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神替身（下）

　　“你們的意思是要參加這個祭典？”艾索爾打開請貼看了兩眼。

　　“不，烏利爾沒在，我們去了也沒有意義。”夜歌搖搖頭。

　　“沒錯，畢竟對方無論是好是懷都是沖著烏利爾來的，我們對於他們來講不過是不值得動手的小蝦米而已。”夜星有點鬱悶。

　　“有你那樣形容自己的嗎？”其他兩人不覺得笑出了聲。

　　“瑪娜～～那麼這個什麼請貼你們是不是不用了？”迪迪雙手巴著桌子邊探出了腦袋。

　　“嗯。”

　　“那麼給我玩玩吧！”迪迪雙眼作星星狀！

　　“這個有什麼好玩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艾索爾還是摸摸迪迪的腦袋把請貼遞給了她。

　　“嘿嘿！”迪迪拿著請貼吐了吐舌頭跑到一邊去了。

　　“插曲結束，我要跟你們說說昨天我和烏利爾商量的事情。”夜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裏掏出了厚厚的一疊資料，“從進入卡特琳娜的第一天，我就發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卡特琳娜來來往往的商人中，以運送糧食以及鐵礦的商隊最多。這個是卡特琳娜周圍的物產分佈圖，我們能夠看到卡特琳娜確實不產糧也不產礦石。一開始我只因為那些東西都是供給卡特琳娜內需的，但是，昨天逛街的時候我發現事情並非如此。那些糧食確實是糧食，但是礦石並非是礦石，而是武器。”

　　“夜歌，你的意思不會是卡特琳娜有意向周邊國家開戰吧？”艾索爾一皺眉，囤積糧草軍備這麼做的八成就是要開戰，兩成則是為了自保！但是，這些年人界的大部分國家都讓精靈折騰的夠嗆，國內都是一團亂攤子，那個國王要是真的沒事找事發動戰爭，那第二天就得被臣子們剁成餃子陷！那麼，自保這個情況排除。剩下的就只有主動開戰了……

　　“他們確實是要開戰，但是不是向周邊國家開戰，而是向精靈族開戰。”夜歌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向精靈族？卡特琳娜離著神跡森林十萬八千里，他們幹什麼沒事找事？況且，精靈族和他們並沒有什麼非要戰爭才能解決的矛盾吧？”艾索爾一臉迷惑，不知道夜歌怎麼得出的這麼一個結論。

　　“況且，人類聯軍的俘虜們剛剛被各自的國家贖出來，傷疤還沒好，他們就忘了疼了？”夜星也是難以理解，這個世界的人類怎麼大腦結構這麼強悍啊？！

　　“你們別忘了，精靈當時是怎麼戰勝人類的。”夜歌按著額頭嘆了口氣。

　　“怎麼戰勝？簡單的說就是擾亂後方，稱敵人麻痹大意內部混亂時連夜偷襲。”夜星甚至不用思考，張嘴就來。

　　“沒錯，這樣的勝利在我們看來是經典戰例，但是，在人類看來就是時不我待了……”

　　“可是，諸國國內混亂，誰會在這個時候出兵，靠那些傭兵？”艾索爾思考的則是另一個方面。

　　“卡特琳娜的統治者都是什麼？是一群商人，既然是商人，那麼往往不用自己動手，只要用‘買’的就好了。”

　　“用糧食和武器？”

　　“繞的圈子好大，卡特琳娜的商人們抽筋了嗎？”艾索爾感覺莫名其妙，“不過，他們的這種舉動，你是怎麼和烏利爾發現的？”

　　“其實是為了薇薇安，我本來也是以為商人們要對周別的哪個國家動手，水神祭典的最後一天會所有國家的代表都會出現，而且那天是整個卡特琳娜最混亂的一天。也是丁克動手的好日子，我本來因為或許有機會救下羅妮，告訴烏利爾我的發現之後，我們倆就來了個偷窺。沒想到，真的偷窺到了那些商人們的內部聚會，這才知道他們要對付的不是人類，而是精靈。烏利爾已經提前通知了精靈族做好準備。

　　而且，卡特琳娜也並非與精靈沒有矛盾。他們準備動手，主要是因為雅蘭蒂斯。”

　　“雅蘭蒂斯雖然也是以商業和觀光為主，但是精靈都市和人類都市沒有任何可比性吧？”

　　“在我們眼裏沒有，在他們的眼裏就是絕對的災難，而且，從雅蘭蒂斯在人界廣為流傳以來，卡特琳娜的各項收入，特別是奢侈品方面的收入確實大幅度下降。在他們看來，精靈搶生意已經成為了事實。”

　　“奢侈品？”夜星嘴一歪露出了一抹壞笑，“雅蘭蒂斯有奢侈品出售嗎？我們賣的不都是精靈們囤積了不知道幾千年的過剩物品嗎？”

　　夜歌無力的笑笑——

　　說過剩物品都是好聽的，感覺上精靈們根本就是拿他的那個《精靈小店》當作垃圾收購站！魔法物品如什麼幾百年前失敗的魔法陣啊，弄壞了封皮的魔法書啊，不符合自己審美的法杖啊；武器裝備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刀劍啊，打造失敗的盔甲啊，覆魔失敗的小裝備啊；日常生活用品如挑絲了的窗簾啊，更新換代但是捨不得扔的傢具啊，花紋過時的餐具啊……

　　總之，按照精靈的年紀，誰家都有這麼一大堆無用又佔用空間的“垃圾”！但是，這個世界上什麼最賺錢？

　　地球上是軍火、毒品，這個世界沒有毒品，但是軍火一樣賺錢。雖然，這些軍火過去不過是被精靈們扔在角落裏堆灰的“廢物”。

　　什麼人的錢最好賺？！

　　女人、小孩，這個世界裏還要加上所有酷愛攀比的貴族！

　　精靈族的物品過去就是高雅、奢侈與珍貴的代名詞，如今，雖然雅蘭蒂斯開始向外出售物品，但是，整個人界有多少有錢沒處花的燒包貴族？！

　　當然，精靈不要錢，雅蘭蒂斯現在仍舊是以貨易貨的方式，夜歌雖然想推動獸牙成為流通貨幣，但是獸牙畢竟出在獸身上，一旦獸牙成為貨幣，難以想像會有多少無辜獸類慘死，而人類卻只是需要它們口中的牙齒！

　　這種情況造成的結果就是大量商人帶著自己的貨物前往雅蘭蒂斯淘金，自然而然的，另一個商人的集散地科特林那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事實上，卡特琳娜唯一沒有受到衝擊的產業只剩下奴隸貿易了。”

　　現階段，人類不知道精靈需要什麼所以一股腦的都朝著雅蘭蒂斯送，而精靈們處於一種對外界看著什麼都好奇的階段，因此，基本上人類送了什麼精靈都收。這麼想著夜歌有點流汗，雖然他已經設立了基本的商品換算表，但是以精靈的性格，非常可能用兩車的精靈綢換上一顆“有趣”的植物種子，然後還高興自己賺到了……

　　那樣對於精靈們來講確實是“賺到”了，因為他們用沒用的東西換來了有用的東西。但是，這麼以來會讓那些商人們變得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魚，真的是找來植物種子還好，就怕會有商人作出“造假”得行為。而最終結果就是短時間內雅蘭蒂斯的經濟體系崩潰，精靈對外界完全失望，再次封閉自我！

　　唉，希望雷長老能夠注意一些吧！

　　“……夜歌？夜歌？”

　　“嗯？啊！什麼事？”

　　“我們在說，一會去卡特琳娜的傭兵公會看看吧。”艾索爾。

　　“去那裏幹什麼？”

　　“現在比較無聊，找些有趣的事情做。”夜星從口袋裏拿出幾個徽章，“這是烏利爾給我的龍刃徽章，一人一個，我們就有資格接任務了。”

　　“你們準備還真齊全。”

　　“迪迪，你在幹什麼？一塊走了！”艾索爾起身打開自己的房間招呼女兒。

　　“轟————！！”

　　一聲爆炸伴隨著濃重的黑煙，艾索爾被頂了出來！

　　“迪迪！艾索爾！”

　　夜歌和夜星立刻站了起來，一個扶大人，一個進去看孩子！真不知道，這個小魔星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烏利爾來到了魔界直奔魔宮，大概是來到了不同位面的關係，腦海裏的呼喚越發的模糊了。

　　魔宮的守衛們顯然都已經認識了這位銀髮皇子，看著他和魔主異常相似的臉，一個個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低下腦袋屁都不放一個。

　　如此，烏利爾如入無人之境，一路就闖進了魔主的寢宮，然後……

　　然後就看見某個傢伙抱著他瑪娜滾在一張KING SIZE的大床上！

　　“……”烏利爾眨眨眼，覺得自己還是暫時不要打擾的好，於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床邊，低頭，觀摩！

　　沒一會，以賽亞一睜眼就看見了烏利爾“專心致志”的一張俊臉，立刻老臉通紅，狠狠的幾巴掌拍在了身上人的後背上。可對方皮糙肉厚就是沒反應，於是，以賽亞開始連掐帶抓，最後一口咬上了嘴裏的嫩肉，對方才算作罷。

　　“嗚嗚嗚……好疼，親愛的，你怎麼忍心啊～”路西法捂著自己流血的嘴，淚眼朦朧的看著愛人。

　　以賽亞無視對方，匆匆整理好散亂的衣服後，下床拉著兒子的手。

　　“怎麼突然跑到這裏來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昨天晚上在人界感到有什麼在呼喚我，但是聲音非常的低微，但是，我卻能確定確實是呼喚我的聲音。”烏利爾也不客氣，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

　　“哦？你坐在這，不要反抗，我進到你的意識中去看看。”

　　“嗯。”

　　“你……你們工作，我護法。”路西法看著旁若無人的老婆兒子弱弱的說，無奈，對方根本當他不存在！

　　嗚嗚嗚……是不是要我離家出走你們才能意識到我的存在啊？不對，這裏是我家，而且！我跟本捨不得以賽亞啊～～完了，我是徹底的玩完了……

　　以賽亞將手按在烏利爾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烏利爾也同時閉眼，放鬆的迎接另外一個意識的入侵。

　　半晌之後，兩人先後醒來。

　　以賽亞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順了順兒子銀色的長髮道：“真沒想到，你封神沒多長時間就有自己的信徒了。那聲音是你的信徒在呼喚你，不過，對方好像不知道你的名。”說到這以賽亞忽然一頓，雙眸有了幾絲疑惑，“不對，那邊好像是通過什麼器具在呼喚著你，難道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審判之神的信徒？也不對……”

　　聽著以賽亞念叨，烏利爾先是一怔，繼而想到了什麼：“瑪娜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我知道是誰了。不過，對於這些信徒我要怎麼處置？”

　　“怎麼喜歡怎麼弄唄！”魔主再次出現，橫插到烏利爾與以賽亞中間，不過立刻被以賽亞一手撥走。

　　“審判之神的神職比較特殊，別的神都是信徒越多越好，因為那樣聚集眾多信徒的信仰之力也同時能夠使神的力量大大的增加。但是審判之神則需要的是精英信徒，因為你需要自己信徒在各界游走，代替你監督世間的一切。不過，既然有人呼喚你，那麼你就去看看吧。如果對方你能夠認可，那麼就接受他，如果你不能夠認可，就收回那件東西。”

　　“還不就是我說的怎麼喜歡怎麼弄嗎？”

　　“我明白了，謝謝瑪娜……”

　　“三個月之後是我和你父親的婚禮，記得回來看。”

　　“啊！以賽亞，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嗯，我走了。”

　　“走吧。我什麼時候準備的需要向你報備？！”

　　“不是……當然不是……”

　　“口是心非！我回冥界了！”

　　“啊！親愛的！我的肚子好疼！”

　　烏利爾越走越遠，但是那對老夫老妻的聲音怎麼越來越大啊？！

　　放鬆身心，烏利爾跟隨著呼喚聲而去，睜開眼的時候，竟是撲面而來的死氣！

　　不過，這裏並非冥界，而是……尼安德魯。

　　曾經繁華的神國都城，已經成為了死亡的都市，黑壓壓的烏雲籠罩下，即使是正午的城市也到處遊蕩著骷髏與僵屍。

　　當然，這些東西絕對不可能是召喚著，烏利爾的視線在掃視過後集中在了一面殘破的牆壁上。

　　果然，牆壁的另一面坐著一個衣衫襤褸小男孩，他的手中緊緊的抓著一根白色的羽毛……

　　小男孩發現有人來了，將羽毛抱著更緊，並且拼命的縮向牆角。

　　“傑克？”烏利爾在男孩的身邊蹲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迪迪！你到底在幹什麼？！”三位面對孩子好脾氣的瑪娜同時震怒，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開始審問！

　　“我……我只是做一個魔法實驗而已……”渾身漆黑，頭髮爆炸的小女孩可憐兮兮的低著玩弄著自己的衣角。

　　“實驗？！實驗會險些毀了房子？！”夜星指著仍然在蠕動中的藤蔓問。

　　“嗚嗚嗚……人家……人家也沒想到嗎！那個魔法書上明明說只會有輕微煙霧和火星的～”

　　“什麼魔法書？”

　　“這個。”迪迪老實的交了出來。

　　“迪迪……”對於精靈文字掌握的最快的艾索爾看著魔法書上的一行小字抬頭。

　　“啥？”眨巴眨巴眼睛，迪迪作無知狀。

　　“這裏寫著，依所用藥品藥性不同，魔法完成時副產品可能由輕微煙霧和火星演變為中小規模爆炸，請慎重對待。”

　　“啊，嘿嘿，原來是這樣，可是人家當時只看到那個‘輕微煙霧和火星’了，人家下次會注意的！”

　　“還有下次？！”艾索爾臉上抽筋，剛剛爆炸真是讓他心有餘悸，他自己怎麼樣倒是無所謂，但是看見滿室的黑煙，想著迪迪的樣子，真是心臟都要停止了！誰知道，這個小魔星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艾索爾這次是真的憤怒了，眼看著他抄起迪迪就要開始竹筍炒肉，迪迪頓時嚇得哇哇大叫，匆忙向著另外兩位瑪娜求救。

　　幸好，夜歌伸手制止了艾索爾，迪迪鬆了一口氣，艾索爾卻一皺眉：“我們太寵她了，發生這種事難道也打不得？”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夜歌一笑，把迪迪的魔法書朝前翻了一頁，“看看這是什麼？”

　　“變身魔藥？”

　　“再看看這。”

　　“雖然此藥僅限於血親之間使用，但是，喝下此藥物，即使半神也無法發覺兩者之間的不同，為惡作劇之必備佳藥……血親？變身？”艾索爾疑惑的看看夜歌。

　　夜歌肯定的朝他點了點頭。

　　“這個就是藥水的成品吧？”夜星則翻檢殘骸多次之後，拿起了一個小瓶子。

　　“嘿嘿～嘿嘿～”

　　迪迪無奈的笑著，可是三雙盯住她不放的冰冷眼睛，讓她在短時間內一敗塗地。

　　“我只是想幫忙而已啦。”迪迪噘著嘴巴，但是她看到的是三雙絲毫不相信的眼睛，“呃！好吧，當然也很好玩……我承認。那個什麼水神替身聽上去就很好玩啦！而且這個藥劑也只有七天的效力，那個時候正好是祭典的最後一天。我就想變成瑪娜的樣子參加選拔……”

　　“變成我？”艾索爾莫名其妙的叫。

　　“也不一定啊，歌歌瑪娜或者星星瑪娜也可以啦！畢竟，瑪娜們都很美啊～～咱家只有老爹長得不怎麼樣，剛來的時候還把那麼多人類都給嚇暈了！”

　　“……”

　　三位男士一臉鬱悶的彼此對視，他們家女兒的審美觀看來有夠那個啥！

　　“迪迪，參加選拔的必須都是少女，而我們都是男人。”

　　“我是少女啊，變身魔藥是可以部分改變的。只要我把自己身體變大，然後單純改變臉部不就好了嗎？”

　　原來她都想好了。

　　“那你要變也不能變我們啊，變了我們你就真的要嚇壞人了。”夜歌無奈搖頭。

　　“那我變成誰？”

　　“你變……”艾索爾剛要說話，就被夜星拍了拍肩膀打住。

　　“你誰也不能變，就是你自己。”

　　“啊？”

　　“好呀！小丫頭，剛才險些被你繞進去。”夜歌和艾索爾這才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本來的討伐大會變成變身研討了。

　　“呃！嘿嘿！可是，瑪娜們，薇薇安姐妹多可憐啊，我們難道不能幫幫她們嗎？”

　　“迪迪，我們要留在這裏多長時間？”

　　“祭典之後就要離開吧。”

　　“那水神祭典多久舉行一次？”

　　“每年……”

　　“你今年救了她們，明年怎麼辦？只不過是一年，明年的時候羅妮仍然是‘少女’吧。”

　　“她們離開這裏不就好了嗎？”

　　“你該知道的，事情哪里有那麼簡單？”

　　“事情很簡單。”烏利爾忽然出現在了房間裏，他的懷裏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給你，現在起你是他姐姐。”

　　“啊～～我有弟弟了～～”迪迪抱著靦腆的小男孩大叫著，立刻把什麼變身，什麼水神替身扔在了腦後。

　　“你私生子？”夜星看著小男孩問。

　　烏利爾險些跌倒，無奈的抬頭說：“戰爭孤兒。”

　　“你有這麼好心？”夜歌疑惑。

　　烏利爾再次搖晃：“我和他很有緣。還有！我怎麼不能好心了？”

　　“抱歉，我們今天第一次知道。”艾索爾很有誠意的說。

　　“……”烏利爾想要吐血。

　　“對了，你剛剛說‘事情很簡單’，你要動手幫忙？”艾索爾一把抓住迪迪並扣出她手中的東西，此小魔女不知道要給弟弟喂什麼，但總之不是好東西！

　　“只是不想你們無聊而已。”

　　“別告訴我你要去參加選美。”夜星臉部肌肉開始抽筋。

　　“難道你想看我穿女裝？”

　　“我想我會暈倒的。”夜歌一起抽筋。

　　“放心，我不會的。迪迪！”

　　“到！”

　　“啊～～烏利爾，你把什麼給她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