睥睨 兩百一十六節 井中月
秦叔寶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四艘快艇上的敵人被一一而沈落雁則被郭怒制住,像抱情人一樣抱在懷裡。
朔風忽來,天空開始飄著雪粉,紛紛揚揚的灑在泗水之上,轉眼就化成水滴,融入其中,不見蹤影。
「都立春了,竟還是這般冷,這是最後一場雪吧。」郭怒脫下身上的大氅為沈落雁披上,然後才自顧自的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對秦叔寶道,「秦兄,來一口暖暖身子。」
秦叔寶這時才反應過來,豪爽的接過酒壺,另一手划著小艇,大笑道:「好小子,有你的,一來就把沈婆娘制住了。老秦我這兩天被這娘兒害慘了,逃得像條狗似的,至今還不知道怎麼會被她給活捉三次。」
郭怒笑著問被制之後便不發一言的沈落雁:「秦兄這次不算被擒吧?」
沈落雁突然白了他一眼,露出嬌人的女兒態,說道:「早該猜到你是誰的,落雁今天可賠死了。對吧,郭幫主。」
「聰明,不愧是美人兒軍師。」郭怒笑道。
「你竟是郭怒?」秦叔寶再次震驚。
沈落雁歎口氣道:「人長得這麼俊俏,武功又高得可怕,除了接連敗退宇文化及和任少名,又硬闖獨孤府的郭幫主外,還能有誰呢?」
「想不到老子這麼出名。」郭怒呵呵笑道。
「何止是出名。」秦叔寶把酒壺拋回來,指手畫腳道:「老秦我早看宇文閥和獨孤閥這種高門世家不順眼了。郭小子你揍得好。」
「你不是朝廷將官嗎,怎麼我打了當官的你還這麼高興?」郭怒疑問道。
「老秦我地官兒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那些豪門出身的人怎能比,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們那副自高自大的模樣,見到就一肚子鳥氣。」秦叔寶氣憤道。
「是哩,秦大爺你武功確實高強。」沈落雁插口道。
秦叔寶想起一天內被人家活捉三次的經歷,一張老臉變得通紅,不再說話,搶過酒壺埋頭喝酒。
「郭大爺準備將落雁如何處置呢?」沈落雁見郭怒整個過程並未傷及一人。以為是他顧及李密,所以此時說起話來有恃無恐。
「嘿,你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我這人有收藏美女的癬好。一碰到美女不管是軟磨硬泡,還是明偷暗搶,都要拐了回家再說,你美人兒軍師自然也不例外。」郭怒笑著掛了下她的瓊鼻說。
沈落雁一直被郭怒抱著。身上更披著帶帶有對方體熱的大氅,兩人臥坐在一起,不免生出微妙地感覺,這時聽見郭怒出人意表的話。臉上一紅,又強顏笑道:「郭爺真是風趣,密公若不見落雁回去。可是會派人出來尋的。若起了什麼衝突。對貴幫不好吧。」
郭怒自然不怕威脅。可巨幫卻怕麻煩,這美人兒軍師連威脅也必能說到關鍵處。
「你以為老子怕他的瓦崗軍嗎?美人兒。別浪費精神了,乖乖隨老爺回家做丫鬟去吧。」郭怒撫摸著她地手說。
這時秦叔寶終於說話了:「郭小子,你不會真要擄這婆娘回去做老婆吧,渾身都是刺呢,白送我老秦也不要。」
郭怒正色道:「秦兄,實不相瞞,小弟準備開春之後在江東起事,現在正式向秦兄發出邀請,不知秦兄願意否?」
秦叔寶啞然道:「你不是開玩笑?」
「你看小弟向開玩笑的嗎?」郭怒擺出副很嚴肅的表情。
秦叔寶端詳了郭怒一陣,搖頭道:「若你長得再威武一點,加上些鬍子,就看在你救我這份上,說不定我真會跟你。可你這長相就不想爭霸天下的人,倒似在青樓倚紅偎翠地公子哥,讓我心裡沒底。」
「去你娘的。」郭怒忍不住一腳踹去,「難道老子長得俏也是錯。我也不強求,不妨來打個賭如何?」
秦叔寶可能剛被沈落雁那個賭給打出了心理陰影,猶豫道:「你先說說。」
「以半年為期,半年之內秦兄不得投入任何勢力,半年之後,秦兄看了小弟的局面再決定,如何?」郭怒誠懇道。
秦叔寶想了想,終於點頭答應道:「這法子行。」
郭怒拿出一小袋金子,說道:「為了補償秦兄這半年的損失,這點意思還請收下。」
「好小子,這麼快就來賄賂我了。拿人地手短,到時你稍微有點成績,我不投你也不行了。」秦叔寶老實不客氣的收下金子,又自語道,「夠老子在窯子裡睡半年的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談得熱鬧,郭怒懷裡地沈落雁卻一言不發,估計在思考若郭怒真在南方起事成功地局面,或者在想著如何留下標記讓李密獲知她的下落。
來到一個頗具規模地小城,秦叔寶率先告別離開了,估計是懷裡的金子太多,不使出去點覺得心裡不安,找姐兒花銷去了。
郭怒找了家客店,直奔主題的強行取走沈美人兒的處子紅丸,盡情的在這具智慧與美貌並存的身體上馳騁著,徹底的發洩心中的慾望。
沈美人兒雖然武功高強,但精神修為卻低,毫無意外的成了郭怒的胯下之臣。只一次高潮後,就心甘情願的挺起紅腫的下體,供還未盡興的郭怒任意發洩。
沈落雁嬌羞的靠在郭怒胸膛上,向他報告著李密軍的最新情報,一雙玉臂將郭怒摟得死死的,生怕他會突然離開。
「明天你就回陽去吧,就說半路上你趁機溜走了。」郭怒撫愛著這具令他十分滿意的肉體說。
「洛陽不想離開你嘛。」美人兒軍師像個小女孩般撒嬌道。
「乖,好好聽話。怕你以後餓著。今晚我就餵飽你。」說完,郭怒翻身將她壓住,蠻橫撕裂她的肉體,美人兒在強烈地快感中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夜晚很快就過去。
實際上是兩人歡愛了一晚,一直做到天亮。
沈落雁那經過郭怒澆灌的身子
上「永生之水」的駐顏效果,顯得更加的青春活力。郭怒再次癡纏一番,終於無奈的離開。
而郭怒則乘坐著客船,直奔東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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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為貴公子。平生實愛才。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萊。西馳丁零塞,北上單于台。登山見千里,懷古心悠哉。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
東平郡的街頭,兩個混小子醉醺醺的唱著豪邁的歌曲。兩人東倒西歪的來到一口井邊,終覺渾身無力,靠坐在井邊。
正是郭怒許久未見地寇仲和徐子陵。這兩人此時還背負著楊公寶庫的秘密,在江湖上被人追殺得東躲西藏。
寇仲探頭瞧進水井去,見到井底的水正反映著高掛晴空的明月,笑道:「這就叫井內乾坤。比老爹地袖裡乾坤更深不可測。」
徐子陵學他般伏在井口處,苦笑道:「這東平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所有客棧都客滿了。偏是街上卻泠泠清清的。咦!」
寇仲奇道:「你在看井中之月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放光道:「我打像把握到了點什麼似地,卻很難說出來。」
寇仲呆了半晌。再低頭細看井內倒影,恰好有雲橫過正空,月兒乍現倏隱,心底卻泛起某種難以形容的味兒。
徐子陵夢囈般道:「娘不是說過她師傅常謂每個人都自具自足嗎?這口井便是自具自足了。井內的水就等若人體內的寶庫,可擁有和變成任何東西,像這一刻,明月都給它升到井底去,你說不真實嗎?事實卻是真假難分,只要覺得是那樣子,就該是那樣子了。」
寇仲一對大眼亮了起來,一拍井欄道:「說得好!再看!」隨手執了塊石子,擲進井內去。
「噗通!」一聲,明月化成蕩漾地波紋光影,好一會才回復原狀。
徐子陵喜叫道:「我明白了,這實是一種厲害的心法,以往我對著敵人時,開始時仍能平心靜氣,就像井內可反映任何環境的清水。可是一旦打得興起,便咬牙切齒,什麼都忘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隨隨便便地就悟出一種高深地心法。讓一旁看著地郭怒搖頭苦笑,這人跟人就是不嫩比他,想他郭怒那連外語都學不好的悟性,怎麼能及得上這兩個天才。
「對井賞月,兩位小兄弟可真有興致。」郭怒大笑著走出來。
「哎呀,竟是郭爺。」寇仲首先叫道。
在兩人落魄時,所有地人,包括他們的「娘」都認定兩人年齡太大,要想學武終究無成,唯有郭怒稱兩人日後必定我一代高手,更鼓勵兩人去休息《長生訣》,是以兩人對郭怒印象大佳。
才半年多的時間,這兩個小子已經整個竄了一個頭,徐子陵已經長得跟郭怒一樣高了,寇仲也到了郭怒的眉心。
走過去像老朋友般攬住二人的肩頭,笑道:「你們剛才悟出的心法,不如叫井中月如何?」
「好!」二人齊聲驚道。
「走,兩位兄弟,王通那老頭子扮壽宴,咱們去湊個熱鬧如何?」郭怒笑道。
近半年來郭怒的名氣直線上升,隱隱已經成為準宗師級的人物,郭怒對兩人如此熱情,差點讓快成為驚弓之鳥的他們以為郭怒有不良企圖。
「王通是誰?這大街上的人怎麼一個也不見?」徐子陵問。
郭怒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王通,然後道:「今躺石青璇亦要來,街上的人都去那裡了,我也是聞名而來。」
「難怪。」寇仲說道,三人一起向王通的府邸行去,邊走邊道,「郭爺,你這半年可是威風呢,聽說在洛陽,獨孤閥的高手聯手都沒能打贏你。」
「我可比你大不了多少,今後這郭爺還是別了,我們以後兄弟相稱,叫郭兄,郭大哥都可以。」郭怒趁機跟兩人拉攏關係。
「郭大哥,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徐子陵突然道。
「可是你們娘的消息?」郭怒笑道。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忙不迭的點頭。雖然當時他們是親眼目睹傅君綽嚥氣,可屍體突然被人擄走,還是讓他們抱著一絲僥倖。
郭怒拉著他們繼續前行,笑道:「放心吧,君綽沒死呢。當時我晚到一步,她已經被宇文化及重創,不過只是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卻沒有完全斷絕生機。救人要緊,我就將她移到一個隱秘處,用本門的秘法將她救活了。」
兩人聽了半信半疑,卻都希望那是真的,寇仲不由問:「娘現在在哪?」
「回高麗去了。」郭怒歎氣道。
徐子陵和寇仲突然跪倒,朝郭怒拜道:「郭大哥之恩,來日必當回報。」
郭怒牽起兩人,大笑道:「要報恩現在就陪老子去喝酒。」
寇仲聞言苦笑:「還要喝啊?我剛才膽汁都吐出來了哩。」
三人來到大門,卻被人攔住要請帖,郭怒這才對兩人笑道:「嘿嘿,我也是來湊趣兒的,哪有那玩意兒。」
「不若從後牆翻進去吧。」寇仲提議道。
「裡面有許多賓客,若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徐子陵道。
「發現個屁,誰看見了打暈便是。」郭怒隨口道。
「是極。」此言頗和寇仲胃口,拉著徐子陵朝後院跑去。
三人親松的從圍牆翻過,這做賊般的行徑頓時讓三人的關係拉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