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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莫欺少年窮》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表白發現

  離手術剩下四十分鐘,餘下的時間顧珍一直坐在林明海的病床旁。子軒和凌司佑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夫妻兩人。

  手術准時開始,主治醫生進來後,關上了病房門,隨之而來價的等待最是漫長。三人坐在走廊的等待椅上,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刻都是煎熬。

  門內,醫護人員嚴密監控著病床上病人的各項數據,雖說器官源被檢查出來同病人的心髒相契合,然而身體器官排斥現象極有可能發生。繼發感染、免疫排斥,主治醫生同醫護人員都繃緊了弦。手術台上一個輕微的意外,很可能便會害了病人的性命。

  醫生用了略長於手術時間的麻醉藥,林明海陷入昏迷。主刀醫生用開胸器開胸,在合適位置卸下並放入,把血管縫上。每一步都十分艱難,極耗心力。

  等待的家屬往往是最痛苦的,未知結果的煎熬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一旦手術失敗,那便是永別。「子軒,你說你伯父會不會出來?」顧珍輕聲向子軒說道。

  幾十年夫妻一路走來,誰離了誰都很艱難。習慣了相互依靠,相互慰藉,一旦失去了,心中的空缺如何彌補?回到兩人當初共同生活的地方,吃飯時桌子上只有一個人,睡覺了床頭是冷冰冰的孤單。

  相濡以沫,相煦以濕。生離了尚能再見,然而若是死別,後半生便再也沒有再見的機會。

  「會好的,吉人自有天相,醫生雖然說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不過會挺過去的!」子軒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早上他和凌司佑一起從病房出來的時候,他去找了主治醫生。為了病重的父親,子軒幾乎在醫生面前跪下。

  林明海幾乎一輩子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如果當真這麼去了,一分孝道未敬過不說,白發人送黑發人,反而讓父親傷透了心。

  「伯母,現在給伯父動手術的醫生是阜外做心髒手術最好的,至今為止他已經成功地救治了很多例。伯父並不算是最嚴重的,還有位動手術前存活一年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病人,現在過了五年還活得好好的。伯母放寬心,醫生已經答應我們會竭盡全力的。」凌司佑在一旁說道。

  他早已調查過目前國內心髒手術成功率最高的就是阜外醫院,再加上最好的醫生,基本上手術出差錯的可能性極低。只要器官源同林明海不排斥,手術會成功。

  下午四點半,手術室門打開,一位穿白褂的醫生走出。

  「醫生,我丈夫他怎麼樣了?」顧珍眼睛通紅,因擔心而整夜睡不好,等待了漫長的六個半小時,心髒手術終於完成。

  醫生目光朝裡頭看了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成功了?」子軒喜不自勝,繞過醫生便要沖進病房。顧珍臉上也帶了喜色。

  「等一下。」醫生摘下口罩,吸了一口氣,說道,「麻醉藥效沒過,病人還沒完全醒來。先讓他休息一下。」醫生看了顧珍一眼,說,「雖然成功了。不過,林夫人,原本林老先生昨天下午沒有發作,手術之後相對順利,存活五年、十年的機會大很多。」

  「醫生,你的意思是?」顧珍眉頭皺起,問道。

  「簡而言之,手術雖然成功,不過這段時間極有可能繼發感染、免疫排斥。一旦發生,也會很危險。這些就看林老先生的身體情況和意志力了。醫院會用上最好的藥,不過,希望你們也好好照料,林老先生不能受太大的刺激。」醫生慢慢說。

  「好,好,我們會聽醫生的。」顧珍趕忙道謝,深深鞠了一躬。六個半小時的手術,他們等得心焦,醫生也十分疲累,竭盡全力將手術做好,無論如何都該致謝。

  待得醫生離開,三人走進病房。林明海同昨日一樣昏迷不醒。在大號病房中另一張床上坐下,三人安靜地等著他的蘇醒。手術成功最大的可能除了醫生的努力,林明海本身同器官源沒有太大相斥性也有很大的關系。否則一旦出現相斥的征兆,便再也沒有第二次手術的機會了。

  顧珍整個下午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幾天幾夜沒有睡好,如今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困意襲來。子軒看出她的疲憊,輕聲讓她先躺下睡會兒。年輕人可以熬住,上了年紀的睡不好覺很難撐住。

  心中沉甸甸的石頭放下,顧珍不多久睡去。病床旁邊凌司佑一直握著子軒的手,即便是春天,少年的雙手不知為何總是冰冰的沒有暖意。「子軒,手術成功了。」凌司佑幾乎貼上少年的耳根,輕輕說。

  男子寬大的手掌很是溫暖,子軒沒有抽開自己的手。家人是他的弱點,平時再頑強再獨立在這種時候總會不自禁放下心防,想要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子軒沒有對凌司佑說什麼表示謝意的話。身邊的這個人喜歡自己,可是喜歡是一回事,一直不離不棄的陪伴讓他在最脆弱最緊張的時候依靠,又是另一回事。

  有時候感覺嬉笑輕鬆看著不那麼讓人放心的一個人,陪在身邊卻有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好像即便天塌下來,也有人陪他一起頂著。

  子軒心中微動,有些歡喜的滋味浮上心頭。第一次反握住身旁男子溫熱的手掌。

  「子軒。」凌司佑驚訝的轉身對上少年的眸子,唇邊仿佛不敢置信般一點一點分開,終於勾出一個笑容。凌司佑用力握緊他骨骼纖細的手,眼中仿佛也帶上了笑:「子軒,我好開心。」

  子軒看他一眼沒說話,耳根卻微微發紅。對還未完全開放的社會來說,同性之戀有時候是禁忌。然而兩個人相處一生,最重要的是能相互慰藉,相互喜歡。是男或者是女,最初能有心動的感覺。

  往後在一起,細水長流,不離不棄。

  二十多歲快跨入三十的男子樂得像一個傻乎乎的孩子。這般喜悅,在以往任何一次都沒有體驗過。從最開始的驚訝好奇到一步步相處後的了解……以前的情人莫不是因他的權勢外貌慣著他縱容著他,這是他第一次花心思追求一個人。

  子軒視線停留在他嘴角像大孩子一樣的笑容上,說了一聲:「傻笑。」心情卻跟著明快。同性、異性,他從來不是一見鐘情的人,這些時日相處久了,能讓他感到微微動心的,只有身旁握著他手的男子。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或許,也不錯。

  麻醉藥的效果比手術時間長不了很多,枕頭在底下墊著,林明海醒來的時候,視線習慣性的掃向病房中的另一張床,便看到了兩人緊握著的手:「子軒。」林明海叫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醒了。」子軒注意到病床上的聲音和動靜,驚喜地喊出聲,從病床上站起來奔到林明海面前。

  林明海見他臉上掩不住的喜悅,快二十來歲的人連眼圈也紅了,心中安慰,放軟了聲音:「子軒,我有話跟你說。」

  「嗯!」子軒應了一聲。凌司佑不好旁聽,站起來說:「我去叫醫生過來。」走出病房帶上了門。

  病房中剩下一家子,子軒心中忐忑,卻決定不再隱瞞家人。世上所有人都可能變,唯有血肉相連的父母例外。子軒一直等著林明海問起那件事,想不到他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子軒,你跟寰威的凌司佑,是什麼關系?」

  子軒沉默片刻,抬起頭:「他是我一個朋友。」

  「你是不是喜歡他?」林明海問得很慢,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以前你們同時出現的時候,我看出他不止把你當普通朋友。B市商場上那幾位大頭相互都有些了解,以他的為人,對一個普通朋友不會這麼上心。」

  「我知道。」子軒坐直身子,想了想又說,「我說過只要你醒來,我不會隱瞞你問的任何事。爸,凌司佑和我之間,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他對待我並不像對待一個普通朋友,捫心自問,我不反感他待在我身邊。」

  「凌司佑能力雖然不錯,不過花邊新聞層出不窮,男伴女伴都有,這樣的一個人你敢放心?」林明海說到這裡,聲音漸轉嚴厲,「韓辰的教訓你是不是忘了?"

  子軒將最後一句話聽在耳中,仿佛天旋地轉,深黑的眸中有些呆楞和不敢置信,明明是嚴厲的話語,子軒卻聽得眼眶發熱。提到了韓辰,只跟林浩有牽扯的那個人,爸真的認出他了……

  一種又激動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極度喜悅蔓延在心頭。子軒用衣袖胡亂抹去眼中不知怎麼就掉下的淚,喉中哽咽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傻孩子……」林明海從被子底下伸出一隻手,顫抖地覆上兒子的頭,「剛開始見面的時候我一直懷疑,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人能像成那樣。相處久了,知子莫如父,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麼會不認得?傻孩子啊,我只是一直都不敢相信。」

  林明海以前聽幾位上了年紀的人說過借屍還魂的事,他沒有問子軒具體原因,每一次猜的時候心中又緊張又忐忑。然而一個人的長相身高、說話語氣都可以變,骨子裡的習慣卻很難改。就為著這一份堅持,林明海無意中試了子軒幾次,一次比一次多幾分希望。

  子軒喉中嗚咽,喚了一聲,狠狠的抹了淚:「爸,你放心,我不會再跟韓辰有瓜葛,那個人不值得我這樣對他,這樣的教訓,受一次就夠了。」子軒看了另一張床上熟睡的顧珍一眼,聲音放輕,「以後我們一家人團聚,好好過日子。」

  心髒手術雖然做完,可是器官能跟身體契合多久,誰也難說得清。活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安然終老都有可能。生命無常,只希望他最敬重的父親往後的日子莫要有遺憾。

  「兒子。」話語聽在耳中,五十多歲的男子躺在病床上,「要是以前知道你喜歡跟同性的一起過日子,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我林明海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兒子,舍不得子孫後代就這樣斷了。你成年以來我給你介紹過不少女孩,你沒一個喜歡。歐陽家第三個女兒看上你,爸看她性子合你,又聰明能幹,起過撮合的心思,哪知你還是不樂意。」

  「爸,我聽你的,以後找個喜歡的女孩過一輩子。」子軒看著父親說,家人一向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子軒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讓父母後半輩子心裡留下遺憾。

  林明海伸手撫摸他的頭發,嘆了口氣:「傻孩子,喜歡的人哪有這麼好找的。過日子要找讓自己安心的人,我大病一場,現在想開了又覺得兩個人能同甘共苦才最重要,是男是女,都看你自己能不能遇上滿意的人。」

  林明海視線往顧珍方向看去,面容剛硬的男子此時臉上表情柔和,「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像你媽對我那樣的白首不相離,老了兩人能相伴著一直走下去。」

  子軒心中動容。素知父親林明海的思想從未開放到允許兒子喜歡男人的地步,可是現在為了他,一向嚴肅的父親竟說出這一番話。

  「好好活著就行,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白發人送黑發人。想到二十五年來親手帶大的兒子死了,半夜三更和妻子整夜睜著眼睡不著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林明海虎目微濕,「只要你回來就好,爸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你出事以後,我和你媽常把房門和窗子打開,怕你不認得回家的路,總算老天保佑,能讓爸媽再看到你。」

  老人家即便不信鬼神之說,也常望著去了的兒子能再回家來看看。

  「一場車禍,加上我的心髒病手術,好不容易熬到一家人重新團聚,我林明海知足了。不會逼我兒子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林明海輕拍子軒的肩,目光看向另一邊的顧珍,「你媽這幾天照顧我太累了,等她睡醒我說說你的事,爸媽會為你保密,不讓任何人知道。」

  「嗯,」子軒點點頭,「媽累得很了,這一次她擔足了心思,還好手術成功了……」重生後剛開始那段時間終日惶恐,怕有一天真正的江子軒回來,就再也不能陪在爸媽身邊。更怕萬一他將秘密說出口,會有什麼不可預知的事發生。至今適應了這麼長的時間,更經歷這一次幾乎發生的生死永別,子軒心中好似掙開了最沉重的枷鎖。

  「以後,我還是叫你子軒,」林明海沉吟片刻,「江家的父母,以後你要好好對待他們。」

  多次來醫院,林明海從子軒口中知道江家極為照顧他,心中對尚未見面的江永安和蘇慧歆存著幾分感激,當下說,「以後爸要是康復出院了,想住在江家隔壁和他們做一對鄰居。爸媽老了喜歡熱鬧,住得近些以後可以常和他們聊聊天。你課業又重,兩處跑來跑去怕受不住了。」

  「恩。」子軒答應下來,回去的時候打算去看看,樓裡有電梯加上物業管理得好,子軒住了這段時間沒有斷電過,父母住到附近他也安心。

  林明海看他眼睛周邊的黑眼圈,有些心疼的說:「回去好好休息,重來一次高考,如果可以的話,不讓江家父母失望。」

  子軒點點頭,為病床上雙親掖好被窩,看林明海重新睡下,這才輕步走出了房間。猜想凌司佑在主治醫生那邊,子軒去跟醫生道了謝,又細細的問了一些改注意的事,同凌司佑一起告別離開醫院。

  回去的時候凌司佑開車,開了沒多久,子軒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掏出手機,看到一個陌生的來電。

  「喂?」子軒開口,知道他這個電話號碼的只有凌司佑、向易、歐陽寧和家裡人,現在是誰打來的?

  對面電話接通,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喂,你是?」子軒又問了一聲,心中模模糊糊想到一個人,那個人常常不喜歡說話不過卻是知道他號碼的,「你是……向易?」

  那邊沉默一下,不久後,聽筒裡傳來一陣玉石切割機的聲音。

  直接明了的答復。

  於是子軒確定了話筒那邊的人……

  「找我有事嗎?」子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向易你要是再不說話,明早就沒蛋糕吃了……」高高酷酷的向帥哥喜歡吃甜食,不過每次都不好意思自己去買,常常是蘇慧歆和子軒看他臉嫩,好心幫他去買蛋糕房那些可愛的甜食。

  這個威脅果然有效。子軒話剛說完,向易便將手中的玉石切割機關掉放在一邊,慢慢的說了幾個字:「翡翠,出綠、出紫、出紅、出黃……」

  凌司佑隱約聽到話筒傳來的聲音,心中想著是不是向某人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兩人昨天切了磨了一天的石頭,只出了一兩塊靠皮綠,幾塊豆種翡翠。

  子軒心中卻一陣激動,捏著手機急急發問:「四種顏色的翡翠?向易你真的切出來了?」

  提前感應到是一回事。可是如今親耳聽到向易的好消息,子軒心中的喜悅怎麼也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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