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意外事故

　　回到家中，剛進大門，許默默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大對勁兒。

　　許爸爸正坐在沙發上吸煙，許媽媽則坐在一旁低聲飛快地跟他說著什麼。

　　一看見這副情景，許默默立刻意識到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媽媽從來不允許自己丈夫在客廳裡吸煙，要吸煙也只能到陽臺上去吸。而許默默也很久沒見過她父親抽煙的樣子了。

　　「爸，媽，我回來了。」許默默說。

　　聽見自己女兒的聲音，許樂生立刻抬起頭，疲倦地說道：「噢，回來了。」

　　看著自己父親愁雲密佈的表情，許默默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嗎？」

　　許爸爸又吸了口煙沒說話。

　　許媽媽長長地歎口氣：「你爸爸廠子裡出了事故，一個工人違規操作，導致原料儲罐洩露。」

　　「什麼？」許默默驚訝，「什麼原料？」

　　「雙乙烯酮。」許爸爸沙啞道，「現在正在緊急處理。」

　　許默默松了口氣：「處理完了不就好了嗎？」

　　「不是，」許媽媽歎息說，「有人借著這個茬，趁機向B市的環保局告了一狀。環保局來人檢查，不知怎麼回事，就檢查出來你爸廠子排放的廢水不達標。」

　　「放他娘的狗屁！現在哪個化工廠沒偷偷排放過廢水？我們廠子的廢水都是經過處理後才排放的！」許爸爸陰沉著臉罵了起來。

　　許媽媽無奈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人家檢測出來你就排放的廢水就是不達標，真憑實據擺在那裡呢。」

　　可是許爸爸還是在罵罵咧咧：「平時環保局的那幫孫子光拿錢不幹事，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隔壁廠子天天大半夜偷排廢水也沒見他們抓，今天怎麼就突然說要我們停產整改？我看就是有人見我要擴建廠子，故意暗地裡黑我……」

　　「我那天看新聞了，現在對環境整治力度挺大的，說不定……」許默默忍不住說道。

　　許爸爸卻不高興道：「去去，你一個學生懂什麼？」

　　「默默說得怎麼不對，現在環保局就在嚴抓這個呢。你也就別跟人家拗著幹了，該整改就整改。」許媽媽有點不樂意地說道，「說實話，人家沒借機把你抓去依法處理就不錯了。」

　　「你這叫什麼話？你就這麼希望你老公被抓起來嗎？！」許樂生蹙眉怒道，「說整改，整改哪有那麼容易？你知道新建個汙水處理要多少錢嗎？！現在是有人故意要整我，我還乖乖伸了脖子等他們砍啊！我才不怕那幫孫子呢，大不了我關了廠子不開了還不行？」

　　許媽媽當然也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情。許默默也知道。她爸每次發脾氣時就像個小孩，特別倔，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行了，這個時候跟你說什麼都沒用。我也不管你了。」許媽媽一賭氣，站起來就離開了客廳。

　　在這過程中，徐睿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什麼也沒說。

　　許媽媽剛走，許爸爸就忽然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爸，你去哪兒？不吃晚飯了？」許默默忍不住問。

　　「不吃！沒心情！出去找人打牌。」許爸爸冷冷地拋下一句，就開門走了。

　　許默默歎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感覺沙發一沉，原來是徐睿緊挨著她也坐了下來。

　　大概是看到許默默的樣子有點消沉，徐睿忽然輕聲說道：「……抱歉。」

　　許默默扭頭驚訝道：「你為什麼道歉？」

　　徐睿蹙眉沉默了幾秒。「……不知道。」

　　許默默忍不住笑了，「我沒事，放心吧。我爸就這個脾氣，出去轉一圈就好了。」

　　隨後，兩人一起看了一會兒芒果台的新劇。

　　劇裡的女主角正在雨中淚奔，男主角則在她身後窮追不捨。忽然，一陣急刹車聲響起，女主角被車子撞倒，鮮血頓時染紅了地上的積水……

　　許默默打了個哈欠，開始覺得有點困倦。

　　徐睿則再次低頭刷起了微博。看樣子他已經完全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微博控。

　　到了晚飯時間，許爸爸還是沒回來。

　　「要不我去找著我爸？」許默默問。

　　「不管他，餓了自己就回來了。」許媽媽說，「咱們先吃飯吧。」

　　吃完飯後，許默默和徐睿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晚上九點多，許爸爸還是沒回家。

　　許媽媽給他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原來他跟幾個牌友出去喝酒了。

　　許媽媽勸了幾句，讓他早點回家，大概是許爸爸不肯聽，沒說幾句，兩人又在電話裡吵了起來。

　　「行，我看你就死外邊吧，今晚也別回家了！」許媽媽說完，就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許媽媽就去醫院上夜班了。

　　「如果你爸回來了，就讓他給我打個電話。」許媽媽對正在看電視的許默默說。

　　許默默點頭答應了。

　　許媽媽走後，許默默忽然意識到家裡就剩下她和徐睿了。

　　吃完晚飯後，徐睿一直都在房間沒出過門，大概是在碼字。

　　許默默不想去打擾他，可是她又沒什麼事情好做。於是她就打開電腦想寫一章新文。

　　寫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去刷維河論壇，卻發現已經有帖子在說今天見面會的事情了。

　　帖子裡貼出了不少熱心讀者在現場拍攝的照片。

　　帖子很快就被頂成了熱門貼，已經有了幾百條回復。

　　其中一條回復說：「難道這次見面會特意選了四個顏值最高的作者嗎？不是帥哥就是美女的。。。」

　　白溫水和華初都是美女，這是公認的事實；貓不吃魚長得也不賴，很久之前大家就已經見過他的真容了；而帖子中討論最多的還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的Lux。

　　看完整個帖子，許默默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的心情。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些粉絲中的普通一員。如果她並不認識徐睿，恐怕她現在也會在帖子裡興奮地叫「男神好帥男神求嫁」。

　　但是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Lux對於她來說已經完全不只是一個抽象的筆名，一個隔著網線的陌生人，而是……

　　想到這裡，許默默不覺出了神。

　　她關掉網頁，打算繼續碼字。過了半個小時，她看了一右下角的時間，才發現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許爸爸還沒回家，許默默不禁有些擔心。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許爸爸的電話號碼，可是卻無人接聽。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許默默緊張起來，再次撥打父親的電話號碼。

　　這一次許爸爸終於接聽了。

　　「……喂？默默啊。」許爸爸口齒不清地說道，估計是喝多了。

　　許默默頓時松了口氣，道：「爸，你在哪兒呢？」

　　「我馬上就到家了，」他說，「我就在社區外邊呢！」

　　「那你快回家吧，注意點安全。」許默默囑咐道。

　　「沒事沒事！等會兒幫我開門。」

　　放下電話後，許默默又等了五分鐘，可是許爸爸還是沒回來。

　　從社區門口走到這裡並不需要太長時間。

　　——他不會是在路上暈倒了吧？

　　許默默思忖著，拿起手機再次撥打自己老爸的電話。

　　電話裡傳來語音提示，說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很可能是沒電了。

　　許默默隨手抓起一件針織外套披在身上，決定出去找他。

　　路過客房的時候，徐睿正從房間裡走出來。

　　「怎麼了？」徐睿問。

　　「我爸到社區門口了，好像是喝多了，我去接他一下。」許默默說。

　　徐睿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正指在十一點的位置。

　　「我也去。」他低聲說。

　　許默默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樓道口，就像社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間社區裡看不到任何人，路燈也調暗了，周圍寂靜得有些可怕。

　　許默默四下張望，希望能看見自己父親的身影。

　　可是直到走出社區大門，他們都沒看見任何人。

　　「爸！」許默默沖空無一人的街道喊了一句。

　　可是沒人回應她。

　　一陣夜晚的冷風刮過，灌進許默默的外套。她稍微打了個寒噤，忽然覺得有點害怕。

　　但是一想到身邊還有個人，許默默頓時感到安心了不少。

　　「咱們往前邊找找吧。」許默默建議道。

　　徐睿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這片社區門口就是一片公園綠地，一條街道橫穿過綠地直達前方不遠處的大路。綠地裡種著不少洋槐樹和柏樹，空氣特別清新，白天的時候經常有人在裡面遛狗散步。

　　可現在在昏暗的路燈下，那片黑影幢幢的樹林卻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許默默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亂。

　　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響亮的犬吠。

　　許默默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轉過頭，看到徐睿正平靜地望著自己。

　　「冷嗎？」徐睿低聲問。

　　許默默搖頭。

　　「不冷。」她沙啞地低聲說，「就是有點擔心我爸。」

　　走了大約五分鐘，他們到達了大路的路口，卻還是沒看見許爸爸的身影。

　　也許他已經回家了。許默默安慰自己道。

　　兩人只好決定原路折返。

　　許默默感到徐睿悄無聲息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大概是想安慰自己。

　　忽然，許默默感到身邊的徐睿腳步一滯。

　　「怎麼了？」許默默問。

　　「那邊……有個人。」徐睿蹙眉說。

　　許默默定睛一看，果然發現一個男人的身影倒在路邊。由於逆光，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

　　「可能是我爸！」她說著，就快步沖了過去。

　　那人果然是許爸爸。

　　許默默蹲下來想查看父親的情況，卻忽然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兒。

　　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把許爸爸扶起來，卻發現感到手心一片溫熱潮濕。她低頭看去，卻看到掌心被刺目的鮮紅沾染了。

　　她頓時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沒有注意到徐睿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快點！」徐睿的聲音將她迅速地從震驚狀態中拉回。

　　她看到徐睿正正用手按住許爸爸腰部的傷口試圖止血。

　　「你還愣著幹什麼？」徐睿瞪著許默默，惱火地叫道，「快打120！」

　　許默默這才完全回過神來。

　　她顫抖著手撥打120，打完電話後，她的手機便從手心中脫落掉在了地上。

　　許爸爸忽然呻吟了一聲。他緩緩地睜開眼看了一眼許默默，張了張嘴好像想說點什麼。

　　「爸！」許默默帶著哭腔說道，同時緊緊地抓住自己父親的手，「爸……求你別嚇我……」

　　徐睿臉色蒼白地緊緊咬著嘴唇。他毫不遲疑地脫下T恤，用衣服按住許樂生背後的傷口。

　　他曾經在大學時接受過紅十字會的急救訓練，可是現在他能記得的已經不太多了。

　　溫熱的鮮血觸目驚心地染紅他手中的白色T恤。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時候。

　　那個人也是這樣昏迷不醒，倒在血泊之中，然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想到這裡，他不禁條件反射般地渾身冰冷，微微顫抖。

　　「……爸，爸！」

　　許默默的呼喚聲忽然將他從恐懼中拉回了現實。

　　他忽然明白，現在還不是脆弱的時候。

　　「他會沒事的。」他抬起頭望著許默默的眼睛說道，並且再次重複，「……他會沒事的。」

　　許默默流著眼淚拼命地點頭，「嗯。」

　　*

　　經過數分鐘漫長的等待，120的急救車終於來了。

　　急救人員將許爸爸抬上了救護車。

　　「我爸他會沒事的，對吧？」許默默哽咽著問道。

　　「傷者的傷口不深，別擔心。」一個急救人員說，「你們是家屬嗎？一起來吧。」

　　許默默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掌有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走吧。」徐睿聲音低沉地說道，然後率先登上了救護車。

　　路上，徐睿一直緊緊地挨在許默默的身邊。

　　許默默的全部注意力都轉移在了自己父親的身上。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那些急救人員給她父親做緊急處理。

　　她忽然感到徐睿輕輕地攬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會沒事的。」徐睿沙啞地再次重複這句話，似乎想不出別的話來安慰她。

　　可是這對於許默默來說卻已經足夠了。她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沉默著，然後感到攬住自己肩膀的胳膊收緊了幾分，溫暖而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了。

　　*

　　好在就和急救人員說的一樣，許爸爸的傷口很淺，而且幸運的是並沒傷到臟器。

　　傷口是被小型匕首刺傷的，犯人用的很可能是水果刀。員警說可能是遇到了搶劫犯，因為許爸爸身上的錢包不見了。

　　很快，許爸爸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醫生說，如果恢復得情況好，一個星期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雖然犯人暫時還沒抓到，但是好在許爸爸本人安然無恙，所以許家母女還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兩天的時間裡，許默默和許媽媽輪流去醫院照顧許爸爸。

　　兩天后，許爸爸的精神就完全恢復了，氣色也紅潤了許多。

　　許樂平一家人也在搬回老家之前來醫院探望了一次，見許爸爸並無大恙，他們就放心地離開了B市。

　　因為房子已經空了下來，徐睿也沒理由繼續寄住在許默默家。因為行李不多，他一個人打了個出粗車就將自己的全部家當搬了過去。

　　搬完家後，徐睿忽然想起，許默默還在醫院照顧她父親。

　　說實話，徐睿並不喜歡醫院。消毒水味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是上了計程車後他還是臨時改了主意，讓車子改道去一趟醫院。

　　剛進門，他就看見許爸爸樂呵呵地坐在床上說道：「你們別那副表情了。我這不是好端端的，一點兒事都沒有嘛。」

　　「我是在生你的氣！你是不知道，我當時都快被嚇掉魂了。」許媽媽埋怨道。

　　「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許爸爸笑道。他抬起頭，一眼就看見剛剛進門的徐睿，「哎？睿睿來啦。」

　　許默默頓時轉過頭，看見徐睿穿著那天買的紅色T恤，正垂手默默地站在門邊。

　　「進來，快進來吧，站在門口幹什麼？」許爸爸熱情道，好像這間病房已經是他家了一樣。

　　徐睿點了點頭走了進去，然後坐在了許默默身邊的沙發上。

　　許媽媽一邊削蘋果一邊說：「對了，我聽說他們正在分析監控器錄影，說不定很快犯人就會被抓住了。」

　　許爸爸的表情忽然凝重了幾分，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他忽然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一語不發的徐睿，笑道：「其實我還得謝謝睿睿。」

　　徐睿立刻抬起頭。

　　「……我什麼也沒做。」他低聲說。

　　「不，你不是幫我止血來著嗎？」許爸爸笑道，「而且當時幸虧你陪著我女兒。默默沒遇到過這樣的事，當時她肯定嚇壞了。」

　　徐睿沉默著，沒有說什麼。

　　許默默回頭看向徐睿的側臉。

　　……其實她知道，許爸爸說得沒錯。

　　她當時完全被嚇懵了，因為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的血。

　　幸虧當時她身邊還有一個人陪著自己，幸虧那個人……是徐睿。徐睿並沒有說太多安慰的話，但是他一直沉默地陪在她身邊，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過了一會兒，許默默站起來打算離開。她今晚必須回學校一趟，準備一下新學期的必需品。

　　見到她準備要走，徐睿也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忽然，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徐醫生出現在了門口，看見許久沒見的兒子，他頓時愣住了。

　　「睿睿？」他驚訝道。

　　忽然撞見自己的父親，徐睿稍微呆滯了一下。

　　「……爸。」他低聲說。

　　徐醫生微微睜大眼睛，就像不認識自己兒子似的盯著徐睿看。

　　這並不怪他，因為他也是很久沒聽過徐睿這麼稱呼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徐睿看起來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是髮型和穿著都發生了變化的原因，他周身散發的氣質似乎也和從前完全不同了。

　　見到自己父親一語不發地看著自己，徐睿微微蹙了蹙眉，輕聲道：「……那我先走了。」

　　「哎。」徐醫生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答應著。他忽然想起什麼，又轉頭說道：「哪天回家吃頓飯吧？」

　　徐睿的腳步停滯了片刻。

　　「嗯。」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離開醫院後，許默默走在徐睿的身旁。

　　她忽然意識到，自從她父親出了意外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相處。

　　「你回學校？」徐睿忽然問。

　　「嗯，是啊。」許默默點頭。

　　「……我送你。」他低聲說。

　　許默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還從未主動要求過和她一起去什麼地方。

　　「嗯，一起走吧。」她微笑道。

　　上了計程車後，許默默對司機說他們去A大。

　　「A大？」那個司機笑道，「高材生啊。」

　　許默默笑了笑。她已經習慣了，因為每次她報出校名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是這種反應。

　　「看起來你們兩個是情侶吧？」司機又問。

　　——情侶？

　　許默默忽然意識到，他們還從未以這種關係在別人面前出現過。

　　徐睿什麼也沒說，而是沉默地瞟了一眼許默默。

　　「是的，我們是。」許默默終於脫口而出。

　　聽到她這樣說，徐睿的嘴角微微地翹了一下。

　　「真不錯，郎才女貌啊。」司機笑道。他忽然停頓了一下，大概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歧義，就趕緊解釋：「當然，我不是說小哥你長得不好看，你們倆長得特別般配，俊男配美女嘛。」

　　徐睿沒說話，倒是許默默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到了A大後，許默默和徐睿都下了計程車。大概是覺得陽光有點刺眼，徐睿便戴上了墨鏡。

　　「你從前來過A大嗎？」許默默好奇問。

　　徐睿沉默地搖頭。

　　「那太好了，我可以帶你參觀參觀。」許默默笑道。A大的校園是出了名的的漂亮，住在周邊的居民都把它當做公園來逛。

　　徐睿微不可見地露出一個笑容，看樣子心情挺好。

　　「好。」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