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上學

余康八歲了，余康可以上學了。

這天，大舅舅回來告訴余康，由於他上學後，楊琴一個人在家好可憐噢，沒人照顧，所以楊琴與他一起上學去。余康好開心噢，又可以和可愛妹妹呆在一起，余康喜歡做老大，余康喜歡照顧人。

據說，由於那是一所全國最好的貴族學校，大舅舅使了好多錢，招生老師就是不給楊琴上學，年齡不足嘛。可是，後來楊琴去測了一下筋脈、真氣後，校長大人親自跑來了，還一把握住大舅舅的手連連感謝大舅舅為學校輸送了優秀的生源，學費減半。

余康搞不懂，不是有一位酷爺爺說他境界高嗎？為什麼楊琴學費能減半，他卻因為花大價錢才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呆頭鳥變成可以培養的祖國未來棟樑？不就是發不出真氣，測不出經脈嗎？他們又不給他測頭頂心的真氣，不然，哼，看不把他們嚇的？

就這樣，余康在這年秋天上學了。

「認識路了吧？」

「當然認識了！都去過好多次了呀。閉著眼睛我也能跑過去。」

「那好，放學早回家。」

「再見，嘿，轟，嘿，轟，嘿，轟，嘿，轟……」

余康一隻手牽著楊琴的小手，一隻手拋著入學的身份芯片，大腦袋一晃一晃，兩隻腳又蹦又跳地跑向學校。

這是上班時間的中都，低空中佈滿各種各樣的飛車，高架橋上爬滿千奇百怪的地上車，街道上擠滿希望與慾望的人潮，在鋼筋水泥的陰影中迤邐向前。人類千萬年的文明史造就了高度發達的科技，造就了豐富多彩的人生，又造就了多少英雄呢？此時，傳說中的英雄還沒有誕生，地上匆忙的人群中的還是一個大腦袋的小男孩，蹦啊跳啊，在人群中穿梭著。

學校到了，被分在同一班級的兩小衝向了一年級三班。按照座位，余康與楊琴坐了下來。楊琴在第一排，余康被分在最後一排。余康把身份芯片插入桌子上的插口。嘀嘀兩聲，桌面亮了起來，變成了一個顯示器。

只見上面顯示：姓名：余康。年齡：8歲。班級：1年3班。

真氣密度測試：？？等。

真氣強度測試？？等。

真氣屬性測試：？？？。

真氣外發壓強測試：0。

體內經脈強度：？？等。

語文成績：——。數學成績：——。地理成績：——。……

……

今日課程：1、班會；2、語文……

余康呆呆的看著真氣的那幾行，一時不知所措，怎麼回事呢？我明明有真氣呀？只不過用手發不出來而已。是不是測試的機器壞了？應該也不會，不然別人怎麼好好的。一時不注意，同學已經到齊了，班會也開始了。

「同學們好！」

「老師好！」

余康被同學們整齊的叫聲下了一跳，也立刻學樣大聲說道：「老師好！」

全班哈哈大笑。

老師拿起花名冊看了一下，嚴肅地說道：「你叫余康是不是？我知道你，你是我們全班唯一真氣測試不合格的學生，第一天第一次上課就走神，怪不得真氣修煉不出來，修煉是要集中精神的，不刻苦是不行的，這節課就罰你站著上課吧，記住這次教訓。」

楊琴回頭看了看余康，眼中傳來不忍的目光。余康站了起來，可憐兮兮地聽著老師繼續說道：「我們國家是實行十二年一貫制教育制度的，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聚會在一起，以後要共同渡過十二年。一個班級總要有一個領頭羊帶領大家勤奮學習，刻苦修煉，所以要選出班長，由於大家今天第一次碰面還不熟悉，所以班長由我指定，以後一年選一次。班長是……」

老師拿起花名冊看了看，說道：「楊琴！請楊琴站起來給大家認識一下，她是我們這屆新生中真氣測試最優秀的一個。」

第一排站起了小女孩有些害怕的身影。老師說：「她一定是通過刻苦的修煉才這樣優秀的，大家給她鼓掌歡迎。」說著，帶頭鼓起掌來，然後，全班鼓掌。

這時，班級中鶴立雞群站著兩個學生，第一排一個，最後一排一個。

區別是：一個是呆頭鳥，一個是天鵝。

上了一天悶悶的課，終於下課了。余康耷拉著大腦袋，示意楊琴跟在他後面，慢慢向家中走去，一路上一句話不說，也不牽著楊琴的小手了。

余康性格活潑好動，只覺得世上任何事都沒有自己做不到的。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失意過。第一次，在他小小的心中品嚐了失意的滋味。

高高興興上學，垂頭喪氣回家。

回到家中，他也懶得說話，進了自己的小房間，把房門一關，倒在床上，胡思亂想了起來。都怪自己雙手發不出真氣，為什麼自己頭頂心可以發出真氣，而雙手卻發不出呢？可能自己雙手沒有了經脈，真氣無法順著經脈從手指尖衝出吧？對，就是這個原因。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這種狀況呢？

「哥哥，吃飯了。」平時，都是大舅舅叫吃飯，今天楊琴過來叫了。外面傳來大舅舅的聲音道：「琴琴乖，今天第一次上學就長大了，懂得叫哥哥吃飯了。」

懶洋洋地走出房門，來到飯廳，楊遠風察言觀色道：「今天學校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兩小都一聲不吭。楊遠風疑惑道：「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楊琴道：「才沒有呢。」

過了好一會兒，余康道：「楊琴今天當選班長了。」楊遠風道：「好消息呀，你不會吃妹妹醋吧？」楊琴道：「哥哥才不會呢。」

余康想了想，也許自己真的嫉妒妹妹？不會吧？楊遠風撫摸了下余康的頭，道：「人生總會有許多挫折的，就像登山一樣，跌倒了，要鼓勵自己，是男子漢就要自己爬起來，繼續攀登，一步一個腳印。快吃飯吧，大舅舅等一下還要幫你們兩人的父母上香，告訴他們孩子上學了呢。」

吃完飯，余康剛想回自己房間，楊琴拉住他道：「哥哥，我想看星星，你帶我去看好嗎？」有人說過，人活著比「需要」更重要的就是「被需要」。如果這時楊琴說：你和我一起去看星星。也許余康就不會和她去了。而她這時卻用了一個「帶」字。

來到後花園，兩個小傢伙排排坐在鞦韆上，仰首望天。

夏末初秋的夜風徐徐地吹起鞦韆旁的垂楊柳樹枝條，吹起散亂在地上的紙飛機，吹起飄零的幾片花瓣，吹起小女孩慵懶的長髮，吹出一遍安詳。

「哥哥，不要喪氣呀，你還說要帶我去地球看流星雨的呀。」

……

「哥哥，我知道你是最棒的，只是老師不知道而已。」

……

「哥哥，你忘了酷爺爺說你境界的事了？」

……

「哥哥，你看天上有那麼多星星等待你去探索的呀。」

……

「哥哥，不用多想了，你只要解決真氣外發的問題就可以了呀。」

「嗯，對，我只要解決真氣外發的問題就可以了。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事可以難倒哥哥的呢？」

「這就對噢，你說帶我回地球看流星雨的噢，可不許賴帳噢。」

「哥哥一定帶你去的，哥哥什麼時候說過話不算數的。」

「那我們再拉一次鉤鉤。」

就這樣，小男孩完成了他一生第一次的心理重建，真正踏上了一往無前的道路，以後每當有挫折時，他總會想起這麼一個夏末初秋的夜晚。

兩個月後，全中都一年級新生各科競賽就要開始了。

「哥哥，哥哥，你要不要報名？」楊琴拿著報名表在班級裡一個個問了過去，最後來到了余康的座位前。

余康道：「一共有哪幾科？」楊琴道：「真氣比拚、自由散打、語文、數學、地理、天文六科。」余康抓了抓頭，道：「除了前兩樣，我都報名吧。」前幾排同學都撲嗤笑了起來，哪有報這麼多的？一般報兩科已經不多了，報三科更少，報四科幾乎沒有。

不少人已經大叫道：「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你有雨傘，我有大頭。哈哈……」由於後幾排的帶動，全班都叫了起來，楊琴尷尬地站著，一時不知所措。

這時，前面第二排一個小女孩突然站起，大聲地說話，聲音清脆悅耳：「你們叫什麼叫，光會欺負人，你們怎麼知道人家一定不行的？一幫窩囊廢，有本事你們也報名呀？看誰出醜？」

小女孩小小的個子，頭上梳著馬尾辮，用湖綠色的發圈綁住，典型的雙眼皮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長長的睫毛，小巧玲瓏的鼻子，小嘴微微上翹，露出裡面整齊的編貝齒，整個臉龐精緻極了。

眾人被他一說，一時傻了，鬧哄哄的聲音慢慢平靜下來，全都怔怔地看著她。這時，坐在她身後的一個小男孩突然伸手抓向她的馬尾辮，只見她閃電般的轉身，揮手劈向那個小男孩的手。「啊！」一聲慘叫響起，小男孩抱著自己的手彎下了腰，過了一會兒，竟然「哇」得哭了起來。

這時，上課鈴響了……

下課後，那個小女孩向余康走了過來。兩個月了，余康渾渾噩噩，還不知道教室裡到底有幾個人，大部分人他還叫不出名字。看到小女孩關心的神情，余康道：「我沒有關係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說著，晃晃大腦袋，感興趣地盯著小女孩看。

小女孩給他看得害羞了起來，低聲道：「張雯。」

「我知道了，我猜是不是這樣寫的。」余康拿紙寫下了「張雯」兩個字。張雯道：「你語文果然好得很啊，我這個『雯』字，好多同學都不知道噢。聽說，要到中年級才學呢。」

余康道：「我還會寫很多字哩，家裡的書我都看了好多了。」張雯道：「我就知道你很厲害的，第一天上學你站在那裡，我就感覺到了。」余康高興地笑起來，道：「你感覺真準啊。今天到我家去吃晚飯好嗎？」

張雯道：「我家裡不給我出去的。回到家就一大堆媽媽請來的老師，給我上這個課、上那個課的。」余康道：「哇，你真慘耶，回到家還要上課，」兩人說說聊聊，一會兒上課鈴聲又響了。

一個星期後的星期六，競賽的日子終於到了。在這一個星期中，余康憑著他那經過真氣改造的大腦，臨時抱佛腳，看了一大堆參考書籍，記下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東。

語文、數學、地理、天文四門課是筆試，因此先考。重頭戲真氣比拚、自由散打兩門要設置專門的擂台，由於整個中都最好的學校就是余康所在的這所，學校設備也最齊全，所以擂台就設在學校的大操場。

筆試早上八時同時開始考，擂台賽下午一時開始，淘汰賽制。先比真氣，後比自由散打。由於華夏帝國傳統中就非常重視全民修煉，雖然這一代皇帝無心朝政，朝中到處貪官污吏，但是這兩項的第一名還是都由中都市長親自頒發獎章的。

楊琴報了真氣比拚競賽、地理競賽，那個很厲害的小女孩張雯報了自由散打競賽、地理競賽。

四門筆試的競賽同時開始，競賽時間兩小時。余康因同時報了四門，整個大教室中就他最多，是以好幾個監考老師都來看他如何答卷。

余康先做數學題，一年級的東西就算是競賽又能難到哪裡？大筆一揮，貳拾分鐘完成；再來天文題，飛船都會開，這幾道小題哪裡放在話下？大筆一揮，十五分鐘拿下；接著地理題，都從太空看過新地球了，大舅舅的地理教育耳朵都被出磨出繭了不是？大筆一揮，十五分鐘埋葬；最後語文題，書都看過無數本了，這種題還不顯得幼稚？大筆一揮，三十分鐘搞定。

八小時的考試時間，他只用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交完試卷後，在監考老師無比驚訝、竊竊私語中，余康走出了考場，回一年三班去了。半個多小時後，楊琴與張雯也回到了教室，打過招呼後，兩個小女孩直奔各自的修煉室修煉了，下午還有大賽呢。

下午一點整，余康來到大操場。此時，操場兩邊的看臺已經人山人海，中都市市長大人坐在主席台上坐鎮，比賽主持人是主管修煉的學校副校長，主裁判找來了兩個中都知名大學專門研究功夫的研究員，助理裁判為學校挑選出的老師。

首先是真氣大比拚，比賽規則非常簡單，就是在擂台上劃出相隔兩米的兩根直線，兩名選手各站死在一根線內同時發出真氣擊向對方，誰先被推出線外就算出局。報名參加這個項目的有121人，所以要比賽七輪才能決出第一。

余康自從真氣充滿全身後，目力特佳，一眼就看到了楊琴比賽的那一個角落。楊琴的對手是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哨音響起，只見楊琴一揮手一道米白色聖潔的光芒射向胖小孩，剛照面胖小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楊琴輕鬆取勝。

第二輪開始，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一回，楊琴的對手竟然是同班同學，就是那個被張雯一打就直哭的小男孩。哨音響起，小男孩一臉惡狠狠地發出一股紅棕色真氣向楊琴射去。楊琴心裡一怕，啊的叫了一聲，閉起眼睛，雙手推出，兩股比小男孩真氣更加粗壯的聖潔真氣射出，紅棕色真氣就像火遇到水一樣，碰到聖潔真氣立刻消失，兩股聖潔真氣全部射到了小男孩身上，惡狠狠的小男孩被打得飛了出去，倒地就哭，那個哭得淒慘吶，一把鼻涕一把淚。

第三、四、五輪，楊琴全部順利過關。

休息十分鐘後，主持人副校長大人發言了：「下面是半決賽，首先上場的兩人是……」他看了看講演稿，道：「楊琴同學，功夫是回春決。另一個，華儀同學，功夫是冰心決。這都是難得一見的絕學呀。」

余康看向比賽現場，只見楊琴對面一人給人感覺就是一幅畫。這個叫華儀的小女孩，膚色潔白細膩無比，眉如遠黛，瓊鼻玉眼，五官搭配及其標準。如果說張雯就像一個精緻的陶瓷女娃娃，那華儀就是一幅絕美畫中的小仙女，雖然，她們才八歲，這就叫天生麗質吧。余康心道這小丫頭一定基因改造的好，唉，基因改造為什麼不把我改造的英俊一點呢。

隨著哨聲響起，楊琴雙手伸出，發出兩道聖潔的真氣。華儀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兩手遙相呼應，一前一後兩道純藍色真氣先後射出，在她前方一尺左右合併成一股粗壯的真氣射了出去。

純藍色真氣速度極快，楊琴措手不及，慌忙用右手聖潔真氣去擋，而左手那股真氣不知射到哪裡去了。由於只有一手分散了力量，聖潔真氣不敵純藍色真氣，一霎時被純藍色真氣擊散，被聖潔真氣抵消大部分的純藍色真氣乘勢擊在楊琴的右肩上，楊琴搖了搖身體，還好，沒有向後退。

余康眼尖，立刻看到楊琴右肩被擊中的部分結起了一層薄冰。余康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氣可以帶來溫度變化的，一時不禁為楊琴擔心起來。

到底楊琴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