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升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我和安娜每天按部就班地做著大同小異的工作。

　　期間，我想去領主的書房查看一下，卻始終沒有機會，連他的寢室也沒有再進去過。

　　月底發薪時，我和安娜依舊分文沒有。

　　不過好在，我還有一份牛肉乾可以期待。

　　正想著阿爾傑什麼時候會來找我，晚飯後艾米莉亞就過來捎口信了。

　　我告訴安娜不要睡得太早，我會帶東西回來給她。她問是什麼，我只衝她神秘一笑，然後愉快地奔出房間。

　　我和阿爾傑來到上一次的花壇邊。我坐在石台上，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包，然後開心地吃起裡面的牛肉乾。

　　嗯，不錯，果然是城南那家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忙著吃東西，而他只是安靜地看著我吃。

　　吃了一半後，我將剩下的牛肉乾全部包好，準備帶回去給安娜。

　　「阿爾傑，」我看向他微笑著說，「我也不能總白吃你的東西，你想我怎麼回報你呢？」

　　他一怔，隨即笑了，「一點零食而已，不用你回報，你喜歡就好。」

　　「那可不行。」我站起身，見他也跟著站起來，繼續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得回報你才行！」

　　「真的不用了……」

　　「可是我現在沒有錢，不然就可以給你買些東西作為回報了。」我故作苦惱地皺著眉頭。

　　「所以說不用你回報了……」

　　「這樣吧，」我裝作主意已定的模樣，「我親你一下吧，聊表心意！」

　　阿爾傑聞聽此言，瞬間呆若木雞。他一動不動、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表情呆滯得差點讓我憋不住笑。

　　「把眼睛閉上！」說著，我慢慢湊了過去。

　　他的臉慢慢紅了起來，見我靠近，他將臉稍稍往後移了一點，可腳底卻跟生了根一樣僵在原地。

　　「你睜著眼睛我會難為情的……快，閉眼！」我催促著。

　　他立即閉上眼睛，緊張得下巴的線條都繃得緊緊的。

　　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下次給我買根香腸吧，要粗壯的。」

　　說完，我嘻嘻笑著跑開了。

　　「唐妮！」他氣急，在我身後大喊一聲，「你戲弄我！」

　　我回身衝他揮揮手，笑著說：「改天見，副隊長！」

　　他無奈地搖搖頭，忍不住也笑起來，「改天見！」

　　告別阿爾傑，我立刻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剛才的小插曲讓我心情頗好。阿爾傑那個傢伙太老實了，很好戲弄。而且我料定他不會生我氣，所以才敢這麼對他。

　　唉，他這種性子，怕是等到三十歲也難以破\處。我看我還是在臨走前傳授他一點泡妞的技巧好了，也算是吃他零食的報酬了。

　　***

　　這天晚上，領主的一個情婦坐著一架精緻的小馬車來到府裡。我和安娜正在最後一次清掃走廊，那位貴婦打扮的女人，搖曳著身姿從我們身旁經過，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晚飯時，海莉湊過來告訴我們，今晚來的這個女人原來是城中一個富商的小女兒，叫蕾拉。富商的財產以後是全部要給大女兒和大女婿的，所以小女兒除了一點嫁妝什麼也得不到。本來富商打算把小女兒嫁給另一個富商的兒子，可蕾拉非常迷戀領主，最後硬是不顧父親反對，給領主做了情婦。

　　「我猜她一定想著哪天能嫁給領主呢！」海莉輕哼一聲，語氣裡透著一絲譏笑。

　　「沒準哪天領主想結婚了，真的會娶她呢。」我隨便說了一嘴，畢竟這個富商的女兒要比上次那個女僕出身好一點。

　　「做夢吧！」海莉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見我和安娜都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有些得意，湊過來小聲說：「領主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

　　「為什麼？」知道海莉等著這一句，我識相地問了出來。

　　「因為……」海莉壓低了聲音，「領主恨女人。」

　　我和安娜：「……」

　　海莉繼續爆料：「領主很愛他的妻子，但卻遭到她的背叛，所以他對女人很有成見。府裡沒有男僕，全由女人做雜役就能證明這一點。」

　　我想起那晚我躲在領主床下聽到的那次簡短的對話。海莉的話跟那時我聽到的很相似，所以她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海莉，」我湊過去小聲對她說，「你可真行！府裡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海莉得意地笑笑，說：「我父親和兄長曾經都是府裡的僕人，後來領主解散了所有男僕，他們才離開領主府。」

　　我藉機細細打量了一下海莉，她長得還算好看，但算不上頂級美女，單是臉上的幾粒雀斑就讓她的容貌大打折扣，也難怪她幹了一年多，還是低等雜役。

　　「我可告訴你們倆，」海莉略微嚴肅起來，「我是看你們倆老實安分才告訴你們這些事的，你們可不許往外傳！」她眼色變得凌厲，「若是傳到艾米莉亞或泰莉絲的耳朵裡，那我們幾個都得收拾包袱走人！」

　　「你剛才說了什麼，我一句也沒聽見！」安娜連忙緊張地回道。

　　雖然海莉說的很多事情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價值，但為了以後可能聽到有價值的消息，我還是從善如流地也做了保證：「放心吧，我和安娜不會說出去的。」

　　***

　　第二天早上，我和安娜趕到小餐廳開例行早會時，就聽見那些女僕們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麼。

　　我將海莉拉到一邊，問她怎麼了。她也沒藏著掖著，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女僕之間又出現了新的人事變動。

　　昨晚，領主的情婦——那個叫蕾拉的，因為吃到了一塊喜歡的糕點，非要讓領主把那個做糕點的女僕送給她，領主不好直接做主便叫來了那個女僕。那個女僕不願意離開領主府，但又怕得罪蕾拉，便推薦了跟著自己幹活的另一個女僕，並保證她也能做出同樣的糕點來。蕾拉最後退而求其次，帶走了那個被推薦的女僕。

　　因此，廚房缺了一個給糕點師打下手的雜役。

　　低等女僕們聽到這個消息後蠢蠢欲動，都希望自己能得到提升。

　　只要不是在三樓工作的職務，我都沒興趣，所以這些低等女僕自然是不包括我的。

　　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鑰匙相互撞擊發出的響聲讓她們立刻閉了嘴。女僕們立即排好整齊的隊伍，然後視線整齊劃一地看向門口處——艾米莉亞正從那裡走進來。

　　艾米莉亞數了下人數，然後開口說道：「昨天晚上，廚房雜役南希跟著蕾拉小姐走了，所以廚房暫時缺一名雜役。」

　　她的這番話令很多人變得緊張期待起來。

　　「我和泰莉絲商量了一下，決定由——」她的視線一一掃過我們的臉龐，「安娜來暫代這個職務。」

　　安娜一愣，隨即低下了頭。我就站在她身旁，能感受到她的喜悅和克制。她的嘴緊緊抿著，當聽見我低聲說「恭喜」時，嘴角往上翹了翹，然後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回了聲「謝謝」。

　　安娜能夠晉陞我是真心為她感到高興，但是別人可不這麼想，尤其是那些落選的。幾道並不友善的視線瞥了過來，其中就包括海莉的。

　　艾米莉亞將眾人的表現都看在了眼底，所以開口時語氣中蘊含著震懾之意：「安娜雖然進府時間很短，但是她的勤懇和伶俐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們決定給她這個機會。有不服氣的，可以去找泰莉絲。」

　　當「泰莉絲」三個字一出，那幾個不服氣的女僕立刻垂下頭，沒了丁點想要爭奪的氣勢。

　　艾米莉亞見狀似乎很滿意，可再次開口時又引起了騷動：「還有一個人事變動。」

　　眾人再次提了口氣。

　　「朱蒂之所以今早上沒來，是因為昨天半夜她就被趕出府了。」

　　艾米莉亞這麼一說，我們才發現那個叫朱蒂的女僕確實沒有出現在隊伍中。

　　「至於原因你們就沒必要知道了，」艾米莉亞說，「浣洗雜役的空缺就由唐妮來填補。」

　　艾米莉亞說完後，視線落在了我身上。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這是晉陞了。

　　可我特麼一點都不開心！

　　浣洗雜役呀！誰特麼要去洗洗涮涮啊！

　　見已經有幾道嫉妒的視線飄過來，我連忙說：「不，艾米莉亞，我才剛來，這次機會還是讓給別人好了……」

　　「唐妮，」艾米莉亞打斷我，「這事已經決定了，你要服從安排。」

　　雖然百般不情願，可我還是識相地閉了嘴。我還不想得罪艾米莉亞，所以不得不衝她點點頭，表示服從安排。

　　「好了，」艾米莉亞掃視了一下整個隊伍，「安娜和唐妮暫時留下，其他人都忙去吧。」

　　眾人立即解散。海莉路過我們身邊時，小聲嘟噥了一句：「偷東西的沒有被趕出去，竟然還升職了！」

　　我心說：海莉，我是真想和你換一下職位，要知道從二樓爬上三樓是我目前唯一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