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下一槍,走火!》第29章
  冷春情事

  “你……”他氣的發抖:“你簡直讓人發瘋!”

  他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在入口處停了下來,幾秒鐘後苦澀地說:“我在你心裏已經這麼不堪了麼?強 奸?殺人滅口?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你是什麼人?我不清楚你是什麼人。”我冷笑:“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你還能是什麼人?”

  他喘著粗氣不說話,良久鬆開我的腿,退到了一邊。

  我渾身汗濕地躺在床上,側過身讓開背後反綁的雙手,感覺胳膊都麻了。

  權念東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片刻後紊亂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摸到衣服裏的煙,點了一根抽上了,吐出一口青煙:“小樹,我……我不想傷害你……別怨我,我也不想這樣。”他抬手解開我手腕上的綁縛:“別恨我。”

  我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胳膊,爬起身套上褲子,裸著上身坐在他身旁,拿了一根煙點燃了,抽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腔和鼻腔中蔓延開來,又澀又辣,幾乎嗆的流下眼淚。

  “小樹,剛才的事兒是我不對,求你別恨我。”他坐了一會,的語氣忽然軟下來:“我喜歡你,以前我也有過幾個伴兒,都是乖乖的類型,可沒人像你這麼特別。”頓了頓,仿佛回憶什麼似的,他接著說:“第一次在徽居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那天下著毛毛雨,你穿著件白襯衫,長褲,抱著一本書坐在池塘邊的涼亭裏,整個人像水墨畫似的,特別乾淨,特別動人。”

  他抽著煙,眼睛望著虛無的遠處:“我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動你,你是燕詳的人,可……可我還是忍不住,還記得在居酒屋喝醉的那晚嗎?我帶你回了酒店,你洗完澡裹著浴袍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把你抱到床上,忍不住吻了你,我對自己說,只是一個吻,只是一個吻,可一沾著你我就瘋了。我脫了你的浴袍撫摸你,你又乖巧又可愛,懵懂地抱著我,喊著燕詳的名字……我當時心都抖了,我知道你只喜歡他一個。”

  我這才知道那一夜不是夢,他居然那麼早就吻了我……想到這個我不由得渾身一震,那麼昨天下午,應該也不是夢……

  他的語氣很真誠,很深情,還帶著些淡淡的絕望與苦澀,聽上去動人極了,但……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在燕詳飛去加拿大之前,他一直是極力撮合我們的,原因似乎不單是因為燕詳是他的拜把子兄弟那麼簡單,還牽扯到生意上的事。

  我的腦袋一團亂麻,一時間想不清楚,權念東很快抽完了一支煙,丟下煙蒂,取過我嘴上抽了兩口的煙捲叼在嘴上:“不會抽就別抽了。”深深吸了一口,說:“剛才我是喝多了,又被你……被你氣的火起,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種強迫別人的人,小樹,

  原諒我行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無奈點了點頭:“沒事的權哥,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這事兒咱們都忘了吧。”

  權念東抽完了那半支煙,站起身撿起地上的衣物,將我的丟給我,又套上自己的衣褲:“我去洗個澡。”

  他出去了,片刻後浴室傳來水聲,陽臺上的天然氣小鍋爐沒有打火,他用的是冷水。

  我光著膀子走到廚房,將頭伸到水龍頭下用冷水沖了一會,鼻血才徹底止住了。

  胡亂擦了擦頭我回到了臥室,怔怔看著滿地狼藉,忽然感覺剛才的一切跟一場夢似的,無比驚險又無比的不真實。

  撿起摔碎的臺燈重新放在矮櫃上,我找到笤帚和簸箕掃乾淨燈泡的玻璃碴子,又拖了地,權念東才從浴室出來:“我洗好了。”

  我點了點頭:“臥室我收拾好了,你睡吧。”

  我進了浴室,發現裏面一絲熱氣都沒有,地上全是冷水。

  開了浴霸,調了熱水,我站在淋浴下沖洗身體,身上全是他的味兒,讓我感覺髒極了。

  洗完澡我站在鏡子前擦頭髮,發現自己身上全是淤青,胸口、後背、腰肋和大腿都青紅一片,雖然不太疼,但這種傷讓我又難堪又惱怒。

  翻了翻櫃子我找出一瓶雲南白藥,撿能夠著的地方都噴了些,這才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了浴室。

  權念東躺在我哥的床上,面向著牆似乎睡著了,我把染滿汗水的皺巴巴的床單撤了下來,和我換下來的衣服一起一股腦扔進洗衣機,撒上洗衣粉,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衣服。

  洗衣機嗡嗡轉著,我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按在臉上給腫脹的面頰消腫,渾身脫力地癱坐在沙發上,腦子亂哄哄地,什麼都不願意想。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一面破碎的鏡子,在我腦海裏怎麼也拼不起來,到底是我太不冷靜一時糊塗,還是權念東喝多了發了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燕詳偷偷跑去加拿大訂婚了。

  我自嘲地笑笑,犯傻的永遠只有我一個……

  我糊裏糊塗地想著,時針逐漸靠近了午夜三點,不知過了多久,在洗衣機輕微的嗡鳴聲中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淩晨的時候我忽然驚醒,聽見臥室的門響了,權念東走了出來,過了一會又折回去,取了被子給我蓋在身上。

  我不想面對他,面朝沙發靠背繼續裝睡,一直沒有動。

  他安靜地去浴室洗漱了,出來後在我身邊站了一會,片刻後歎了口氣,悉悉索索地穿上大衣,低聲說:“我走了。”

  我沒吭聲,門“哢噠”一聲輕響,家裏恢復了寂靜。

  我睜開眼翻了個身,看看表,剛剛六點半。

  臥室裏,床上的被褥整理的整整齊齊,枕頭上放著一張紙,權念東的字遒勁有力:小樹,我走了,昨晚的事給你造成了傷害,我很後悔,對不起。但我真心喜歡你,這一點毋庸置疑,今後也是一樣,你把我當壞人也好,當哥哥也好,能幫你的我仍然會幫你。

  燕詳離開你,是他沒福氣,我願意等你,就算你不願意跟我,我的心意也還是和從前一樣。

  仔細讀了兩遍,我將這張紙揉成一團,扔在了垃圾桶裏。

  我想的很清楚,我不是一個典型意義上的同性戀,我不是喜歡男人,我只是喜歡燕詳,即使他決定了要結束我們之間的感情,短期內我恐怕也沒法接受第二個男人。

  接下來的幾天我獨自在家,有幾個親戚來家裏看我,順便給我媽上香,我買了些年貨去回了禮,不知不覺就到了大年初八。

  我們初十就開學了,初八一早我去火車站排隊賣票,人山人海中擠了一個上午才拿到了一張站票,一天后我跟著春運民工,擠在一大堆編織袋子、棉花包和粉條鋪蓋裏回到了S市。

  宿舍其他人都已經到了,雖然我沒有公開承認過自己的性向,但他們都知道我經常在燕詳那裏過夜,有時我不當心也會露出身上一些曖昧地痕跡,好在他們三個對我的態度沒什麼改變,照例帶了家鄉的特產跟我分享,讓我感覺十分溫暖。

  元宵節晚上我們四個打算在宿舍裏偷偷做火鍋吃,儘管學校不讓用電器,我們還是偷偷在別處借了一個電磁爐,反正已經大四,馬上就走人了,管理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下午四點半我正在洗菜,忽然有人敲門,二條去開了門,幾分鐘後沖衛生間喊:“陳樹,出來,你的快遞。”

  我放下手裏的生菜,擦了擦手出了衛生間,只見二條穿著件軍用破棉襖,趿著我的人字拖,懷裏卻十分不搭調地抱著一大束香檳色的玫瑰,擠眉弄眼地看著我:“有人給你送花兒。”

  “不是吧?你們又耍我?”我抽抽嘴角,大一愚人節他們就這麼耍過我,在農業大學實驗室批發了一大堆廉價的“勿忘我”,假裝女孩子寫了情書讓快遞送給我,然後把我發窘的樣子拍下來貼在校園網上大肆宣揚。

  “我腦殘啊?”二條白我一眼,把玫瑰塞在我懷裏:“我靠,大尤加利玫瑰你知道多少錢一支嗎?你在我心目中也就是農大一塊錢一大把的勿忘我那個價兒,別臭美了。”

  我狐疑地抱著玫瑰看了看,在裏面翻出來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面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二條搶過我手裏的卡片:“寫錯了吧,玫瑰不是‘我愛你’麼?怎麼是‘對不起’?”

  “你個土鼈。”舍長白他一眼:“香檳色的玫瑰就是道歉的意思。”又好奇地問我:“誰給你 的啊?道個歉還花這麼多錢,以你的性格想討好你只要給現金就行了,誰這麼不開眼買一大把植物的生 殖器啊?”

  我翻個白眼,學工科的人都是腦殘體!

  只有平時悶不吭聲的小三默然遞給我一個花瓶:“陳樹,我的花瓶已經空了快四年了,你看能不能給滿上?”

  我接過花瓶,盛了些水將玫瑰插上了,小三很自然地接過去放到了他自己的書桌上:“就我沒電腦,這兒寬敞,放這吧。”見我線又補了聲“謝謝啊。”

  雖然沒有署名,但我知道花是權念東送來的,卡片上是他的親筆,我默默看了一會卡片,將它丟在了垃圾桶裏。

  其實這事兒沒什麼可道歉的,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場合、特殊的情境,回想起來也情有可原,何況我自己一開始也有點不堅定,才間接地導致他失去理智,發生了那件尷尬的事情,不能全都怨他。

  權念東沒再來找我,也不再給我打電話,只堅持在每個週五的下午定一束花給我,不單是玫瑰,有時候是鬱金香,有時候是百合。

  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我明白他是為了那晚的事對我道歉,卻不明白他是否接受了我只把他當大哥的意思,或者仍舊想要我跟他好。

  他不明說,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可能生活就是這樣,很多事情都不是能掰著指頭數清的,只能跟著感覺走。

  開春以後我開始擔心我哥,整個春節我都沒有他的消息,等到政府機關上班以後,我去各處查過他的去向,仍然一無所獲,我想再等上一兩個月,再沒消息就得登報去找他了。

  三月底燕詳還沒有回來,研究生考試的結果下來了,我的成績是報考方向的第二名,但第一名是個女孩,又比我大三歲,因此我的優勢還是非常明顯。

  我開始準備復試,將自己投入無比繁忙的查資料和背講義上,無暇再顧及過多的感情問題。

  某一天我無意間用燕詳的名字百度了一下,居然看到了關於他訂婚的新聞,意外的是訂婚的日期不是大年初三,而是推遲到了元宵節,新聞還帶著一張不太清晰的現場照片,燕詳穿著身色的正裝禮服,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女孩笑意盈盈地望著他,他的神情卻有些蕭索,似笑非笑,似喜似悲。

  我沒敢多看,匆匆掃了一眼就關閉了網頁。

  仿佛逃避也似,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把它好像屍體一樣埋在泥土裏,等待時間流逝,腐爛消失。

  復試完畢的那天,我幫二條去郵局拿一個包裹,意外地遇到了老趙,這才知道兩天前燕詳回來了。

  他沒有找我,沒給我打電話,也沒給我發短信,甚至連讓老趙給我捎一句“分手”都沒有。也許我在他眼裏就是毒藥,是累贅,是麻煩,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禍害……我悲哀地想。

  老趙走後我強烈地想當面跟他說個明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去找他。

  據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悲傷在時間面前將會得到良好的緩衝,從而消減我的悲傷和怨恨,所以我選擇等待淡忘。

  四月末,我接到了面試的通知,終於到了最後一關。

  去面試的前兩天,我意外地接到了權念東的電話。

  電話裏他的聲音依舊平和而親切:“小樹,恭喜你啊,後天要過來面試了。”

  “謝謝你權哥。”我儘量讓語調保持原先的樣子,恭敬而疏遠。

  “什麼時候過來?我去接你。”權念東說:“最好提前一天吧,我想帶你跟導師吃頓飯。”緊接著又補了一句:“我沒別的意思,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就算是彌補吧,能接受我的道歉嗎?”

  他說的誠懇,姿態又出人意料的低,我再不好拒絕,只好說:“謝謝權哥了,不用來接我,我已經買好了火車票,明天下午兩點半到X市。”

  “坐火車也好,明天中午我去火車站接你。”權念東說:“住處我來安排,晚上安排你跟導師見個面。”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