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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大法官》第18章
四 唯美軌跡3

  老人欣然遞過畫筆,讓了開來。

  管非魚看了一眼畫卷,並不蘸墨,卻閉上了眼睛,緩緩提起手上畫筆,凝思片刻,手上畫筆一動,筆尖不及錦帛,遙遙勾勒起來。

  老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管非魚起手處正是他繪在錦帛上的第一筆,之後每一筆每一劃都是他揮毫時的軌跡,前後順序分毫不差。

  「這小孩是畫仙麼?」

  老人心中激盪,要論畫藝,他早已是公認的天下第一,而眼前這孩童簡直是神人臨世,天才二字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其實管非魚並沒有老人想的那般厲害,要說畫技,他與老者就像是熒火以對皓月,根本就沒得比。之所以能臨摹至斯,完全是因為在皇宮裡領悟的那種心境。

  就像他能夠踩住皇宮以及醉仙樓的脈絡一樣,在觀看這幅畫的時候,管非魚就已經把握了畫裡景物的生命源泉。這個源泉,當然來自於老者的畫筆,所以當管非魚閉上眼睛的時候,這些生命形成的全過程自然而然的就在他的腦海裡展現,他的一勾一勒,完全就是在複製當時的情況。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管非魚自幼就得到了良好的畫技學習的基礎上,假使他不懂畫技,再怎麼樣的心境玄功也不可能讓一個畫盲臨摹出當世畫技第一人的作品。

  管非魚筆下漸快,不一刻已經到了山川頂峰,老人緊張了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停留在那裡呢?

  此時的管非魚只覺得暢快之極,每一下勾勒似乎都創造了生命,無關善惡,遠離喧囂,那是一種至高的享受,美的極至!

  筆畫到了山川的頂峰,管非魚的感受也到了極致,飄飄然如欲仙飛去。

  管非魚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畫卷已經完成,他不記得最後是怎麼落筆的,但那一筆肯定已經勾在了錦帛上,這樣,已經很完美了!

  至此,管非魚對領悟的心境已然有了大幅提升,不再局限於「認知」層面,而發展到了「辨證」的階段。好比那皇宮,管非魚現在已經能夠想像出其餘部分的構造,雖然他沒有去過,那些構造也未必就像他想的一般,但捨去他腦中的形象,其構造便違反了最佳軌跡,是失敗的。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認知。任何事物,包括武功,才藝,甚至任何生命的發展,都有無數可能,但真正能體現出完美的,就只有唯一一條軌跡,就像管非魚留在畫捲上的最後一筆,唯美。

  本來管非魚還不知道他領悟的東西叫什麼,但在此時,他已定下了這心境的名稱:唯美軌跡。

  良久,管非魚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那老者正在象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

  「怎麼了?」管非魚還以為畫出了什麼婁子,趕緊朝那畫捲上看去。

  只見那畫上正中處,淡淡的筆墨勾勒出了一輪烈日,那陽光似乎就要透畫而出,說不出的枳熱,連帶原本略顯暗色的山川景物似乎也被照亮了許多,整個畫卷洋溢著勃勃生機,完美無缺。

  「你是怎麼做到的?」老者眼中充滿了熱烈的目光,「古人云:畫龍點睛,而龍飛去。你這一筆絲毫不遜,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子曾有幸到過一處很威嚴的所在......」

  不知為什麼,管非魚覺得這老者很是值得信賴,也許是觀畫知人的緣故吧,奸惡之徒是斷然繪不出這等畫捲來的。便也沒做推搪,便將在皇宮裡莫名其妙領悟了唯美軌跡的過程都詳細說了出來。當然,他並沒有說出那地方就是皇宮。

  老者仔細聽完,乃問道:「這麼說,剛才你用的就是這種方法?叫唯美軌跡?」

  「是的。」

  老者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陣,喃喃道:「這才是最高境界,俗人用筆作畫,我用心作畫,而他,用的是『道』,沒錯,這就是道!好一個唯美軌跡!」

  「您在說什麼呢?」

  老者搖頭不答,卻反問道:「對了,你也是來講武堂學藝的嗎?」

  「是啊。」

  「那你怎麼沒去前門報到考驗呢?」

  管非魚撓了撓頭,「這個,小子好像不用去考驗,前門人太多,我想看看有沒有別的門可以進去。」

  「哦?你叫什麼名字?」老者眼中閃爍了一下。

  「小子管非魚。」

  老者猛地站了起來,管非魚嚇了一跳,這人怎麼一驚一乍的。

  「你就是管玄的兒子?」

  管非魚不敢再坐著回話,也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的,老丈認識我父親?」

  老者大笑,「哈哈哈哈,何止認識,你老爹當年也是我的學生,難道他沒跟你說起過老夫?」

  「您是,趙堂主?」管非魚頗感疑惑。

  講武堂主事名叫趙淵峙。其人名聲不顯,卻是超卓的絕頂高手,一身乾元神功已至爐火純青,管玄當年就是得到了此人的青睞,由其親授《乾坤秘典》,這才有了後來的成就,說他是管玄的恩師,一點都不過分。管非魚出門的時候,管玄還特地吩咐了他要特別尊敬趙淵峙。

  只不過,眼前這個老者與管玄所描述的趙淵峙的形象實在也差得太遠了!

  「什麼趙堂主,不對,我是風部長。」老者呵呵笑道:「講武堂兩部四院,老夫風凌空,主管一院,難道你爹沒告訴你。」

  管非魚執以弟子禮,道:「學生見過風部長。」

  風凌空笑聲不止,道:「走,老夫這就帶你去報到,今後就由老夫親自教導你,怎麼樣,沒問題吧?」

  管非魚能感應到這老者的強者風範,但卻察覺不到絲毫真力,這是在黛玉身上都沒有體會過的。暗道果然是高手,怕是早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了吧!無盡的欽佩和欣然,卻沒留意到那老者見他點頭後眼中露出的狡詰目光。

  風凌空轉身就走,管非魚替他收拾了畫卷等物,待回頭時,其人已然不見,放眼望去,東牆延綿無盡,更無一個人影。

  管非魚呆了一呆,不是吧?

  「飛天了還是遁地了?」

  正疑惑時,前方高牆內突然鑽出了一個白髮蒼蒼的人頭,「楞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管非魚嚇了一跳,定神看去,可不就是風凌空麼!

  風凌空說了句話又縮了回去,管非魚鎮定了下來,暗道:「這是幻術,老爹好像說起過,是以某種陣勢排列出的惑人耳目的法門,難怪一直看不到側門了!」

  風凌空並沒有親自帶他進去的意思,管非魚笑了笑,若是幾天前,他還真是要束手無措,不過現在嘛......

  心神晉入唯美軌跡的領域,只走了幾步,管非魚腦中已經有了講武堂的地理輪廓,再行得幾步,腳下已經踏住了這所學府的脈絡。一直向前,眼前的景物雖然沒有變化,但在他心裡,前面大門的輪廓構造鮮明,宛如真實。

  管非魚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在「穿」過高牆的一瞬間,似有無數幻形壓來,這一步,好像跨越了時空。

  那幻形毫無滯礙地讓管非魚的五感直接感受到真實,刀兵水火,妖魔鬼怪,都是有形有質。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管非魚的五感是五感,腦子是腦子,在唯美軌跡心境的守護下,這些幻覺即觸即散,霎那間不存痕跡。

  在一步的距離裡經歷這麼多,天下怕也唯有此處了!

  「你沒看見什麼東西嗎?」風凌空的話音在管非魚耳邊響起。

  管非魚將手上畫具遞上,應道:「看到了。」

  風凌空喚過身邊一個正自張口結舌的少年,將畫具交了給他,訝然道:「那你還這麼輕鬆,我看你都沒停步。」

  「它們瞞得了我的眼睛,瞞不了我的心。」

  「好,好好!不愧是管玄的兒子!」風凌空嘖嘖有聲,便對那少年道:「聽到沒有,老師平常是怎麼教你的?你看看,人家怎麼就那麼聰明呢!好好學著吧,對了,以後你叫他師兄。」

  那少年頗感委屈,卻也不敢辯駁。

  管非魚倒是無所謂,反正到這裡一為修煉二為避難,都是要閉關的,師兄師弟的稱謂有什麼要緊。

  這少年名叫紀時,比管非魚大了四歲,生得眉清目秀,若是前世的羅閻,定然已經將其劃入了娘娘腔的範疇,絕不與之交往。

  紀時是風凌空的親授弟子,不過管非魚倒是沒看出他有什麼能為,身上沒有任何外溢內息,跟風凌空頗有類似。不過風凌空身上的強者氣息絕對不假,莫非他們所修內功竟然與萬毒功一樣有隱蔽能力?

  風凌空讓紀時帶管非魚去宿舍,卻要親自替他報到。管非魚推搪不脫,心知必有蹊蹺,哪有教授親自替學生報到的道理,別說鎮遠侯的兒子,怕是太子來了也不行。

  不過怎也感覺不到風凌空的惡意,管非魚唯有暗自嘀咕,跟著紀時去了。

  講武堂就像一座小型城池,其中什麼都有,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五幢建築,除了中央那座最高的,其餘四幢各有不同顏色。

  紀時一邊走一邊給管非魚介紹,到得一幢青色的大樓,他隨口道:「這就是咱們的學院了。」

  管非魚一看那樓門口三個大字不由得呆了一呆,隨即問道:「風部長就是這裡的教授?」

  「是啊。」

  管非魚哭笑不得,「上當了!這老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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