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三人去了一家專門賣泳褲的商店，裏頭各泳褲式各樣，性感的、三角的、個性的、平角的，情趣類的，應有盡有。淩司佑拉著子軒進去，先四處打量幾番，將目光定在了當中幾件情趣低腰泳褲上。

　　他去私人游泳場去得多，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換換不同風味的。

　　這種情趣低腰款式的雖然沒換過，淩司佑卻想像著要是換在子軒身上，那又是一副怎樣的光景。顏色若是白色的，沾了水效果更明顯。

　　腦中想著這些，淩司佑臉上卻不動聲色：“子軒，你喜歡哪一種？”

　　“……”

　　子軒看得眼花繚亂，這家商店裏專賣的是男式泳褲，以前他見得最多的是以深藍或者黑色暗色調為主的，今天到了這裏才發現花樣種類竟有這麼多= =

　　兩側較窄的丁字泳褲、低腰泳褲，黑色、花色、白色、紅色、黃色、粉紅，只要他能想到的顏色這裏全有。

　　“淩司佑，向易，你們先挑。”子軒退後幾步，乾咳一聲，“我不會游泳，待會兒站邊上看你們遊。”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向易和淩司佑各替自己挑出了一條暗黑色的，子軒在一旁站定看他們兩人買。

　　過了十幾秒，淩司佑又指指前面一款白色低腰的泳褲，連同向易手中的遞過去，對旁邊店員說，“替我把這三條包起來。”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店員禮貌的說。

　　“等等，”子軒走近淩司佑身邊，指指那條沾了水透明度極高的白色泳褲，“這是給誰的？”

　　“你的。”淩司佑無辜的笑笑，說，“子軒，剛剛你自己不挑，我恰好喜歡這一件，所以……”

　　“要穿你自己穿。”子軒瞪他一眼，轉頭對店員說，“麻煩你將白色的換成那一條可以嗎？深藍色的。”

　　店員似乎有些猶豫，向淩司佑和子軒互望一眼，看三人穿著打扮，建議道，“先生，不如買這四件，以後可以換著穿，數量多了本店打九點五折優惠。”

　　子軒尚未開口，淩司佑已經拿出了卡遞過去，不容分說：“替我全包起來。”店員笑著點頭。每做成一筆生意都有一定提成，他當然是願意賣得越多越好。

　　不在意的出了門，子軒也沒和他計較——反正那條泳褲他是不會穿的。

　　坐在轎車上，淩司佑想著自己認識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空的游泳場。以前辦了幾家俱樂部的卡，集網球嘗游泳池、保齡球嘗健身房、桑拿室等於一身，現在外面太陽還沒落山，這個時間去游泳館，應當是沒多少人在。

　　剛開始說好去附近社區游泳，子軒注意到淩司佑開車的路線，問：“我們現在去哪？”

　　“雅邦俱樂部。”淩司佑笑著轉頭，“這個時間那裏游泳場人少。”這間俱樂部子軒以前聽說過，偶爾也跟林明海打保齡球，游泳卻是第一次。

　　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人當真很少，下午三點多過來，偌大的游泳館裏，只有零星幾人。

　　“換衣服。”淩司佑將泳褲遞給向易，自己拿了一條，將剩下的遞給子軒自己選擇。

　　“我看著你們遊就好。”子軒指指岸邊空著的凳子，“那裏可以坐著，很方便。”

　　好不容易把人拐來，淩司佑哪會讓他輕易離開，眼珠一轉，笑笑：“子軒，要不你在邊上水淺的地方玩？外面天熱，泡泡水也不錯，不會淹著的。”

　　被他說得心動，子軒視線轉向下面的水，藍盈盈的，波光瀲灩。

　　清涼的夏日裏吸引力當然不小，泡在水裏的滋味不是家中淋浴可以比的。

　　當下跟兩人一起去換上了泳褲。

　　三人都赤了上身，出來的時候淩司佑親昵的揉揉他的頭，低聲問：“子軒，怎麼不試試白色的？”

　　“要試你自己試。”

　　向易和淩司佑下了水，二人遊起來很是熟練，姿勢變換，波浪起伏。看得子軒羡慕不已。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了邊上。以前小時候林明海帶他學過游泳，父子兩人原本打算一個教、一個學，小孩子學東西快，幾天就能上了門路。

　　可惜想像和事實相差是很大的，第一天、第二天子軒學得很快。第三天開始，林明海將兒子的游泳圈奪走，讓他靠著池邊自己摸索。

　　嚴父積壓之下，子軒不敢吭聲。那一天就成了他的噩夢，喝了一肚子水不說，鼻子裏耳朵裏都灌了水，嗆得難受，小孩子受了氣容易哭，當天晚上顧珍把丈夫狠狠訓了一次。

　　妻子生氣，林明海意識到錯誤，也就由著子軒沒有再提出讓他學游泳的事。

　　子軒一個人在邊上趟著水。

　　夏天外頭炎熱，泡在泳池旁邊，清涼又舒服。泳池裏人又少，也不怕擋了旁人的道。子軒眯著眼睛，靠在池邊想要是現在手上有杯飲料，腦後有個枕頭枕著就更好了。

　　向易一個人到了遠處，淩司佑返回潛泳到子軒身邊。剛剛來回幾百米，現在渾身舒暢。看到池邊的子軒，淩司佑玩心突起，趁他閉著眼睛不注意，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感覺到胸口和下邊水流的湧動，似乎有人有了自己身邊。子軒睜眼看到了渾身濕漉漉的淩司佑，他沒戴泳帽，頭髮沾了水後水滴直往下流，臉上笑容是跟往常一樣的燦爛。

　　“子軒，你一個人在這邊？”

　　“嗯，你怎麼過來了？”子軒說道。不去游泳跑這邊幹什麼？這麼短時間怕是還沒能盡心。

　　“我怕你待得無聊了，所以過來看看。”淩司佑笑答。

　　雖然淩司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不過幾句對話下來，子軒心裏的警戒消了不少。方才他一直怕淩司佑拉他下水，心也一直提著。現在看起來他貌似並沒有這個意圖。

　　“子軒，我教你游泳怎麼樣？”擦擦臉上的水，淩司佑蹭到他身邊。水下更見子軒胸膛白皙，肌膚細膩。淩司佑移了移手，除了晚上昏暗的燈光下，難得有機會看到子軒赤著上身的模樣。游泳果然是個好主意，淩司佑私下考慮著以後要不要多來幾次。

　　“我不學游泳。”子軒用一隻腳跟向下頂著池壁，搖頭說。淩司佑朝他笑笑，忽然雙手從下環上子軒的腰，“別怕，我教你。"還沒等子軒反抗，他用一隻手拉起子軒，“小心啊，先屏住呼吸。”將他往泳池中間帶去。

　　他的行動速度一直很快，慌忙中子軒根本沒聽到最後一句話，被拉著走了才慌張起來，對水的畏懼升到最高點。水漫過眼睛、鼻子和嘴巴，子軒緊張中呼吸了幾口，猛地嗆出了聲。

　　“咳咳——”一隻手被淩司佑拉著，子軒卻漸漸往下沉，混亂中又喝了幾口水，酸酸澀澀的眼淚都嗆了出來，萬分難受。

　　淩司佑停下動作，讓他的頭可以伸出水面。看他嗆得眼圈泛紅，輕拍為他順氣：“子軒，好點了嗎？怎麼會嗆水的，我帶你去池邊。”

　　他身高比子軒高，游泳池裏稍淺的地方是一米五，以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熟練的游泳技術，帶一個人到池邊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其實若是閉著眼睛放鬆身體，帶著人一起潛泳，一般能堅持十幾秒。淩司佑向岸邊回游，靠在壁邊，讓他偎在自己身旁：“子軒，你太緊張了。”他微笑著頓了頓，“不過不能偷懶，游泳總是要學會的。”

　　學會了是一種自保的手段，將來誰都說不準這項本領能不被用到。何況，這麼好的近距離接觸機會更不會放棄。子軒年紀比他小，白天還有學業，淩司佑有時候晚上只能眼巴巴看著他沉沉睡去。

　　所以，于公於私，游泳都是必須要學的。淩司佑下定決心的事，也很難改變。當下就在一旁考慮著這幾天將子軒帶出來，一鼓作氣先教他學會了再說。身在水中央，子軒咳嗽漸漸平復下來，淩司佑揉揉他濕潤的發：“剛開始學的時候游泳誰都會嗆水，以後熟練了就好了。今天開始我教你學好不好？”

　　“不要。”子軒搖頭。

　　“不學今晚你就睡沙發去。”淩司佑威脅。

　　子軒瞥他一眼：“你天天睡沙發，睡了一個禮拜不夠，現在還想睡第二個禮拜？”

　　淩司佑暫時默了。

　　向易從遠處遊了過來，方才在旁邊聽他們兩人對話。黑髮的男子身上也是濕濕的，同淩司佑站在一起，身高看來不分軒輊。他凝視子軒，心裏掙扎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相處這麼長時間充分瞭解向易的個性，子軒看不下去了，主動問：“向易，你想說什麼？”

　　淩司佑難得不欺負他，掰著指頭計算了下：“你這五天加起來就剛剛說了一句話，沒破以前的記錄，太久不說話會憋出毛病來的。”

　　向易轉頭，用不是很友善的目光盯了淩司佑一眼，望向子軒：“學。”

　　男孩子怎麼能不會游泳？他的概念裏，周圍認識的人無一例外，盡數都會。

　　子軒：“學游泳嗎？”

　　向易定定望著他，不說話不吭聲。

　　不知為何，他的眼神就給了子軒一個資訊，要是不學的話，保不准他又會做出什麼讓人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