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洗澡

　　「你的反追蹤技巧很不賴，誰教你的？」蘇媚始終對自己被擺了一道的事情耿耿於懷，路上開始了拷問。

　　「狼。」李凡隨口答道。

　　「狼能教你反追蹤？」蘇媚很生氣。

　　「過去打獵的時候，時常被狼跟上，不掛掉他們，或者擺脫掉它們，我是不敢睡覺的，更不敢回家。」李凡滿足了蘇媚的好奇，也讓她氣得要命，然而她相信這是實話，李凡與她以前見過的學員截然不同，正常的學員，知識大都是來自教師的傳授，李凡的本領卻是來自於生存。

　　「給我看看你的凶器。」促使蘇媚追入密林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原因則是出於好奇，如今得知兇手竟然是李凡，當然不會客氣。

　　那張奇異的弓讓蘇媚很是驚歎了一番，同時也證明了獵殺雙頭大蛇的確是李凡的手筆。

　　「妖虎尾，雙頭大蛇的蛇筋，竟然能合成一張強弓，產生如此神奇的效果。」蘇媚拉弓的姿態極其標準，卻又曼妙無比，欣賞她的張弓是一種享受。

　　「假如我是一頭小鹿，能成為你的獵物是我的福氣。」李凡有感而發。

　　「這就是草原男子的恭維方式？少和我油嘴滑舌，恭維話我聽得多了。」蘇媚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心裡還是很受用的，畢竟這份恭維還算有新意，還與她最鍾愛的射箭有關。

　　嘶，羽箭離弦時發出毒蛇吐芯的聲響，將五十碼開外的大樹攔腰轟成兩段。蘇媚再次嘖嘖稱奇，這張弓雖然比平常的弓重了些，卻能製造出平常弓箭數十倍的傷害，最奇妙的地方在於，它射出的箭幾乎不受風的影響，風，是射手最大的敵人。

　　李凡可不想跟她解釋破風圖騰的作用，只是笑了笑，據林諾所說，破風圖騰不過是權宜之計，完全將風視為對手，等於自斷通往高手的路徑，無論射手還是巫師，僅僅考慮排除風的影響都是下策，高手能夠借助風的幫助，讓自己的攻擊鬼神莫測。

　　「好弓。」蘇媚越是擺動越是喜歡，愛不釋手。

　　「難道沒收了？」李凡等了半晌也不見她歸還，不免心急。

　　「小氣。」不管怎麼說，心愛的弓終於重回李凡的手中。

　　「它叫什麼名字？」蘇媚在心底裡還是沒把這張弓放下。

　　「無堅不摧。」李凡隨便說了一個，如此霸氣十足的名字，放在弓上似乎不倫不類，配這張弓卻恰如其分，蘇媚輕輕點頭，認可了這個名字。

　　第二天的黃昏時分，蘇媚找到了一處水潭，晚風吹拂水面，泛起層層波紋，在月光下格外迷人。蘇媚特地找來此處自然不是欣賞美景，她是要讓李凡洗澡。

　　李凡受傷以後就不曾洗漱過，血污和汗水混在一起，發出刺鼻的氣味，不過，這並不構成洗澡的理由，尤其如今有了蘇媚在場。

　　「你聽說過尋血犬麼？」蘇媚已經在叢林中察覺到尋血犬留下的痕跡，她相信李凡也察覺到了，只不過，李凡並不清楚這種獒犬的厲害。

　　李凡搖頭。

　　「尋血犬是貴族經過數百年的嘗試雜交出來，專門用來追捕逃跑奴隸的犬種。這種犬體形龐大，天性凶殘，獨自面對三階以下的戰士也不會吃虧，當他們成群出現的時候，絕對是逃亡者的災難，你知道貴族們用什麼餵養尋血犬嗎？他們用的是人肉。而尋血犬最恐怖的是它的嗅覺，凡是被它盯上的奴隸，很少有能夠逃脫的，聞聞你身上的臭味，我在十米外都能聞見，尋血犬還能找不到你？」作為獵手，李凡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我們要擺脫的是尋血犬。不單要洗乾淨身子，衣服也要洗乾淨，實在洗不掉血漬，乾脆扔掉。嗯~不單是你要洗，我也要洗。」蘇媚的教誨突然變得小聲。

　　「女士優先。」李凡決定看看情形再說。

　　「不是什麼事都讓女士優先的。」蘇媚臉紅心跳地教訓，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李凡的提議頗有紳士風度。

　　水潭本來就不大，要是讓李凡一身血污的先泡下去，蘇媚恐怕很難鼓起下水的勇氣，對著那池污水，只剩下嘔吐的份了。

　　女士洗澡，男性自然要迴避的，這種事無需特別交代，條件有限，李凡象徵性地離開水潭一段距離，將目光投向別處。

　　夜闌人靜，嘎嘎的脫衣聲格外悅耳，這是皮甲的聲音，接下來該輪到小衣了，不出所料，身後傳來絲綢滑落肌膚的聲響，入浴時激起的水花交織出絕美的樂章，那是世間最美妙的樂章，在這副樂章中，則是最誘人的畫面，李凡當然不會錯過欣賞的機會。

　　這種事談不上猥瑣，男人不看也是因為膽小，或者洗澡的女人不值得欣賞，嚴格來說，李凡屬於慣犯，他的家就在曲那河畔，在草原，河流就是洗澡的地方，以此類推，河畔就是偷窺的地方。

　　蘇媚此時幾乎將身體全部沒入池水，僅僅留下柔潤的肩膀露出水面，在月光下泛出晶瑩的雪白，香艷無比，對於偷窺的李凡來說，未免存在一絲缺憾，不過少了那些邪念，反倒能讓李凡靜下心來，欣賞她的美麗。蘇媚不止是單純的漂亮，她擁有讓人酥到心坎的魅力，美艷不可方物。

　　只可惜初次見面，她就釋放出錯誤的信息，一度讓李凡對她敬而遠之，李凡不喜歡風騷的女人，要不是兩次受傷，李凡見識不到她真實的一面，而現在，李凡對這個比自己僅僅大了六歲的美女教師萌生出一絲好感。

　　驀然，沐浴中的蘇媚轉過頭來，將偷窺的傢伙抓了個現行。

　　作為慣犯，在受害者嗔怒的注視下，李凡猶能鎮靜自若，他沒有立即避開目光，反倒是報以很真誠，很無邪的笑容，像是在恭維蘇媚，你的身體很美~

　　無論如何，蘇大美人失去了對某位男士的信任，李凡痛失欣賞芙蓉出水的機會，只能自歎命薄。

　　「輪到你了。」蘇大美人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美目含嗔，渾身濕漉漉的她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山間的氣溫很低，冰涼的池水像是能鑽入骨頭，適應之後又舒適無比，男人洗澡並不存在多少樂趣，更談不上美感，尤其有個美女虎視眈眈，蘇媚像是故意報復，此刻目不斜視的望向水塘，明目張膽的偷窺啊。

　　李凡雖然不至於羞澀，可也不習慣洗澡的時候表演給人看，乾脆和她對視，片刻後，蘇媚冷哼一聲，移走視線。

　　得勝後的李凡一頭扎進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串串的氣泡。

　　兩人在密林的邊際徘徊，一邊逃避尋血犬的搜尋，一邊尋找機會。蘇媚似乎能為男人帶來好運，沒有等待太久，第三天的夜裡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能沖刷氣味，沖掉一切痕跡，只有在這個時機，蘇媚才敢帶兇手走出山林，這就和李凡甩掉狼才敢回家是一個道理，只不過現在對付的是尋血犬。

　　遵照蘇媚的指示，殺人的長劍投入湖底，作為凶器的強弓留在身邊是個隱患，扔掉可惜，重新存入商業區的寄放處。

　　李凡又學會了一手，寄放處隸屬試煉塔，受到各大職業工會的保護，個人私產神聖不可侵犯，為了保護客戶的隱私，拒絕一切機構的調查，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仍是存放到蘇媚名下。

　　用蘇媚的說法是暫代保存，確定李凡沒有再次犯罪的危險，再歸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