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

　　第二天一大早，冷夕照便和夜闌珊他們一道帶著林浩煬先行回了雲剎堡，花千琅手裡輕握著林浩煬的魚腸劍，看著那輛馬車緩緩消失在路的盡頭，許久都不舍得離開。

　　「皇上。」吳威上來問道：「大軍都准備好了，什麼時候動身？」

　　「馬上！」花千琅淡淡開口，扭頭往回走浩煬，等我安排好了朝中的事情，就來雲剎堡接你回家，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

　　馬車裡，冷夕照掰開林浩煬蒼白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給他喂了一粒丹藥。

　　「對了，這些日子都沒有見過林大哥咧。」辰子樾單手拖著腮幫子歪腦袋：「去哪了？」

　　冷夕照扁扁嘴：「不知道，那次他看浩煬被先生救回來之後就走了，說以後以後打仗也不需要他幫忙了，要去西南會幾個老朋友。」

　　「他倒是活的很灑脫。」辰子樾伸手試試林浩煬的額頭皺眉：「還是很燙，他到底怎麼了，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會毒發了啊？」

　　冷夕照抽抽嘴角，沒有回答，心說將軍被皇帝強 暴了，傳出去朝中老臣估計都要上吊。

　　夜闌珊以最快的速度把馬車趕回了雲剎堡，安排人先帶著冷夕照和林浩煬去了客房，自己牽著烏雲踏雪慢慢悠悠往馬廄裡走，烏雲踏雪極其罕見的對他橫眉冷眼，一路上不停地打響鼻尥蹶子。

　　「喲。」夜闌珊失笑，伸手摸摸它的腦袋：「生氣了？不想趕馬車啊？」

　　烏雲踏雪轉身，留給夜闌珊一個屁股。

　　「行了行了！」夜闌珊好脾氣的拍拍他：「我還是堡主呢，連我都當了馬車夫，你還有什麼可別扭的！」

　　辰子樾白了夜闌珊一眼，上去抱住烏雲踏雪的脖子蹭啊蹭，從懷裡掏出杏仁糖喂他：「小烏你是不是想娶媳婦了呀？」

　　烏雲踏雪扭頭看了辰子樾一眼，撲棱撲棱的眨眨眼睛。

　　「那你覺得我的小白怎麼樣？！」辰子樾眼睛放光，滿臉興奮的指給它看：「你看你看，就是那匹小白馬，是不是很漂亮？」

　　還沒等烏雲踏雪有反應，夜闌珊就一把拎起辰子樾吹胡子瞪眼：「不行！我的馬是絕世名駒，可遇不可求的，你居然想讓它和你在山下花三兩銀子買的那匹小破白馬配種？！」

　　辰子樾聞言立刻飆淚，轉身抱著小白馬大放悲聲：「小白啊，為父對不起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的心上人是大戶人家出身，我們高攀不起……」

　　夜闌珊笑的肚子痛，指著辰子樾說不出話。

　　烏雲踏雪翻白眼，抖抖身子進了馬廄，懶得看再他們兩個人打情罵俏。

　　兩個人在後山打打鬧鬧的折騰半天之後，辰子樾終於安靜下來，軟綿綿的趴在夜闌珊懷裡撒嬌：「小黑我累，不想走路。」

　　「親一下就背你回去。」夜闌珊俯身把自己的腮幫子湊到辰子樾跟前，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吃豆腐的機會。

　　「士可殺，不可辱！小爺我絕不向你這種嫌貧愛富的惡霸出賣色相！」辰子樾沒玩夠，頓時來了興致，跳開一步繼續指著夜闌珊吼，一臉的正義。

　　夜闌珊很配合，伸手捏住辰子樾的下巴笑的色迷迷：「長得不錯，跟了大爺怎樣？包你這輩子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休想！」辰子樾英勇不屈的雙手叉腰：「小爺我在兩歲那年就已心有所屬，斷然不會向你這賊子屈服！」

　　夜闌珊不說話，邪笑著摟住辰子樾，單手熟練的向下摸去。

　　「娘啊！」辰子樾被滑進自己褲子裡的手驚的魂飛魄散：「你你你玩真的？」

　　「你覺得呢？」夜闌珊把他一把按倒在一棵樹上惡狠狠地開口：「給大爺我扶著樹趴好了！」

　　「我……你……住手啊……！！！」辰子樾哭笑不得，伸手想抓住自己的腰帶，結果未遂。

　　「不許亂動，腿分開，大爺我想要你很久了。」夜堡主入戲太深，深深沉醉在當流氓的快*感裡無法自拔，幻想自己是個調戲良家男子的超級大流氓，撩起衣擺三兩把拽掉辰子樾的褲子，順勢還捏了把他溜光水滑的小屁股。

　　「……這裡是後山，萬一被人看……啊，你慢一點啊……呀……嗯……」辰子樾欲哭無淚，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於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辰家小少爺在明晃晃的陽光溫暖照射之下，趴在一顆樹上被惡霸吃的一干二淨。

　　夜闌珊只覺得小樾的體內無比的滾燙熨帖，再加上他小聲的細碎呻吟，一想到這個讓全天下都為之驚艷的人只能被自己擁有，要說不虛榮那絕對是假的，不知不覺間身下加重了速度和力道，有那麼一點點橫衝直撞的意思，只想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小黑……」辰子樾有點受不了，雙腿微微顫動，咬著嘴唇委委屈屈的回頭，眼裡水光流轉，只一眼，夜闌珊就險些窒息，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登時舒服的魂飛天外。感受到身後之人的釋放，辰子樾再也站不住，腿一軟就要往地上摔，夜闌珊趕緊一把接住撈進懷裡，幫他系好散開的衣服，強忍著笑拍拍他還泛著紅暈的臉頰：「生氣了？」

　　辰子樾掙開他站在原地，鼓著腮幫子眼淚汪汪。

　　「哈哈哈……」夜闌珊終於忍不住，笑的直不起腰。

　　「你欺負我！！」辰子樾怒視夜闌珊。

　　「來，笑一個！」夜闌珊一把抱住他揉揉。

　　辰子樾咬牙，捏著小拳頭在夜闌珊鼻子跟前揮啊揮。

　　「喲，性子挺烈啊，那我們再來一次好了。」夜闌珊壞笑著把手伸向辰子樾的懷裡到處亂摸。

　　「大俠饒命啊！」辰子樾被成功嚇到，慘叫著向流氓投降，雙手緊緊護住自己飽受摧殘的小屁屁哆哆嗦嗦。

　　夜闌珊失笑，伸手把他摟進自己的懷裡，溫溫柔柔的低頭吻住，糾纏之間，只覺得辰子樾的雙唇柔軟甜蜜，含在嘴裡無論如何也不舍的放開，伸出舌頭細細的掠過他嘴裡每一個敏感的角落，臉上不再是剛才戲謔的神情，眼裡心裡，裝的都是化不開的疼惜和深情。

　　辰子樾被親的暈暈乎乎，無意識的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覆下，夜闌珊的懷抱溫暖包容，滿滿的幸福，卻也滿滿的心酸，好不容易舍得放開彼此，臉上早已滿是淚痕。

　　「怎麼哭了？是不是剛才弄疼你了？」夜闌珊皺眉，親親他的淚眼：「真生氣了？」

　　「不是。」辰子樾心裡難受，一把抱住夜闌珊，再也忍不住哭出聲：「小黑我喜歡你，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從小我就喜歡你。」

　　「我知道。」夜闌珊伸手輕拍他的背：「我都知道。」

　　辰子樾聽到夜闌珊溫柔的聲音，哭得更加厲害：「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們當然會一輩子在一起。」夜闌珊彎腰，輕輕抱著他飛身上了小竹樓，坐在椅子上把他緊緊摟在自己的懷裡，低頭親吻他的頭發：「不要哭了，有我在，沒事的。」

　　辰子樾咬著嘴唇搖頭，臉色慘白，伸手想摸夜闌珊的臉，卻一直發抖。

　　「所以，准備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麼？」夜闌珊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聲問道：「說出來，讓我陪你一起承擔，好不好？」

　　辰子樾眨眨眼愣住，臉上還掛著眼淚卻又咧開嘴笑：「你才是大壞人，早就看出來了對不對？」

　　夜闌珊伸手擦掉他的眼淚：「我這麼喜歡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最早從段段和諸葛成親的時候我就發現有點不對了，除了我和段星，沒有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抓住天星老人的暗器，再加上後來的一些事情，慢慢也就猜到一些東西了。我只是想，總有一天，你或者會自己想通，小樾，告訴我好不好？」

　　「嗯。」辰子樾點點頭，垂下眼瞼靠在他懷裡，慢慢開口道：「我在地宮裡說的都是真的，只是當時諸葛叔叔封住我的內力後還不到半個月，那股內力就開始在我體內到處游走，根本擋不住，我爹沒有辦法，只得教我一套內功心法，讓我自己慢慢化解體內的那股仄氣。」

　　「什麼內功？」夜闌珊細細的幫他整頭發。

　　「赤炎鞭。」辰子樾苦笑：「當時我只有幾歲，又有內傷，本不該練那種至陽的內力，可是諸葛叔叔說了，練了我不一定死，不練我一定會死。」

　　「然後你就練了？」夜闌珊皺眉，暗影刀和赤炎鞭是義父自創的兩大絕學，當初之所以教自己暗影刀，就是因為赤炎鞭的內功太過霸道毒辣，連自己都受不了，當時小樾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練了，練到後面我居然也沒死，反而練成了。可是赤炎鞭太過狠毒，爹爹怕傳出去會惹禍上身，就讓我裝作不會武功，也不許我告訴任何人。」辰子樾伸手抱緊夜闌珊：「結果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吐血，諸葛叔叔替我看了之後說我的內力太強，強到我的身體受不了，然後他幫我針灸，泡在雪瑤池裡整整三天三夜，才把我的命撿回來，然後他說我的身子也就只能這樣了，能活多少歲，也就看我的命了。」

　　「雪瑤池？」夜闌珊睜大了眼睛：「地宮那個？」

　　「嗯。」辰子樾紅著臉點頭：「那是辰家的祖上修的，傳到爹爹手裡的時候被爹爹停了，說是勞民傷財的沒什麼用處。」

　　「所以你那天是故意帶我去那的，嗯？」夜闌珊伸手輕輕捏捏他的腮幫子，好笑的看著他。

　　「……」辰子樾把臉埋進夜闌珊懷裡：「我那段日子覺得我已經快壓不住體內的仄氣了，所以才……我喜歡你，我不想後悔。」

　　夜闌珊看辰子樾的後脖子都因為害羞而泛上淡淡的粉紅，輕笑著搖搖頭，把他扶著坐好：「傻瓜，哪用得著花那麼大功夫，還害的自己從山上滾下去，我想你都快想瘋了，隨便給個眼神就好，我肯定上鉤。」

　　辰子樾臉紅紅，低著頭小聲道：「派出去接你的人是我打暈的，我本來想去接你來著，結果段星不讓，我才鬧別扭的；還有黃楚天那次，我舍不得你，所以一直偷偷跟著你，還有很多事情，還有……」

　　「還有你一個人偷偷跑去對付西騰臨？」夜闌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與他對視。

　　「啊？」辰子樾張大嘴巴：「這你都知道？」

　　「沒辦法～」夜闌珊無辜的眨眨眼睛：「我太厲害，那些漠北的軍隊根本欄不住我多久，結果我著急打完仗跑回去，下人卻說小王爺不在，有人看見你朝北去了，於是我一路追過去卻剛好看到你在卸人家胳膊，我怕那時候出去會被你拆了，只好又跑回去幫花千琅殺敵，等你回家後才敢找去你。」

　　「我又給他把胳膊接回去了麼……」辰子樾嘟嘟囔囔。

　　「呵……」夜闌珊輕笑，伸手抱住他：「沒關系，你是什麼樣的，我都喜歡，你的內力我慢慢幫你調養，好不好？」

　　「嗯。」辰子樾抱住夜闌珊，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小時候內力每進一層，全身都好像被火烤一樣難受，混亂不堪的意識裡，卻總能出現夜闌珊低頭衝自己笑的樣子。

　　過了一會，夜闌珊拍拍辰子樾，道：「那你的武功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

　　辰子樾輕笑，指著屋頂：「能不能打過你不一定，起碼能打得過那個偷聽的天下第二。」

　　「呃……」段星被迫現身，從房頂上跳下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啊，只是諸葛讓我來找你們，說是要商量給林將軍治傷的事……」

　　「回去吧。」夜闌珊抱著辰子樾站起來往外走，段星摸摸腦袋灰溜溜跟上。

　　「喂，你真的武功很厲害？」段星忍不住好奇心，湊過去問辰子樾。

　　辰子樾閉著眼睛靠在夜闌珊懷裡不說話，只是隨手摸了把段星的胳膊，段副堡主頓時覺得自己胳膊上蔓延開一陣被火燒過的感覺，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左邊的袖子瞬間變成了灰燼，一片片慢慢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