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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歸人》第139章
  十五、蜚獸

  西北邊陲,天高雲淡,秋風送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可惜在這時又重聚在邊關的羅靖和丁蘭察等人,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北蠻在簽定和約之後不到半年就撕破了臉再度擾邊,打了邊關守軍一個措手不及。雖然秋季草黃馬肥正是北人南侵的好時機,但畢竟剛剛約和,這般無恥到坦然的出爾反爾,著實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且邊關自丁蘭察離開後頗有幾分群龍無首,新任的守將是鄭王門生,其實不是無能之輩,但一來初到邊關根基未穩,終日裡忙著將自己心腹安排下去,難免疏於防範,二來他雖有身手,少經戰陣,北蠻突然來襲,攻進了外城,他便有些著慌,加以軍中多是丁蘭察舊部,主帥大勝而被奪了兵權,縱然他們只是吃皇上的糧餉,心中也多少有些不平處,總歸不與新任主將一條心,指揮便難免滯澀。

  如此一來二去,北蠻有備而來,竟被它一口氣攻破兩處城池,百姓扶老攜幼,倉皇而逃,一路上被北蠻砍殺的、被自己敗軍亂馬踩殺的、甚至是累殺嚇殺的,也不知有多少。

  幸得第三座吳城牆高河深,又得了消息備下強弓硬弩滾木擂石,堪堪將北蠻拒於城外,如今後退三十里,在城外山下駐紮。

  仗打到這份上,鄭王再是偏袒自己人,也不好說話了。守軍棄城,主帥按例要問罪,虧得鄭王居中斡旋,止問了個降職,調往別州做守將,重新起用丁蘭察及其一干舊部,前往邊關帶兵。

  吳城不甚大,勝在地處要塞,居高臨下,城下是一條天然河,河水自遠處的陰山流下,分了兩條支流,如今北蠻大軍便在三十里外另一條支流旁安營紮寨,顯見是對吳城志在必得了。

  羅靖站在城牆上遠望。北蠻此次軍容之盛,更勝於前。探子已得了消息,北蠻本有十五六個部落,其中有兩三個部落勢大,彼此互不相服,雖然有時一同南侵,也免不了各為各利,彼此掣肘。上次和談,也是鄭王著人先送了兩個部落大禮,教他們提出收兵,這般來一個內反,北蠻大軍也有些分裂,順水推舟也就和談退兵。不想他們大軍退回草原,卻有一個部落得了一匹神馬。草原部族對馬向來尊重,不少傳說都與馬有關,更說道草原之上有匹神馬,毛黑如漆,汗赤如血,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其力能敵虎狼,若一聲嘶嘯,凡馬無不俯首而至,王者現,神馬方才出世,若能得神馬,則能得草原天下。這雖只是傳說,草原部族卻無人不信。此次這部落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當真竟得了這般一匹馬。該部落本為眾部中勢力最強者,又得了這神馬,如虎添翼,其他部落無不傾心奉從,因此今年來侵,竟是前所未有地齊心。北人本驍勇善戰,現下又得這神馬,正是士氣大盛,自然銳不可當。羅靖遙望過去,河流邊營帳密密麻麻,直扎到山腳,正不知有多少人馬。他雖是征戰有年,臨陣不畏,卻也不由皺眉。北人悍不畏死,若不能擊潰其士氣,這仗,還真是難打。

  城階之上傳來甲冑之聲,羅靖一回頭,卻是丁蘭察同著左穆走了上來,守城兵將紛紛行禮。丁蘭察一眼看見羅靖,點頭道:「你也上來了?看這形勢,一時半晌,只怕打不退他們。」

  羅靖也點頭道:「北人此時氣焰正盛,我們不宜直攖其鋒,吳城牆高河深有險可守,還是相峙為宜。到天寒下雪,北人自然退兵。」

  左穆點頭附和道:「羅將軍說的是。此時硬碰,損耗必多,殺人一千,自傷八百,非為上策,還是堅守的好。」

  丁蘭察看看眼前的兩名年輕愛將,搖頭苦笑道:「這是上策,但需有糧草支撐。吳城太小,恐怕供不起大軍消耗三五個月。雖然軍中無人掣肘,但白城轉運使,卻是鄭王的人。」

  羅靖與左穆默然。吳城地處要塞,地勢前後皆狹,前方拒敵固然甚易,後方被斷卻也不難。吳城身後百里便是白城,一切糧草供給,俱經白城轉運,若截斷白城一點,便是扼住了吳城的要害。白城轉運使是鄭王的人,就等於大軍糧草根本,全在鄭王指掌之間拿捏著,他若斷了前方的供應,丁蘭察十數萬人再驍勇善戰,也只能餓死在白城之中。若不想被人左右,只有趁著糧草尚充足之時出擊,打退北人。然而正如左穆所說,硬碰硬的仗,縱然勝也也是慘勝。北蠻號稱二十萬大軍,丁蘭察手中實打實有十二萬人,據險固守,見機出襲,必然有勝無敗,然而若被迫擺開陣勢硬拚,恐怕打完仗他也剩不下多少人了。鄭王此時雖未有什麼舉動,卻不啻是在他們頭頂吊上了一柄出鞘的利劍,不知哪一天就會落下來。

  三人都是默不作聲,在城牆上踱了一圈。羅靖開口道:「大帥,我想今夜出城去探探北人虛實及周圍地形,真要打起來也有個計較。」吳城周圍的地形圖他們自然是有的,但從未在此地作過戰,自然還是親眼看過才放心。

  丁蘭察有些躊躇。打探消息及地形是必須的,但讓羅靖去,萬一有什麼損傷,他卻捨不得。北蠻大營離此只有三十里,實在太近,出城打探,確實危險。羅靖見他不答,明白他的顧慮,不由心口發熱,低聲道:「大帥放心,屬下只帶十人,來去靈便,亦不走遠,斷不會有事。」

  丁蘭察知他脾性,拿定了主意的事就是死也要做到底,也只有點頭道:「多加小心,我派人等在城外接應。」

  羅靖應了一聲,看日頭偏西,便先下了城頭,自去準備。此次在吳城紮營,其實是遣散了部分百姓,教軍士入住民居,與平常不同,故而碧煙也得以前來,在城中覓了個小院,與沈墨白住下,碧泉出入軍營方便,自在羅靖身邊隨侍。

  羅靖回了小院,碧煙正在院中洗衣。羅靖掃一眼未見沈墨白,隨口便道:「沈墨白呢?」

  碧煙甩著手上的水道:「出去了,說要去城上看看。」

  羅靖眉頭一皺:「胡鬧!城關是他上得去的麼?」

  碧煙跟隨羅靖也有些日子,這些事自然知道,只是故意不與沈墨白說,由得他去白跑一趟,最好再被守城軍士斥罵一番,若遇到粗魯的被推打幾下就更中下懷。

  羅靖何等精明的人,只消一轉念便想到她的用意,微微沉了臉道:「他不通世事,你不說提點著,反而看他笑話,說出去我羅靖的人擅闖營防,成何體統?」

  碧煙看他真冷下了臉,嚇得不敢說話。她雖是愛羅靖愛到極點,卻也怕他。碧泉在旁低聲道:「爺,時候不早了,還是先檢點東西,一會兒我去尋沈先生回來便是。」

  羅靖看他一眼,知他是為妹子解圍,正要說話,沈墨白卻恰好從門外進來。羅靖瞥他一眼,冷冷道:「如今是在打仗,你到處亂跑什麼?若被城防上當做奸細捉了去,有你的苦頭吃!」

  沈墨白一回來就被他劈頭蓋臉來了一通,不由怔了怔,站在門口不敢再往前走。羅靖眉頭皺得更緊:「站在那裡做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過來!城防上有沒有難為你?」

  沈墨白搖搖頭。城防上的士兵恰好是上次隨羅靖押糧的人,還認得他,看看守將沒有過來,便帶他上了城牆一角向外看了幾眼。至於碧煙所希望的什麼訓斥推搡,自然更是沒有。羅靖面色這才稍緩,走進房中,一面檢點武器一面道:「我要出城,你老實在房裡呆著,再亂跑,我打斷你的腿。」

  他說得淡淡的,沈墨白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低聲道:「我沒有亂跑,只是覺得城外那山有些古怪,想去城頭上望望。」

  羅靖如今對他的話是十分重視,何況他出城查勘地形也須入山,聞言停下手上動作道:「有什麼古怪?」

  沈墨白細長的眉皺了起來:「遠望一股黑氣,說是陰氣又不十分像。」

  羅靖識得他這些時候,還是頭一次見他皺起眉來,顯然這山中黑氣非同一般,略一思忖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城,走近些看看。」北蠻軍營在三十里外,夜色之中北人也不敢輕易離營,若不驚動他們,去看一看也還無甚要緊。

  碧泉輕聲道:「將軍,沈先生騎術不精,萬一被北蠻人發現,只怕……」沈墨白從前哪裡騎過馬,還是在京城那幾個月羅靖教了他幾回。馬兒倒是跟他投緣,什麼樣的馬背都上得去,只是一跑起來他便坐不穩。若真是被北蠻兵發現,他必然是逃不回來。

  羅靖略做沉吟,道:「無妨,跟我一騎便好。此山近在吳城之旁,若真有什麼蹊蹺,須得查探出來。」看一眼沈墨白道,「你這寬袍大袖的,都穿不得,進來,我找件衣裳給你。」

  沈墨白稀里糊塗被羅靖拽起房。羅靖砰一聲關上了門,從行李中翻出一件緊身箭衣扔給他:「穿上。逃起命來也方便。」

  沈墨白拿著衣裳還在發愣,羅靖已經不耐煩,走過去不由分說便拉開他腰帶,將外衣剝皮似的扯了下來。他手勁太大,連裡衣都扯歪了。沈墨白有些驚慌要退,羅靖雙臂一收將他箍在懷裡:「亂撲騰什麼?」

  沈墨白被他摟得動彈不得,只覺羅靖的呼吸滾熱的直衝到臉上,連耳根也紅了,結巴道:「將軍,這,這——」

  羅靖看他領口開了,露出一點兒秀氣的鎖骨,不由得有些嫌那衣裳礙事。

  不過他有分寸,知道此時是正事要緊,只是心思一動便收斂了回來,放開沈墨白道:「快把衣裳換上。」

  沈墨白窘迫地看著手裡的衣裳。他的裡衣也是寬大的,手裡這衣裳卻是緊身箭袖,除非把裡衣也脫了,否則根本穿不上。他遲疑了片刻,才走到床帷裡面,背過身換衣。羅靖只聽床帷裡悉悉索索,心裡不禁微微作癢,頗想也進去親手給他換衣,想著從領口看到的肌膚晶瑩細膩,不知那看不到的地方又是何等風情。正在胡思亂想,沈墨白已經走了出來。那件黑色箭衣穿在他身上,越發勾勒得腰細腿長,更襯得肌膚白皙如同美玉。羅靖上下看了他半天,直看得他徹耳根通紅,才忽然笑了笑道:「還算像樣。走吧。」

  羅靖帶的十人都是丁蘭察親軍中的精銳,個個身手過人,更是一等一的好騎手,早已腰刀背箭,候在北城門口。此時已是三更,夜色如墨,眾人馬去鸞鈴,蹄上包以厚絨布,個個黑衣黑帽,只在馬尾上各系一小條白布做標記,黑暗之中悄悄將城門打開一線,魚貫而出,全無動靜。羅靖讓沈墨白坐在身前,一手控韁,一手摟了他腰,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要作聲,否則驚動了北蠻,大家糟糕。」

  沈墨白此時一門心思都放在那山中黑氣上,乖乖由羅靖擺佈,輕輕點了點頭。羅靖心中大悅,一抖馬韁,率先奔出。

  吳城出城門二十餘里,便是山腳,再過五六里便是北蠻營地,燈火通明,有士兵巡邏不停。羅靖一行人藉著樹木陰影遮身,悄無聲息,直走到火光範圍緊外邊,遙遙張望。黑夜之中看不清楚,只見一頂頂牛皮帳篷密密麻麻連著,也不知有多少。羅靖思忖片刻,低聲道:「分散開來,五人去探敵人營地,五人在附近察看地形,不要深入,若有動靜,立刻返城,大帥安排了人接應。」

  這十人都是跟著丁蘭察久經戰陣的,不必羅靖多說便已明白:所說探營,就是打探敵人糧草屯於何處,將帥如何安置,紮營佈置有無破綻等等;察看地形,便是尋找有無路徑可通往敵後,或有無地形可供伏擊之類。當下各自散開去行事。羅靖自己一提馬韁,往山上走去。

  山路狹窄,幸得樹木不甚茂密,雖是有云,月光也透下一點,勉強還可行走。羅靖這匹馬是吳城本地馬匹,個頭不高,卻擅走山路,雖然有些跌絆,卻是一路走了下來。愈是深入山中,路越是難行,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林木森森,馬匹已難通過。

  羅靖皺眉道:「還有多遠?」前方一片漆黑,他是什麼也看不到。

  沈墨白道:「還在前面,該是不遠了。」

  羅靖看看馬匹已無法前行,索性跳下馬來,回手去抱沈墨白。人還沒抱下來,忽然一陣風吹來,風聲細微卻甚是尖細,馬兒一個冷戰,突然扭頭便跑,竟然生生將沈墨白甩了下來,幸得羅靖已經伸手接著,否則定然摔個五體投地。羅靖有野外遇獸的經驗,只道馬匹是被野獸所驚,唰一聲拔出劍來,卻聽懷裡的沈墨白驚聲道:「疫鬼!」眼前微微一亮,卻是沈墨白拉出了衣領裡的菩提珠,那不起眼的珠子竟然在黑夜中放出幽幽毫光,將兩人都籠在珠光之中。羅靖耳中似乎聽到那尖哨般的風聲突然往來處倒捲,倒似是暗中有什麼東西縮了回去,不禁更握緊了手中劍,沉聲道:「什麼東西?」若說是鬼,沈墨白從未如此驚慌過。前次在雍州尋銀,冤死鬼就在身畔崖下,也不見他取出菩提珠來,可見此次與往常不同。

  沈墨白將菩提珠捧在掌心,半晌輕輕吁了口氣,低聲道:「疫鬼!也不知哪裡來的這許多。似乎是從前面來的。」

  羅靖一手挽了他:「疫鬼?可是疫病致死之人的鬼魂?你見的鬼也多了,有什麼特別之處?」

  沈墨白輕聲道:「人死於虎則為倀,助虎食人,死於疫則成疫鬼,可再傳疫。此地有這許多疫鬼,幸好沒有出山,否則遇者皆病,病則必死。我們若無菩提珠,怕也難保全。」

  羅靖且驚且奇道:「疫鬼不能出山?」

  沈墨白搖頭道:「疫鬼多半不能離開死地太遠,但此山離吳城不過三十里,並不甚遠。這些疫鬼如此之多,卻又不能出山,只怕另有蹊蹺。」

  羅靖素來膽大包天,何況沈墨白身有菩提珠,顯然不怕疫鬼,當下道:「既然是從前面來的,我們上前去看看。」

  沈墨白也想弄明白這些疫鬼的來處,當下兩人又復前進。走不多遠,卻是一堵峭壁迎面堵住,只山壁上有個窄窄縫隙,僅容一人勉強通過。沈墨白舉起菩提珠照一照,道:「疫鬼便是從這裡出來的。」

  羅靖仔細看去,這峭壁上爬滿藤蔓,只有縫隙四週一片乾瘠,半根草也沒有,不禁又握了握手中劍,道:「我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

  沈墨白急道:「不行!我跟你一同進去。」

  羅靖聽他聲音中滿是急切,心裡平白的有幾分高興,當下握握他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從那縫隙裡擠了進去。外面林中少風,這縫隙裡卻是風聲颼颼,自外向內吹,吹得人徹骨冰涼。約有十餘步,眼前豁然開朗,卻是個小小山谷,並有流水之聲。因四面再無樹木遮擋,月光直落下來,反比外面看得清楚。羅靖目力極好,一眼看見前面有什麼東西晃動,立刻將沈墨白按著伏□去。恰在此時云彩被風吹動,將一整個月亮都露了出來,照得四面一片明亮,只見那遊走之物乃是頭似牛非牛的怪獸,身軀較之常牛更為高大,顏色蒼黑,頭上毛色卻是白的,那雙角之間竟只長了一隻眼睛,尾巴在身後來回晃動,卻不是牛尾,倒像是條蛇尾,其長幾乎垂地。這般一隻怪物,黑夜之中看來尤其令人心中發寒。羅靖正想再仔細看看,卻聽身邊沈墨白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拉他,聲音都有些變了:「快走!」

  羅靖一怔,沈墨白卻加了力,扯著他直往後退。羅靖不知他究竟為何如此懼怕,只好跟著他退了出來。沈墨白出了山壁還不停步,拉著他只管走,走得太急,腳下一絆,險些僕了下去。羅靖一把攔腰抱住他,皺眉道:「做什麼急成這樣?那是什麼怪物?」

  沈墨白喘了口氣,拉著羅靖仍然不肯停步,邊走邊道:「難怪有這許多疫鬼,此後千萬莫要再來。」

  羅靖由他拉著走,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沈墨白唯恐他再轉回去,緊緊拉了他手,道:「我在藏書閣中看到過,有獸名『蜚』,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想不到當真有這種凶物,此處疫鬼,想必都是誤入山中之人,遇之則死,死後變為疫鬼。那山壁有些怪異,窄僅容人,蜚獸卻不能通過,想是天地雖生此凶物,卻自有轄治之法。且風向內吹,蜚獸之毒便不易洩出。此物大凶,不知那谷中水聲從何而來,又流往何處去。

  想是流入地下了。若是由它流出山外,飲水之人皆會大發疫病,一傳十十傳百,極是可怕。」

  羅靖被他說得也有些心驚。沈墨白拉了他手,鄭重道:「你切莫再到此地來。若不是有菩提珠,只消風向稍稍一轉,我們也難免染疫。若是將來戰後,著人來將這縫隙也填上才好。」

  羅靖忽然發覺這一路上沈墨白都在拉著他手,還拉得極緊,他自己卻毫無所覺,不由微微有了點笑意,手指在他掌心輕輕一搔,果然沈墨白一怔,火灼一般就要將手縮回去,卻被羅靖反手握住了,笑吟吟道:「好,這鬼地方,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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