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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3章
  再遇錢非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他和鐵仔是一夥的,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和錢總也脫不了干係,人又帶著幾分邪氣,但也許是看他剛才收拾錢非挺解恨的緣故吧,我對他完全不反感,甚至有種莫名的信任。

  再說,雖然他一副和我商量的口吻,沒有任何威脅的成分,但我不認為自己有選擇的餘地。

  於是我點了點頭,說:“行,我答應你。”

  聽到我的話,他冷峻的面孔第一次浮上一抹淺淡的笑容:“好,下午鄭元龍鄭警官會來找你問話,希望你不要說錯。”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他站起身將手裏的體溫計放在床頭:“沒發燒。”

  那天下午果然有兩個員警來到了病房,年輕些的那個問了我很多話,我照著燕詳的意思回答了他,年長些的那個員警一直蹙著眉,後來抬手終於打斷了問話,說: “陳樹,我是S市緝毒大隊的鄭警官,24小時前你的報警電話,後面的部分是我向你提問的,因為你提到了錢非和老六,這也是我今天為什麼會跟小劉過來的原因,這幾個人都和本市的販毒集團有關,我希望能指認他們,我們需要一個理由將其收審。”

  聽到“販毒集團”的字眼,我心裏動了一下,一時很猶豫要不要說實話,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鄭警官不悅,說:“燕詳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沒法回答他,只好保持沉默。

  他深深地看了我很久,最後說:“陳樹,你是個大學生,國家和學校培養了你,你說的每一句昧著良心的話,將來等你走到生命盡頭,都會深深後悔。”

  為了他這句話,我之後的很多天都深深自責,但我那天還是沒有說出真相。

  第二天燕詳給了我一個手機,告訴我以後只能用這個,我問他是否可以打電話回學校,他說他已經幫我請過假了,也申請了開學後的補考,甚至打工的地方也幫我辭工了。

  我感歎他的縝密和雷厲風行,同時很無奈,但還是跟他說了謝謝,他看出我的失落,想了想說:“如果你願意,可以打電話叫同學來看你。”

  我說不用了。

  林醫生是很專業的外科醫生,在他的治療下我恢復的很快,十天后就能坐著輪椅四處活動了,有一次我偷偷進了他的辦公室,在書架上看到了很多榮譽證書和資質證書,真不明白他這樣優秀的醫生,又這麼年輕,為什麼不去公立醫院發展。

  半個月後的一天,護士推著我到大廈下的花園去散心,黃昏時回到病房,發現燕詳來了,正站在視窗抽煙。

  見我進來他微微笑了一下,示意護士出去,等她關了門才說:“陳樹,從今天起我安排另外的住處給你,錢非還沒死心,隨時有可能來這兒找你,我不想你給小林帶來麻煩,再說……錢非這個人心狠手辣,我不確定你在這兒能保證人身安全。”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事實,但我沒有選擇。

  他辦事效率很高,打了一通電話,半個小時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敲門進來,看了看我,對燕詳說:“燕先生,都準備好了。“

  燕詳點頭,對我說:“這是老趙,以後他會照顧你。”

  我叫了一聲:“趙叔。”老趙和藹地笑了:“叫我老趙就行,不用客氣。”

  老趙收拾了我的東西,又跟林醫生問清了我日常需要注射和服用的藥品,推著我下了樓。

  樓下停著一輛墨綠色的卡宴,掛著牌照,很低調又很闊氣。我知道這車很貴,看來燕詳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老趙抱著我上了車,把輪椅疊起來和雜物一起放在後備箱裏,然後站在車前等燕詳。

  十分鐘後燕詳下了樓,站在車前跟老趙交代了些什麼,我坐在車裏沒有聽到,只看見老趙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上了車。

  “燕先生呢?”我有些忐忑地問。

  老趙很輕鬆地說:“他還有事要回市里。”

  我“哦”了一聲,這時看到燕詳上了卡宴旁邊的一輛牧馬人,在我們前面開走了,隨後老趙也發動了車子。

  我很喜歡牧馬人,那車太酷了,雖然比起卡宴算是很便宜,但野性十足,開起來超有個性。

  見我的眼光一直追著牧馬人,老趙笑了笑,說:“怎麼樣,這車酷吧?全市也不超過二十輛,紅色的就這一輛。別看它沒寶馬賓士保時捷貴,可坐在上面,那幫車開過去都得仰望。”

  我笑了,牧馬人底盤高,但作為四驅吉普車,油耗也太大了,在市里開未免太過拉風。

  或者燕詳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吧,我想,這車大約和他很配。

  卡宴上了繞城高速,二十分鐘後在北口下了高速,一路向北開去。

  雖然傷好了許多,但畢竟元氣大傷,我很容易疲勞,一下高速就睡著了,天了才醒了過來。

  迷迷瞪瞪四下看看,發現車子正行駛在一條人煙稀少的馬路上,周圍都是農田和樹林,靜謐恬適極了。

  看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雖然老趙開的很穩,但坐了一個半鐘頭的車,我還是隱隱覺得胸口疼。

  不一會車子駛進了一個色的鐵門,門口站著幾個保安,驗過車卡後放行了,一路開進去,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別墅群。

  鬱鬱蔥蔥的山上錯落著數十座情致各異的別墅,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老趙將車子停在了一個徽式風格的中式庭院裏。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跑出來,將我的東西從後備箱裏拿了出來。

  老趙抱著我直接上了二樓,走進一個很寬敞的房間,小姑娘已經幫我把輪椅搬上來了,老趙將我放在輪椅上:“很累吧?先休息還是先吃飯?”

  大概是斷骨受了顛簸,我胸口悶悶地疼,一點胃口都沒有,於是搖頭說我不吃了,要睡一會。

  老趙給我吃了藥就走了,我大致洗了把臉,換了衣服爬上床,感覺十分疲累,沒多大一會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九點了,我居然睡了一個對時,大概是山上空氣好的原因吧,睡的太沉了。

  床頭的餐車裏放著早點,牛奶還是溫熱的,我仍舊沒有胃口,躺在床上四下張望這個昨晚沒來得及細看的房間。

  這個樓從外面看是典型的徽式建築,白牆墨瓦,馬頭翹角,內部裝修卻是簡單的北歐風格,淡色的壁紙,褐色的地毯,寬大的實木床,全是實用主義的典範之作,感覺十分厚重大氣。

  可無論如何,現在的環境和我從小生存的環境相差太大,讓我總感覺虛幻而不真實,同時沒有安全感。

  我很想我媽,還有我哥,於是吃完早飯給他們分別打了電話,我媽仍舊在住院,大姨說她最近精神還可以;我哥詢問了我的期末成績,又說大概不久他會休一個探親長假,到時候順路來看我。

  打完電話我情緒略安定了些,算算時間我哥來的時候我的骨折大概能好得差不多了,他應該看不出我受過傷。

  從那天起我就住在了這個別墅裏,從老趙嘴裏我知道了燕詳的身份,他是S市最大的地產公司“錦泰”的總裁,也是吉田會所的董事長,鐵總的老闆,但似乎和錢總沒什麼關係。

  老趙告訴我這地方是燕詳的度假別墅,離市區一個小時車程,他每年會跟女朋友過來住幾天,平時只有一個園丁和一個廚子住在這,最近放暑假,廚子的女兒小花也過來幫忙。

  他還說燕詳的女朋友是S市主管金融的喬廳長的獨生女,叫喬美恬,也是K大畢業,算是我的學姐,不過是學建築的,一年前去加拿大留學了,明年會回國結婚。

  無論從哪方面看,燕詳都是個很清白的正當商人,就算吉田會所這樣帶著些色情意味的生意,總的來說也不能算是違法。

  我總是下意識地不想把他和錢總,和“社會”,和“販毒集團”聯繫在一起,或許是因為他在錢非手中保下了我,我對他有著說不清的好感;又或許是因為我內心深處因為欺騙員警而心虛,總想給自己找藉口,告訴自己他是好人。

  一周後燕詳回來了一次,那天剛好是週末,天氣很熱,我有點中暑,下午喝了藿香正氣水睡了一覺,傍晚還有些低燒。

  我倚著軟墊躺在床上看書,老趙敲門進來,說:“燕先生回來了,叫你下去吃飯呢,怎麼樣,能去嗎?”

  本來我是不太舒服,想要拒絕的,可張嘴的一刹那心底裏忽然發覺自己很想見到他,雖然他這個人看起來總是冷峻而嚴肅,但總能帶給我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以及一些奇特的吸引力,於是改口說:“行。”

  老趙抱我下樓,將我擱在餐廳的圈椅裏,不一會燕詳也下來了,見我已經就座,微微笑了笑:“傷勢怎麼樣了?”

  “恢復的很好。”我說:“昨天林醫生來復查,說很快就能站起來了。”

  “那就好。” 大概是剛洗完澡,燕詳用手指順著濕淋淋的頭髮:“氣色也不錯,跟學生證上的照片越長越像了。”

  我一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之前見我的時候,我臉上的腫還沒消,五官多少有點變形,這兩天才基本恢復了正常。

  晚飯很豐盛,菜色都很清淡,但做的很精緻,看得出廚子是花了功夫的。

  “老趙說你中暑了?”燕詳盛了一碗綠豆湯給我:“多喝點綠豆湯吧,藥補不如食補,以後讓廚子每天給你弄點荷葉湯什麼的,都很解暑。”

  之前見面的兩次,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次忽然這麼體貼,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低聲說了句“謝謝”。

  大約是看出我的局促,他笑了笑,說:“很怕我?”

  “沒有。”我下意識地否認了。

  “不用怕。”他淡淡地說:“我說過,我不是錢非,其實帶你到這裏來,也完全不是要軟禁你的意思,很大程度上還是同情你的遭遇,不想讓你再被錢非逮住。”

  我點了點頭,他又補上一句:“當然,也要感謝你幫我打發走了鄭元龍,他這人很固執,光用上司壓他,不一定服軟兒。”

  他說起欺騙員警這種事兒仿佛理所當然,讓我稍微有些抵觸。

  燕詳很快吃完了飯,給自己倒上一杯二鍋頭,問我:“能喝酒嗎?”

  我搖頭,他放回了酒瓶,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又坐了一會,我喝完了碗裏的湯,低聲說:“我吃飽了。”

  大概是喝了點酒的緣故,燕詳的眼神有點發散,點了點頭,乜斜著眼看我:“不錯,很好養活,吃的少,話更少。”

  “今天中暑了,不餓。”我不由得辯駁:“其實平時也很能吃。”

  他咧了咧嘴,喝幹了剩下的酒:“回房休息還是出去院子裏坐會兒?”

  剛吃完飯我有點噁心,便說要回樓上,他逕自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我身邊,伸臂將我打橫抱起:“我送你回去。”

  被他觸到的時候我一激靈,他沒在意,胳膊掂了掂:“這麼輕,有一百斤嗎?”

  “一百二。”他的語氣帶著點輕視的意味,讓我有點生氣,皺著眉分辨:“上學期稱的。”

  “有嗎?那怎麼看起來這麼瘦?”自言自語地嘟噥著,抱著我上了樓,又問我:“你有多高?一百七十公分?”

  “一百七十六。”不明白他是故意跟我抬杠還是怎麼的,我也較了真:“我還在長。”

  “哈。”燕詳笑出聲來:“那你好好長吧,不然給你買點葡萄糖酸鈣?”

  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所以我沒笑。

  見我不悅燕詳也沒再多說,將我放在房間的輪椅上:“好好休息。”臨出門又回過頭來問:“住這裏有什麼不方便的嗎?需不需要添置什麼東西?我晚上要回市里,明天讓人買了帶給你。”

  他的態度自然而又隨意,一點也沒有對待圈養物件的態度,讓我不由得放鬆了些,試探著說:“請問……這裏有書房嗎?我想上網收收郵件。”

  “上網啊?”燕詳撓了撓頭皮:“網是通的,但沒有電腦。”

  “那算了。”我說:“也沒什麼要緊事。”

  他“唔”了一聲,走了。

  想了想也是,我的手機是他給的,卡主是燕詳的名字,所有的通訊記錄詳單上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也強調過我只能用這個手機,上網的話,可能還是怕我偷偷和警方聯繫吧。

  事實證明我是多慮了,沒料到下一個週末燕詳回來的時候居然帶了個筆記本給我,告訴我可以隨便上網。

  晚飯後燕詳推著我去院子裏的池塘邊坐了一會,跟我聊了些關於武俠小說和老電影的話題,雖然我們倆話都不多,但聊的很投機,看法也驚人的一致,不知不覺就在外面坐到了深夜。

  大約是因為太晚的緣故,那天燕詳沒有回市里,抱我回房間後住在了徽居。

  次日一早他就走了,我逐漸發現他人其實很隨和,不像看上去那麼冷峻,跟老趙聊天時說起,老趙說:“燕先生平時挺嚴肅的,我們也很少見他這麼隨和。”想了想又說:“也許是你的原因吧,你的性子乖,話不多,很溫和,跟我們都不一樣,看得出他很喜歡跟你說話。”

  這大概是我給每一個人留的印象吧,我想,我的性格比較像我媽,平時很溫和,骨子裏其實又很強。

  老趙接著說:“燕先生曾經提過,他小時候曾經想過要考K大,但因為家境沒上成大學,所以才會對你特別留意吧。往常他一年也難過來幾次別墅,最近都回來兩趟了。”

  聽了老趙的話我有點兒高興。

  不知怎的我對燕詳有著奇怪的信任,依賴和崇拜,我在網上找到了關於他的新聞報導,瞭解到他高中畢業白手起家,靠著自己的努力27歲就成了S市最大的地產商,或者這裏面有著他的准岳父喬廳長的因素吧,但我想他這樣的男人仍然是值得仰望的,他的奮鬥史對我來說是個傳奇。

  七月末我終於擺脫了輪椅,可以緩慢地行走了,依照燕詳的吩咐老趙不允許我出別墅,只能在院子裏活動,一開始我覺得好像被軟禁了,但時間長了也想明白了——這是我們契約的一部分。

  果如燕詳所料,錢非沒有死心,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打聽到了我的行蹤,在一個炎熱的午後帶著老六來到了徽居。

  那是大概下午三點多吧,我剛睡起來午覺,拿著一本文原版專業書在院子裏的涼亭裏翻看,門鈴響的時候我以為是燕詳回來了,小花跑去開了門,駛進來的卻不是牧馬人,而是一輛豐田霸道。

  車子停在一進門的臨時車位上,車門打開,錢非走了出來。

  小花有點疑惑地跟在他後面,對我說:“陳哥哥,這位錢先生說他是來看你的。”

  錢非摘下太陽眼鏡,在烈日下咧了咧嘴角,給我一個內容豐富的獰笑,然後走了過來。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渾身的汗毛都樹起來了,手裏的書掉到了地上,錢非一步步緩慢地走過來,一隻手緩緩解開襯衫的紐扣:“他媽的真熱,還以為山裏邊能涼快點兒呢。”

  慘白的陽光下他胸口的惡龍紋身看來猙獰無比,走到涼亭裏,他把手中的太陽眼鏡隨手扔在石桌上,對我笑笑:“喲,恢復的不錯,白白嫩嫩的,挺水靈。”

  我一陣惡寒,扶著竹椅的扶手想要站起來,他卻上一步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別介,坐著說話吧,聽說你腿骨裂了,我怪心疼的。”

  被他觸到的一刻我抖了一下,他察覺了我的恐慌,雙手按住我的肩頭:“上次把你打成那樣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該下狠手踹我,我戴了一個月脖套才好,你瞧,我脖子是不是比臉白?”

  一邊說著話,他的手一邊上下撫摸著我的肩膀和上臂,我感覺好像有很多毛毛蟲在身上爬似的,噁心極了,抬手撥開了他的手,撿起地上的書站了起來。

  我沉默地走進了客廳,錢非跟在我後面進來了,在我想上樓的時候擋住了我:“怎麼著,不願意跟我說話?那好辦,讓老六教教你怎麼跟我說話,怎麼樣?”

  老趙早上接了個電話就帶著四個保鏢出去了,別墅裏只剩下我、花匠和小花,恐怕沒人是錢非和老六的對手,我只好回頭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錢非跟了過來,大刀金馬地坐在了我身旁,敞開衣襟扇了扇風:“還是屋裏涼快。”

  沉默了片刻,錢非欺身過來,寬闊的胸膛幾乎覆蓋了我:“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我挪開了一些,悶聲說:“都好了。”

  錢非嘿嘿一笑,忽然抬起右手按住我,左手手飛快地撩起了我T恤的下擺,一直卷到腋下,猥褻的眼神肆意掃蕩我遍佈傷痕的前胸:“嘖嘖,小林沒給你弄點去疤痕的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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