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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歸人》第103章
  四柱全陰

  走出陶吧,沈固若有所思地問:「海長生的話靠得住嗎?」

  鐘樂岑想了一下:「我想,應該還是可信的。我是說,她沒有騙我們。」

  沈固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說那個謝竹君有可能騙了海長生?」

  「不是沒有可能啊。妖和鬼,雖然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但也不是什麼至交好友,當然有可能不說實話。而且海長生是有安全證的妖怪,在這一點上就跟遊魂野鬼不一樣了,她可能把謝竹君當成朋友,但謝竹君恐怕會防備她。龜類是一種很溫和的生物,雖然它們的壽命很長,見識很廣,但心地仁厚,一般也不願意用惡意來猜度別人。」

  「你覺得那個謝竹君有哪一點在說謊?」

  「就是她的死因。什麼叫不小心燒死在瓷窯裡?我跟你說,要是說磚窯什麼的,還可能是踩塌了掉下去燒死的,而瓷窯——我也稍微知道一點。燒瓷的時候爐溫非常重要,所以瓷窯都是封閉得很嚴實的,只留那麼一個小窗口添火。並且瓷窯不會是像有些黑磚窯那樣就地挖成的,都是像房子似的蓋起來的,誰沒事會跑到瓷窯頂上去?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不小心燒死的。而且當時冰冰爸不是看見那女人額頭上有一塊傷?我想,她應該是被砸死的。」

  「被砸死之後,扔進瓷窯燒死的?」

  「對。」

  「誰把她砸死的呢?」

  「很有可能,是她丈夫。」

  「怎麼?」

  「我跟你說過的,瓷窯是要封的,只留一個小窗口,所以要先把瓷器搬進去放好,最後封窯。所以說裡面有個死人絕不可能看不見。而瓷窯封上之後有人看守,要把屍體再從那麼個小窗口塞進去更不容易,所以殺死她的人必定就是封窯的人,或者封窯的人至少是知情的。按照瓷行的規矩,不是什麼人都能封窯的,一定要是家長,或是德高望重的手藝師傅。如果這是家傳的燒瓷,那一般就是謝竹君的丈夫親手封窯。所以我覺得就是她丈夫殺了她,然後把她封在窯裡毀屍滅跡。」

  沈固沉吟一下:「如果真是這樣,她執怨不去投胎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海長生說她以前沒殺過人,那現在殺人又是為了什麼?」

  「你覺得她是跟著左穆在殺人嗎?不會是被左穆脅迫的嗎?」

  「我看不會。」

  「為什麼?」

  「如果是你,被脅迫著做殺人的瓷器,還會做得那麼精緻麼?」

  「哦……」鐘樂岑不說話了。沈固看看他:「心裡難受了?」

  「海長生對她那麼信任,可是——」

  「海長生也沒錯。估計她認識謝竹君的時候謝竹君真的沒有殺過人。不知道左穆跟她說了什麼,但她既然是死在丈夫手裡,又一直沒有去投胎,必然是有怨氣的。左穆這個人——其實對人心拿捏得很準,否則也不會把蕭家吃得死死的。」

  鐘樂岑更發愁了:「那怎麼辦?我覺得左穆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這次沒有拿到冰冰的魂魄,他可能還會再去害別的人,不,他一定還會再想別的辦法!我們一天找不到他,他就可能再害死人。」

  沈固沉默。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如果說左穆是想找四柱純陰的人,那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難道他能去派出所查了戶口然後把所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都保護起來?那他恐怕要有孫猴子拔一把毛化身千萬的本事才行。

  「這樣,我去調查一下謝竹君的事吧。」雖然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可是去翻翻濱海市的歷史,也許還能有點線索,「另外,可以讓冰冰爸配合一下做一張模擬畫像。雖然謝竹君是個鬼,但也許,還有人能看見她。」這個世界上也有些人是不知道自己有陰陽眼的。

  鐘樂岑眼睛看著車窗外面,過了一會兒輕聲說:「小時候我特別羨慕樂洋,總想有一天能像他一樣有那麼強的靈力就好了,那樣爺爺和叔叔們就會對我好……後來離開了家,就不怎麼想這件事了。可是現在,我從來沒這麼希望過我有能力。」

  沈固伸手摟摟他:「都是一樣的。是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強一點。」

  鐘樂岑搖搖頭:「不是的。從二叔告訴我我的靈竅其實是被封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現在這樣子也不錯。雖然靈力不是太強,可是我仍然能做些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左穆他——其實是很有天賦的。只是他為了建軍功娶素琴,那時候放棄了家傳的道術。但是從他用的道術上來看就知道,這人非常聰明。他雖然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可是憑著幾百年的生命,也不知學到了多少東西,而且還能融會貫通。你看他在金玉大廈布下的四靈陣,當然四靈轉運陣沒什麼了不起,會用的人多了,可是他能用生椿來做眼,招財兼養陰,硬是把一處風水寶地變成了陰地,這是把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融在一起,就不是書裡能學得到的,更不是人人都能想得到的。還有他的空間裂縫,左家雖然是把那本書珍藏秘斂,可是歷代家主卻是能看到的,為什麼始終沒有聽說有人學會呢?」

  沈固點了點頭。左穆搶走了那本書,不過一個來月,就能用空間裂縫去取三生泉水,不說別的,就說他學得快,這就確實是個本事。

  「還有這次冰冰的事,雖然用小鬼勾魂,但我們在冰冰身上根本沒覺察到任何鬼氣。如果咱們不是在韓會計婚禮上跟她見過面,你又看見過她眉毛裡的紅痣,誰會注意啊?到時候冰冰就完了。我覺得特別奇怪的就是這一點,為什麼我們半點鬼氣都沒看出來呢?按常理說,這個小鬼是時時跟著冰冰的,那冰冰身上一定會有黑氣,有陰陽眼的人一定能看出來的。」

  沈固回想又回想,還是搖頭:「確實看不出來。當時只是覺得她臉色不太好,但高考的學生很多都是這樣,不會引人注意。也許那小鬼並沒有時時跟著冰冰,只是在她病重的時候才來勾魂?」

  「那不可能的。無常勾魂是因為有生死簿,要不然你怎麼會知道一個人什麼時候死?魂魄離體之後,如果是與生死簿上的時間吻合,陰差會來接人;如果有怨念,可能留在陽間成鬼;如果兩者都不是,那就是氣數已盡,很快就會散去。就像我們給于悅蒐集的魂魄,需要東方辰和黑子一直呆在醫院,一旦判斷這個魂魄確實是不能再轉世的,就要馬上下手,晚一點魂魄就散了,再收不起來。」

  「那怎麼解釋冰冰的事?」

  「沒解釋。至少我現在解釋不了,只能說,左穆用的方法很高明,我現在還看不穿。」

  沈固安撫地摸摸他的臉:「他在暗,我們在明,被動也是肯定的。盡力就是了。好在我們現在知道他和一個做瓷器的女鬼在一起,可以多在這方面注意一點,也不算完全沒有線索。」

  「只能這樣了。」鐘樂岑有點沮喪,不過隨即提了提精神,「咱們過些天去看小人魚,送點什麼禮物好?」

  「這……」沈固沒什麼送禮物的經驗,更不用說是送給非人類,「鮫人——喜歡吃什麼?」

  「魚,貝類,還有海藻。但我們能弄到的那些,人家恐怕都不屑一顧。」

  沈固無語。鮫人生活在海中,什麼樣的海鮮弄不到,當然不希罕人吃的那些。可是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送什麼。

  鐘樂岑靈機一動:「我們去弄一件周志的遺物好不好?上次就是咱們拿的那些照片才把于悅引出來的,但是照片總歸只是照片,要洗多少張都行,怎麼也讓人覺得不太希罕。咱們去弄一件周志生前常用的東西送給孩子好不好?」

  「好倒是好,可是周志的父母肯給嗎?咱們怎麼跟他們說?說他們有個孫女,但是是個鮫人?」

  「我們可以不要跟他們講啊。」

  「那你——」沈固突然明白,「你讓我去偷啊?」

  「就偷一次唄,溜門撬鎖的事你又不是不會做。」

  「喂——」沈固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了,「有你這樣的麼?叫老公去偷東西?」

  鐘樂岑沒注意他的用詞:「那有什麼?又不是偷什麼貴重物品!再說了,這個孩子永遠不可能看見爸爸,拿一件遺物又怎麼樣?當然了,咱們不拿那種特別有紀念意義的,畢竟周志的爸媽也需要。可是拿件小的應該沒問題吧?比如說,比如說周志的衣服鈕子什麼的。」

  「衣服鈕子?」沈固以為鐘樂岑說的遺物至少也是生前常用的手錶啊手機啊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衣服鈕子,「這東西行嗎?于悅會要嗎?」

  「怎麼不行?你不要小看衣服什麼的,這東西生前穿在人身上,最貼身的東西,吸收的人氣也最多,雖然只是一顆鈕子,孩子也能感覺到爸爸的氣息。」

  沈固摸摸下巴:「衣服居然還有這麼多門道……」

  「你不知道衣服這東西很容易鬧邪麼?有不少書裡都有記載,說死去的人又回來,一切舉動與生前無異,後來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身衣服像蟬蛻一樣。其實這就是因為生前的衣物沾染了人氣,死後鬼才能憑藉著回到人世。所以不要小看衣服,這東西是很玄妙的。」

  「哦,那古話說妻子如衣服,是不是因為女人也是很玄妙的?」

  「你——」鐘樂岑徹底無語了。

  偷周志的衣服鈕子這種事,在沈固那真是小菜一碟,簡直可以說比吃小菜還容易。他花了一天時間大致觀察了一下周志父母的生活習慣,就在第二天,周志父母離開家出去買菜的那半個小時,他就帶著鐘樂岑大搖大擺進了周家。

  「就這個好了。」鐘樂岑拿著小剪子,從周志房間的衣櫃裡撿出一件來。一件舊T恤,已經穿得發白了,看身量應該還是周志十來歲的時候穿的,樣式很街頭風,領口有顆裝飾性的銀色金屬鈕子,刻著星光紋,鐘樂岑直接剪下來,又把衣服按原樣折好放回去,「搞定!」

  「為什麼選這件?」有什麼特別意義嗎?

  「這鈕子還算好看,至少有個花紋,寶寶掛在身上也有點裝飾性,否則弄一顆破塑料的,也不好往身上掛不是?」

  「掛在身上?」

  「對啊,爸爸的遺物,當然要掛在身上了。其實如果有戒指是最好的,可惜周志大概還沒跟于悅買過結婚戒指。」

  「嗯,估計對于悅,這也是個遺憾吧。」

  「要是咱們能把孩子的照片給周家爸媽看看就好了。」

  「你可別!」沈固差點被他嚇著,「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周志的爸媽要是知道自己的孫女是人魚,恐怕只會害怕。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非我族類。」更別說還是一個要吞食魂魄才能活下來的怪胎。

  鐘樂岑嘆了口氣:「你說得對。而且于悅大概也不願意吧。」

  兩個人把周家的門照樣鎖好,並肩出了小區。七月中,濱海已經開始熱起來,不過早上的小風倒還涼爽,四周沒什麼人,沈固和鐘樂岑難得地有機會挽著手慢慢地走。不過沒走幾步,鐘樂岑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看一眼:「小溪?」

  「樂岑哥!」小溪帶著哭腔,「你快過來一下,郎一鳴出事了!」

  沈固聽得清楚,馬上問:「你們在哪裡?」

  「在我哥的醫院裡!」

  方寧遠在門口接他們,臉色極其古怪:「在二樓特護病房。」

  沈固和鐘樂岑馬上就知道他為什麼臉色這麼古怪了,因為他們一進病房,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是一條狼。

  小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圈通紅。鐘樂岑小心地叫她:「小溪?」

  「樂岑哥!」小溪一看見他,眼淚就往下流,「怎麼辦?郎一鳴怎麼了?你快想想辦法呀!」

  「你——」鐘樂岑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你們這是——」小姐呀,你到底有沒有看出來這是條狼?

  方寧遠解釋:「小溪送過來的時候這個——病,病患,這個病患有遭到電擊的現象。」這「病患」兩個字他說得十分艱難,估計從來也沒想過會遇到這種病患。

  「樂岑哥,你快給一鳴看看啊!」

  「啊?」鐘樂岑茫然,「我,我看?」

  「是啊,你不是寵物醫生嗎?」

  沈固猛地閉住氣,強忍住要衝口而出的大笑。鐘樂岑表情扭曲著說:「小溪,你當他是什麼啊?」

  「我知道他不是人!」小溪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他就是狗也沒什麼,我喜歡他,真的!」

  噗!沈固終於忍不住噴笑。狗?好一條狗!鐘樂岑滿臉黑線:「狗?」

  小溪抹著眼淚:「我知道我對寵物的毛過敏,可是哈士奇是短毛狗,不太要緊的。」

  「你才是哈士奇——」病床上傳來低微的聲音,沈固等人轉頭看去,床上的灰狼已經恢復了人形,臉色慘白,表情卻極其糾結,「你眼睛也哮喘啊!」

  小溪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寧遠哥,你再給他檢查一下啊!樂岑哥!」

  方寧遠做為醫生,檢查病患這種事責無旁貸,不過他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背後冒出來的人拉住了。白蘿蔔緊緊貼在他身後,只露出半邊臉,哆哆嗦嗦地說:「寧遠,別過去,那是狼。」

  小溪聽見一個狼字,一下子呆住了:「狼?」郎一鳴勉強坐起來,眉眼間立刻就顯出一股傲氣來:「怎麼,你連狼和狗都分不清楚?」

  小溪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看他:「狼啊——」

  郎一鳴眼神黯了一下,隨即惡意地轉頭對白蘿蔔呲了呲牙,看著白蘿蔔嗖地縮進方寧遠身後,冷冷一笑:「看見了?我是狼,可不是你說的什麼哈士奇!」

  沈固咳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郎先生,你的身份我們等一會才討論吧,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和小溪遇上了什麼事?」

  郎一鳴微微沉吟了一下,指了指小溪:「有人要這個傻丫頭的魂。」

  「怎麼?」鐘樂岑驚呼起來,「誰?是什麼人?」

  「不認識。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用的是五雷天心咒。」

  沈固轉身就問小溪:「小溪,你是什麼時候的生日?」

  小溪一怔,郎一鳴已經回答:「不用問了,這傻丫頭是四柱全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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