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毀滅黑翼【七】

　　「我是誰？」

　　聽到賽洛凡斯的問題，艾森突然對著他咧嘴一笑。就在這個笑容間，艾森內心中的那絲內疚也隨之飄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是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的性命是不值錢的，地球的道德觀搬到這個世界來只是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是誰？我不就是艾森嗎？一名普通的牧師，普通的聖職人員，只不過尊敬的天主賜予了我光系的戰鬥魔法，同時也鞏固了我對主絕對堅定的虔誠信仰。」

　　艾森隨口就回答道。雖然他與身旁、身後的聖龍聖職聯盟成員們仍然站在屍體堆之中，但是在想通了這個世界的生存原則之後，艾森也就不怎麼會在意那些弱小的失敗者了──在強者的眼中，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就是失敗者。

　　「你別唬我了。從你一開始來找我，說出第一句話開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那條……那條規則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而且……而且只要你懂的運用那條規則，即使你身為牧師，也一定能夠施展魔法與鬥氣。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知道那條規則？那條規則可是我花了兩年才悟出的道理！」

　　賽洛凡斯一臉不信任的看著艾森，但是他的神情之中卻也不敢帶有一絲不敬，因為他很清楚之前他感受到的那道能量旋風絕對是艾森弄出來的，因為他感受到了非常明顯的能量規則蘊含其中。

　　能夠弄出令他感到如此恐懼的能量旋風的人，絕對不是他得罪的了的。

　　「我說過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牧師。至於那條真理……也就是你所說的規則，是一位不出世的隱士告訴我的，至於原因……老實說我自己也不清楚。還有，我還是想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聯盟呢？」

　　艾森略顯真真假假的說道，接著他很快的就將話題給尹開了。現在他的身分除了森蘭之外，就連魯卡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在這方面他實在不想多說下去。

　　「這……我……」

　　賽洛凡斯一時說不出話來，艾森的意思實際上非常明顯：不要多問。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雖然放在整座大陸上絕對算的上是一方強者──而且很可能是大陸上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是最強悍的雙劍、芒級魔武士，當然是不算上艾森的情況下──但是在艾森的面前，他就像是暴龍眼中無害的小綿羊，好似艾森只需要輕輕的動動手指他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我說過我不強迫人，你不想加入也沒關係，不過我也希望你別過多的打擾我們。我和你說過，我希望能將所有知道真理的學生都聚集在一起，雖然我們聖龍聖職聯盟是以聖職人員為主的聯盟團體，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也有招收非聖職人員的戰鬥人員。你快做決定吧，因為這裡很快就會擠滿了城房軍的士兵，我還想快點帶著大家回我們下榻的酒館。」

　　艾森邊掃視著他與眾聯盟成員造成的結果──滿地血腥與屍體──以及已經接近尾聲的黑翼傭兵叛變事件──三百名實力平均在初、中級的劍士與魔法師雖然給他們的「前」團長造成很大的危機，但是實力的差距畢竟是鐵的事實，雖然那位傭兵團長非常的狼狽，但是剩下活著的叛變傭兵人數也已不多了，至於跟在黑翼傭兵團長身旁的魔法師，則在戰鬥開始沒多久後就被近身殺死了，所以場上只剩下黑翼傭兵團長一人──接著他以略顯不耐煩的口吻說道，畢竟到時候城防軍來了之後看到這個場面，即使他們是哈希爾綜合學院的準學生也絕對沒有多少好果子吃。

　　聽見艾森的話語，賽洛凡斯又一次陷入了掙扎之中。這一次他可是把這個聯盟的實例看的清清楚楚的。雖然黑翼傭兵團其普通傭兵的實力相當弱小，但是想要依靠十五人不到的小隊伍殲滅整整十之七八的黑翼傭兵團，基乎是不可能的。

　　雖然這場戰鬥之中聯盟三大老起到的作用非常之大，但是這場戰鬥之中聯盟成員能夠毫髮無傷，多少也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實力就頗為高強，而且在團隊配合意識方面也非常的到位。要不是因為聯盟成員既團結又合作，只怕受傷甚至死亡是免不了的，但是這一場戰鬥下來這十二人普通成員竟然沒有任何人有受傷與死亡，這不可不謂一切都是他們的真正實力。

　　只怕哈希爾學院之內絕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強悍的小團體了吧？

　　為了思考艾森的提議，賽洛凡斯幾乎花掉了整整五分鐘，然而五分鐘之後他卻仍未下的了決定。艾森眼看賽洛凡斯似乎還無法真正的下定決心，他也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將被扔在地上的 Ultimax 100 輕機槍與森蘭給魯卡的 Kalashnikov PKM 通用機槍收回來之後，他立刻將劫後餘生並且經過了少許休息的聖龍聖職聯盟成員集合起來，打算直接施展傳送魔法將所有人傳送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但是就在艾森打算施展群體的長距離瞬間移動魔法時，他突然發現到現場似乎變的安靜了下來。剛剛一直被他們忽略掉的喊殺聲似乎已經消失了，難道是那位黑翼傭兵團長最終戰敗被殺了嗎？還是說……不可能吧？三百名初、中級劍士與魔法師的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難道說……

　　艾森稍微瞄了一眼，他注意到血腥的戰場上只剩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那位黑翼傭兵團長，而他的周圍則疊起高達近一米的屍堆。雖然他最終戰勝了三百人，但是他的全身上下卻也佈滿了各種小傷口，神情也非常的疲憊，只是他的眼神始終死盯著艾森與趴在艾森胸口的小小狼。

　　艾森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放任這個人繼續活下去的話，很可能會成為未來的潛在威脅，所以他決定做事做到底，讓這個傭兵團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黑翼傭兵團長經過了一番即為艱苦的戰鬥之後，他總算隻身殺死了三百名叛變的傭兵，但是他本人的鬥氣與全身的力量卻也幾乎消逝殆盡了，畢竟光是要揮刀砍下三百顆頭顱就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更何況要與三百人對戰並且將之完全殺死呢。

　　現在支持他站著的信念，僅僅是因為對艾森的純粹的恨。他已不再掛念那隻可愛的小寵物了，不，應該說他不再只是單存的想要那隻可愛的小寵物了。那位身穿白色長袍的牧師摧毀了他一手建立而且經營多年的傭兵團，這個仇他絕對要報！雖然他知道自己即使畢其一生也未必報的了仇，畢竟那位小牧師的實力實在是強勁的太變態了，但是心中的那股怨氣他始終無法將之驅除，因此他只能紅著眼睛在心中不斷的詛咒著那位帶給他厄運並且摧毀他一生的小牧師。

　　當最後一名叛變的傭兵被他砍下頭顱之後，他的雙眼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到白色的身影，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渾身都不舒服，不是因為疲累，不是因為力量耗盡，而是因為……一股常年生活於刀口上培養出來的危機感。

　　就在他不明所以時，他注意到那名小牧師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黑色的鐵疙瘩，那塊鐵疙瘩還有一根黑色而且泛著暗黑光澤的金屬圓管。等等……那個東西好像哪裡看過。

　　突然，黑翼傭兵團長想起來了，他沒有看過那名該死的小牧師手上的東西，但是他看過了很類似於那塊鐵疙瘩的東西，就是之前那名小牧師與其走狗用來屠殺他手下的怪武器。

　　雖然形狀與大小完全不同，但是其最主要的特徵──有根圓鐵管、有個把手、有個看似用來控制武器殺人的按鈕──卻是一個不漏的出現在那塊鐵疙瘩身上。一想到這裡，他立刻恐慌了起來。

　　他的瞳孔猛的縮小，因為他看見那名小牧師舉起了那塊鐵疙瘩，而且用圓管口瞄準了他，並且在他想起必須快點躲避前，噴出了絢麗的火光。

　　艾森冷靜的看著那位黑翼傭兵團長毫無反抗的被他槍斃了，他冷漠的將 S&W M586 轉輪手槍的槍口舉至嘴前，並輕輕的將槍口不斷冒出的硝煙給吹去，接著他毫無表情的將手槍收回左胸側的槍袋，好似剛剛被他擊中的不是一名人類的眉心，而是一個人型的槍靶似的。

　　就在艾森打算發動群體的長距離瞬間移動時，他突然注意到賽洛凡斯皺起了眉頭看著他，但是艾森不想再多想這些事情，他只感覺到那股疲憊感好似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與靈魂感到好累、好累……他只想立刻回到酒館好好的梳洗一下，並且吃一頓飯。

　　但是就在艾森直接用體內精純的能量發動魔法時，賽洛凡斯卻突然跑到艾森的身前，並抓住了艾森的衣袖。艾森還來不及說出隻字半語，就感覺到眼前一陣白光閃過，十五名聖龍聖職聯盟成員與突然加進來的賽洛凡斯就這麼消失在這片戰場之中。

　　當艾森等人消失後，那些一直潛伏在周圍的王國的探子緩緩的現出了身形，而早已在遠方等候的魔法師們立刻就開始追蹤起對方施展傳送魔法的目的地，但是讓他們感到遺憾的是，這一次他們沒辦法追蹤到艾森等人傳送的目的地，因為艾森自從上次他與森蘭從城防軍的包圍中突圍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使用傳送魔法很可能會被追蹤，所以他發展出了一個方法可以讓那些魔法師們無法追蹤到他的定位。如今，他的那個方法生效了，那些魔法師們對於追蹤到的混亂空間座標一籌莫展。

　　隨著王國偵查人員的現身，一批批的城防軍也收到了上級的指示，並直接開進這塊修羅戰場內開始料理後事。

　　基恩三世幾乎每次收到報告都會皺起眉頭，因為每一次他所收到的報告都讓他感到困惑甚至不悅。而這一次他收到的報告確實讓他感到困惑與不悅，不悅的是他沒想到魔法師們竟然沒辦法從空間波動中追蹤到對方的傳送目的地，困惑的則是那十六人的實力到底是何等的強悍，竟然能夠將一支在傭兵界還算的上名號，而且人數超過千人的傭兵團給一個不漏的殲滅掉。

　　凱莫爾始終待在基恩三世的身旁，但是平時頭腦好使而且智謀頗多的宮廷牧師現在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這次對方聚集起的能量太強了，使的他不敢將那些手下派的太靠近那裏，而因為他們無法靠近那裏，所以他們能夠蒐集到的資料就少了很多。

　　在資料極為缺乏的情況下，基恩三世與他的勢力也就沒辦法歸納出任何有用的訊息了。

　　無奈之下，基恩三世只能命凱莫爾將這些資料一一歸類建檔，並且不斷的給予關注，以查出這些人的身分以及他們來到哈希爾城的目的。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確保他們對於王國、王室、與哈希爾城沒有任何的惡意。

　　在凱莫爾領命下去之後，基恩三世走到了書房的小陽台上，並欣賞著規模巨大的哈希爾城。

　　「這一切與你有關嗎？艾森小牧師？那個身穿著白色牧師袍的身影真的是你嗎？」

　　基恩三世喃喃自語道。

　　※某山插個話：嘿嘿，新卷開張第一章就寫的特別長，夠意思吧？而且這七個節的總字數是兩萬三千多字，也就是平均每節有三千多字，可比之前都多上一千字。再來，話說這章應該算是第一卷真正的結尾才是，畢竟之前第一卷末留下的故事是在這裡結束的，但是我想圖個漂亮的章節數字，所以就將這段留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