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期 第44課 魔法理論書的威力

　「海度斯的驚歎？什麼東西？」看薩格拉斯的驚訝樣子，這個顯然是好東西。

　「這個其實是一根魔杖。但是這根魔杖非常不簡單，傳說中，海中之神海度斯有一天來到海中一座小島，看到一棵參天大樹佔據了島上所有的地面。島上其它的所有生物都因為沒有存活的空間而被滅絕，唯獨一棵小樹苗卻在大樹的林蔭下頑強的活了下來。海度斯看到後，忍不住為這棵小樹苗驚歎了一聲。海度斯的驚歎，便由此得名。」

　「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就是那棵小樹苗？」

　「當然不是，那只是個傳說。」薩格拉斯指了指魔杖道：「實際上這個東西是所有水系魔法師夢寐以求的魔杖，持有海度斯的驚歎的水系魔法師，可以越兩階使用水系魔法，對於水系魔法師來說，幾乎等同神器。」

　霍克擺擺手：「這東西也沒那麼好，雖然低級的時候可以憑借這個越階使用高級水系魔法，但等到你成為魔導師後，所有的水系魔法都能掌握，這東西用處就不大了。而且使用這個也不能讓你的魔力提高，所以就算越階了，真正實力還是比不上比你高兩級的魔法師。」

　「在短時間內是沒問題的。」薩格拉斯道。「而且，有了這個東西後，可以讓你提早感受到高級魔法師的境界，對以後的修習非常有幫助。」

　林遠點點頭，這一點他深有體會。通過火晶石的幫助後，他現在已經能夠使用大部分的3級魔法。在使用3級魔法的過程中，他就能夠清楚地感受到，3級魔法畢竟已經不再屬於被定位於低級魔法的一二級魔法，使用起來需要的魔力不僅更多，控制起來也相對更加困難些，還有其它更多的細節也需要注意。總之，提前感受下，對以後總是有幫助的。

　不過林遠自己可是全屬性魔法師，而混合魔法的根本要點就在於全面發展，光有一系提高了，反而會破壞體內魔力的平衡，並不是好事，所以這個魔杖對他來說用處不大。

　想了想，林遠突然向霍克施了一禮：「老頭，謝謝你了。」

　林遠突然這麼客氣，倒讓霍克非常不適應。

　「反正也是我用不上的東西，拿去就是了。」

　「我這是代替學生謝你，要是我自己用，才懶得跟你客氣。」林遠笑道。

　「代替學生？」霍克和薩格拉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他們兩個畢竟也研究了混合魔法這麼多天，除了林遠外，全大陸最瞭解混合魔法的就是他們兩個，自然明白林遠的意思。「你是說你要把這個東西送給你的學生？」

　林遠點點頭，要送的學生他都想好了，那就是娜塔莎。一年級三班總共就只有5個水系魔法師，除了剛來的菲麗外，就只有娜塔莎的等級最高，天分也最高，這個東西對她的幫助也就最大。至於菲麗麼……不管怎麼說她以前也是公主，身上的魔法裝備怎麼會差。

　霍克和薩格拉斯對望一眼，忍不住驚歎道：「林，我還真要對你另眼相看了，想不到你居然這麼肯替學生著想。說真的，當初我讓你來菲諾爾做老師的時候，只是想以後方便觀察你，因為你的魔法體質太特殊。但是現在我覺得這個決定實在太正確了，有你這樣的老師，是菲諾爾的運氣。」

　這還是霍克這些天都沒怎麼出去，要是他知道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在一年級組比賽上的驚艷表現，恐怕感慨會遠不止這些。

　「好了，再誇我臉都紅了。」林遠嘿嘿一笑。「你們兩個慢慢聊，我現在要忙著整理這些東西，就不和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

　「林，一定要實現你向我的保證。」霍克提醒道。

　「我辦事，你放心。」林遠揮揮手從通道裡離開。

　※※※

　一個星期後，溫德諾城最大的拍賣行裡。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請容許我向大家介紹本次拍賣最後一件寶物，同時也是本次拍賣最貴重的一件。」即使是經過刻意的壓制，這個拍賣行最著名的拍賣師奧尼爾也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那就是……由法裡諾斯大陸上僅有的兩位大魔導師——霍克－菲爾納斯和薩格拉斯－坎雷共同編著的一本魔法理論書。」

　奧尼爾的聲音剛落，原本還有些吵雜的拍賣場瞬間寂靜下來。

　大魔導師所編著的魔法理論書？

　自從300年前最偉大的天才——大魔導師菲諾爾親手編著了《元素魔法基礎》並一手創辦了菲諾爾魔法學院後，大陸上所有的人都認識到了，大魔導師並不僅僅是個人實力的強大，他們如果肯教授學生的話，所造成的影響要更加強大。

　菲諾爾的歷史只不過區區300年，但到了現在，卻已經超過了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帕米爾魔法學院以及雷諾學院，並超過了甚至有上萬年歷史的精靈國生命之林，成為大路上地位最高的魔法學院。這一點，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魔法學院是菲諾爾創辦而已。更重要的，則是因為菲諾爾有一個傳統，每一任的院長，都由大魔導師擔任。

　大魔導師對於魔法的理解自然不用贅言，如果大魔導師肯花費時間來教授學生，那麼教出來的學生也會更加出色。自從菲諾爾創辦學院後，開始的短短20年內，菲諾爾學院畢業的學生裡，便出現了100多位魔導師級別的強大魔法師，其中高級魔導師就足有13名之多。而再過了10年，這13位高級魔導師裡，更是出現了另一位大魔導師——弗雷－怕拉米斯，同時，也是菲諾爾學院的第二任院長。

　在當時，菲諾爾就規定過，每一個從菲諾爾學院畢業的學生，都必須回到學院進行為期至少一年的教學。這個時間並不限定，當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就回來，只要你能完成一年的教學就行。這一條，並沒有被列在學院的硬性規定中，但菲諾爾300年的歷史裡，還沒有哪一個學生會違背這個規定。

　因為這個良性循環，菲諾爾學院的師資力量便在短短的時間裡超越了大陸其它所有魔法學院，再加上總有大魔導師一個接一個地在菲諾爾的學生中出現，並回來擔任院長職務，菲諾爾學院的地位便如坐了火箭般沖天而起。

　所有的一切，其實歸根到底，都在於菲諾爾和他那本開創先河的《元素魔法基礎》理論書。相傳，菲諾爾在這本書裡不僅僅是講述了關於元素魔法基礎的理論，還記錄了他成為大魔導師過程中所擁有的各種感悟和體驗。看過這本書的人，會在魔法的學習路程上，少繞許多彎路。

　雖然後來菲諾爾把這本書的內容全部公開，上面的確有一些他自己學習魔法的心得，但卻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誇張。可菲諾爾學院的輝煌卻是一個事實，這顯然就是菲諾爾和這本書的功勞。

　從那以後，只要大魔導師和魔法理論書聯繫起來，必然就會造成巨大的轟動。

　像是兩百年前的大魔導師波西，和一百年前的大魔導師諾維茨基，他們兩人所編著的魔法理論書雖然沒有向菲諾爾的《元素魔法基礎》那樣輝煌，但仍然成為了當時大陸上最炙手可熱的寶物。

　甚至與神器不相上下。

　現在聽到拍賣行居然出現了這樣的一本書，而且還是大陸上僅有的兩位大魔導師共同編著，場下的眾人楞了一下後，立即沸騰起來。

　「對不起，雖然我並不是懷疑溫德諾拍賣行的信譽，可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怎麼保證這本書的確是兩位大魔導師共同編著的？」一名中年男子站起來問道。

　奧尼爾理解地點點頭，剛開始聽到那個年輕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要比這個中年人更加難以置信。可是後來經過拍賣行的消息渠道獲得霍克－菲爾納斯院長的肯定答覆後，這種疑問頓時被巨大的歡喜填滿。自己經手拍賣的物品裡，居然有兩位大魔導師共同編著的魔法理論書！

　奧尼爾幾乎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己成為大陸第一拍賣師的榮耀。

　「請放心，收到這個寶物後，我們曾經向菲爾納斯院長詢問過，院長閣下給了我們肯定的答覆。我想，各位總不能懷疑菲爾納斯院長的話吧？」

　中年男子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

　「那趕緊拍賣吧。」底下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催促了。

　「就是，等不及了。」

　看著下面還有許多人急迫地走了出去，奧尼爾微微一笑，看來這些人是收到這個消息後忙著重新準備。

　「各位還請稍等，在這之前，讓我們有請菲諾爾學院現任的魔法老師，同時也參與了這本書編著的林遠林老師。」

第一學期 第45課 天價

　「我是個誠實的人。」

　林遠走上來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這本書不會就一本。」林遠拿過台子上那本讓眾人為之瘋狂的書。「兩位大魔導師閣下的意思，是想讓這本書裡面的知識被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們兩位授權給我，讓我負責這本書的印刷和發行。」

　這一刻，林遠感覺自己很像以前電視上那些新聞發佈會上的發言人。

　「一個月後，將有一百本由庫斯帝國皇家圖書館印刷的《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問世，定價為100金幣。想要知道這本書寫的是什麼的，到時候可以去皇家圖書館購買。當然，現在也接受預訂。」

　這個定價開始林遠覺得有些高了，畢竟他身為菲諾爾魔法學院的老師，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才10金幣。而這10金幣，足夠讓林遠一個月內天天都在溫德諾城裡最大的酒樓吃飯也沒問題。可是文斯後來的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無話可說。

　「我小時候一個月的零花錢就是10金幣。」

　這句話除了讓林遠知道了文斯家到底有多富有外，也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不僅多，而且花起錢來非常大方。

　林遠這段話說過後，下面的眾人甚至比聽到奧尼爾說出這本書的時候還要震驚。

　以前的魔法師們，就算肯把自己的魔法理論知識寫成書，也絕不會允許像這樣流傳出來。就算是菲諾爾，他所寫的《元素魔法基礎》，也僅僅只允許菲諾爾魔法學院的學生和老師翻閱。

　而現在兩個大魔導師共同編著的書，竟然會一次出現這麼多本，放在以前，那根本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他們的震驚還沒有停止，林遠接下來說的一番話，才真正讓眾人完全無語。

　「一年後，皇家圖書館還會發行1萬本《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的簡裝版本，定價10金幣。我相信這個價格不高，只要是個魔法師就能買得起。」林遠笑了笑，他想到自己前段時間可是連1個金幣都拿不出來，身為魔法師而這麼貧窮，可算是少見了。「等到五年後，我和兩位大魔導師將全面開放授權，也就是說，任何人，任何書商都可以隨意印刷發行這本書。兩位大魔導師希望，可以借此讓法裡諾斯大陸上所有熱愛魔法的人們，都能夠通過這本書學習到他們研究的成果。」

　頓了頓，林遠沉聲道：「同樣的，我要在這裡提醒一下，任何在沒有經過宣佈授權的情況下私自印刷發行這本書的，都將被視為盜版。如果不想面對兩位大魔導師的怒火，盜版之前，還請多考慮考慮。」

　林遠當然不會認為這句簡單地威脅就能徹底防止盜版。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盜版的問題都不可能解決，只要有利益，就總會有一些願意冒險的人冒出來。他總不能讓霍克和薩格拉斯兩人沒事到處去打擊盜版，這只是先留下一個話頭罷了。

　來之前林遠瞭解過，法裡諾斯大陸上的造紙和印刷工藝還屬於很高端的玩意，沒有龐大的財力支持，想要印刷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做盜版，利潤雖然不小，但難度比較高，也比較容易追查。

　只是在這以前，法裡諾斯大陸上的人們對於版權沒什麼意識，所以林遠才要強調下，這樣以後也好去追究責任。

　林遠嘴裡蹦出來的各種新名詞讓眾人暈乎了一陣，等到全部明白過來，他們才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實。

　「這麼說，就算我現在不買你手裡的這本書，5年後這書上記載的東西就可以隨便知道了？或者說只要我肯花100金幣，1個月後就能知道？」一個人站起來向林遠問道。

　「沒錯。」林遠點點頭。「如果各位都能忍得住，5年後這書上的知識就一點也不稀奇了。」

　「那你憑什麼還敢把這個東西當做寶物來拍賣？」

　「因為時間。」林遠笑道。「對魔法稍微有些瞭解的人就知道，對於魔法師來說，最需要的並不是金錢，也不是權力，更加不是美女。魔法師們最需要的，恰恰是不可能改變的時間。無論是對魔法的學習和研究，還是體內魔力的增長和凝聚，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大陸上所有的魔法師們，就算是擁有天才中的天才之稱——300年前的菲諾爾大魔導師，他一樣需要花費巨量的時間去學習和研究魔法。」

　林遠舉起書輕輕拍了拍。「這本書上記載的知識，雖然在5年後可能隨便就能知道，甚至1個月後也可以知道，但這畢竟是5年後和1個月後，在這些時間裡會發生些什麼，我們大家都不敢確定。我只敢確定一點，兩位大魔導師一起花費了這麼長時間研究出來的東西，一定對得起購買書的人。所以嚴格來說，其實我並不是在賣書，而是在賣時間。」

　「至於我現在手中這本書麼，它倒的的確確是寶物，因為這上面都是兩位大魔導師的親筆。」

　說完這些，林遠笑著向眾人施了一禮，緩緩退了下去。

　當奧尼爾宣佈這本又兩位大魔導師親筆編寫而成的《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起價1000金幣的時候，林遠立即被嚇了一跳。

　他怎麼也沒想到，聽完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後，下面叫價的人仍然會這麼踴躍。就在奧尼爾話音剛落，叫價便被翻了好幾番。

　「5000金幣！」

　「6000！」

　「6500……」

　……

　喊價聲到後面越來越少，最終集中在了兩個人身上。這兩個人林遠居然還認得一個，是庫斯帝國皇家首席魔法師哈爾－阿方索。整個庫斯帝國裡，除了霍克這個完全超脫凡俗的大魔導師以外，就數他摩法實力最高，地位也最高。這個人會來買這本書並不讓人意外，讓林遠意外的倒是他這種大人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另外一個人林遠就不認得了，也沒法認得。那人全身被裹在一個黑色的斗篷裡，連頭臉都包裹得嚴嚴實實，似乎生怕別人看到他一樣。別說林遠，恐怕連坐在他附近的人也不會認得。

　這人聲音低沉嘶啞，但每次報價時候的聲音卻非常穩定清晰，在空蕩蕩的大廳裡聽起來格外怪異。

　「10000金幣！」哈爾手抖了抖，終於喊出了自己的心理底線。雖然他是庫斯帝國皇家首席魔法師，享受帝國的財力支持，可也不可能讓他無限制地花錢。這10000金幣，已經是他在這些年全部的積蓄了。

　「15000金幣！」

　那個人似乎不肯再和哈爾糾纏下去，一下就把報價提高了5000金幣。

　這一下滿場的人都吃了一驚。15000金幣是什麼概念？以娜塔莎所在的法斯帝公國論，這足以抵得上整個公國的年產值！

　哈爾起初被這個報價驚得站了起來，可是看了看那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頹然坐下。

　早在十幾年前，哈爾就已經成為了高級魔導師，距離大魔導師僅有一步之遙。從別人來看，這一步只要花費一定的時間就能邁出去。可哈爾自己知道，高級魔導師和大魔導師之間的差距，遠不是僅僅一個等級的差距。

　自從5年前他暗地裡找霍克－菲爾納斯比試過後，他就知道，大魔導師和高級魔導師，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兩人之間的差距，甚至和一個正常大人和幾歲小孩之間的差距一樣巨大。

　也因為這樣，他更加想要瞭解大魔導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多知道一點兒就是一點兒，也許等他瞭解得足夠多的時候，就有機會成為大魔導師了。

　所以聽到霍克和薩格拉斯兩個大魔導師居然聯合寫了一本書，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動。雖然林遠說過這本書上的知識在1個月後就能只花100金幣就獲得，可他卻明白，兩個大魔導師的親筆完全是另一回事。很多解釋不清楚的事情，說不定就能夠從這上面獲得提示。所以當林遠退下去的時候，哈爾就下定決心要把這本書拿到手。

　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卻打碎了他的夢想。15000金幣，就算他在帝國的地位如此之高，他也不敢保證國王會同意。

　見哈爾放棄了，奧尼爾這才開始倒數敲定。

　「好，即然這樣，這本由兩位大魔導師共同編著的《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就歸這位先生所有了。」

　林遠可沒管哈爾怎麼想，他只知道，這本由霍克和薩格拉斯隨手寫的筆記，賣出了足足15000金幣！

　15000金幣啊，對於一個前幾天還只能請學生們在街邊攤吃飯的人來說，簡直就如同一個快餓死的人面前突然出現一座米山。

　林遠差點兒幸福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