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是我的

　　林均又道：「二十四歲啊，還很年輕呢，要是讀研究生的話，應該才剛剛畢業。」

　　他又喝了口茶，忽然歎口氣：「其實職業寫手這條路想當初，我決定放棄考研，專心寫文的時候，家裡人其實是不同意的。」

　　「是嗎？」林夏涵感興趣地問道。

　　「嗯。那時候一心就想走這條路，根本不顧任何人的勸阻。我的第一本書《薔薇火槍手》差不多傾注我的全部心血。」林均說著，停頓了片刻，「現在回想一下，那時候確實挺艱難的，我都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了。」

　　「等等，怎麼話題突然變得沉重了？」范嘉誼笑道。

　　「哦，都怪我。」林均抱歉地笑笑，「忽然有感而發罷了。其實，現在要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這條路。雖然艱難，但是現在總算有了收穫。」

　　他說著，又將話題轉向了徐睿的身上：「對了，我從前就聽說，Lux大神特別低調，原來現實中你也挺低調的呢。」

　　徐睿什麼也沒說，大概覺得沒什麼好評論的。

　　見徐睿沒有想繼續聊天的慾望，林均只好不再和他搭話。他開始和范編輯聊起了最近網文市場的趨勢。林夏涵一直在托著下巴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實際上她的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了，許默默懷疑她根本沒聽進去。

　　「說起來，最近很多新寫手都是大學生。」林均話鋒一轉，轉到了網文寫手的背景上，「大學生課餘時間多，挺適合寫小說的。對了，就和許默默妹子一樣。」

　　「我還聽說不少知名寫手都是國內名牌大學的在校生。」林夏涵忽然說，「對了，白女神不就是C大畢業的麼？」

　　許默默頓時有些驚訝。

　　C大是國內排名前五的一流高校。

　　許默默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她之前只知道白溫水住在Y市，卻並不知道白溫水竟然就是Y市C大畢業的。

　　「C大啊。」范編輯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重複這個詞。他忽然轉頭瞟了一眼徐睿，但是徐睿毫無反應，仍然低頭刷著微博。

　　「其實對於網路寫手而言，學歷並不重要。」林均又說。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不過像白溫水這樣學歷高，文筆好，長得又漂亮的女寫手永遠比普通的寫手有一定程度的優勢，這是毋庸置疑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女神又聰明又漂亮呢？這是人之常情。

　　「對了，」林夏涵妹紙遲疑了一下，「其實我還聽說……Lux大神也是C大的學生呢。」

　　……看樣子華初妹紙還挺八卦的，竟然知道這麼多的小道消息。

　　她的話成功引起了許默默的好奇心。她之前聽說過徐睿的事情。徐睿曾經上過大學，但是中途退學了，可是她並不知道徐睿究竟上得的哪一所大學。

　　那所大學，不會真的是C大吧？

　　難道徐睿曾經是個學霸？

　　林均則問道：「真的嗎？Lux大神也是C大的畢業生？」

　　徐睿卻淡淡地回答：「不是。」

　　「不是嗎？」林夏涵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別放在心上，我都是道聼塗説的。」

　　隨後他們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大概因為都是女生，而且年紀差不多的緣故，林夏涵和許默默很快就聊了起來。

　　她們隔著徐睿，聊起了彼此大學的情況。

　　「我聽說A大的帥哥蠻多的。」林夏涵忽然說，「對了，上次那個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不就是在你們學校嗎？」

　　許默默不得不暗自佩服林夏涵的情報收集能力，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嗯，是我們學校的。」許默默回答。

　　——而且還是你身邊這人的弟弟。她暗自心說。

　　隨後她們又聊了幾句，兩人抱怨了一下彼此大學難吃的食堂餐。

　　林夏涵忽然好奇道：「對了，默默，你和范編輯是怎麼認識的啊？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什麼？」許默默驚訝。

　　什麼在一起？

　　徐睿也終於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視線。

　　見到面前的兩人全都看向自己，林夏涵好像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兒。

　　「……呃，」她小心翼翼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和范編輯是……對不起。」

　　她的話正好被范編輯聽見了。

　　范嘉誼立刻笑道：「哈哈，你們不會以為許姑娘是我女朋友吧？」

　　「不是嗎？」林均驚訝。

　　許默默頓時囧了。

　　其實他們會這樣認為也是情有可原。

　　剛剛向所有人介紹她的人是范編輯，而且她既不是簽約作者也不是編輯，和范嘉誼又是師兄妹關係，卻又偏偏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只要有點推理能力的人大概都會以為她是范編輯的女友。

　　范嘉誼張了張嘴忽然想說什麼。

　　這時所有人卻聽見一個聲音低沉地說道：「……我的。」

　　他們立刻同時看向了說話的人。

　　許默默睜大眼看向坐在旁邊的徐睿。

　　他剛才……說了什麼？

　　徐睿抬起頭，瞟了他們一下便再次垂下眼皮，顯得好像有些悶悶不樂。

　　然後所有人聽見他低聲說道：「……她是我的。」

　　這句話話再次成功引起了短暫的冷場，在座的人幾乎全都愣住了。

　　只有林夏涵有點兒反應。她一隻手捂住了臉頰，發出感歎的聲音，「……哇哦。」

　　發表完「所有權宣言」後，徐睿則低下頭，繼續面無表情地看他的手機。

　　而微微有些泛紅的耳根暴露了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淡定。

　　她是我的……是我的……我的……

　　這句話在許默默腦海中開始不斷迴響，

　　她頓覺口乾舌燥，心跳加快。

　　她目不轉睛地呆呆盯著徐睿的側臉。他說的那句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指她是他的朋友，還是指……字面上的意思？

　　「臥槽，夠霸氣！」范嘉誼第一個反應過來笑道，「這才有爺們樣嘛。」

　　林均和林夏涵都笑了起來。

　　林均忽然說：「對了，之前在見面會上，Lux大神你說到一半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

　　徐睿抬起眼睛，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許默默。他的嘴角忽然微微地翹了一下，「……那不重要了。」

　　「噢……好吧。」林均停頓了一下，沒再繼續追問。

　　之後，他們漫無目的地聊了一會兒。

　　忽然，林夏涵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軟綿綿地說道：「我在外面跟朋友一起呢？……什麼？噢，好吧。」

　　「怎麼了？」范編輯問。

　　「是我媽，」林夏涵抱歉地笑笑，「她說要我早點回家，今晚家裡有親戚來。」

　　「你現在要走？」林均問道。

　　林夏涵點頭。

　　「那我們今晚就不吃飯了吧？」范編輯建議道，「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吃飯的話，還是等下次有機會的吧。」

　　林均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

　　最後，范嘉誼提出要送華初一程。

　　「對了，你們兩人家住在哪兒？我看看能不能順路把你們捎回去。」林均問道。

　　許默默知道他問的是她和徐睿，於是她說了自己家的地址。

　　林均又看向徐睿，「Lux大神呢？」

　　「和她一樣。」徐睿收起手機，平靜地回答。

　　「你們住在一起？」林均驚訝道。

　　「住在她家。」徐睿淡淡地回答。

　　林均臉上的表情定格了一秒鐘。其實他是沒明白為什麼徐睿這樣的高收入者會寄住在一個女孩的家中。呃……通常來說，這應該是小白臉才會幹的事情吧？

　　當然林均不可能把他的想法表達出來。

　　「那個社區離我家不遠，那我送你們回去吧。」林均建議。

　　許默默覺得沒什麼好推辭的，就回答道：「那就麻煩你了。」

　　*

　　回去的路上，車裡一時間變得特別安靜。

　　許默默和徐睿都是話不多的人，林均似乎也沒有刻意尋找話題聊天的意思，只是沉默地專心開車，偶爾才會跟許默默聊上一兩句。

　　到了許默默的家樓下，林均忽然拿出兩張名片遞給徐睿和許默默。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常聯繫。」他微笑著說，「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認識的朋友多，所以肯定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許默默立刻接過名片，點頭道：「嗯，謝謝。」

　　林均的名片設計得非常漂亮，淺紫色的網底上用細黑的字體寫著他的筆名，郵箱和手機號碼。

　　徐睿接過名片，低頭盯著名片看了幾秒。

　　「我沒名片。」他蹙眉低聲說，然後抬頭看向林均，「……要不，你關注我的微博？」

　　林均愣住了，許默默也愣住了。

　　林均大概以為徐睿只是開玩笑的，於是他配合地笑了笑，「行，回去我就粉你。」

　　目送林均開車離去後，許默默轉過身，看到徐睿正站在樓道門口等著自己。

　　他靠著牆壁，雙手插兜，忽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樣子他今天一天都精神緊繃，只有這一刻他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然後他沖許默默勾起唇角，臉上飛快地閃過一個明顯的微笑。

　　看見他的笑容，許默默的腳步不由得停滯了一下。她忽然覺得莫名地有點緊張，不過她還是快步向他走去。

　　她在他面前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他的眼睛，笑著輕聲問道：「那……我們走吧？」

　　徐睿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向樓道內走去。

　　許默默則寸步不離地跟在了他身後。

　　剛走了沒幾步，徐睿忽然轉過身，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許默默驚訝地看著面前攤開的那只修長好看的手。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然後她的手就被輕輕地攥住了。

　　「……回家吧。」徐睿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