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靈珠篇 第五十章 浮雲

　漆黑無盡的小徑中閃閃的發著金色的光芒，湖水此刻感覺起來是那麼的冰涼

　明文大師彷彿也感覺到了後面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停下身子向後面望去，金光的照射下，雨若的臉色已經煞白，胳膊與腿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笨拙，知她內力已經快要用盡，心下焦急，向她身邊游了過來。

　卓凡看著雨若的內力在漸漸的消失，稍思索間，急忙運起內力從拉著她的手中輸送過去。雨若臉色一變，身子動了一下，急忙縮手，卓凡早料到她會抵抗，手握的緊緊的。

　雨若見無法掙脫，連忙不停的搖頭，意思讓卓凡停止對她輸送內力。

　要知道，這內力一旦輸送到別人的體內，自己的內力和法術都會相應的大減，而輸送過去每一分內力都需修煉相當一段時間才能補回，卓凡此時也顧不了許多了，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雨若喪身在湖水之中，於是，這內力一輸就是好幾分。

　明文大師在一旁著急的也想幫忙，但因他所練的是冰系，而雨若和卓凡都是修的火系，所以施法口訣並不相同，內力也無法通用，所以只能暗念佛語來祈禱兩人平安無事。

　還好，卓凡的內力比較豐厚，過了一會兒，雨若的臉色已漸漸的恢復，精神也好了很多，她不忍繼續浪費卓凡的內力，急忙抽手。卓凡卻依然不放，又輸送了片刻，確認她已經足夠使用了，這才停止了內力的輸送。

　雨若對卓凡微笑的點點頭，以表謝意。有了內力，這下在水中的路程就好走多了。卓凡雖然輸送給雨若好幾分內力，但他這一年來努力練功，內力已非同凡響，這點損失對於他來說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三人在小徑中不停的前進，卓凡感到這個小徑彷彿是一個斜坡，不停的往上延伸，到後來，幾乎是直著向上游去。心想：剛才是往下游動，現在是不停的往上游，這轉來轉去不知道轉哪裡去了。正想著出神，已經到了小徑的終點，前方的明文大師一個翻身，離開了水面。卓凡和雨若緊緊的跟了上去。

　出了水面，卓凡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的湖水，原來很大的湖泊在這裡竟然只變作井口大小的一碗水。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自己處在一個大山洞中，山洞四壁光滑，呈灰褐色，在正西方的位置上卻開著一個出口，出口處則是蔚藍的一片，風聲呼呼作響，不停的傳到裡面，彷彿是到了山上的某處峭壁之上。

　明文大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念了一句佛號道：「雨若師妹，下次不可逞強，這次若不是卓凡師弟相救，你恐怕凶多吉少了，還不趕快謝謝師弟。」

　雨若低著頭用眼角偷偷看著卓凡，輕聲說道：「謝謝你啦，小師弟。」

　卓凡看了看雨若，見她臉色紅潤，可見剛才通過自己的內力已經無甚大礙，於是道：「沒事就好。」

　「這裡是仙雲山的井湖峭壁，位於仙雲山山頂。」明文大師又道。

　「山頂？」雨若好奇的問，「六師兄，山頂不是仙雲島嗎？」

　「沒錯，這個地方其實是在仙雲山最西方的一處峭壁的山洞之內，和仙雲島幾乎在一個高度上，我們在水中行走了這麼久，主要就是為了來此處，再往前走就到了與道玄山的焦點位置。」明文大師說道。

　「沒有別的路到達這裡嗎？」雨若好奇的問道。

　「沒有了。」明文大師道，「除非……」

　「除非怎樣？」雨若追問道。

　「除非飛到這裡。」明文大師道，「不然只有水下這一條路。」

　卓凡心中一動，想起一年前飛到仙雲山的時候還確實看到過一處峭壁，可能就是這裡。

　「六師兄，那我們回去的路是不是還得走這麼久的水路？」雨若又問。

　「那是當然。」明文大師邊說邊摸向懷中的小瓶子，拿了出來就要喝上幾口水，放到嘴邊的時候才啞然一笑，剛才在水中已經偷偷的喝了不少水了，於是，又將瓶子放了回去。

　雨若聳了聳肩，想起這漫長的水路她就頭大。

　卓凡突然問道：「明文師兄，靈獸如果不會飛的話，怎麼跟我們回去？」

　「哈哈，這個卓凡師弟儘管放心，既然被稱為靈獸，就算不會飛，也會在水中自由呼吸的。」明文大師微笑道。沉默了片刻，又囑咐道，「前方的山路兩位師弟可要小心了，一旦跌下去就會粉身碎骨。」

　「六師兄，還要走那麼危險的路嗎？」雨若乍舌道。

　明文大師沖雨若點了點頭，向前走去，兩人緊緊跟了上去。

　出了山洞，卓凡和雨若精神一振，雲層縹緲，蒼茫大地盡在腳下。遠遠望去，一條僅可容納一人行進的窄長白色小道直通遠方，唯一讓人驚訝的是，這條小道彷彿是懸浮在空中一般，它的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雨若低頭往下一看，只覺一陣眩暈，嬌呼了一聲，失聲道：「六師兄，莫非要穿過這條小路才能到達靈騎島？」

　明文大師點頭稱是，道了聲「師弟師妹多加小心」便踏上了這條白色小道。

　雨若秀眉緊皺，想了想輕聲對卓凡道：「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離開你了，你會不會想我？」

　卓凡看了雨若一眼，淡淡的說道：「別胡思亂想，你走中間，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雖然卓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這番話對於她來說或許已經很滿足了。

　雨若輕輕的踏上白色小道，小心翼翼的向前一步步行去，卓凡則跟在了她的後面，緊緊的注視著她的身影，手裡捏了一把汗，還真怕她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如此往前行了好久好久，這條白色小道卻彷彿很遠很遠，依然看不到邊際。腳下，不時有白雲飄過，遠遠望去，三人彷彿踏著雲彩飄然而行。

　走著走著，雨若突然一聲輕呼，腳下一扭，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往下摔去，卓凡大驚失色，說時遲那時快，手中金光飛出，如同明文大師在招徒大會的金光大道一樣，向著雨若摔倒的地方鋪去。

　雨若一聲尖叫，摔到了金光之上。身下，漂浮的雲層在萬丈深淵下悄悄而過。

　明文大師回頭念了一句佛號，道了聲：「好險，雨若師妹，你今天快要把師兄嚇死了。」說著，伸手將雨若拉了起來。

　卓凡也倒吸了一口冷氣，若不是一直注視著雨若，她恐怕就要跌入這無窮無盡的大地之中了。又想：今天頭一次見明文師兄念這麼多次佛號。

　雨若嘻嘻一笑道：「多謝小師弟。」

　卓凡點了點頭道：「小心點。」

　明文大師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雨若卻沒有緊緊的跟上，見明文大師走的稍遠了，才對卓凡輕聲道：「小師弟，剛才我是故意的。」

　卓凡一怔，忙問：「什麼故意的？」

　「嘻嘻，我就是想看看小師弟會不會真的救我。」雨若欣然微笑道。

　卓凡哭笑了一下，默然無語。這丫頭，竟然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剛才在湖水中，你不顧消耗自身內力救我，現在……」雨若低頭輕輕說道，「原來，小師弟還是滿在乎我的。」

　「你是我師姐，我當然會救你。」卓凡淡淡的說道。

　雨若抬頭看著卓凡，突然問道：「難道，在你心中，只把我當作師姐嗎？」

　卓凡愣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道：「不是師姐會是什麼？」

　雨若臉色微微一紅，哼道：「你這塊大木頭。」轉身向明文大師追去。

　卓凡心中一歎，經過了這一年的時間，他成熟多了了，他已經對人情世故有了很大的瞭解，此時，他豈能不知雨若的心意，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位女子，雖然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可他卻始終無法忘記。

　如此有驚無險的又行了一段路程，前方的白色小道卻突然寬敞起來，漸漸的，三人竟然可以並排行走。

　明文大師又念了一句佛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喝了一口水，樂道：「師弟師妹，我們離靈騎島不遠了。」

　卓凡和雨若聽明文大師這麼一說，都鬆了一口氣，心中都想：這個靈騎島要來一次可真不容易。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前方的白色小路嘎然而止，彷彿是被刀切掉了一般，兩人吃驚的看著明文大師。

　「六師兄，怎麼沒有路了？」雨若問道。

　明文大師微微一笑道：「在這裡等待片刻，便會知曉。」

　卓凡和雨若知道明文大師和他們師父一樣，都喜歡玩神秘，也就沒有再問。

　過了一會兒，卻見遠處飄來一片浮雲，只聽明文大師道：「來了，就是這個，這浮雲一次最多載兩個人，我先上去，你們過會兒要多加小心。」

　「浮雲？那個也可以上去嗎？」雨若好奇道。

　那浮雲在三人身旁停了下來，明文大師也不回答雨若的話，縱身躍了上去，只片刻工夫，浮雲便載著他向著前方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