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試車

一夜就這樣過去，第二天一清早，金髮查理就到了。余康立刻倒履相迎，打電話讓侯麗韞過來後，說道：「查理爺爺，這回真是太感謝你了。」查理哈哈一笑，臉上轉而又露出悲傷神色道：「才幾個月不見，變化就這麼大呀，幾個月前還在和你舅舅做生意，現在就輪到你了。」

余康無言，查理又道：「那是個好人啊，生意人能做到這樣，這世上也不多了，居然為了救濟饑荒國而丟了性命，這年頭還有誰會去救濟與自己無關的人呢？」說著搖搖頭。

余康不禁想到周尚這個叛徒，不是他出賣己方的藏身之地，大舅舅也不會過世吧，嗨，可是他也是去救濟與自己無關的人啊。

查理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些傷心事就不談了，你這次來說是要生產改進的小飛車，普通小飛車的零部件在科隆城就都能找到供應商，而且價格絕對非常低，因為這幾年這一行業成品產量減少，很多裝配廠商都去生產高利潤的戰機了，造成零部件廠商庫存積壓，價格當然低廉。不知改進型的小飛車需要什麼特殊配件呢？」

余康讓呦呦在大屏幕上打開設計圖，道：「除了外殼外，其它都是標準配件。」查理仔細看了看設計圖，道：「原來是這樣，你將噴氣引擎去掉了，怪不得需要大型機械改造設備，原來是改進反重力裝置用的，嗯，你解決了設計上的一大難題啊，其實可以不需要大型機械改造設備，你可以讓供應商直接生產被你稱作『重力改向器』的這個部件。」

余康道：「我想暫時保密嘛，雖說有通行國際的專利保護法，但是現在的情況您也知道，大國間互相竊密，知識產權沒有有力的保護呀。」

查理點了點頭。余康又道：「除非是爺爺您給我生產，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呀。」

查理哈哈一笑，道：「難得你這麼信任爺爺，好吧，就爺爺幫你生產。其他的標準件，我建議你在機械電子協會招標收購，現在各大工廠的庫存積壓了一大堆，一定會有一個好價錢的。至於外殼，我給你找一個可靠的供應商，他的廠一直生產宇宙飛船配件的，看在爺爺的面子上，無論如何也要給你供貨。」

余康欣喜的直點頭，這時侯麗韞過來了，互相介紹了一下後，查理領著三人先回了一下自己的工廠，在呦呦把重力改向器的設計圖紙輸入工廠技術服務電腦後，侯麗韞、呦呦與工廠中的工程技術人員談了起來，查理則領著余康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賓主落座後，查理問道：「那你們想先進幾套零部件呢？」

余康道：「我想先進一百套，應該很快就會再進貨的，我相信我的產品。」查理點點頭打開立體視頻電話，立體影像顯現出一個睿智的老者。

查理笑道：「老夥計，這位是我一個故友的子侄，來自華夏帝國，名叫余康，這回要請你幫忙了喲。」又對余康道：「這位是科隆的宇宙飛船零部件大王，威廉董事長，你那個小飛車外殼在他來說小菜一碟哦。」

余康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禮，道：「您好！威廉董事長，在您萬忙的時候打擾您，這次要麻煩您，不知能不能幫我的小飛車供應部件？我的小飛車設計比較小巧，找不到適合的標配件，只能麻煩您了。」

立體影像中的威廉看了余康半天，才緩緩點點頭，道：「如果只憑你是查理好友子侄的身份，我很有可能不會答應你，但是看到你的舉止談吐，小伙子，我看好你，不錯的人才嘛，這事就這樣定了吧。」

余康大喜，連聲致謝，威廉一擺手道：「年輕人很有發展前途，以後我可能都要依靠你，不用謝謝了。」

查理又與威廉聊了幾句，余康急忙找來呦呦，讓他把外殼設計資料傳輸過去。在威廉表示收到後，余康又與威廉敲定了價格、出貨時間、檢驗標準、運輸方式等等，查理最後才關掉了視頻電話。

接著，查理打開了電腦，用自己的身份進入機械電子協會的網站後，發出了招標啟示，預定下午一點在機械電子協會側廳中舉行100套小飛車標準配件的招標活動，並讓呦呦把零部件清單輸到了網上。

一切忙完後，兩人走出辦公室，在工程師室居然看見侯麗韞正抬著高傲的頭，給那幫工程師上課！而那些工程師居然也發了神經，一個個露出佩服讚歎的眼神，恭恭敬敬地聽著。

查理大為驚奇，余康苦笑搖頭，看來這個小女孩在機械電子方面是高自己一籌啊，要不就是這些工程師們一個個都不安好心，在打什麼鬼主意？

女生這時也看到了兩人，在和聽講的一眾工程師打過招呼後，向兩人迎了過來，三人在一群失望的之極的苦瓜臉的注目下，走出了工廠，後面還跟著一個搖頭晃腦的機器人。

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後，下午一點，余康、呦呦與侯麗韞在查理的陪伴下來到科隆機械電子協會側廳竟標間。這時一間很普通的房間，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但是，現在室內居然聚集了一大幫子各個公司的銷售代表，充滿了你爭我奪的氣氛。

余康不禁感歎地想道：才100套小飛車標準配件居然就觸動了這麼多人，有這麼多的公司參加竟標，科隆現在生產這些零部件的廠商境況也真慘啊，這倒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路上查理已經給余康介紹過這裡的竟標規定，因為是標準件，不存在技術方案的優劣，也沒有品質的問題，所以很簡單，由招標人自己或代理人在台上說出標的、起標價、降價尺度，出價最低的人自然成為中標者，然後由這裡的服務人員公證，簽署買賣協定，完成交易。現在雖然在網上就能完成這樣的竟標，但是純樸正直的科隆商人還是喜歡面對面這種形式的竟標活動。

由於威廉與查理的工廠都是科隆首屈一指的大廠，自動化程度相當高，所以飛車殼體、重力改向器雖是新品，也只需要五個工作日就可交貨，其中還包括空中貨車半天的運輸時間。所以，余康決定讓他們五個工作日後交貨，到時可以一起抵達裝配。

余康大搖大擺走上講台，拿著桌上的大木槌敲了一下，等眾人安靜下來後，清了清喉嚨說道：「先前網站上已經寫明，本人在這裡再說一次，這次本公司需要100套小飛車的標準件，殼體與引擎部分除外，所有零部件清單已經在網上公佈過了，本人要求交貨地點在中都，時間在五天後，起標價為到岸價，定為三千萬元，十萬一減價，現在開始。」

話才說完，一個年輕的銷售代表就大聲說道：「三千萬。」一個中年胖子接口道：「二千九百萬。」另一個老者道：「二千八百五十萬。」立刻有很多人爭著降價，一時，呼喊聲不絕於耳，余康愣愣地聽著，心中卻默默地計劃著。

當一個大漢叫到二千六百九十萬元時，場中一片寂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余康知道，這幾乎就是他們的極限了。正在這時，先前的那個中年胖子咬咬牙，大聲叫道：「二千五百萬元！」場中一片嘩然，眾人一下子議論不絕。

查理忽然高聲說道：「約瑟夫，別人都派代表來，你倒親自來了呀，你瘋了嗎？哪有這個價的？」余康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胖子是老闆本人。

胖子約瑟夫道：「現在產品的積壓情況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不盡快把貨出掉是死，出掉貨還是死，我就當是送也把它送掉了，還可以指望有一點錢可以盤活資金呢。」言下之意，就是再降價，自己也喊到底了，查理點點頭，其他代表一時無語。

余康忽道：「就和這位約瑟夫先生成交吧，老實說，請問你們的成本價到底是多少呢？」約瑟夫沒有回答，查理卻接口苦笑道：「差不多二千八百萬左右吧。」余康心中想道：原來先前一大堆人都在割血降價呀。

想了想，他大聲說道：「諸位靜一靜！」等喧囂的人群安靜下來後，他才說道：「約瑟夫，我就與你二千八百萬成交。」

眾人包括約瑟夫都愣住了。余康又道：「雖然在商言商，但是本人絕對不做吸血鬼般的商人。以後，我們公司對這些配件需求量巨大，這樣吧，在座諸位如果看得起本人，今天本人就與你們簽一個集體買賣協定，以後你們就集體成為本公司的供貨商，相信不久就會有巨大需求過來的。」

一片安靜中，眾人又都互相瞪眼不止。正在余康不知自己有沒有說錯什麼話時，場中一下子歡呼起來，帽子漫天飛舞。

就這樣，余康當場在服務人員的公證下，與所有人都簽了協約，並付了一小筆保證金，一時在科隆商人中，聲名大振。

約瑟夫陪著余康一行出了機械電子協會的大門。

路上，約瑟夫感歎道：「現在生意不好做呀，特別是我們這些小國的商人，完全需要靠自己打拼，不像你們華夏帝國，大商人幾乎都成為了貴族，擁有特權，根本無視貿易規則，哼，如果把他們放在與我們一樣的環境、地位下，他們根本就不能與我們競爭！」

余康心中默想：真是這麼回事呀，自己大舅舅如果還保有貴族頭銜，絕對不會做生意這麼辛苦，也許早就成為大富翁了，這種局面必須改變，一定要給這些辛苦打拼的中下階層商人一個相對平等的競爭環境呀，自己必須努力，有朝一日要靠自己的力量來改變這個世界。

與查理、約瑟夫告辭後，余康三人踏上了歸途。

回到家後，其他眾人還在改選課程，上課的上課，準備的準備，余康利用這段空閒時間，去學校每種課程上了一節，報一下到，剩下的時間就在不斷研習六大世家功法中度過。

這一天，總算把呦呦整理的所有精華看了一遍，自覺在功法知識上開闊了眼界，很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一一融會貫通。

由於事實上體內經脈已經不存在了，所以他試著運行這些功法居然都能成功，連張雯的海潮真氣，華儀的冰心決、唐文娟的騰龍決、趙燕飛的太陽神功——「改」，竟然都能使出來。他不覺心中大喜，飛去外海練了一會兒功夫，打死一大堆海中悠閒的小動物後，才滿意地返回中都。

第二天一早，范莉打電話通知他，零部件都已經運到了，正在卸貨，全部擺放進工場。他立刻胡亂漱了一下口，拿起毛巾半濕不濕擦了一下臉，拉起正在補充能量的呦呦騰空而起，向學校中的新開張公司飛去。

來到公司，張雯與侯麗韞居然都到了。范莉正在指揮卸貨，侯麗韞則穿著緊身工作服，正在教張雯檢查零部件品質，張雯學得很認真。

余康開口道：「侯麗韞，你也教得差不多了，就讓雯雯自己檢查吧，我們與呦呦先動手裝配一部看看。」張雯接口笑道：「韞韞，你就去吧，我也差不多學會了。」侯麗韞點了點頭。

三人找齊了一整套零部件，還好兩個人都修煉有成，而機器人天生力氣大，三人七手八腳就把部件整備完畢。侯麗韞裝引擎，她對這個新產品很有興趣，余康裝車架，駕駛裝置、電氣部分等等，最後的車體、外殼只能由呦呦來完成了。呦呦直抱怨自己的活最花力氣。

搞了一個多小時，新型小飛車終於組裝完畢，看著它銀色的迷你外殼，可愛的造型，余康滿臉得意，侯麗韞也露出欣慰的微笑，只有呦呦在那裡嘮嘮叨叨地抱怨自己太累了，重活苦活都讓自己幹了。

這時，唐文娟忽然蹦蹦跳跳的來了。她一看見車體造型就大聲癡迷地說道：「啊！好可愛的小飛車耶，我喜歡極了，你們看它多像一隻小白兔？我好想親親它耶。」

余康道：「你會開小飛車吧？就讓你開開試試吧，這可是我們可愛小白兔的第一次飛行噢，一定會永載史冊的。」

呦呦急忙表示自己也想開，唐文娟急了，就是不給呦呦上駕駛位。我們可愛的小女孩也許被小飛車漂亮的卡通外形吸引，忘記了幾天前她是怎樣提醒好友張雯的；而呦呦這位機器人則被永載史冊的榮光感動不已，所以此時兩人爭執不下。侯麗韞則在一邊嘴角含著冷笑，不發一言。

最後，通過余康的調解，唐文娟滿意地坐上了駕駛位，而副駕駛位被呦呦當仁不讓的坐了上去。唐文娟一按啟動按鈕，小飛車緩緩駛出工場大門，然後靈活地升上天空，繞著大操場飛呀飛呀，小女孩好開心喲。

大操場周圍的學生也好奇的過來觀看，還有人不時吹著口哨，舉手示意。

正在小女孩歡呼雀躍不止，機器人搖頭晃腦得意之時，悲劇就這樣發生了。小飛車忽然在半空跳起了桑巴舞，接著騰空三百六十度翻了幾個跟頭，在小女孩大聲驚呼、機器人呆呆發愣之中，一頭栽向了大操場。然後在周圍觀眾一片「啊」、「咦」的叫喚聲中，重重砸在了草坪上。

「轟！」「啊……」好半天，從變形的小白兔中鑽出了一個慘叫不止、灰頭土臉的小女孩，外加一個身上鐵片叮噹的機器人。

「余康，你要死了啊！」小女孩憤恨不已的大聲呼喚。

余康立刻陪著笑臉，走上前道：「這是我們第一次裝配，難免有些不到位的地方，我立刻檢查，找出原因，第二次絕對不會再有這事，絕對不會。」

「還有第二次？你去死吧！長鼻子小象！你……」還沒等憤怒的小女孩說完，余康臉色大變，急忙伸手摀住小女孩宣洩憤怒的出口，嘴上大聲叫道：「我立刻給你療傷！」接著小聲急匆匆在唐文娟耳畔說道：「我給你賠罪，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別說那次的醜事了。」

唐文娟拿開余康捂著自己嘴的大手，大眼珠子在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轉了轉，道：「我就要這種小白兔車，你送一輛給我，當然不可以再出事情了，再出事情，哼！你自己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余康心中大喜，立刻點點頭。

眾人檢查了原因才發現，原來一個螺帽沒有擰緊，飛行時鬆掉了，導致整車重心偏移，所以使車子產生了翻滾現象。裝配的三人理所當然的互相埋怨，互相指責。

侯麗韞指責余康，理由很簡單，三人中呦呦是機器人，不會出錯，而余康最沒有裝配經驗，為人最不負責，當然這是候大小姐自己認為的，所以這顆螺帽一定是余康擰的。

總結經驗教訓後，三人採用了流水線工作方式，一人負責一部份裝配量，這樣職責分明，裝配速度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