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周圍的幾個都忙著笑話程逸灝。

　謝歲辰很自然地松開了柏以凡的手。

　柏以凡動了動手指︰怪怪的。

　大概是少年版和青年版的區別，煮熟的螃蟹殼兒還是紅的呢。

　柏以凡不多糾結，看看時間不早了，拉上孫相乾，笑著撇下謝歲辰他們。

　柏以凡︰“走啦，上課去啦！”

　謝歲辰向他擺了擺手。

　尤成還在教育程逸灝︰“把飯卡充足了再去見邢女俠！”

　程逸灝點頭︰“這必須的！可為什麼第一節體育課必須是室內的呢？”

　程逸灝很憂傷。

　“當然要在室內上，操場上現在都是高一軍訓的，操場哪有地方勻給你們。下節課也是上室內啊。”

　第四節體育課，11班的體育老師如是說。

　男生在哀嚎，女生都高興。

　大夏天的，沒有女生樂意跑去外面曬。

　體育老師說完，劉老師進了教室。

　劉老師先和體育老師說了幾句，接著轉身。

　劉老師︰“借用一□□育課的時間，給大家排個座位吧。現在大家到走廊上去，男女生各一隊，按照個頭從低到高排列，不要太吵，影響別的班上課。”

　劉老師說完，大家紛紛行動起來。體育老師跟著來幫忙。

　劉老師強調要小聲，但操作起來還是很吵的。

　排隊的時候，好多女孩子手拉著手，或者和其他女生商量將自己關系好的女生換到身邊來。

　只可惜劉老師和體育老師都是火眼金楮，沒一會兒就又給大家換回去了。

　接著男女生分成兩隊，再微調。

　劉老師記憶力驚人，一天時間完全人和名字對上號，點著人名，指定座位。

　女生大多在前面，男生在教室後面。

　等到人又回到班級里的時候，柏以凡前後左右都變了。

　柏以凡最近開始加速長高，但他入學早，顯然跟不上大眾進度。柏以凡這次依舊坐在男生靠前的位置。

　前面是兩個熟識的女生，後面坐著孫相乾，同桌偽情敵鐘樂。

　四周總體不錯。

　鐘樂︰“凡凡，以後我語文靠你了！”

　因為孫相乾的緣故，“凡凡”兩個字再一次在班級傳播。

　鐘樂要客氣，柏以凡配合︰“我政史靠你了。”

　鐘樂前桌的女生轉過頭︰“你倆酸不酸啊！柏以凡你政史什麼時候差過？鐘樂你不要以為自己從前是十班的，別人都不知道你語文好啊。”

　鐘樂︰……

　柏以凡︰“張晶娟同學，你這麼犀利作甚？說好的男神光環呢？”

　張晶娟︰“沒了，我現在的男神是老白，非老柏！”

　柏以凡︰……生平頭一次做人男神，這麼快就被換掉了？

　柏以凡怒︰“老白？那是誰？叫出來，我要和他單挑！”

　張晶娟︰“白展堂呀！”

　柏以凡；……

　鐘樂插了一句︰“安平鎮五鼠單行義苗家集雙俠對分金？”

　張晶娟︰“什麼？”

　柏以凡解答鐘樂疑問︰“你說的那是白玉堂。張晶娟說的這個白展堂，擅長葵花點穴手。”

　最近《武林外傳》正熱播。

　張晶娟滿意點頭︰“葵花點穴手，會不會？”

　柏以凡大度︰“這個真不會，男神寶座讓給他了。”

　這時邢美嘉回座位︰“聊什麼呢？”

　張晶娟︰“哦，我正式通知下凡凡，他已經成我男神過去式了。”

　邢美嘉︰“凡凡別難過，她平均三個月換一個男神。最短保質期兩個星期，最長也只有半年。哎，娟娟，柏以凡算是保質期長的了吧？”

　張晶娟回憶︰“因為暑假關系，四個月。”

　柏以凡︰“我只想知道裴智一在寶座上呆了多久。”

　邢美嘉︰“時間最短的那個。”

　柏以凡︰“這我就放心了。”

　張晶娟哼哼︰“那人誰啊？不認識不認識。”

　鐘樂全程圍觀沒再插上話。

　柏以凡瞥了他一眼︰少年有點跟不上趟啊。

　柏以凡︰要不要安慰下？

　叮叮咚咚下課鈴響。

　柏以凡“噌”站起來︰“吃飯去！”

　柏以凡揣上飯卡，拉上鐘樂和孫相乾，三個人一路小跑去了食堂。

　室內體育課把程逸灝的約會延期了，但是並沒有影響柏以凡在食堂遇見尤成一行。

　更準確的說，是不影響他遇見謝歲辰。

　畢竟放學時間差不多。大家打好飯默契地坐到了一起。

　柏以凡向程逸灝通報︰“邢女俠又坐在我前面啦！”

　程逸灝立刻夾起餐盤里的油炸肉丸，放到了柏以凡餐盤的米飯上。

　程逸灝︰“凡凡，我一直覺得你特別帥，比老大都帥。”

　謝歲辰笑。

　柏以凡犀利批判︰“大程，重色輕友可不好。”

　程逸灝︰……

　柏以凡；“但你非要說事實，我也就只好接受了。”

　程逸灝︰……

　孫相乾已經融入集體︰“凡凡，你上次說臉沒了，我現在信了。”

　柏以凡怒︰“大象，你太膚淺了！怎麼能忽略心靈美？”

　所有人都樂了。

　鐘樂一直听，跟著樂。

　程逸灝就把話題轉移過去，和鐘樂聊了起來。眾人時不時來插幾句，氣氛特別好。

　吃完大家往外走，四周到處是穿著迷彩服的高一新生。

　遲濤突然感嘆︰“剛來學校的時候，我還迷過路。”

　程逸灝︰“看著新生特好玩兒。”

　柏以凡︰“說的跟你多大似的。”

　尤成︰“哎，教官！”

　大家立刻往尤成指的方向看，真的看到了去年帶他們的教官。原來1班的就都跑過去。

　教官對1班印象深刻，一口叫出了謝歲辰和程逸灝的名字。

　眾人圍著教官聊了一會兒，才散。

　一旦變成了旁觀者，軍訓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11班在四樓，趴在走廊陽台上可以看到操場。

　下課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趴在陽台欄桿上看操場。一群人還指指點點。

　“哎哎，正步走啊！一點都不整齊。當是我們班教官都要求一條線的。”

　“那邊那個班級怎麼總在休息啊？”

　“我們班教官今年退伍了。他是全年級最帥的呢！”

　總之，看新生不順眼，捎帶修改記憶，宣揚英勇當年。

　柏以凡偶爾也加入其中，有模有樣，憶苦思甜過把癮。

　不過更多的時候，柏以凡安安穩穩坐在座位上寫作業、整理筆記。

　文理分班之後，各科課程比重有明顯的調整。文科班的課程表上，理科課程依舊存在，但存在感大幅減弱——一周兩三節課，作業都變成一周一交或兩交了。

　等到下學期會考之後，物化生就會從課程表上消失。

　作為一個跌死前學了十年的骨灰級文科生，且一直在整理柏可非筆記的文科生，柏以凡接下來的生活顯然會輕松許多。

　柏以凡倒沒讓自己輕松下來。

　柏以凡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把這學期文科相關課本梳理了一遍，調整時間分配，重點放在了英語和數學上。

　上輩子是因為英語沒留學，這輩子怎麼也把英語學好。哪怕沒法留學，出國自助游也行啊。

　至于數學，高考文科拉分最厲害的科目，怎麼都不能放過。

　再有多出來的時間，整理筆記留著賣、繼續補充各種文史材料。

　朱老爺子那四句“不讀，不背，不倒背如流，再多背點”的話，柏以凡一點不敢忘。不求再遇到時讓老爺子驚艷，至少別連“孔雀東南飛”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柏以凡給自己加壓，節奏調整得差不多的時候，數學競賽的分數也下來了。

　“成績出來了，章老師說晚自習的時候拿證書來。”

　晚飯時尤成透露的消息。

　早中晚一天三頓，柏以凡至少有一頓飯能遇到謝歲辰他們。這時候大家就坐在一起邊吃邊扯淡。甚至座位都快固定了。柏以凡旁邊是程逸灝，對面是謝歲辰。

　柏以凡︰“那我得去找誰問成績啊？是章老師還是現在的數學老師？”

　謝歲辰想了想︰“我給你去問問。”

　柏以凡︰“成，重點是有獎金沒。”

　眾人︰……

　謝歲辰笑︰“有獎金也不會多。”

　柏以凡︰“至少夠買糖吃嘛。”

　不過沒等謝歲辰去問，晚自習上課前，陳老師把一張獎狀拍在了柏以凡課桌上。

　柏以凡一瞅，獲獎證書是也。

　陳老師︰“考得不錯嘛，章老師讓我夸你，提前交卷還能拿個二等獎，你要是牙不疼說不定能去全國呢。”

　柏以凡︰“章老師怎麼總記著這一出啊，哎哎，還有boss，就一張獎狀？不來點鼓勵？”

　陳老師︰“鼓勵？一百個雞腿？”

　柏以凡︰……

　不只是章老師總是記著一出，陳老師也總記得雞腿那一出了。

　柏以凡︰“您要是掏出飯卡讓我刷雞腿吃，我也不反對。”

　陳老師︰“獎勵至少得是一等獎。”

　柏以凡︰“那一等獎是誰啊？魷魚考得怎麼樣？大程呢？唔，班長呢？”

　陳老師︰“謝歲辰分數最高，程逸灝和尤成都是一等獎。程逸灝的物理也拿了一等獎。”

　柏以凡樂呵呵︰“那化學呢？遲濤怎麼樣了，能進全國的競賽嗎？”

　陳老師︰“考得不錯，進全國的沒問題。”

　柏以凡樂呵呵，扳手指︰“那得有四個人請我吃好吃的了。”

　陳老師︰……

　沒等柏以凡去找程逸灝他們要求請客，第一節晚自習課下，程逸灝自己跑來了。

　柏以凡看到程逸灝在門外，站起來要出門。

　結果門口的人卻叫︰“邢美嘉，有人找你。”

　邢美嘉本來在給張晶娟講題目，听到喊聲扔了筆站起來，拉了拉衣服，慢悠悠走出去。

　柏以凡︰……

　柏以凡坐回去。

　張晶娟轉頭對柏以凡感嘆︰“凡凡，我突然有種女兒出嫁的感覺。”

　柏以凡︰……

　柏以凡︰“我家大程就交給你家女俠照顧了。”

　張晶娟︰“好說好說，聘禮呢？”

　柏以凡︰“我砸鍋賣鐵也會準備的。”

　鐘樂︰……

　門外。

　程逸灝興高采烈︰“女俠女俠，我物理和數學競賽都拿了第一名！請你吃飯好不好？”

　邢美嘉︰“我早就知道了。干嘛請我吃飯？大程你上周的英語試卷做好沒？語文背了沒？”

　程逸灝︰……

　程逸灝︰“做好了。背好了。”

　邢美嘉︰“哦，那回頭請你吃夜宵慶祝。”

　程逸灝立刻又開心了。

　邢美嘉︰“帶上凡凡和班長，還有魷魚他們一起吧。”

　程逸灝︰……

　不過到了二節課下，程逸灝獨自來找邢美嘉。

　程逸灝逐一匯報︰“遲濤在寫化學，魷魚去找章老師了，謝老大去了操場跑步。”

　柏以凡剛好路過門口︰“哦，螃蟹去操場啦？”

　程逸灝點頭。

　柏以凡往外走。

　邢美嘉拉住柏以凡的書包帶︰“那凡凡跟著來。”

　柏以凡︰……電燈泡做不得！

　柏以凡瞪著邢美嘉身後，瞪大眼︰“咦，張晶娟你干嘛！”

　邢美嘉下意識回頭。

　柏以凡溜跑了。

　邢美嘉︰……

　剛好路過的張晶娟︰……

　張晶娟擺手往後撤︰“美嘉我先走了哈。”

　邢美嘉動作敏捷，一把抓住張晶娟的書包帶，再不放︰“跟我一起來吃宵夜。”

　張晶娟︰……

　張晶娟掙扎︰“我要減肥！”

　邢美嘉︰“坐邊上喝水。”

　張晶娟︰……

　張晶娟伸手抓住了鎖門中的鐘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