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UNTOLD WANT【26】
果然肖蒙表現得很老實,沒提什麼奇怪的要求就乖乖上床睡覺,卷在被子裡露出兩隻眼睛看他。
加彥一開始躺在旁邊還有些緊張,屏著呼吸。漸漸覺得手受了傷的肖蒙就像被剪光了爪子的貓,想偷吃也有心無力,就舒口氣,放鬆全身,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迷迷糊糊地被奇怪的聲音驚醒,摸索著坐起身,打開床頭燈,看見身邊男人眉頭緊皺,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肖蒙痛得在夢裡嘟嘟噥噥的直吸氣。
加彥睏倦地揉揉眼睛,有些無奈。肖蒙實在是大少爺,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不耐痛。
看看男人睡夢裡齜牙咧嘴的難受樣子,覺得有點可笑又可憐。
肖蒙跟他不一樣,這樣的人,生來就用不著吃苦的,也吃不了苦。這回手上滿是燙傷和割傷,肯定痛得厲害,偏偏又愛強撐,在醫院清碎片的時候板著張臉,半聲都不吭,回來也繼續裝無所謂。
只在睡著了才誠實一點,臉皺成一團哼得很慘。
要說起來,肖蒙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得多,不會再拿難聽的話傷他,也不會對他擺臉色,鄙夷的眼神嘲諷的笑容之類也統統都沒了。
而且那麼真誠,不會再騙他,耍著他玩。
此時才有的,真實又溫柔。
清醒過來的話,想要肖蒙真實那就只有冷酷,想要肖蒙溫柔那就一定是虛假的。
但對他來說,只要是溫柔就好,虛假的也沒關係。像這樣依賴和乖巧的肖蒙,明知道是裝的,他卻不忍心丟下不管。
清楚肖蒙是在利用他,也還是留下來。
在等肖蒙手傷好起來的這段日子裡,最後做一回朋友吧。
加彥呆呆坐了一會兒,漸漸覺得身上涼透了,才悄悄關了燈,重新躺下。
接下來兩天都過得很平靜,肖蒙意外地配合。大概是他清楚一旦加彥跑掉他就算開天價也難找到第二個這麼方便耐用的一流保姆,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把壞脾氣收斂收斂比較好。
而對這樣突然「溫順」起來的肖蒙,加彥節節敗退,完全沒有抵抗力。
他所熟悉的肖蒙形形色色的臉譜裡並沒有「弱者」這一款。
肖蒙聰明能幹,持才而驕,對他從來沒什麼好聲氣。跟肖蒙在一起,他只有笨手笨腳,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份,常常要低聲下氣地拜託肖蒙。
現在卻好像一下子顛倒過來。雖然他做的都是料理穿衣吃飯洗漱一類的瑣事,但感覺上肖蒙什麼都要靠他。
自己似乎變得重要而有用起來,這種感覺美好得奇妙。
他總是希望自己能和肖蒙以對等的姿態做朋友,卻一直都只能站在卑微的立場上。而這樣手不能動的肖蒙,似乎不再那麼盛氣淩人了,有時居然還會露出一些軟弱的姿態。
真有種他們之間立場互換的錯覺。
當然佔便宜和吃虧的角色是永遠也不會對換的。加彥被他用那眼角上挑的漂亮眼睛控訴又委屈地一望,就手忙腳亂,額頭出汗,什麼原則立場之類的統統丟到九霄雲外去,完全無條件讓步。
「你是白癡嗎?!」
坐著讓別人艱苦卓絕地幫自己洗澡,還要開口罵人的,也只有肖蒙了。
起因是加彥在給他洗頭髮的時候把泡沫搓進他眼睛裡,條件反射就飆出句髒話。
加彥倒也不生氣,只覺得他斜著眼睛瞪人的樣子很有趣,笑著伸手做勢要搓他另一隻眼睛,欺負肖蒙是「病人」只能「任人宰割」,結果反遭算計,被肖蒙一把拖進浴缸裡。
肖蒙受傷的不過是手而已,胳膊可是完好無損,力氣還大得很。加彥全無防備,被整個人攔腰拖進去,結結實實濺起一片水花,全身都濕了。
嚇一跳之後便有些尷尬,浴缸雖然不小,兩個人畢竟是重疊在一起貼著,對方身體赤裸裸的觸感讓他起了層雞皮疙瘩,突然有點心慌。
訥訥笑著要爬起來,腳踩在浴缸裡卻直打滑,他笑得尷尬,肖蒙的眼神反而很鎮定,盯著他目不轉睛,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麼。
加彥被看得發毛,身上微微緊縮起來,往後挪了挪腳。
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瞬間消失,加彥只覺得後腦勺上一重,頭就被壓了下去,嘴唇迅速被溫熱有力的東西堵住。心臟猛地一縮,嗓子眼正在發緊,對方的舌尖已經擠進來了。
反應都來不及,深入在口腔裡的濃密親吻已變得熾熱了,除了無措地發出一些無意識的聲音,就只能大腦空白地任肖蒙在他裡面翻攪舔舐。
肖蒙吮吸著他的舌尖,牢牢纏住不放,嘴唇相互磨蹭。加彥直被親得腳下發軟,幾乎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正在呼吸困難,感覺到肖蒙乾脆利落翻了個身,把他壓在下面,加彥頓時清醒過來,忙用力掙?,但還是被吻著不放。
肖蒙用全身的重量制著他,倒了大堆沐浴乳的浴缸裡原本就滑膩,加彥更是怎麼都起不了身。氣喘吁吁糾纏著反抗,擠進自己腿間的堅硬卻只貼得更緊更有力。
加彥全身寒毛倒立,隔著濕掉的布料都覺得幾乎要被這麼直接粗暴進入。要不是自己還穿著衣服,大概已經失守了。
正重重親吻著他脖頸的男人顯然也有一樣的想法,手探下去就剝他的褲子。
加彥拚命反抗,知道比力氣自己勝不過肖蒙,被壓得死死的,逃不掉的預感漲滿了腦子,快要不能呼吸。
肖蒙的動作卻明顯遲緩下來,加彥想也不想,本能用力抓住他正探進自己褲子裡的手指,立刻聽到肖蒙痛極似地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縮回了手。
加彥鎮定了一些,才想起這傢伙手上的傷,繃緊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一大半。肖蒙要壓住他是容易,真想做到最後那就難了。並不用怕的,無論如何肖蒙也沒辦法從他身上強行佔什麼便宜,虛張聲勢而已。
折騰了這麼一番,水已經涼得差不多,兩人都喘著氣,有些狼狽。加彥嚥了嚥口水:「你,你別鬧了……」
肖蒙繃著臉,他的皮膚也是薄得近乎透明,咬牙切齒的動作就清晰分明地印在皮膚上,看得加彥心驚肉跳。這麼幾分鐘裡他身上那層剛套上不久的老實無害全然消失得乾乾淨淨,又恢復成加彥熟悉的任性無理。猛然伸手的動作嚇了加彥一跳,卻是來解加彥被水浸濕的上衣。
這種頑固讓加彥無可奈何,看他連曲起手指都很勉強,自己就算一動不動讓他脫,也要半天才能把扣子全解掉。
不讓他得逞實在太容易了,加彥反而有點替他覺得不忍心,拍開他的手的時候力道就放輕了很多,免得又把他弄痛了。
肖蒙卻像是鐵了心,不得手不罷休,頑強得令人驚歎,不管加彥怎麼忍耐著撥開或者拿掉他的手,他都繼續堅持不懈要把那幾個扣子攻克。
撇開毅力不談,這樣的臉皮厚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加彥沒法從他身下爬出來,肖蒙也一直沒辦法解決掉那些扣子,兩人長時間僵持著。重複了撥開──伸回來──撥開──伸回來這樣的過程幾十次,加彥已經快被弄糊塗了。
硬性肉搏也沒用處,肖蒙寸步不讓,連手傷也豁出去了。眼看扭打中他手上纏繞的白色中有血跡滲出來,加彥反倒嚇得不敢亂動。
他的本意當然是推開或者乾脆一腳踹開面前的人逃掉,可是肖蒙解著他衣服時因為觸痛手上傷口而露出的疼痛表情,又讓他覺得不安,好像他在故意為難欺負這個病人似的。
病人一直以讓人讚歎的恆心試圖脫他的衣服,越到後面表情就越可憐,不知道是手痛得厲害還是怎麼的,委屈的神色都露出來了。
看肖蒙緊皺眉毛,一副很辛苦的樣子,眼神裡慢慢的都是控訴,加彥隱隱都覺得自己是在虐待強暴犯,好像很不道德。
不再忍心為難委屈兮兮的男人,又不能坐著由他脫,加彥尷尷尬尬的,終於鬥不過內心的自我譴責,豁出去幫他的忙。
襯衫,皮帶,長褲……內褲……
架子上的肉還會翻身自己烤自己刷醬料,大概講的就是他這種情形了。
動手脫掉自己的衣服,明明他根本不情願,可是行動卻要積極到這種程度,加彥不由得一陣動搖,頭都抬不起來了。只能盡量開導自己,這只是為了安撫肖蒙而已,畢竟是個病號,讓著他一點也沒什麼,用不著那麼較真。
再怎麼豁達,臉上羞恥的熱氣還是騰騰而上。幸好肖蒙犧牲受傷的手指沾了沐浴露來給他潤滑,紗布粗糙的觸感讓他不停倒抽冷氣。
只是幾根手指就玩弄得他雙腿發軟,手指抽出以後,肖蒙就不再有下一步動作,只等著他。加彥咬咬牙,跨坐在肖蒙腰上,面對面被進入的感覺讓他一下子漲紅臉,不敢正視面前的男人。
體內的堅硬性器有力頂動著,肖蒙雖然扶著他的腰,但手勁並不大,他還要自己撐住身體,配合著動,才能維持平衡。
加彥不知所措地上下動著腰,臉色越來越紅,幾乎到了要滴血的地步,覺得羞恥,可是下腹部卻比平時更快地膨脹起來。只好乾脆閉上眼睛,出聲呻吟。實在受不了了,只能把額頭抵在肖蒙肩膀上,表情亂成一團。
居然會幫著別人奸自己,加彥腦子裡一片混亂,都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瘋了,只覺得下面脹得要命。
肖蒙收緊胳膊,把他摟在懷裡,下身的動作更加用力,全根沒入。加彥被頂得都快不行了,漸漸癱在肖蒙腰上,體內硬物更是直送到底,實在被戳弄得太厲害,呻吟裡都失控地帶了點哭意。
肖蒙卻不放過他,只把他緊緊按住,反覆大力貫穿,弄得他只能被動上下搖晃著,聲音破碎地啜泣。
肖蒙滿足了三次才停下來。加彥眼前模糊,不穩地喘著氣。這種姿勢讓他很辛苦,腿發著酸,腰也軟了,恍惚了半天,才用手撐著,從肖蒙腰上抬高身體。對方的性器從體內抽離的感覺讓他脊背有些發抖,一時訥訥的。
以前做過以後,作為被動方的他要起身實在很吃力,都是肖蒙動手清理兩人的身體。而現在肖蒙手上帶傷,就只好由他勉強爬起來,找來毛巾幫肖蒙擦乾淨下體。
不知道為什麼,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只覺得身上有些微的發涼。
從頭到尾,他完全是奴才一樣的服侍姿態啊。
心裡動搖得厲害,又空又慌,忍不住抬頭看肖蒙,想找到些能讓自己安心的東西。
只從肖蒙臉上見到一絲閃過的,接近得意的笑容。
加彥心中一凜,全身都冰了。
果然,肖蒙也是那麼覺得的。
獨自留在浴室把自己沖乾淨,水溫調得很高,身體卻怕冷似的縮得緊緊的,一直松不下來。
在一片水氣裡看見鏡子中的男人,軟弱又卑微。強烈的自我憎惡感讓他手越收越緊,忍不住一把將把手裡的毛巾狠狠澤在鏡中男人的臉上,然後喘著氣轉過身去。
肖蒙會那樣笑,也不奇怪。
誰讓他連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覺得這副身體還比不上肖蒙一雙手來得金貴,嘴巴上說得自尊堅定,卻這麼快就又輕易跟肖蒙上了床,還是那種程度的主動姿態。
不要說是肖蒙,換成誰都會笑的。
加彥哆嗦著抓緊自己的胳膊,靜靜站在水流底下,不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