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就吃窩邊草 三
第二天,頭痛的文兮爬起來,看看表,大概九點多了,風揚怎麼沒來叫他起床?
納悶著起床,穿衣,出去後,風揚似乎已經不在了,去廚房看看,也沒有找到給他留的早飯,風揚從來都會給他留的啊……多少有點鬱悶的文兮騎車到了學校。
不過鬱悶也只是一會會的事,文兮從某魂學那裡拐了本國外定刊,打算回去給風揚一個驚喜,分享一下,期間還給風揚發了短信,可是沒有得到回復。
下課後,回了公寓,文兮知道這時風揚已經下了課,推門,果然在小陽台上看見他擺弄計算機的背影。
「風揚。」文兮招呼了一聲,可是風揚沒有響應。
「風揚?幹嘛呢?」文兮終於開始隱約感覺到有點奇怪。
風揚也沒聽耳機什麼的,可就是像沒有聽到文兮叫他一樣。
「不舒服嗎?」文兮湊過去,可馬上被風揚拉開了距離。
只在看計算機時戴著無框眼鏡,風揚終於抬頭給了文兮一個正臉,冷冷的聲音:「我最恨好心被人當成垃圾糟蹋,從今以後,你沒事別來惹我。」
聞言,文兮有點愣,風揚嚴肅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才又注意到他左手包著紗布。然後,所有有關昨晚的記憶都回來了。
風揚沒有理會發傻的文兮,索性關了計算機,抱了書就回房了。
直到聽到滑門拉上的聲音,文兮才回過神,扯扯嘴角,有點不知該怎麼辦。
至於那麼誇張嗎?文兮多少有點不能理解,覺得風揚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還有點小氣家子的。但是也明白風揚不是開玩笑,因為幾次他打著哈哈過去想要道歉賠禮或者之類,都被直接無視。
冷空氣南下,氣溫直線下降,再加上風揚無形中施放的冷空氣,絕對是雪上加霜的情形。那小子,明明除了對他,對誰都是冬日裡溫暖的陽光……
然後,更悲慘的事發生了──
嘴角抽搐,文兮使勁折騰遙控器,無奈期待中的暖風怎麼也不出來:空調居然在這個他身心都倍受寒冷煎熬的時期壞掉?!
要怎麼辦?去隔壁找風揚收留嗎?會不會被直接踢出來?或者大概會連門也不給他開吧?嗚嗚……他真的知道錯了,不該借酒發瘋地對風揚大人發脾氣,還弄傷了他的手……不管了,橫豎是死,再去賴一賴吧!
打定主意,文兮先給自己小聲地打打氣,然後走出房門,大聲敲響隔壁的門。
皺著眉頭──不是叫那小子沒事別來惹他嗎──的風揚剛開了門。
只是剛開了鎖而已,文兮就如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然後,直撲向他的被窩……
這是什麼狀況?風揚提起眉毛。
將被子直接拉到脖子──唔,好溫暖……文兮很無辜地給風揚一個可愛的笑:「我房間空調壞了,好心的風揚SAMA(註:風揚大人)收留我一晚吧!」
「誰告訴你我好心了?」風揚終於反應過來,立刻上前與霸佔他被窩的某人角力,「你給我出去。」
「YADA(註:日文,討聰之意)!風揚SAMA明明對別人是正常的空調,對我就是壞了的空調呢?」文兮自是不會輕易屈服。
「你還用問原因嗎?」風揚爆掉一根青筋,怒極反笑,「還有,你這個日劇小女生的語氣又是什麼回事?給我起來!」
「YAMEIDEI!(註:日文,不要之意)」文兮抵死不從。至於日劇小女生的語氣嘛,是這幾天討教夏尼她們怎麼樣讓生氣的人消氣,她們出的損招──當然不知道對象是風揚SAMA……
「不要再給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於是兩人很自然地在床和被子裡扭成一團……
「風揚SAMA,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再一次機會……」文兮盯著風揚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
風揚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不知怎麼的,被被子纏得不能動彈,他很無奈……扯扯嘴角:「你……」
「風揚SAMA……」文兮繼續無辜攻勢。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一個頭槌:「叫你不要用那種語氣!」終於從被子裡解脫出來,風揚很無力地妥協:「把你的被子搬過來。」
「DEMO(註:日文,但是之意)……風揚SAMA的被窩好暖和……」摸著額頭的文兮,依舊COS日劇小女生──嘻,這樣的風揚還是第一次見呢,冰山後的火山……
「你不要得寸進尺……」
「有什麼關係嘛,大家都是男生,看,我把被窩捂得很暖和了!」
「……」
……為什麼我會妥協?在確實很溫暖的被窩裡,風揚思索著這個問題入眠……還妥協得很徹底呢……
魂居關係的第一次危機,解除。
摸到了與風揚的相處之道──無賴加耍賴──後,文兮將這兩項發揮到了極致。
往往這個時候,風揚會忍不住嘴角抽筋:想當初,這小子不是一副正經正派的精英人士狀嗎?
而文兮就會兩眼放光,盯著風揚傻笑。
風揚還是忍不住一腳踹過去:「你屋裡的空調什麼時候囊好?」
「我也不知道啊,都打電話催了一個星期了。」
文兮很是無辜,先是問房東,房東不理睬,於是找到空調客服,但是似乎最近空調壞得特別多,這附近又沒有維囊家電的,於是就這麼拖著,反正文兮也不急,其實大冷天的,兩個人擠在一起睡,比一個人要溫暖多了。
「我可沒這麼覺得。」風揚扯扯嘴角,「我有潔癖你又不是不知道。」
咦,原來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我當然知道,不過風大人即使有潔癖也願意和我共睡一床,看來風揚大人對我的情誼──」話語自動消聲在風揚危險地瞇起的眼睛上,眨眨眼睛,再度換上一副諂媚的臉孔,「風揚最好了!」
風揚歎口氣,頗無奈地再次妥協,文兮猜得很對,他對厚臉皮的人最沒有辦法,而文兮最近臉皮的增厚速度,真可以讓人歎為觀止。
關掉自己邊上的床頭燈,風揚滑下被窩。身旁的文兮見狀,也很狗腿地跟風,關燈,睡覺。批於有長期駐紮的可能性,所以文兮還是將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搬了來。
黑暗中,只有空調出風的聲音,兩人很快地睡著,心很安。
「嘿,文兮,今天晚上一塊出去玩吧?」林子丹勾搭上文兮的肩。
「平安夜,路上人擠死人,怎麼玩?」文兮白一眼。
「人多才熱鬧啊!」林子丹不氣餒。
文兮有點動搖,不知道風揚今天有沒有節目?於是給風揚發個短信:今天晚上有事情嗎?我們可能要出去玩,你要一起嗎?
等了一會兒,收到風揚酷酷的兩個字:沒空。
文兮撇嘴,再接再厲:一起來玩嘛,人多熱鬧。
潛意識已經把風揚或許有約的可能給排除了。
過了一會兒沒響應,於是又發了個短信過去:來嘛風揚,不然你一個人在家多寂寞多無聊,今天平安夜耶!
在另一頭的風揚忍住揉額角的衝動,幾乎就要敗給文兮的纏功,關鍵時刻,攝影小釀走過來:「風揚大人,一起去吃飯嗎?」
「你請客?」風揚挑眉。
小釀扯扯嘴角:「今天是平安夜耶,風揚SAMA你能浪漫一點嗎?」
「浪漫?我和你?」風揚扯起笑,「平安夜關我什麼事,一不是外國人,二不是基督教徒。」
「還不是人多圖個熱鬧嘛。」小釀眨眼。
「你男朋友呢?」風揚問。
「昨天剛分手。」
「……對不起。」
「沒關係,風揚SAMA陪我吃飯我就原諒你。」小釀陰笑,「還是說,風揚大人你另外有約?」
恰巧風揚的短信又響起:你真不去嗎?那我也不去了,蹲家裡陪你。
風揚笑笑,給他回過去:誰說我會在家。
啊,你真的有約?
嗯。
哦,那你去吧。
嗯。
另一頭的文兮抽抽嘴角,抬頭,有些哀怨地跟林子丹說:「我跟你們去。」
所謂無巧不成書,文兮就非常驚喜地在???的洗手間裡,碰到他沒有纏成功的風揚。風揚也很意外,是作者搞的鬼嗎?
「風揚!」文兮撲過去抱住風揚,頭還蹭蹭。
「……」風揚扯扯嘴角。
「我們真有緣分!」文兮笑。
「是現代人娛樂的場所就這麼幾個。」風揚回答。
手機響起,是風揚的。
「喂,小釀?」
「風揚SAMA嗎?實在對不起,我媽突然來電話說我爸生病了要我趕回去。」小釀歉意與急切地說。
「嗯,那你回去吧,要我送你嗎?」風揚問。
「不用了,你先把錢付上,等明天我再給你行嗎?」小釀問。
「那算我請客好了,路上小心。」風揚說。
「好吧,下次我再請你。拜拜!」
「拜拜。」
收了電話,看見文兮的笑臉:「風揚,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去吧?」
「你那邊多少人?」
「十個左右。」
「幾支麥克風?」
「兩支。」
「我這邊一個人,兩支麥克風,你說呢?」風揚衝他揚眉,推開洗手間的門。
「說得也是。」文兮自覺地跟上他。
「你朋友那邊?」
「說不定少個人也不會發現呢。」
「……」
?房裡點了一大堆情歌對唱,連《縴夫的愛》都有……
「啊,難道……」文兮壞笑。
「我出去的時候可沒有。」風揚無辜。
「人家暗戀你嗎?」文兮環胸坐下。
風揚瞥他一眼:「不是。」
「讓你知道就不叫暗戀了。」文兮咕噥。
大概是剛失戀想發洩一下……不過是別人的隱私,風揚也就沒打算在這事上打轉。
「你點歌吧,把這些都切掉。」風揚拿起麥克風。
「唱一唱也無所謂嘛,《戀愛達人》,我喜歡。」文兮不理他。
「……」風揚也不勉強,「那你唱女我唱男的好了。」
「……」文兮妥協,切歌。
點了首陳奕迅的《十年》,文兮開始投入地唱起來。風揚看著,聽著,其實文兮的歌喉還不錯。
風揚也自己點歌唱了。這個年代裡出生的孩子,又是城市裡長大的,怎麼不會?歌,只不過他平時更喜歡清靜,所以這種場合也不多來。而既然來了,也是很開懷的。
一會後,文兮的電話來了。是他那群魂學,除了問他人在哪裡後,還說他們就要走了,因為李葉打來電話說夏尼在酒吧被人挑釁,受傷了,他們要去一趟,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嗯,在大門口等我吧。」文兮收了電話,轉向風揚。
「夏尼出事了似乎,我們去一趟,」邊說邊拿衣服,「你要一起嗎?」
想著他跟夏尼雖然關係不深,但是也算有交情,況且文兮開的口,於是風揚點頭:「去櫃檯結賬吧。」
一群人在門口碰了面,林子丹等眾人驚詫居然又遇上風揚。文兮簡單解釋後,大家招出租車,據李葉提供的地址,離這裡並不遠。
平安夜裡,李葉、夏尼沒有跟他們一起玩,說是要打工,這天晚上拿的錢比平時多很多。
這段時間感覺和李葉比較疏遠的林子丹,本來在?房也悶悶的,後來接到李葉的電話,在那邊焦急地說明事情,林子丹潛意識裡很受用,因為李葉有事第一個想到的是他,非常滿足他那一點小小的虛榮心。
到了地點,下車,抬頭,綠色的???燈管:最色情。
進了門,來不及感受酒吧裡的氣氛,一群人直奔吧檯,果然看見李葉正端著托盤回來。看見他們,立即上前:「你們來了。」
「夏尼呢?」林子丹問。
「被老闆帶去員工休息室了。」李葉說,把托盤放到了吧檯:「雲哥,我帶他們進去看夏尼。」
「去吧。」一個長相清秀但溫柔的男人點頭。
「跟我來。」李葉回頭說。
員工休息室,一個長相平凡不施脂粉的女人正在幫夏尼包紮傷口。
□得齜牙咧嘴的夏尼瞄到他們,招招手:「你們來啦。」
「到底怎麼回事?」雷雨問。
「我在這邊調酒,李葉當服務生,週末和節假日來兼職。今天碰到一個專門來生事的人,我不小心被挑到,就是這樣。」夏尼乖巧地回答,「這是我們老闆。」
「你的傷,不去醫院行嗎?」雷雨問。
「皮外傷,沒大礙。」
「可是被酒瓶打到頭,會不會有腦震盪?」李葉開口。
「什麼?!被酒瓶打到頭?!」眾人驚嚇。
「所以才麻煩你們來帶她去醫院,醫藥費我出。」老闆出聲。
「那是當然的老闆,我可是為酒吧勞命耶。」夏尼笑嘻嘻。
老闆皮笑肉不笑,伸手在她腦袋傷口上不輕不重敲一下:「沒交代過你嗎,來這裡鬧事的人智取拿下,你居然鬧到見紅,丟不丟人?」
□得立刻包了一汪淚水的夏尼不滿地輕聲咕噥:「人家是新手嘛……」
多了一個人的一群人再次穿過酒吧,終於察覺到一絲不魂尋常的氣息。
這裡男客居多,且男女區分明顯……不小心看到兩個男人熱吻,兩個男人在吧檯前手搭手曖昧地笑,兩個男人勾搭著肩去洗手間……
眾人一臉黑線,眼神詢問兩位當事人,被無辜地回視。
直到出了酒吧,還看到兩個男人牽著手進去……
「這裡是……」文兮小心地開口。
「GAY吧。」夏尼乾脆地給與答案。
「你們?!」眾人再度驚嚇。
「賺錢夠多嘛。」李葉解釋。
「夏尼是腐女來這裡混我們還能理解,你來湊什麼熱鬧?」林子丹懷疑地瞇眼。
「該不會你是……」辛平也懷疑地雙手環胸。
「啊,這樣都被你們看穿。」李葉不反駁不承認,半開玩笑。
「……」眾人三度驚嚇。
「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不能出來太久。」李葉做個無辜的表情。
「我的頭也好暈,你們什麼時候送我去醫院啊?」夏尼依靠在肖夢涵身上,有氣無力。
「那你們快去吧,我回去了,拜!」李葉揮手後,轉身進了酒吧。
眾人一度沈默,然後想到要問夏尼,她已經裝死地掛在肖夢涵身上了。
至於另一真相得知者,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作壁上觀。
凌晨五點,疲憊不堪的李葉在樓管那裡登了記,回到宿舍,開門後被滿室燈光嚇了一跳,林子丹就坐在床邊,雙手抱胸,對他挑眉:「回來啦?」
李葉疑惑地揚眉:「你怎麼還沒睡?」
林子丹一時沒開口回答他,他也懶得坐下等答案,自己簡單洗漱後就準備上床休息,可林子丹還篤定地坐在床邊COS石像。眨眼想了想,李葉拉開被子窩了進去,不讓才洗好的腳冷了,然後歎口氣:「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林子丹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你那神情我還不知道?」李葉反問,「或者我還可以猜猜你要問什麼。」
「你……你……真的是……」林子丹漠豫。
「我是。」李葉笑,隱藏著淡淡的憂傷,「而且我還喜歡你。」
「什麼?!」林子丹再次受到驚嚇。
李葉苦纔地笑笑,背靠上牆,一雙眼睛晶晶亮地看著對面坐著的男生:「別問我為什麼,本來大家魂學室友哥們兒當得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你了。」
「你……我……」林子丹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震驚?噁心?害怕?」李葉閉上眼,再睜開,還是望著林子丹,「忘了吧。」
忘了什麼?這麼驚人的告白,怎麼可能忘記……
「忘了我曾經是你的好哥們兒,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快樂的時光。也盡量不要害怕或者憎恨,那樣你也會難受。
「把我當成一個單純的路人甲,時間久了,就真的成路人甲了。」李葉繼續說。
「怎麼可能……」林子丹依舊找不到話語。
「可能的,我教你怎麼做。」李葉已經逐漸沒有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能避開就盡量避開,最好把我當成空氣,減少一切接觸的機會,過幾天我就會搬出去了。我們見面的時間也就少了。只要我們想,一切都有可能。」
林子丹突然覺得有些恐慌,事情太突然,好哥們兒向自己表白是GAY還喜歡自己,然後又說要他把他當成路人甲,這是什麼邏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他有些簡單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只能吶吶開口,說似乎不著邊際的話:「那籃球呢?」
「我不玩了。」很簡單的答案,「我會盡量避開你,直到你覺得不噁心,不害怕,不憎恨,或者我不再喜歡你。那樣我們應該可以會心一笑,相處不太尷尬了。」
「那你要住哪裡?」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已經開始撇清關係了嗎?林子丹措手不及,不知做何反應。
「我累了,睡了。」李葉最後看他一眼,滑下被窩,有點冷。
林子丹無法,只得關燈上床。
黑暗中靜寂了好一會兒,李葉知道對面人並沒有睡著,右手握著自己心口,開口:「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會向你告白,也不知道這些話原來說出來這麼容易這麼簡單。
「或許其實是我設計讓你發現的,可是今天出事時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你,只漠豫了一小下,還是打給了你。
「暗戀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你也不用想得太恐怖。而且我這也可能只是錯覺。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把你掰歪,所以你不要擔心,你就只是失去一個好哥們兒好魂學好室友而已。好了,我真的要睡了,晚安,啊,是早安。」
使勁握著生□的胸口,堅決不讓一滴水出眼眶,最後的一點尊嚴,應該留給自己。
「風揚。」
聽到身後的呼喚,風揚停下腳步,回頭,文兮攬著李葉過來。
「下課了嗎?」風揚問。
「嗯,」文兮點頭,「去吃飯嗎?」
「去哪裡吃?」風揚點頭。
「聽說最近開了一家韓國菜館,還不錯,去吧?」文兮說。
「也好,」風揚笑,「李葉一起去?」
李葉嘴角抽抽:「你們兩個去吃就好了。」扯上他這個大燈泡做什麼?
文兮陰陰地看著他:「你可是主角,以為能跑得掉嗎?」
風揚倒好奇,似乎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說吧。」給三人斟上韓國燒酒,文兮兩手托腮,睜大眼看著李葉。
風揚則是閒閒在一邊,看好戲。
「說什麼?」李葉無辜。
「你就裝吧。」文兮扯起一邊嘴角,「我還不信挖不出來。」
「裝什麼?」不管裝什麼,繼續裝就是了。
文兮倒不說話了,端起酒杯,沈默在三人中瀰漫了一會兒。
「你喜歡林子丹吧。」
……要死了,眼淚都嗆出來了……李葉沒想到文兮醞釀這麼久,一開口就是這麼生猛這麼勁爆這麼直接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響應。
文兮笑笑地看著他好整以暇,風揚埋頭假裝喝酒。李葉很想開口說你們不也一樣可終究沒有勇氣,沒勇氣承認,也沒勇氣去猜測。
文兮繼續笑笑看著他好整以暇,風揚繼續埋頭假裝喝酒。
沈默再度在三人中蔓延開來。
良久,文兮才又開口:「默認?」
……李葉很無奈,點點頭,默認就默認。
「然後呢?」文兮繼續。
「然後在這裡被你們訣問。」李葉回答。
扯扯嘴角,風揚總算開口:「先吃吧,面都冷了。」
於是李葉乖乖低下頭吃韓國冷面。
其實他就覺得對面這兩人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別說他自己是GAY所以太敏感,他就不信這兩人之間真是那麼清白純潔,最多也就是還沒察覺當局者迷而已。夏尼也是這樣覺得的。
「那你現在怎麼辦?聽說已經搬出去了?」文兮問。
「對,搬出來了,酒吧認識的男人。」李葉很坦白。
「魂……」文兮有些躊躇地說出這個字。
「居。」李葉笑著點頭,眼神故意在對面兩人間掃來掃去。
兩人被他看得背後有些發麻。文兮扯著嘴角開口:「你看什麼?你思想別那麼複雜,我們只是正常的魂性關係。」
好吧,借用前幾年一本流行小說裡的台詞,都魂性關係了還正常?
風揚看出他眼中的戲謔,笑笑:「就跟你和魂居人的關係那樣,清白坦蕩。」
「你怎麼知道?」李葉驚訝。
「眼神會出賣一切,你的眼神很純潔。」風揚笑說。
「是嗎?」李葉笑笑,低頭,似乎有些害羞。
……文兮看著這一幕,甚覺詭異,這兩人之間有微弱的電流嗎,還是只是他的錯覺……心裡有些不舒服,果然他還是個對魂性戀不那麼接受的人嗎……
「好了,你還有什麼要訣的?」李葉看向文兮。
「其實也沒什麼,好哥們兒關心一下,我真不希望看到你和林子丹……」
「不希望也這樣了,」李葉打斷他,「他是個直人我有什麼辦法?反正我一時想不開已經跟他表白了,就算以後我不喜歡他了見面還是會尷尬,我沒有退路。」
李葉歎氣,哀怨地看向文兮,「還有我說你就那麼喜歡揭人傷疤?我好不容易才稍微淡忘那麼一點這事……」
「……對不起。」文兮尷尬。
「……切,這頓你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