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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靈異生活》第69章
  69、黑診所

  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小麥對於「貼符咒」這項偉大的任務就由興奮期待轉為目瞪口呆再轉為內牛滿面--這,這,這不根本就是個貼小廣告的麼?

  鬼鬼崇崇地停下車,鬼鬼崇崇地走到電線杆或者牆壁前面,四顧無人,於是迅速掏出一張紙片,啪地一貼,隨即躥上車溜之大吉。小麥看著手裡的「符咒」,其實就是一張不乾膠貼,跟那些治花柳病或者辦假證或者招公關的城市牛皮蘚根本沒啥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人家上頭的字人能看得懂,他貼的這個--大概只有鬼能看懂……

  「這個真是符咒?」小麥終於忍不住,向周琦發問。

  周琦懶洋洋地把著方向盤,聞言噗一聲笑了出來:「真是的。你沒看出來上面的符都是手繪的嗎?」

  小麥拿出兩張來比一比,那些橫七豎八的線條他根本看不懂,不過把兩張符咒疊在一起對著太陽看看,確實是有差異的,應該不是大批量複印產物。

  周琦好笑:「符咒只有手繪才有效,哪能複印呢?」

  「這麼多,要畫多久?」小麥手裡一疊,車上還裝了一口袋。

  「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符咒,平常各大家的年輕人的功課就是這些,日積月累,要多少有多少。那一袋就是比較複雜的,是各家長輩閒暇時間畫下來備用的。還有些專門針對這次日蝕的,那就要提前準備起來。要不然你以為做天師的,平常都在幹什麼?畫符咒也是重要的功課,一個月誰不畫個上百張?當然畫出來的能不能用就看個人能力了。」

  「哦--」小麥看著手裡的符咒,雖然看不懂,可是仔細看上去,那些硃砂色的線條好像在流動一樣,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在腿上模仿著劃起來。周琦一眼看見,笑著說:「你要是有興趣,回頭讓大少教教你。上次你扶乩的時候良子都說你跟一般人不一樣,說不定這符咒你還真能畫出來。」

  「邵靖早就說教我,一直都沒行動。」小麥暗暗地想周琦大概是不知道邵靖想給自己分壽的事,否則恐怕也就沒這麼親熱了。

  周琦不懷好意地笑:「那恐怕是大少自己也沒學會幾個符咒,嘿嘿……」

  小麥也忍不住想笑:「要我告訴邵靖嗎?」

  周琦哀號:「不帶打小報告的啊!」他把車一轉,在小巷裡剎住,「前邊有個醫院。」

  小麥伸頭看看,一個神馬保健診所,看著就不太像正規的:「這,這是醫院嗎?」東方良說貼符咒的幾個重點區域裡就有醫院,可是這個,也叫醫院?

  周琦嚴肅起來:「這種黑診所的陰氣其實相當重,因為什麼都不正規,這裡頭手術失誤送掉的人命比大醫院的比例還要多,而且大部分是冤魂,當然要重點照顧。」

  小麥瞭然地點頭,溜下車往診所門口走,還沒走到門口呢,他真就看見了一片黑氣,就在大廳裡,搞得大門的玻璃都是發灰的,好像沒擦乾淨一樣。小麥正想走近再看看,就被一個男人拉住了:「嗨,小兄弟,過來看病?」

  小麥還沒回答,這人已經湊上來,一臉的猥瑣:「是不是那個--啊哈哈,年輕人嘛,總是熬不住,我知道我知道。」

  小麥眨眨眼,心想我還不知道呢,你到底知道個啥?男人繼續滔滔不絕:「我前年也得了這個病,那不是出差時間長,老婆不在身邊嘛……後來也不敢讓人知道啊,就買點藥吃,越吃越壞。最後沒辦法了,有朋友介紹到這邊來,吃他們的中藥,三個月就好了!這家有中醫世家的人坐鎮,專治這些病……」

  得,小麥明白了,這是個醫托,肯定的。得病,你才得病,你全家都得病!

  醫托先生並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識破,或者即使知道不可能也要做最後的努力,又向小麥貼近一點:「我一看你就是還沒結婚,只要治好了誰也不知道。我帶你去見見那神醫?」

  一般來說這年頭被稱做神醫的絕大部分都是騙子,就好像被稱做專家的大部分都是磚家。不過小麥倒是沒反對,跟著就進去了。之前東方良就說,像醫院這種地方,最好能把符咒貼到樓裡面去。但是大醫院衛生搞得比較嚴格,小麥沒法在人家雪白的牆上貼這玩藝,只能趁著清潔工不注意的時候往塑料椅子下面悄悄貼幾張。至於那些貴族醫院,一進去就有熱情的前台小姐迎上來,實行人盯人策略,小麥也就只能落荒而逃,在醫院外面貼幾張符了事。

  這個診所可就沒那麼幹淨了,小麥一進門就看見牆角上那發黃的水漬,一股子消毒水味發散不出去直嗆鼻子。大廳裡的燈雖然亮著,卻顯得陰沉沉,跟外頭明媚的陽光和碧藍的天空很不協調。一般人可能會以為是採光的問題,但小麥卻看見地上和牆壁上都有一層淡淡的黑氣,使得那牆壁再粉刷也不覺得乾淨。這小診所到底幹什麼了?難道是公開殺人?小麥在大醫院都沒看見這麼多黑氣。難道就像周琦說的,這家診所醫術太差,出醫療手術死的人多,所以冤氣也多?那也不對勁啊。現在這年頭,醫院治死個人是極大的醫療事故,就算不是正規醫院,治死了人也會被報導,然後就是關門大吉,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一直開下去啊?

  醫托先生完全不知道小麥在想什麼,拉著他想往樓上走:「走走,那神醫在樓上坐診。」

  小麥乾咳一聲,拉回自己的胳膊:「我怎麼覺得這地方--不太像正規醫院啊?」

  醫托的臉立刻沉了:「兄弟,這怎麼不是正規醫院了?你別看著地方小就覺得不正規,這裡頭坐診的大夫,那都是從別的醫院挖過來的。再說了,大醫院有啊,那看個病得花多少錢?其實治起來也差不多……」

  小麥聽他口若懸河,正琢磨著怎麼能擺脫他去找個地方貼符咒,忽然從二樓樓梯上下來個人,兩人打個照面,都愣了一下。

  「麥子?」

  「隋峻?」

  醫托沒想到拉來的這人居然還在醫院裡有熟人,一愣神的工夫,小麥已經被人拉走了。

  「麥子,你怎麼上這兒來了?」隋峻拉著小麥往走廊另一頭走,擔心地上下看他,「你,你病了?」

  小麥笑笑:「沒有。剛才在外頭被那個人硬拉進來的。」

  隋峻不放心:「真的?我跟你說,千萬別聽他們的,有病得去正規醫院治,不然在這個地方可能白花錢還耽誤了病。」

  小麥有些奇怪:「你怎麼在這兒?」

  隋峻臉上一紅,把他拉進一個狹小的辦公室:「那什麼,我,我在這兒上班,當會計。」

  「在這?」小麥有些驚訝。隋峻跟他是同級但不同系,學金融的,不過兩個人都在校田徑隊,宿舍又在隔壁,所以比一般同系的還親熱點。

  隋峻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這,這地方錢給得多點,而且時間上有空閒,一般請假都隨便請。你知道,我媽--」

  小麥瞭然。隋峻學習成績極好,但家裡情況很差,父親早死了,母親一身的病,精神上還有點問題,離不了人。隋峻高考的時候成績本來可以到外地去上重點,但因為母親不能遠離人,家裡經濟情況也不允許,所以還是在本地上了個一般的大學。

  「阿姨身體怎麼樣?」

  「還那樣,不過近兩年可能心情好點,不經常犯病了,要不然我出來工作也難。」

  「你真不容易。」小麥由衷地說。當初他和隋峻算是同病相憐,可是他至少沒有家庭拖累,隋峻就不同了。

  隋峻笑笑:「習慣了,自己的媽,沒啥。對了,聽說你們班要搞同學聚會?」

  小麥一愣:「是嗎?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一直就沒跟你們同學聯繫?對了,聽說你不是跟你們班那個魏什麼的一起開公司了嗎?現在怎麼樣?」

  小麥苦笑了一下:「沒有,魏炎回家了。我現在開個小點心店餬口。」

  「那也是小老闆啊!不過你學廣告的,怎麼去開點心店了?」

  「也是湊巧,有個朋友手藝好,就是自己幹不來,我們算合夥吧。」

  「哦哦,」隋峻羨慕地說,「給自己幹多好,哪像我--這個破醫院,明年我一定得換工作。」

  「待遇不是還不錯嗎?」

  「唉--」隋峻一聲長嘆,「待遇是不錯,可是再呆下去我也難受。你不知道,這就是一黑診所,你知道來的最多的是什麼人嗎?打胎的。」

  「打胎?」小麥終於明白這醫院裡縈繞的黑氣是怎麼來的了。

  「是啊!「隋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有些還是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呢。我就覺得,咱們國家這個性教育實在是--你不知道,有些懷孕了都不知道自己懷了,好幾個來打胎的時候都五六個月了,你說能打嗎?哭著喊著非打不可,又沒錢上正規醫院,出人命的都有!」

  小麥聽得直皺眉:「這也太--」

  「太不可思議是不是?」隋峻哼了一聲,「現在這不負責任的人太多了。離開父母出來打工,又沒上過幾天學,什麼也不懂就敢上床,弄出孩子來了根本養不起,要打掉;男朋友不負責跑了,要打掉;也有些倒是學生呢,一樣啥都不懂,出了事怕父母知道,也來打掉……總之就是打掉打掉,我跟你說,有些都快可以生下來了,那真是……」

  小麥聽得後背上一陣陣發涼,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那些已經成形或尚未成形的魂魄不甘不願地飄出來,然後用或怨恨或迷惑的目光注視著那個本來屬於自己的身體……

  隋峻嘆了口氣:「所以我想明年一定得換個工作,老在這地方呆著,我都覺得能看見那些小鬼。」

  「真的,那還是換個工作吧……」

  「哎,已經有點眉目了,一定下來我就辭職。對了,我那天看見你們班好像在網上弄了個群,你沒加進去?」

  「我還真不知道,群號是多少?」

  「我也忘了,等我上網給你找找。不過這台破電腦,開機真是慢得個死!」

  電腦還沒打開,小麥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周琦的號碼:「哦,有朋友催我了,我得走了。」

  「那行,你把Q號告訴我,我回頭給你發過去。」

  周琦坐在車上等了半天才見小麥出來,鬆了口氣:「你再不出來我要進去找你了。」

  「遇見一個朋友,說了幾句話。不過因為是他送我出來的,我沒機會貼符咒,只在大門外頭貼了幾張。那裡頭陰氣確實重,我怕這樣不夠。」

  周琦閉起眼睛感覺了片刻:「裡頭大部分都是嬰靈,應該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在外頭多貼幾張也就差不多了。最多到了時候多注意一下就行。」

  小麥點點頭,下車又在診所牆角裡貼了幾張符咒才回來。周琦一腳油門,又往前頭去了。

  兩人折騰了一天,也幸虧濱海市不大,總算把指定的地方都貼了符咒,然後累得軟趴趴的各自回了家。小麥幾乎是爬著上了五樓,勉強摸出鑰匙開了門,又爬著進了家門,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浴室裡傳出水聲,幾分鐘後邵靖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回來了?」

  小麥勉強抬抬眼皮:「你早回來了?」

  「也就十來分鐘。」邵靖隨手拿毛巾給他抹了抹臉上汗,「廚房有綠豆湯,我去給你盛一碗。你餓不餓?我現在叫外賣,你去洗個澡?」

  小麥死活不想動,哼哼:「吃完飯再洗……」

  邵靖笑笑,從廚房裡端出碗綠豆湯來:「累了吧?」

  小麥接過綠豆湯大口地喝,斷斷續續地說:「主要不是身上累,是心累啊……什麼貼符咒,根本就是個貼小廣告的啊!還要偷偷摸摸的,差點被城管逮住。」

  邵靖從小到大也沒幹過這種事,自然不知道:「是嗎?」

  「是啊--」小麥懷疑,「你們今天在百齡園怎麼幹的?難道你們能光明正大地貼?」

  邵靖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

  「怎麼可能!人家讓嗎?」

  邵靖無所謂地說:「我們說是上面來檢查工作的。」

  小麥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樣也行?」

  「有什麼不行的?」

  小麥噎住了,然後恨恨喝湯。邵靖看他那樣,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他汗濕的頭髮:「活都幹完了,明天你就呆在家裡別出去,聽見沒有?把鏡子帶在身上,我再在家裡貼幾張符。」

  「行。」力所能及的事都做了,小麥也不堅持那些自己幹不了的事,「你的事都辦好了?」

  「嗯。明天我和良子一起去盯著,鬧不出什麼?蛾子來。」

  「真要是鬼門開了,會怎麼樣?」

  「一般來說,七月半的時候鬼門才開,那時候大小鬼出來都是有秩序的,為的回來收香火紙錢,天亮了就會回去。這沒什麼,能放出來的就不是惡鬼。但是日蝕的時候鬼門開就是兩回事,與其說是鬼門開,不如說是陰陽暫通,就好像監獄的牆上開了個洞,什麼樣的犯人都會往外跑。」

  「明白了。那你們兩個人,頂得住嗎?」

  邵靖絲毫不以為意:「沒什麼可怕的。」

  小麥歪著頭看他,邵靖的側臉線條清晰硬朗,帶著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真是--賞心悅目。

  「看什麼呢?」邵靖從來不怕被人審視,這會兒卻不知怎麼的臉上有點發熱。

  小麥笑嘻嘻地:「看我男人有多帥。」

  邵靖臉上浮起點可疑的紅暈,隨手拍了他一巴掌:「吃完飯收拾你!」

  「好呀。」小麥摟住他腰,「我才不怕呢。」

  邵靖乾咳了一聲:「那什麼,有個東西,我覺得--還是用上的好。」

  「什麼東西?」

  邵靖摸出一根紅色的東西:「這個。」

  小麥一瞧:「紅線?」

  邵靖躲閃著他的目光:「難得弄來,別浪費了。」

  小麥心裡一熱:「還沒用我的血染過呢。」

  邵靖有點詫異:「還要用你的?不行,太危險了。」

  「小岳說左手食指也能有心頭血。」

  「哪那麼多講究。」邵靖直接低頭就把紅線往小麥腳踝上系,「紮了流出來的不是心頭血怎麼辦?十指連心,不疼?」

  紅線繫上腳腕,小麥就覺得一熱,接著紅線就像有生命一樣貼在他皮膚上,漸漸淡化,最後只留下一道極淺的痕跡,不仔細看都注意不到。倒是長出來的那一段紅線還握在邵靖手裡,乍一看,好像紅線是從小麥腿上長出來。邵靖輕輕拽了拽紅線,小麥的腿就跟著動了動,邵靖覺得有趣,又拽一下,小麥一把搶過紅線:「你拽狗呢!」

  邵靖嘿嘿一笑。小麥已經彎下腰把紅線另一頭系在了他腳踝上。同樣的,紅線也迅速被皮膚吸收了進去,而且兩人之間連著的那一段,也漸漸消失在空氣中,小麥再動動腿,就沒有剛才被牽著的感覺了。

  「看來不是假貨。」

  小麥翻個白眼:「這東西怎麼會是假的?你心頭血都染上去了。」

  邵靖端詳了一會,覺得不太滿意:「怎麼就看不見了?」

  「那你想看見什麼?」

  「至少留個花紋,讓人一看就知道。」

  小麥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了,只能再翻個白眼:「你乾脆畫一個好了。」

  邵靖沒再說話,打電話叫外賣去了。小麥琢磨了一會才明白過來,邵靖是想要個標誌,讓任何人看見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蜷縮在沙發上,小麥忍不住露出微笑--這個悶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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