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下為敵

　「有很多，比如我用玟王妃能在皇陵換來什麼，還有太子是如何殺死大皇子的證據。」陸子安輕笑：「用這些，能不能換來一條命。」

　這個陸子安真不是善茬，來了長安也沒多久，就能知道如此多的皇家秘辛。

　只不過楚豫似乎並不感興趣，臉色沒有絲毫波瀾，只是聽到皇陵的時候，雙手不禁緊緊的握拳。

　「國師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

　楚豫冷笑，繼續說道：「你說這些本王恰巧都不感興趣，沒什麼要說的，就上路吧。」

　「你難道不想扳倒太子？」陸子安臉色微變：「大昭皇帝看重大皇子，大皇子的夭折是他最遺憾的，如果讓他知道，是太子害死了大皇子，那麼殘害親兄，太子再無活路。」

　「本王知道。」楚豫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可是本王還是想讓你死。」

　「……」陸子安瞧了他片刻，幽幽的歎了口氣：「真是情深啊……既然如此，就不勞煩王爺親自動手了。」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丹藥，遍體漆黑看著就不像是好東西，蘇信站在一旁皺眉，正待他要吃的時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然後看向楚豫，說道：「他是我師弟，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看在整個匈奴和王爺有交情的份上，還望王爺高抬貴手。」

　「你們把攸寧抓起來要送往皇陵的時候，怎麼沒想匈奴和本王交好，要高抬貴手呢。」楚豫抬眼看向蘇信：「本王敬你是匈奴帝師，位高權重，來長安以後處處利待，可不曾想，蘇大人還是要與本王為敵。」

　「與王爺為敵的是太子，是三皇子，並不是我們，這點想必王爺心如明鏡。」蘇信面上沒有以往的浪蕩頗為認真的說道：「安樂能出此下策，也是為保南充無虞，若是王爺能保日後不踏入南充土地，想必安樂很願意為王爺效犬馬之勞，王爺何樂而不為呢，只有鬥敗了太子，王爺和王妃才能真正的安全啊。」

　楚豫轉頭看著他冷笑，半響緩緩地搖頭：「不~~~需~~~要，本王只想讓你死，因為……」

　說著，他退後倆步，偏頭看了看涼生，淡漠的說道：「動手吧……願意自我了結的，本王可以留他個全屍。」

　「慢著！！！！！！！」蘇信咬牙，將陸子安攏到身後，說道：「若是殺了我們，王爺就是與整個匈奴和南充為敵。」

　「為了他本王願意與天下為敵，更何況倆個彈丸小國！！！」

　楚豫冷哼，心裡一想到攸寧差點送到皇陵就一陣鬧騰，平時擦破點皮他都要心疼好久，如今白皙的脖頸卻被刀刃割破，這讓他如何能忍！！！

　正當楚豫說話，吩咐涼生快點動手，送他們上路的時候，顧攸甯和車璃趕過來了。

　楚豫一驚：「你怎麼來了！」

　說著他連忙走向顧攸寧，摟著他想把他帶出去：「不是叫你在客棧等著嗎？這麼不聽話！！！」

　顧攸寧咳嗽一聲，從他懷裡掙扎出去，抬腳就往裡面走，車璃也趕緊跟進去。

　楚豫一陣頭疼，無奈也只得跟著。

　果然進去就看見，涼生和侍衛長手裡都拿著武器沖著蘇信和陸子安，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這時，原本一臉認真，心裡盤算著如何能殺出去的蘇信，看見車璃以後，立馬又換上浪蕩的模樣，戲謔的笑道：「你終於來救為師了，你知不知道，再來晚點，為師屍體都硬了！！！！」

　車璃看見他挺擔心的，但是聽見他沒個正經的樣子，又忍不住罵道：「活該！！！我匈奴哪點怠慢你了，要你去南充效力，待我回去回稟可汗，定要治你個通敵叛國！！！！」

　「你沒良心！！！！」蘇信故意委屈的說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你能開心，以為除掉玟王妃，你和玟王不就有機會了嗎！！！為了你，為師差點被玟王弄死！！！你還這樣對人家！！！」

　看著蘇信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別說楚豫要殺人，連車璃都覺得丟人。

　「夠了！！！」車璃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楚豫，說道：「王爺，且不是車璃從前在戰場力排眾議與大昭干戈為玉帛，就說昨日，車璃也是真心想救王妃，為了這些，還請王爺高抬貴手。」

　楚豫面露陰狠，原本俊美的五官莫名的滲著寒氣，說道：「若不是看在賢王深明大義，就因此事，賢王想再回匈奴怕是難了。」

　話音剛落，車璃心裡一沉，若不是昨天他救了顧攸寧出來，即便此事與他無關，恐怕楚豫也會遷怒他。

　他急切的看著顧攸寧，這個時候也就他說話，玟王才能聽得進去吧。

　顧攸寧一直盯著陸子安，並且也注意到他手中攥著的東西，勾了勾唇角，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楚豫，推了推他，說道：「你幹什麼，人家左賢王一片好心，再說，要我命的始終不是他們，心心念念想讓我死的，應該是太子吧。」

　「太子早晚要死，他們也活不成。」楚豫臉色僵硬，伸手摟住他肩膀要把他往外推，還說道：「這件事我自會處理，誰求情也沒有用，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去。」

　「我知道不生氣，我也生氣，但是楚豫……」顧攸寧小聲的說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咱們倆個走到如今實屬不易，若是真的得罪了匈奴和南充，日後隱患太多。」

　他心疼楚豫在朝堂上苦苦支撐，更加不想讓他再陷入困境。

　「難道現在隱患就不多嗎！！！！」楚豫非常固執：「他們非死不可！！！」

　「畢竟我沒事兒，不是嗎？」顧攸寧握住他的手，輕聲說著：「陸子安的確想過要殺我，如果他真的殺了我，我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我要殺了他……」

　楚豫語氣發著狠，可是摟著顧攸寧的手臂卻在不自在的發抖。

　那種自責的痛苦，還有失而復得的表情，讓顧攸寧心疼不已，歎了口氣，點頭哄慰道：「好好好，殺了他，那留蘇信一個好不好，畢竟欠車璃一個人情。」

　楚豫沒有說話，但是似乎還是很不甘心！！！

　顧攸甯給車璃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帶蘇信走，只是蘇信看著陸子安面露難色，他和陸子安是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倆個人表面上並沒有那麼親厚，但是畢竟……蘇信到底不忍！

　顧攸寧皺眉，走到陸子安面前。

　倆個人對視，陸子安竟然沖著他笑了下。

　顧攸甯黑著臉，一把抓著他攥著丹藥的手，生硬的說著：「吃吧，給你留個全屍！！！」

　陸子安眯著眼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顧攸寧咬著牙用著只有倆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再不吃我要後悔了！！！！！」

　「……」陸子安笑容加深：「謝王妃以德報怨，在下銘感五內。」

　「念你與穆雲漢是師兄弟，你好自為之吧。」顧攸寧小聲的說道，然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放開他，往後退了幾步。

　陸子安聽了穆雲漢的名字臉色微變，他這輩子一直都想超過穆雲漢，只可惜……他閉了閉眼，低垂著眼席揚手將手中的藥倒進嘴裡。

　蘇信伸手要去攔，被車璃拼死拼活的拽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子安毒發身亡，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涼生上前，試了試脈，然後起身對楚豫點點頭說道：「的確死了。」

　楚豫沒有說話，皺著嗎看著陸子安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顧攸寧嫌棄的說道：「死了就扔出去，也不必挖坑了，找個地方扔了便是。」

　「是！」

　涼生領命，趕緊吩咐倆個人把陸子安的屍體抬出去，蘇信一直盯著陸子安的屍體看，一直到他被抬走了看不見為止。

　車璃尷尬的拉著蘇信，轉頭看向楚豫，說道：「那那我們也告退了……」

　楚豫顯然對蘇信還活著很不滿，哼了一聲轉身拂袖離去，連顧攸寧都冷落了。

　顧攸甯看著楚豫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趕緊跟了上去，只是路過蘇信的時候，狠狠的踢他一腳。

　蘇信紋絲不動，似乎情緒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