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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歸人》第60章
  大年三十

  小年過後,就是大年。刑警隊人性化值班,單身的左大隊長以身作則,主動值大年三十晚上到初一的班。沈固因為已有「家室」的緣故,得以安排了年三十凌晨到晚上十點鐘的班。

  十點鐘,左隊長抱著狐狸準點出現在局裡,所過之處,各科室安排值班的人員一片驚呼:「左隊,有錢人啊!這是純種的日本銀狐吧?多少錢買的?」

  左健左右打著招呼,滿面春風,轉過頭來卻呲牙咧嘴。沈固看得清楚,暗暗好笑——狐狸那爪子下死勁在掐左健胳膊呢。

  左健關上辦公室的門,趕緊把狐狸放下,看看自己傷痕纍纍的胳膊,嚇唬狐狸:「再掐我揍你啦!」狐狸不屑地轉個身,把尾巴沖著他。左健尷尬對沈固笑:「沒教育好,沒教育好,見笑了。」

  沈固強忍著笑收拾東西,左健羨慕地看著他:「鐘少準備好年夜飯了吧?飯來張口,夠幸福的。」

  沈固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胭脂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恐怕言靈並不止他一個,不過他應該是為首的,現在應該沒事了。」

  「不。我是說,他畢竟殺過人,像現在這樣處理……」

  左健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鬼魂的事,有時候沒法照活人的辦法來處理。按說胭脂殺過人,不能就這麼啥事沒有地結了冥婚算了。但,就算現在把他打個魂飛魄散,李強他們的命也救不回來了。而且,殺過人的鬼不能投胎,胭脂其實也就是幾十年的事了,既然不能投胎輪迴,那只有慢慢地等著魂魄散盡。其實鬼就是一種執念,等鄂駿死了,如果他還有執念,可能會永遠成為孤魂野鬼,等待鄂駿的轉世;如果心願已了,魂魄也就散作煙氣,不存在了。」

  沈固沉默了片刻,問:「如果他再殺人呢?」

  「繫著他倆的紅繩不光是用鄂駿的血染的,裡面還有我的血下的咒,胭脂的一舉一動,我基本上都能察覺,如果他再殺人,那就只能是魂飛魄散了。」

  沈固吐了口氣。左健笑笑:「所以說人碰上人,那真是緣分,而緣分這個東西其實是很短的,碰上了就要珍惜,否則走錯一步,後面就都錯了。」

  沈固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那你家裡的事呢?不是說言靈這事完了你就要請假?」

  左健苦笑:「這事啊,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了。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事,你得趕緊琢磨了。過了年,我可能就要回去,至少是請長假。」

  沈固有點詫異:「這麼麻煩?」

  「我三叔找了外面的人來幫忙。」

  這點沈固能明白。這就好比武俠小說裡的掌門之爭,那是自家的事,不管你怎麼爭怎麼鬥都行,可是把外人拉進來,那就是違規的了。

  「而且我三叔找的那個人可能不簡單。我在本地的一個朋友見過,可是事後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那人的長相,只記得肯定在這一行裡沒見過他。像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可能是最麻煩的。」

  沈固一揚眉:「為什麼會想不起那人的長相?」

  「恐怕是那人用了迷心術。我那朋友在天師這一行裡雖然不是一流的,但在二流裡也算好手,居然不知不覺就中了人家的迷心術,可見那人本事不小。」

  「他為什麼要幫你三叔?」

  左健眯起眼睛一笑:「對了,你正說到點子上了。我們左家跟張家鐘家那樣的大族根本沒法比。張家解放前整個龍虎山地區差不多都是他們的產業,現在雖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但家族企業也開得不少。鐘家比張家略差一點,但在當地也是有名的。而我們左家,一來人丁不蕃而且散落各地,二來起家就是旁門左道的東西,對張家鐘家那是要望其項背的。就好比鐘少這一代,他弟弟不是繼承人麼?雖然年輕,但其他比他高一輩的見了他也大多都得叫聲鐘少。張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就更不用說了,走到哪人都得讓他三分。你說如果有人盯上這兩家,還可以說是看上了有錢有勢,我們左家有什麼讓人盯的?」

  「是不是有個只有家主可以知道的秘密?」

  左健哈了一聲:「跟你說話就是痛快!沒錯,有一本書。」

  「書?」

  「對。而且據說是從左慈那裡流傳下來的,記載的全是他的法術符咒。」

  「這東西為什麼只有家主才能看見?難道不該是左家子孫都要學的麼?」

  「還真不是。這裡頭有些東西是不敢隨便拿出來的。」

  「什麼法術這麼神秘?」

  左健想了想:「這東西我也沒見過,只是猜測。你知道我們左家就是先祖左慈最有名氣,而他最出名見於典籍的事就是在曹操的宴席上當場從銅盤裡釣出松江四腮鱸魚的事。這樣的事,能做到的不止他一個人,但是所用的法術就有不同。一種最下等的,叫做障眼法。可能是先把魚放在銅盤裡,而不讓眾人看見,然後再釣,也可能根本就沒有釣上魚來,只是讓人錯以為釣鉤上真的有魚。這種法術只能騙騙普通人,一遇到也是有道行的人,馬上就會被戳穿,所以是最下等的。因為當時把魚釣上來就要烹飪,所以家祖用的當然不可能是這種障眼法。第二種叫做搬運法,或者用五鬼,或者役使妖狐——哎呀!」他說得正起勁,不提防又被狐狸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我錯了我錯了,不是妖狐,是狐精,狐精行不行?」

  沈固不解:「妖狐和狐精有區別?」

  狐狸對著他炸起毛表示憤怒,但不敢輕舉妄動。左健安撫地把它抱起來順毛,苦笑:「個人愛好,個人愛好。剛才說到哪了?啊,搬運術。搬運術就是需要一定能力才可使用的法術了,比障眼法自然要高上一層,但搬運術一般來說不能距離太遠,因為不管鬼還是妖——啊,精,精,不管鬼還是精,須臾之間所行的距離都是有限的,所謂妖行一週不過千里,鬼行一週不過五百里,何況還要搬運東西——哎,這可真不能改成精了,哪有說精行一週不過千里的?」

  狐狸收回爪子,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趴下來舔毛。左健在他尾巴上輕輕揪了一把,繼續說:「所以先祖所用的,多半也不會是這種。那麼還有最後一種可能,就是那根釣絲的另一端確實是垂釣於松江。」

  沈固一下子想到栗田口的十握劍,脫口而出:「空間裂縫!」

  「對!」左健一拍腿,「就是空間裂縫!如果家祖能用一根釣絲就打開空間裂縫,那這種法術可就非同小可了。」

  沈固更有點不解:「既然這法術這麼厲害,你們左家又總說名氣不夠,為什麼不拿出來教給子孫,豈不是可以發揚光大?」

  左健嚴肅地說:「正因這種法術太過厲害,才要謹慎施教。你想想,空間裂縫可以在任何地方打開,如果有人心術不正,完全可以拿來做壞事。更有甚者,如果有人把空間裂縫的那一頭開到黃泉呢?那比七月十五的鬼節還要可怕!所以左家歷代都只有家主才能看到這本書。而對家主的選擇要慎之又慎,不光是看靈力,主要還是看心術。不過也正因如此慎重,導致左家沒有自己的看家本領,所以子孫能力雖然在,卻沒有名氣。」

  「所以你懷疑,那個人是衝著這本書去的?」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我們左家還有什麼可圖的。而且那人如果是想用於正道,為什麼不明白地去跟爺爺商量,而要扶持我三叔?總之我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不對。」

  沈固點點頭。這些事情,外人是不好插嘴的:「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好好過年。哎,手機別忘了開著啊!」

  沈固回到小區已經十一點了,院子裡早已經有人開始放鞭炮。沈固抬頭看見503所有的窗戶都亮著,不覺有點詫異——今天這是怎麼了?

  鐘樂岑節約。節水,節電,節一切,務必做到各個房間人走燈關。可是看今天窗戶那亮度,估計各個屋子的燈全部都開著呢,難道是年三十了奢侈一把?沈固一邊琢磨一邊往樓上走。樓道里的聲控燈壞了好幾盞,二樓到四樓全部黑著,只藉著一樓的一盞燈勉強能看見點輪廓。沈固倒是不在意。走到三樓,他忽然看見四樓樓梯口有個人影一晃。燈光實在太暗,他模糊看見這人好像就穿了條短褲似的,腰裡還掖了點東西,晃晃悠悠在樓梯口打了個轉,似乎往402門口走了。等沈固走上四樓,人早不見影了。沈固站在樓道里猶豫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不過他正在猶豫,五樓一下子亮了,鐘樂岑的聲音傳下來:「沈固?」

  沈固三步並做兩步上樓,鐘樂岑正站在門口往外張望,犬鬼跟在他腳邊。沈固看他身上就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衣,趕緊摟著他進門:「怎麼穿這麼點就出來?」

  鐘樂岑眯起眼睛笑:「沒事,不冷。你餓了吧?餃子都包好了,就等你回來下鍋。」

  沈固反手把門關上,一看,不只臥室和客廳的燈開著,就連廁所的燈也開著:「今天這是怎麼了?不節約了?」

  「今天是年三十呀,所有的燈都應該開著,照虛耗。」

  「什麼?」

  「虛耗。《唐逸史》裡就有記載呀。虛耗是一種小鬼,虛,是望虛空中盜人財物如戲;耗,是耗人家喜事成憂,很討厭的。所以除夕夜裡應該把燈全部點亮,床底下都要照一夜的。這叫做照虛耗。」

  「是窮鬼麼?」

  「不不不。窮鬼比虛耗可厲害多了。虛耗這種小鬼,就是怕光,徹夜照明就能讓它離開了。如果招上窮鬼,別說用燈照了,就是放火燒都趕不走,不折騰得人一文不名它是不肯離開的。」

  「窮鬼長什麼樣子?」

  「那可不知道,沒人見過。虛耗倒是有據可考的:衣絳犢鼻,履一足,跣一足,腰間懸一履——」

  「等等等等。」沈固趕緊打斷他:「堵,堵什麼?」他是曾經受過《詩經》和《古文觀止》的強迫性訓練,可是不代表他什麼都能聽懂啊。

  「犢鼻褲。」鐘樂岑耐心地解釋,「就是外穿的一種短褲。絳是深紅色。簡單點說,虛耗就是穿紅短褲,光一隻腳,把這只腳上的鞋拴在腰裡的打扮。」

  沈固直搖頭:「怎麼這麼副模樣?穿短褲,還挺時髦麼。效仿超人?」

  鐘樂岑樂得大笑:「超人那是內衣外穿!古代穿犢鼻褲的是窮人,而且是幹體力活的下等人。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在成都當壚賣酒的時候就身穿犢鼻褲,逼得卓王孫受不了,只好拿出家產來分給女兒女婿,丟不起那臉啦!哎,光說話了,我下餃子去。明天還上班嗎?」

  「不,明天可以休一天,要是沒什麼突發事件的話。左健值班。」

  「左隊長不是要請假麼?」

  「他家裡這事恐怕不是請幾天假能解決的。」

  「怎麼?」鐘樂岑一邊下餃子一邊驚訝地問,「不是說左家老爺子一時半時還去不了麼?一年半載的,還定不下家主的事?」

  沈固走進廚房,伸手摟住鐘樂岑的腰,把左健的話說了一遍。鐘樂岑啊了一聲:「空間裂縫!你記得十握劍麼?那可是日本創世大神之子用的劍,才能劈開空間。如果左慈釣起松江鱸魚用的真是空間裂縫,那可真是驚世駭俗之術了!」

  沈固疑惑地問:「但是我好像在舊小說裡看過很多人都會那什麼縮地之術……」

  鐘樂岑一邊撈餃子一邊笑著搖頭:「你一定是《封神榜》看多了,早叫你不要看那種亂七八糟的書,要看正經書。」

  沈固在他腰上輕輕捏了一把:「什麼叫正經書?就你那什麼《搜神記》啊《子不語》的,還是很正經的書了?」

  鐘樂岑癢得笑著躲他的手:「喂喂,撈餃子呢,別鬧!」

  沈固的手從他腰間往下滑,一根手指勾著他的腰帶:「其實餃子不急。」

  鐘樂岑瞅他一眼:「你不餓呀?」

  沈固很有暗示意味地舔舔嘴唇:「餓。」

  鐘樂岑臉騰地紅了,一轉手把一個餃子塞進他嘴裡:「嘗嘗,熟了沒?鹹淡怎麼樣?」

  沈固被燙了一下,??哈哈地一邊吸涼氣一邊嚼:「嗯,味兒正好。對了,今天左健還羨慕我來著,飯來張口。我看出來了,他養的那隻狐狸肯定是只會吃。」

  鐘樂岑笑著拍他一下:「人家養的狐狸,關你什麼事?起鍋吃飯。菜我都炒好了,可能涼了,用微波爐熱一下。把啤酒打開喝一杯吧。」

  沈固一邊開啤酒一邊好笑:「今天晚上撒酒瘋準備跟我說什麼?」

  鐘樂岑一愣:「我?我說什麼?」

  「那要問你呀。一杯啤酒的量,喝了就說話說個沒完。上次告訴我空華有前男朋友非非其實是個1號,這次準備跟我說什麼?」

  「我,我有耍酒瘋麼?」鐘樂岑臉紅透了,「我很少喝酒……」

  沈固摸摸他蘋果似的臉,輕輕捏一下:「以後離了我不准喝酒。」

  「憑什麼啊?」鐘樂岑嘴硬心虛,「不過,我本來也不喜歡喝酒。」

  沈固哈哈一笑,摟過人來親了兩分鐘才放開:「不喜歡喝就對了。」

  鐘樂岑大口呼吸,踢他一腳:「餃子涼了!」

  沈固滿不在乎:「沒事。」眼角突然瞥見犬鬼的耳朵微微一動,豎了起來,隨即就聽到三樓傳上來的腳步聲,一直響到503門口:「哥——」

  鐘樂岑驚訝:「樂洋?」

  鐘樂洋背著個大包,只穿了件薄大衣,臉被冷風吹得通紅:「哥,沈大哥,我,我得來住兩天。」

  鐘樂岑趕緊先給他倒了碗熱餃子湯:「你從哪兒跑來的?怎麼就穿這麼點衣服?」

  鐘樂洋捧著碗暖手:「哥,你告訴我實話,有空華的消息嗎?」

  鐘樂岑愣了一下,皺起眉:「你問空華做什麼?」

  鐘樂洋放下碗:「我跟家裡說了。」

  「什麼?」鐘樂岑驚了,「你說了什麼?」

  「說我喜歡空華。」

  鐘樂岑差點跳起來:「鐘樂洋!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當時怎麼跟你說的?」

  「哥!」鐘樂洋也站起來,「要是換了你跟沈大哥,你會怎麼做?」

  「我——」鐘樂岑瞪著他,「我和沈固的事不一樣。我跟你也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鐘樂洋頹然坐下,「你叫我去道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被言靈附身了,要從立交橋上往下跳。我——我看見他站在護欄上的時候一下子發現,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真的喜歡他!」

  「言靈?」鐘樂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你那裡也有言靈?怎麼回事?最後怎麼樣了?」

  鐘樂洋也驚訝:「哥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濱海也有言靈?好像是從一個天涯論壇裡出來的,我已經報上去了,這個論壇也封了。哎不對!哥,我現在是在跟你說空華的事!」

  鐘樂岑頭痛:「好吧,那你告訴我,你認識空華才多久?你喜歡他什麼?」

  鐘樂洋毫不猶豫地說:「很多。我喜歡音樂,他也喜歡,我們談得來。而且他脾氣好,人又體貼,我看不出來他有什麼能讓我不喜歡的。至於認識才多久,那不是問題。哥,你喜歡上沈大哥的時候才認識他多久?」

  鐘樂岑嘆氣:「那叔叔怎麼說?」

  鐘樂洋悶悶地說:「他能怎麼說,發脾氣罵我唄!」

  「你覺得叔叔罵你兩句就會同意了?」

  鐘樂洋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才說:「我知道爸爸不會就這麼算了,但我也不會。」

  「樂洋你要知道,你和我不一樣。你是鐘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別說叔叔,你覺得爺爺會讓你這麼做嗎?樂洋我告訴你,空華他受過傷,所以他對感情已經失去了信心,他不會跟你一起去抵抗。如果你說了喜歡,就要一個人去戰鬥。如果你最後頂不住壓力放棄了,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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