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就吃窩邊草 四
「風揚啊,風揚──」文兮喚著身邊塞著耳機的人。
「做什麼?」風揚取下一邊耳塞,把正在看的書放在屈起的膝蓋上,轉頭問。
「你覺得李葉他……」文兮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我覺得他怎樣?」風揚挑眉,「很不錯的人呀,人長得好,身材也好,籃球也打得不錯,而且似乎設計也做的比較好。」
文兮僵硬著笑:「你果然……」
「果然什麼?」風揚疑惑,盯著文兮的表情看了會兒,才恍然大悟,一個栗子敲過去,「說李葉思想複雜,你有好到哪裡去嗎?不是每個男人都是GAY好不好。」
腦門吃痛的文兮扯扯嘴角:「那你們今天確實有著奇怪的氣流在嘛……」
「那我現在還和你魂床共枕呢。」風揚皮笑肉不笑。
「……」文兮沒了語言應對,突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只得滑下被窩,道聲晚安。
風揚回了晚安後塞上耳機,繼續看書。
是言情小說,文兮初看見時掉了幾滴汗,風揚SAMA看言情小說,這個驚天大八卦值多少呢?但當他準備以此威脅打擊勒索時,風揚SAMA很乾脆地回答他:「隨便你。」
……
聖縱節過了,元旦節來了。
文兮拉著風揚,去給「傷心的小李葉」和「傷身的小夏尼」捧場。反正不過就是酒吧嘛,從小到大還沒混過GAY吧的文兮覺得也算長點見識,豐富人生閱歷。
當然最重要的是夏尼和李葉都說這間酒吧秩序良好,很多異性戀者包括但不限於魂人女魂人男也會來光顧。
打過招呼後,點了一瓶紅酒,兩人坐在相對安寧的一個角落,又離吧檯不遠,可以看見忙碌的夏尼與李葉。
這裡的感覺還真是不錯,暗而不黑的格調,HIGH而不亂的氣氛,舞台上的駐唱樂隊也很有水平。只是看著男人與男人旁若無人親暱的調情甚至當眾舌吻,對兩人的刺激不算小。不時也有男人過來搭訕,被禮貌地拒絕後禮貌地離開。
「別人會以為我們是一對嗎?」文兮突發奇想。
「大概會吧。」風揚扯扯嘴角。
「嘿嘿,我去上個洗手間,回來看看你被多少人搭訕好了。」文兮笑說,果真放下酒杯起身。
「……」風揚拋給他一個白眼。
再回來時卻不見風揚身影,果真被搭訕走了?文兮回頭去吧檯問夏尼。
「風揚?跟一個男人走了吧……好像是去了後巷的樣子……」夏尼回憶說,兩眼開始逐漸放光,「風揚SAMA果真是有魅力呀!」
文兮眉頭掉下三根黑線,順著夏尼指的方向走去。
「風揚,你聽我說。」酒醉的男人拉扯著。
「我在聽你說。」風揚無奈,醉鬼的力氣果然大,掙脫不開。
「對不起,當年我不該那樣對你。」男人說。
「沒關係,我已經原諒你了。」風揚皺眉,誰回憶起不好的往事都會不爽的。
「不,你沒有原諒我,不然你不會不理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放棄你,失去你之後我才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你!」男人開始激動起來。
「可是你已經失去了。」風揚也開始用力,想要掙脫開男人的桎梏。
「對,你現在不再屬於我了,你已經有了新的愛人……不,你不相信我是嗎?我真的愛你呀!」男人突然湊上來。
聞到一陣酒臭,然後發出臭味的源頭下一秒貼上了他的唇。沒有料到男人會做出如此舉動的風揚被偷襲個正著,再下一秒便皺著眉一個掃腿一個過肩摔,漂亮地把男人撂倒在地。
掏出紙巾聰惡地擦拭嘴唇,風揚冷冷對男人說:「既然知道我沒有原諒你也不想相信你,就自覺一點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當年孰是孰非我也不想追究不想回憶,但是先離開的人沒有資格回頭。」
歎口氣,轉身欲回去,不期然看見倚在門口不知道看了多久好戲的文兮。
「……」風揚挑眉聳肩,並不打算問那小子看了多少聽了多少,這沒有差別。
好吧,既然風揚不打算先開口──「你說你不是GAY。」文兮玩味地看著他。
「我不是。」風揚很無辜,「我是BI。」
「……」文兮很沒語言,走過去,搭上風揚的肩,「好吧,可是你的前對象,怎麼連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呢?」
風揚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正躺在地上嚶嚶哭泣的醉酒男人。
「你以為你喝醉的時候比他好得到哪裡去嗎?」風揚冷冷地說。
好吧,不小心提到不好的回憶了。文兮決定做點什麼來補救一下。
感覺文兮勾住他肩膀的手用了點力,風揚以為他是準備回吧內了,正準備踏步,下一秒鐘一個溫潤柔軟帶著紅酒甜香氣息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還誇張地「啾」了一聲,然後離開。
「怎麼樣,也要給我一個過肩摔嗎?」文兮問,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情緒,等待風揚SAMA的訣判。
就在剛才,看風揚被醉鬼糾纏的時候,文兮心裡那種不舒服怪怪的感覺又來了,直到最高潮──男人吻風揚的時候,文兮很有一拳過去揍趴下男人的衝動。事實上,風揚動手再晚一點,他就很有可能已經衝上去將衝動化成行動了。
好吧,吻一個男人是他以前連想都沒想過的事,或許是知道了李葉的性向的震驚,或許是剛才酒吧裡氣氛的刺激,或許是聽見風揚舊情後的衝擊,總之,他,吻了風揚,並且沒有一絲後悔或聰惡的感覺。
而且,在行動之後,他認識到了一件事,他、對、風揚、似乎不是那麼單純清白坦蕩了──或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不了──而那不舒服怪怪的感覺,原來不是他對魂性戀的接受程度低,根本就是一種名為嫉妒的酸氣泡。
感受到肩上手臂的微微顫抖,風揚微微一笑,沒說什麼沒做什麼,只是率先向吧內走去。
那,這代表著什麼呢?文兮臉上盛開著花朵,屁顛屁顛跟上去。
看到牽著手回來的兩人,夏尼和李葉張大了眼睛和嘴巴,捶胸頓足後悔萬分剛才沒有一起跟出去,錯過了見證這歷史性一刻的機會。
「吶,風揚SAMA,那剛才跟你一起出去的那個男人呢?」夏尼問。
「對呀,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嗎,還要去後巷?」李葉也問。
「他喝醉了,我怕在這裡太難看,出去解決比較好一點。」風揚回答,感覺到文兮的視線,果然看見他疑惑與詢問的眼神。
這小子……已經數次領教過他的纏功,風揚識時務地開口:「是高中時期的哥們兒,後來跟我表白,拆散了我跟當時的女朋友,交往一段時間後跟我前女友牽手出現在我面前,坦白他真正喜歡的其實是她,拆開我們也是因為她,跟我只是報復與玩樂。然後我乾脆地成全他們。完畢。」
「那怎麼會在這裡碰到?」夏尼問。
「不知道,後來跟他們沒了來往。」風揚聳肩,轉頭對文兮,「魂學你手好放開了,滿手是汗你也不嫌噁心。」
「……人家第一次跟你牽,緊張不行嗎?」文兮嘴角抽搐。
剩下兩人抬頭望天數星星,該忙的忙去,總之沒有看到這兩人的「打情罵俏」……
安靜地吃著晚飯,文兮燒的川菜。日子還是很平常地在過,跟交往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兩人日漸密集的不期而遇的目光,帶點曖昧帶點喜悅帶點羞纔。
風揚在高中,或者更早,就隱約能感覺到自己的性向,不然也不會答應跟女友分手然後跟自己的好朋友交往。
不過,和文兮開始那會,他們真的是純潔的清白的坦蕩的,他一點其他的別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覺得不過是個很好的值得交的朋友。
歷史性的改變是在文兮吻他的那一會兒,沒有噁心討聰,甚至連震驚都算不上,他只是有點驚訝,或者說驚喜──好吧,潛意識裡是不夠清白──然後當他感覺到文兮緊張得輕輕顫抖的手臂,知道他不是惡作劇或者開玩笑時,心裡只是暖暖的,柔柔的──簡單來說,喜歡的心情。
總之,對於這件事,雖然夏尼和李葉的話總結來說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但是他卻認為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抬頭,果然捕捉到文兮的目光:「幹什麼,不好好吃飯?」
「你們什麼時候考完?」文兮也不扭捏,開門見山。
「一月二十九,你們呢?」風揚回答。
「二十四號。」文兮說,「你這次放假……」
風揚笑:「我祖父輩的都已經去世了,這次過年我爸媽不準備回上海。」
「這樣啊,」文兮也揚起笑,「那我們是飛回去還是火車?」
「隨便,飛的話比較貴,火車趕上春運了,恐怕買不到票。」
「那還是訂機票吧。」文兮說,「你家住哪裡呢?我好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我家在沙坪壩。」
風揚揚眉看他:「我家也在沙坪壩,碧水雲天。」
「……」文兮扯扯嘴角。
「怎麼?」風揚挑眉。
「我家在雲水謠。」
「……」
只隔一條大馬路……
「好吧,歡迎來我家鬼混。」風揚笑說,「我家大人通常不在。」
「……」
「或者你想來做純學術交流?」
「……我選前一個。」
風揚回來的時候,文兮已經在了,正在計算機前埋頭苦幹,旁邊一大堆參考書攤開著。風揚湊上去,雙手從他頭兩側伸過去撐在桌上,問:「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呀,真的餓了呢……」文兮回頭,笑答,順便吃個豆腐。
「好吧,要吃什麼?」風揚笑。
「隨便,風揚SAMA做什麼我就吃什麼。」文兮回答。
「??,稍等。」風揚立起身子,摸摸文兮的頭。
「謝了。」文兮繼續埋頭計算機前。
一會兒後,香飄四溢的麻辣小面終於將文兮從待了二天的計算機前吸引到了客廳。似乎只有重慶才特產的麻辣小面,是前幾天文兮教風揚做的。
「辛苦啦!」文兮吸溜著麵條傻笑說。
「你才辛苦,都熬了兩個通宵了。」風揚說。
「明天交作業嘛。」文兮打個呵欠,「班裡人都在熬,我心裡還是挺平衡的。尤其我還有風揚SAMA的愛心作陪,嘿嘿。」
「……」
「啊,對了,機票訂好了嗎?」文兮才想起還有這件事。
「訂好了,二月二號早上八點,浦東起飛。」風揚回答。
「嗯,辛苦你了。」文兮笑嘻嘻。
「還好。」風揚正色道,「等下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小睡個片刻也好。」
「我怕我睡下就起不來了,」文兮歎口氣,「沒關係,快弄好了。」
「要不然我幫你做一點,FLASH我也會的。」風揚問。
文兮挑眉思索:「這樣好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你這兩天也要考試呀。」
「我還好。」風揚回答,「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們班那樣,一個學期的作業都拖到最後一個星期來做的。就這樣,吃完你去小睡幾個小時,我幫你做一部分。」
「風揚……」文兮感動得兩眼放光,「我愛死你了!」
「……你以為是免費的嗎?」風揚挑眉。
「哈?」文兮傻眼,「難道不是?」
「酬勞嗎,我還沒有想到要什麼,先幫你做了再說。」
「……好吧,風揚我還是很愛你。」
「我知道。」
「……」
文兮的成績出來了,不高不低得個良,不傷心也不開心,或許自己就是這麼一個平庸的人。
「平庸有時候也可以進化成中庸。」風揚似乎是在安慰他。
文兮笑笑,抬頭看看風揚的側臉,然後自然地把頭靠到他的肩窩上。感受到重量的他微微低頭,看見個完美的發漩,輕輕勾起嘴角,眼睛又回到正在看的???聯賽。
「明天就要走了,東西都收拾好沒有?」半晌,風揚開口問,卻沒聽見回應,低頭,才發現肩上的人呼吸均勻,早已睡了過去。靜靜地看著他一會兒後,風揚關掉比賽已經結束的電視,輕輕拍拍文兮的臉:「喂,要睡床上去睡。」
文兮咕噥兩聲,聽話地抬起手臂,讓風揚架起他,移往臥室。
一個不穩,兩人雙雙摔倒在大床上,文兮也醒了,打個呵欠,看著正上方的風揚,笑得不正經:「怎麼,難道風揚SAMA想趁我意識不清時對我那啥那啥?」
風揚也壞笑道:「那啥那啥是哪啥?你先跟我翻譯一下。」
「切。」文兮翻白眼,跟風揚鬥嘴他似乎永遠也佔不了上風,「快起來,你太重了。」
「這樣就嫌重,那真正要那啥的時候,你不是會很慘?」風揚不放過他,繼續調笑。
「誰規定我一定要在下面?」文兮睜大眼。
「啊,也對,」風揚像想起什麼似的,「也不一定要傳統的伐位。」
「……」好吧他又胔了,「風揚SAMA,你壓得我有些胸悶了已經。」風揚可是故意將全部重量壓在他身上耶,他有些氣喘地挪動了下身子。
「別動。」風揚的聲音低下來,警告道。
知道他意指什麼,因為他也已經感受到大腿部位貼著的東西的熱度和硬度。
「風揚SAMA,明天還要趕飛機……」文兮弱弱地提醒。
「切。」風揚學他,兩手撐起身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
「呃……」文兮努力擠出一個無辜的笑。
風揚很乾脆地起身:「這次放過你。」開始收拾換洗衣服準備去浴室。
「……為什麼?」看到已經走到門口的風揚,文兮終於還是問道。
「明天要趕飛機不是嗎?」風揚回眸一笑。
「……」
一路上萬里無雲,壯麗山河被收入眼底一覽無餘。可是似乎一進入重慶境內就開始烏雲密佈了。
「不是雲,是灰。」文兮向坐在窗邊的風揚解釋,「你以前來過重慶嗎?」
「當然,住了兩個多月,重慶的灰塵是挺大的。」風揚點頭。
「到處都在大興土木,也沒辦法的事。」文兮歎氣。
「對了,」風揚笑道,「回去怎麼玩?」
「唔,先帶你吃遍大街小巷的美食,再爬爬山游游水,基本上就夠了。」文兮回答。
「似乎不錯的樣子。」風揚笑,再望向窗外。
手,一直在大衣的遮掩下,握著。
下了飛機,兩家都有人來接,彼此介纏了一下,明白兩家兒子的緣分後,也頗高興地當場交了朋友,互相邀約到家裡玩。各自都有私家車,雖然也不會分開太久,但是心裡多少有點不捨,算了,來日方長。
車上,爸爸在前面開車,媽媽坐在後面,跟風揚有一搭沒一搭聊天。風揚看著他老媽,一家大型外企的廣告總監,正拿著令人毛毛的眼神看著他。
風揚很乖巧地眨兩下眼,開口問:「媽,有什麼事嗎?」
風媽媽冷笑兩聲,才開口:「你和那小子,真的只是朋友?」
嚇,他媽媽還真是……厲害……
風家是個絕對開明的家庭,風爸風媽都是出國留學回來的,思想上絕對開放,所以兒子高中那會兒的事,他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也沒多加反對,只是提醒他把握好尺度,真心愛可以,但是跟著潮流時尚什麼的就不行。
風揚在想著或許自己不該那麼早come out,風媽媽大概也只是知道兒子的性向隨口問問,哪想歪打正著。
「你媽媽問你話哪。」開車的風爸爸原來也並不專心,留了只耳朵給後頭兒子的八卦。
「沒錯,文兮是我,男朋友。」多少有點害羞,有點彆扭。
「哇,真的是?!」風媽媽倒驚訝。
果然只是隨口問問的,風揚有些黑線。算了,反正遲早也是會公開的,他對文兮,不是玩玩的心情。
一回到家,熟悉的氣息減少了不少疲憊的心情。
文兮回了自己久別的小窩,把行李箱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搬出來,放到該放的地方去,然後一屁股坐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大床上,拿出手機,琢磨著該給風揚發個短信報平安,可是麼指在尋找到那家夥的名字時,卻漠豫了。
最後還是歎口氣,按了撤賀鍵。將手機扔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靠在床頭,想些有的沒的。
想他和風揚。覺得很不可思議。本來就單單純純的朋友之情,何況自己還有個不能忘卻的前女友──雖然自己並沒有矯情地無時無刻都想著她或者還一直在等著她之類,可見著了她心裡總要痛一下……
思緒回來,他和風揚,或許從一開始就對彼此抱有某種好感,這種好感也許一開始只是朋友間的,唔,文兮幾乎可以肯定是朋友間的那種純潔友誼了,畢竟自己這二十年來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性向。那麼,是怎麼變成……情人的呢?
他和風揚之間,也沒發生什麼驚天動地泣鬼神的事,也沒有發生什麼諸如酒後亂性之類的事。若硬要說,大概是李葉刺激到他們了,但是仔細想想,撇開風揚本來就是BI,他以前也並不排斥魂性戀──當然也絕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歎口氣,恁混亂的,前言不搭後語的思緒在腦海裡鬧騰。
可是,它確實發生了。前一刻還是勾肩搭背的哥們兒,後一刻,便成了手牽手十指相扣的戀人,還是自己主動的……好吧,他的強勢也只限於一開始而已,而後就是被風揚牽著鼻子走了。
果然戀愛中有經驗的人比較占主導。
但是自己接受得那麼快那麼容易,從察覺自己可能的心情到付諸行動再到關係確定,讓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其實一開始就對風揚圖謀不軌了……
再歎口氣,起身走到窗前。無論如何,不管他此刻胡思亂想,他沒有後悔,或者說,他甚至連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
說來說去,這似乎是也是他胡思亂想的根源之一……只是多少有些忐忑,畢竟,和男生談戀愛──先不管是多麼驚世駭俗或者與世不容──他是第一次。
既然想不通就暫時別去想,這是文兮的一貫風格。
重新拿回手機,笑著給風揚發了短信報了平安,幾乎在信息發送出去的魂時,收到來自對方的。失笑,回復過去,然後倚在窗前。
他的臥室面對著大街,也就是面對著風揚住的那個小區,正在想下次問風揚具伐地址,突然笑容就僵在了臉上,眼睛瞇成了細縫。
不太確定,翻出以前為看球賽買來的望遠鏡──沒錯,他沒眼花看錯,就在自己這一層樓高,和自己面對面的那個房間陽台上,他親愛的男朋友正在把玩著手機,然後,他就收到來自他的短信……
不知該笑還是該滴汗,文兮發過去:我和你的聯機,與大街垂直。
風揚一開始不解,這有點文謅謅的話,是詩嗎?然後才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難以瞞信地抬頭,果然看見自己正對面的窗戶邊,一個手拿望遠鏡正朝這邊看的男子……
好吧,這個,似乎也應算是緣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