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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7章
  青山之夜

  燕詳跟我哥握了握手:“久等了,最近有個專案很忙。”

  “真是打擾了,讓您百忙之中還抽時間過來。”我哥跟他客套著,拿起菜單來:“不知道您的口味,我也沒有點菜,您看咱們吃點兒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隨便吃點吧。”燕詳接過功能表,跟侍應生報了幾個菜名,然後說:“你們坐,我去趟洗手間。”

  燕詳出去後我問我哥:“你走的時候媽怎麼樣?”

  我哥臉色怪異莫名,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斜著眼:“你們一起過來的?”

  我被他問的一愣,不由自主有些嚅囁:“哦……我……”

  我哥沉下臉:“你住人別墅裏了?”

  我嚇了一跳,立刻想起來送他進站那天老趙說有人跟蹤,原來他早就起了疑心,那天那本就沒有上火車,反而尾隨著我去了徽居。

  想到這裏我有些心虛,但又有些惱怒,他竟然不相信我,跟蹤我,而且在發現我在說謊後還要我安排請燕詳吃飯,這又有什麼意義?

  定了定神我說:“哥,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我哥冷冷一笑:“小樹,告訴我,你到底用什麼,來換取他的慈善?這世上,總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眼神灼灼地盯著我,表情史無前例地嚴肅沉重,亮的眸子裏全是質問和疑惑。

  在他的注視下我不由得低下頭,畢竟我和燕詳的契約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了了道法則,我還對員警說了謊。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他,可是……實情實在是太令人難堪了,我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見我沉默我哥又說:“小樹,你可能不知道,燕詳現在看起來是合法商人,可八年前他還是華北地區最大的幫‘東幫’的二當家,走私、收保護費、逼良為娼的事情做得多了,別看現在洗白了,可他起家的每一分錢都是的,我知道你擔心媽的病,換腎要很多錢,可做人要有基本的原則,你不該跟他混在一塊。”

  聽他將燕詳說的這麼不堪我不由得辯白:“哥,他是正當商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正當商人?”我哥嗤笑一聲,提高了聲音:“燕詳這種道混混,攢夠了錢傍上個利慾薰心的無良官員,改頭換面也當起了成功人士。小樹,你一直呆在學校裏,涉世未深,不瞭解他的過去,可他到底憑什麼拿這麼多錢出來幫你?”

  我咬著下唇無法回答他的問話,我哥看了我半晌,忽然說:“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聽說他的吉田會所里弄了很多MB,他是不是也有那種嗜好……”

  聽到他說“那種嗜好”我抖了一下,原來他心目中已經把我和MB聯繫在一起了。

  我忍無可忍地站起來打斷他的話:“哥!他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是MB!”

  我哥見我這麼大反應稍微一愣,大約也覺得自己說的太過難聽,放緩了語氣:“小樹你別急,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著拉住我的胳膊:“你先坐下。”

  我甩了甩胳膊掙開他的手,他重又拉住我:“好吧,是我口不擇言,跟你道歉。”

  他用力拉我,襯衫最上面的紐扣拉開了,他的視線掃過我的領口,臉色一變:“這是什麼?”

  我意識到他可能是看到了傷痕,忙掙脫開他:“沒什麼,洗澡燙了……”

  “我看看。”我哥完全不相信,拉住我的領口使勁兒一扯,紐扣掉了兩粒,襯衫立刻敞開了,我胸前的傷痕被他一覽無遺。

  “上次見你我就奇怪,大熱天你捂那麼嚴實幹什麼,這次也是長袖長褲。” 我哥不置信地看著那些淡粉色的醜陋的傷疤,聲音又驚又怒:“這是什麼?皮帶抽的?誰幹的?為什麼打你?”

  我沉默著用力掙扎,他不由分說抓住我,三兩下將襯衫紐扣全都崩開了,扯著領子扒下肩頭,憤怒驚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的胸背:“誰打的?”

  他的動作有力而粗暴,刹那間引起了我很多恐怖的回憶,渾身的的血液一下降到了腳底,再次掙脫他的手:“別問了!”手忙腳亂地掩上衣襟:“混蛋,別他媽碰我!”

  大概是因為我的反應太過激烈,他嚇了一跳,退開了一步遲疑著說:“小樹你怎麼了?你別怕,我是你哥……”

  我哆嗦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哥愣了兩秒,眼神變得又冷又利,咬牙切齒地問:“是不是燕詳?他為什麼打你?”

  略鎮定了一下我說:“不是他,不是,哥,你別問了,我已經好了,都不記得了……”

  “你給我說實話。”我哥目光堅定地看著我,聲音低沉但不容置疑:“你為什麼住在他的別墅裏?他為什麼給你那麼多錢?為什麼還要打你?”

  他這樣不依不饒地追問,又是一副完全認准了我傍著燕詳的語氣,讓我不由得惱怒起來:“哥你別問了,我二十歲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我哥冷哼一聲:“那你說說你這種行為我該怎麼理解?賣身?傍大款?還是我應該相信你成了同性戀,愛上了一個道混混?”

  聽到他的話我腦子“轟”的一聲,“賣身“、“傍大款”、“同性戀”……這些詞兒讓我又羞又怒,原本想要跟他好好解釋的想法立刻被憤怒淹沒了,憋著氣說:“你怎麼想都行,我不用你管我,我要救我媽,我清楚我自己在幹什麼。”

  “你還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大概從小我就沒這麼跟他說過話,他也火了:“不知廉恥,自甘墮落!

  “隨你怎麼說!”我沖他吼:“現在要死的是我媽,不是你的!”

  “啪!”的一聲,我臉上一陣劇痛,不由自主順著他的力道趔趄了一下撞在牆上,我哥怒目看著我,抽我耳光的手微微顫抖:“屁話!你……媽要是知道你這樣,她死也不會接受這筆資助,你簡直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他提起地上的旅行袋:“你自己好好想想,跟那種人在一起對不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對不對的得起我爸。”

  他的話如同尖刀插在我心口,讓我痛的眼前一。

  說完這番話他頭也不回地摔上門走了出去,門關上的一刹那我忽然清醒過來,天,我都說了些什麼?十六年前從我第一次叫他“哥”開始,他一直待我跟親兄弟一樣,對我媽也是真心實意的好,我媽常說比起我哥我這兒子跟假的一樣……

  愣了兩秒我飛快地跑出包間,一眼看見我哥站在電梯裏,電梯門正緩緩合上。

  “哥!”我大喊一聲跑過去,把從洗手間回來的燕詳撞了個趔趄,顧不得他在後面喊我,瘋了一樣向安全通道跑去。

  八樓不算很高,我腳下不停地往下跑,祈禱著能在電梯到達之前跑到一樓。

  一氣跑到二樓,拐角的燈好像出了問題,一明一滅地,暗中我踩空了,不可抑止地摔倒在樓梯上,小腿骨裂處正好硌在尖銳的臺階上,鑽心地疼。

  我顧不上疼痛,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出一樓的樓梯間,撞翻了侍應生手中的託盤,沖到旋轉門外,繁華的馬路上車水馬龍,卻看不到我哥的影子。

  我敞著懷站在酒樓門口,張惶無措地看著面前的街道,一個門童皺著眉走過來擋住我:“先生,我們是高檔酒樓,請注意儀錶。”

  我氣急敗壞地推開他:“滾!去他媽的儀錶!”

  路人好奇地打量著我,我無視他們詫異的眼光跑到街上,站在慢車道上四下張望。

  “小樹!”燕詳了上來,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出了慢車道:“你怎麼了?你哥呢?”

  我什麼也不想說,只掩住衣襟,系上僅存的兩個紐扣,對他搖了搖頭:“沒什麼。”

  “我好像聽到你摔跤了。”他蹙了蹙眉,蹲下身卷起我的褲腳看了看傷腿:“摔的挺厲害,青了一大片,骨頭疼不疼?”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得心裏一熱:“沒事兒,我天生就這樣,毛細血管脆弱,一碰就青。”

  燕詳放下我的褲腿,站起身看了看我,從褲袋裏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我:“他怎麼打你了?”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污:“沒什麼。”

  見我不願意說,燕詳也再沒追問:“走吧,別在這站著了,怪難看的。”

  我跟著他走到地下停車場,上了卡宴,他開了冷氣,將車子駛入了馬路上滾滾的車流。

  我掏出手機撥了我哥的電話,響了兩聲後他掛斷了,再打時已經關機,我放棄了,丟下手機脫力地靠在椅背上,腦海中全是他憤怒的眼神和最後那句絕情的話語,一時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燕詳在車載冰箱裏拿出一罐冰鎮啤酒遞給我:“臉腫了,要冰敷。”

  我這才感覺半邊臉火辣辣地疼,便接過啤酒按在臉上,說了聲謝謝。他開了音響,繼續放著羅大佑的老歌,老羅沙啞的嗓音和純淨的音調讓我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燕詳忽然俯身過來,幫我把安全帶扣上了:“我們要上高速了。”

  我這才發現車子已經駛出了市區,不禁問:“我們要去哪?”

  “飆車。”燕詳簡單地說:“這輛卡宴GTS我自從買了還沒開到150邁以上,今天試試。”

  他一踩油門,我感覺車子後輪幾乎騰空而起,而後卡宴忽然加速,指標瞬間越過了130邁,刷一下飆了出去

  已經快九點了,繞城高速上車流量很小,卡宴風馳電掣般越過一輛又一輛車,窗外被超車的前燈如同風中的魅影般一晃而過,在我的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道目的光暈。

  隨著時速超過160邁,燕詳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原本的沉穩從容被帶著邪氣的飛揚跳脫代替,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挑釁的微笑,烏的瞳孔縮小了,像狼一樣閃著狡黠的光芒。

  速度給我的感覺非常好,200邁以後我沒有預料之中的緊張,反倒放鬆極了,四周景物的輪廓如同後現代解構主義線條一般在窗外一閃即逝,原本熟悉的世界似乎和平時完全不同了,讓我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心事。

  半個小時後燕詳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出口下了高速,放慢車速開上一條漆的國道,我沒有再問我們要去哪,只覺得只要跟著他,就行。

  又開了半個鐘頭,車子開始爬山,燕詳關了冷氣,打開車窗,清新涼爽的空氣從車窗裏猛灌進來,混雜著新鮮的青草味和泥土的芬芳,感覺舒服極了。

  山不高,車子很快到了山頂,燕詳在一塊平地上熄了火,關了音響和車燈,說:“下車坐一會吧,後備箱裏有吃的,我很餓。”

  我這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一點,燕詳開了一天會,之前又忙了好多天,我居然害他連頓像樣的晚飯都沒吃上。

  “我去拿吃的。”我忙打開車門跳下車,冷不防小腿腿骨一陣劇痛,忍不住“啊”了一聲摔倒了,燕詳聽到我的聲音繞過車頭跑過來:“怎麼樣?摔了?腿疼的厲害?”

  我忍著疼搖頭:“沒事,坐的時間長了有點腿麻。”

  燕詳“哦”了一聲:“要是難受就早點說,我好送你回市里,找個醫院拍個片子。”

  “不用不用。”我忙搖頭,站起身往車後走:“我去拿吃的。”

  後備箱有一箱礦泉水和一箱啤酒,還有一些魚罐頭和麵包,我們搬了一些下來,放在草地上,燕詳打開一罐啤酒遞給我,自己也打開一罐,跟我輕輕碰了一下:“來,幹!”

  我一口氣喝完整罐,燕詳也幹了,我們各自又開了一罐,一邊喝一邊吃夾著魚罐頭的麵包。

  吃完飯我們躺在草地上休息,山頂萬籟俱寂,天很高,星辰很亮,燕詳指著天空給我說星座:“瞧,小熊座,大熊座,看的真清楚。”

  我仔細辨認著,卻不太分得清,於是問他:“你是什麼星座?”

  他想了想:“天蠍吧,你呢?”

  “金牛。”

  燕詳沒再說話,靜靜躺著看天空,良久感歎道:“好幾年沒來過山頂了,這還是老樣子,真好。”

  “以前你常來嗎?”我試探著問他,他點了點頭,我又問:“和女朋友?”

  他搖頭:“不,不是她。”

  我知道自己不該追問,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隔了幾分鐘還是問他:“那是誰?”

  他側過頭玩味地看了看我:“是小林,林柏凡。”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讓我有些詫異,燕詳笑了笑:“小林以前是市立第一醫院的外科主刀醫生,很有前途,那陣子因為一場醫療事故被停職了,還被家屬告上了法庭,他心情很糟,我們經常來這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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