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謀劃

　　白懷瑾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等他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眯著眼睛去摸床頭手機日常刷微博的時候，昨天還被刷屏的“霍天王疑似出櫃”消息，已經被刷得不知道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漫地“霍天王將要出演陳嘉尚導演銀屏大作《青天案》”的消息。

　　《青天案》這個名字，一看上去就帶著屬於□□古裝探案劇的味道。□□的電視古裝探案劇從包拯拍到宋慈，再拍到狄仁傑，狄仁傑被翻來覆去炒熱了好幾個續集之後，又返回早年的題材，重頭再拍包拯。

　　《青天案》的導演陳嘉尚是電影界有名的商業片大佬之一。然而大佬有時候也會有翻船的時候，但陳嘉尚絲毫不在意失敗，暫離銀屏一年半後，攜帶好友閉關三年寫成的劇本《青天案》重新出現在圈子裡。

　　雖然一直都說不能黑處女座，但是典型處女座性格的陳嘉尚簡直從方方面面都在向工作人員們展露處女座的種種特質。從一開始的選角，就細緻到每一個角色絕對不開放後門的地步。所以，不管是霍璋，還是其他進組的大牌藝人，都是通過陳導和幾位副導演親自一輪一輪挑選出來的，在正式進組拍攝之前，誰也不知道和自己演對手戲的人是誰。

　　所以，整部電影直到放出消息要在十二月舉行開機儀式，也一直沒有爆出任何一個角色的扮演者是誰。

　　也是因為這個，看到微博上到處都在傳霍璋參演《青天案》，白懷瑾一屁股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就要給霍璋打個電話。

　　熟悉的號碼還沒撥出去，梅雪的電話先進來了。

　　“最近有個綜藝節目，主打的是新出道的藝人。我看了下，都是新臉孔，你去參加應該不錯，可以趁機吸粉，等電視劇在衛視播出的時候，人氣就更高了，能推動收視率。最新的劇本不多，讓你一直演小角色的話……先去試試這個綜藝節目吧。”

　　梅雪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白懷瑾耳裡，聽著有些奇怪。尤其是最後兩句，更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

　　“梅姐。”白懷瑾下床，一邊說話，一邊走進浴室。“梅姐，那個綜藝節目的詳細情況怎樣，具體是什麼類型的？”

　　梅雪似乎沒想到昨天還因為讓他陪酒的事，鬧過不愉快的白懷瑾，一開口語氣竟然那麼平靜，好像昨天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不過這樣也好，新人就該老老實實地聽經紀人安排，主意大不是什麼好事。

　　電話那頭梅雪像是又被誰叫住說話，白懷瑾等了會兒，才聽見她繼續說：“最近國內真人秀節目很流行。這次的真人秀節目是從國外引進的，類似於戀愛，要男女嘉賓一對一組成戀人，然後完成一系列的任務。這種真人秀節目其實挺吸粉的，過會兒我發份內容給你，注意查收郵件。”

　　白懷瑾不緊不慢地應了兩聲，等她那邊掛了電話，這才放下手機，盯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微微皺起眉頭。

　　真人秀節目？

　　他是不是該趁這兩天沒工作，趕緊補上關於真人秀節目的課程？起碼，得先去看看別的類似綜藝節目。

　　*****

　　梅雪是白懷瑾的經紀人，更是別人的。她掛了電話，回頭就看見自己最看重的明日之星正翹著二郎腿，不耐煩地坐在沙發上。

　　“程既明，你想要《青天案》這個劇本，我轉手給你了，過幾天去試鏡，該說什麼做什麼，你也不用我再教，到時候你要是再惹什麼事出來，我就真心拿你沒轍了。”

　　自從接手程既明之後，她做夢都盼著有一天能像邱贇捧紅霍璋那樣，把他捧起來，最好能拿個影帝，壓霍璋一頭。可程既明的脾氣太大，有些浮躁，不合心意的事多了之後就會到處發難。之前的品牌代言眼看著就快談下來了，被霍璋橫刀奪走，他就氣得差點砸了健身房。這次……

　　梅雪不敢想。程既明對外的形象一貫是陽光健朗，可脾氣有多大，身為經紀人最瞭解不過。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讓霍璋知道《青天案》的劇本，被她轉手給程既明後，會是什麼反應。

　　“惹什麼事？”程既明換了個姿勢，眯著眼睛看梅雪，“《青天案》這麼大的劇本，這麼重要的一個角色，讓一個才出道連個正經作品都沒有的新人演，也不怕撐死他。”

　　知道他心裡因為霍璋憋著火，故意要搶了劇本，進組和霍璋面對面比拼演技，梅雪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你別小看了白懷瑾。他最近演的作品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開春就能播出了，到時候人氣不會差到哪裡去。這個劇本聽說是霍璋給他找的路子，對方答應先試鏡，所以才聯繫我給了劇本。現在這事我瞞下來轉手給你，在試鏡之前，不許出岔子！”梅雪到底對程既明報了很大的希望，一心盼著他能飛起來，儘管口吻還隱隱帶著埋怨，可並沒打算收回這個決定。

　　“《竊心》啊。那就等開春電視劇播出了再說！”程既明彎了彎唇角，“真人秀也挺不錯的，讓他多參加參加，說不定就找到適合的路子了。”話音才落，長腿一伸，往梅雪的腿上一勾，一把抱住走近的人，“上支廣告的錢打進來了，過兩天你幫我送鄉下去。”

　　梅雪嗔怪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也偶爾回家看看，別老讓我去鄉下幫你送錢。上次去，你爸媽還問起你……”

　　“切。問我？是問我什麼時候給錢吧。”程既明眉頭一皺，一把推開梅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回去看劇本，這幾天不用來找我。”

　　梅雪噎住，看著他從辦公室裡走出去，瞪圓了眼睛。

　　邱贇知道霍璋辛苦一晚上好不容易給白懷瑾爭取來的試鏡機會，被梅雪換給了程既明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可這個時候劇組方面已經試鏡結束，意外地覺得程既明從長相、演技及名氣上都還不錯，矮子裡拔高個，當場定下了他。

　　這個消息，邱贇就算想瞞住霍璋，也瞞不了多久。等霍璋結束通告，冷著臉坐上車的時候，他就知道，霍天王生氣了。

　　而此時此刻，白懷瑾還一無所知地收拾行李，踏上了真人秀的節目旅程。

　　*****

　　從國外引進的這個戀愛真人秀節目，名叫《當我們戀愛時》。主打的是男女嘉賓之間愛的互動，雖然明知道是假情侶，但這類節目打得就是這種亦真亦假的效果——到時候第一期節目拍攝完成成功播出的時候，就算明知是節目，看著俊男美女在裡頭一邊戀愛一邊做任務，粉絲們還是會有不少爭議。有爭議就會有收視率，這就是節目組的目的。

　　節目組一共邀請了六個人，三男三女，分別組成三對戀人。在進組之前，誰也不知道共同參加這個節目的都是哪些藝人。一直到上飛機坐著坐著睡著前，唐棠棠都在一路猜測對方身份。

　　節目第一期在s市。飛機從a市直飛s市，一下飛機，白懷瑾就見到了來接機的節目組工作人員。貼著《當我們戀愛時》節目logo的保姆車已經等候在停車場上。

　　從在家裡收拾行李開始，節目組的隨行攝像師已經開始對藝人進行全程跟蹤式拍攝。等到白懷瑾上了車，立刻就看到車廂裡前前後後貼了不少攝像頭。早已等候多時的工作人員遞上了第一個信封。

　　“歡迎您踏上我們的戀愛之旅，從現在開始直到到達今晚的住處，您的所有舉動都將可能在無意間為您挑選好與您共度餘下戀愛生活的另一半。期待即將揭曉的序幕。”

　　白懷瑾的聲音像溪水，淙淙流淌而過。他拆開信封，一字一句地將信上的內容在攝影機前念了出來，末了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抬頭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怎麼辦，開始緊張了。”

　　攝像師輕聲安慰了兩句，他笑著問：“到目的地之後，會不會要我把通訊工具都上交？”他頓了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第一次參加綜藝節目，之前上網看了下其他真人秀，算是緊急補課，不知道效果怎樣。”

　　從機場到節目組挑選的安置地有近三個小時的路程。白懷瑾一邊看著沿路的風景，一邊聽音樂。從攝影機的角度拍過去，他的側臉漂亮得有些出人意料。攝像師忍不住有些擔心男嘉賓長這麼漂亮，會不會把女嘉賓的風頭都蓋過去了。

　　車子開了將近三個小時，終於停在了一處高級別墅前。為了節目效果，唐棠棠從這個時候開始，就不能跟著白懷瑾到處露臉。看著他拉著行李下車，跟著工作人員一起往裡走的唐棠棠低頭發了條短信給邱贇。

　　兩分鐘後，手機震動了下。是邱贇回過來的，但是打開之後——

　　“我是霍璋。節目要拍攝多久，什麼時候結束，搭檔是誰？”

　　儘管沒有面對霍天王，但是唐棠棠看著短信，還是不由地挺了挺脊背，抬頭看了眼剛剛出現在白懷瑾面前的他的臨時戀人，一口氣劈裡啪啦打了一串文字發送出去。

　　——“回霍哥話，節目計畫拍攝兩個半月，可能臨時會有變動，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然後白白的搭檔是徐寶璐小姐。”

　　毫不知情的白懷瑾此時正看著慢慢走到自己面前的徐寶璐，唇角彎了彎，露出了禮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