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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56章
  膠著狀態

  我第二次進入了東幫的地下工廠。

  我和燕詳的住處是他們提前安排好的,工廠辦公樓正中間的一間套件,燕詳說以前是權念東的辦公室。

  依照規矩我們都交掉了手機、筆記本之類可以和外界通訊的工具,阿跳似乎還想搜查行李,燕詳卻不開鎖,只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信不過我?你也配動我的東西?要搜叫你們權總來。”

  廠區裏有遮罩設施,進辦公樓前我們也通過了探測器,按理說沒什麼可查的了,燕詳說的不太客氣,阿跳的臉色有點難看,訕笑著說:“不是這個意思……今兒晚了,一會吃完晚飯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權哥過來。”

  然而第二天權念東也沒有出現,阿跳說:“最近我們有個重要的客人過來考察,權哥一直陪著他,本來今天他要回國的,可臨時又說有點問題,權哥只好留下來陪他。”

  我心裏一動,“重要的客人”?不會是兩個多月前就來過一次的阿將吧?

  燕詳卻沒有追問,只無所謂地點點頭:“你在也是一樣。”

  阿跳拿出了一份協議,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條目,下面空白處簽著權念東的大名,燕詳拿起來看了看,笑著說:“權總還真上道,現在幹什麼都喜歡簽合同,從前不都是說一句就算了的麼,自己兄弟有什麼信不過的。”

  阿跳說:“這都是權哥的意思,我也只是跑個腿兒。”

  燕詳冷笑一聲,遞給我一支筆:“簽吧,無所謂。”

  協定達成的第一時間,我要求見一下刀片,這個要求不過分,阿跳自然是答應了。

  我哥被關在七號工房地下室的最下層,大概是出於安撫我情緒的考慮,他們給他做過一些清潔和整理,即便是如此,當我第一眼看到我哥的時候,還是差點再一次認不出他來。

  不過兩個月的功夫,他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挺拔魁梧的身架整個垮了下來,因為一直關在地下室見不到陽光的緣故,臉色蒼白裏透著青灰,完全是一片不健康的菜色。

  見到我的時候他一怔,隨即笑了笑:“我還以為今兒要送我上路呢,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半天,原來是因為你。”

  牛皮和旺子都跟在我身後,我沒法和他相認,只能盡力壓抑著情緒問他:“刀片哥,你怎麼樣了?”

  我哥看著我,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神色,眼神中卻透出深深的恐懼擔憂,隔了一會才說:“還成。”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顛了一支出來叼在嘴上,我注意到他的右臂似乎抬不高,顯然上次的槍傷還沒好利索。

  我拿過桌上的打火機幫他點上煙,他低聲說:“謝謝。”

  他的領口微微敞著,隱約能看到脖子到鎖骨有暗色的傷痕,我心裏一痛,下意識地伸手去解他的領口:“傷怎麼樣了?”

  我哥愣了一下,抬手想要擋開我,但胳膊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執意一顆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終於看到了他肩上的傷口,傷口很猙獰,大概是因為潰爛過,恢復的很不好,周圍至今紅腫著。

  除了槍傷,他身上遍佈各種奇怪的傷痕,有些大概是皮鞭抽的,有些是煙頭的燙傷,還有一些我也認不出是什麼造成的,雖然草草上了點藥,但想要恢復恐怕要很久。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不敢觸碰他的傷口,咬著嘴唇強忍著憤怒傷心,沙啞著嗓子說:“對不起。”

  我哥哼了一聲,抬手推開了我,掩住衣領,想要扣上紐扣卻力不從心,我這才發現他的右手一片青紫,拇指的指甲蓋都沒有了。

  不知道他們還用什麼殘忍的法子折磨過他,我看著他的手,疼的心臟都扭了起來,但這種情形下沒法詳細詢問他的傷勢。

  站在那裏半天才我捋順了呼吸,低聲說:“刀片哥,咱們素昧平生,上次我欠你個人情,現在還給你。”

  我哥抬起頭看著我,面色雖平靜,眼神中卻全是疑問,我說:“我跟權總都說好了,過段日子就能接你出去,只是不能再回潮州幫了,你的老大那兒我們已經打好了招呼,將來你就在詳哥那兒先謀個差事吧。”

  我哥眼睛一亮,大概明白了我口中“你的老大”所指就是鄭元龍,我接著說:“你安心休養吧,他們不會再難為你了。”

  我哥點了點頭,那句“還成”之後,他自始自終再沒跟我說過話,我也知道,這個時候多說一句就多一分穿幫的危險,因此說完這些就跟著牛皮和旺子出了地下室。

  那個下午阿跳帶著我去了一號工房,領我熟悉了一下兩間實驗室,認識了兩個助手,另外介紹了一個叫“段工”的技術人員給我。

  段工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看得出化學專業底子很厚,但對藥物並不算很瞭解,後來私下裏我從一個助手那裏知道,她最早是做食品添加劑的,前幾年才開始搞藥和CGMP,時間不長。這個消息讓我略放心了一點,起碼以後編瞎話的時候稍微容易點。

  晚上權念東依舊沒有回來,我坐在書桌前看他們提供的一些失敗的實驗記錄,燕詳坐在旁邊玩我的PSP,很快就十一點多了。

  “睡覺吧。”他說:“明天你不是還要進實驗室。”

  “嗯。”我收拾了記錄本,一邊又想起我哥來,隨口說:“他傷的很重,不知道……”

  “一起洗澡吧。”燕詳打斷了我,拉著我進了浴室,將淋浴開到最大,借著水聲他抱著我在我耳邊低聲說:“這裏有監控設備。”

  我一愣,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雖然有監控設備,我們的“床上運動”在燕詳的堅持下並沒有省略,一開始我有些抵觸,後來也想通了,我們要在這兒住一個來月,天天躺一張床上,總不能這麼幹躺著吧。按燕詳的話說:“誰愛看看去吧,老子雷不死他。”

  咳……反正是在被子裏,算了……

  因為雙方都時間,我很快就投入了實驗,權念東做事非常謹慎,派給我的兩個助手,除了幫我做實驗,還肩負著監視看管的任務,除了1號工房的兩間實驗室,我接觸不到其他任何研發生產工段。

  進實驗室的第一天,段工召集我們開了一個短會,講了講研究進展和技術瓶頸,我大致知道,其實“三號”的產品樣品已經做出來了,但因為中間體A的純度很差,成本很高,產品的應用效果也很差。

  十幾天後,中間體A第一批的試製樣品純化完成,以他們現有的儀器分析沒什麼問題,樣品被交給了下一個工段的實驗員,我開始著手做穩定批實驗。

  一切都很順利,實驗進展比預期的好,我哥的身體也在慢慢恢復。因為有燕詳在,我的衣食住行都沒有人為難,雖然實驗很忙,人卻養胖了一點,每天接觸藥物,毒癮也沒有發作過,大概是工作強度大的緣故,半個多月裏連神經衰弱和失眠都沒有再困擾過我。

  最後一批樣品出來的時候,我整理了所有的實驗記錄和筆記、譜圖,交代給了段工,對她說:“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兒了,實驗全程你都看了,沒有問題吧?”

  段工一直跟著我做實驗,看完資料點了點頭:“沒問題,我這就跟阿跳彙報一下。”

  後來段工叫來了阿跳,他們談了許久,阿跳對我說:“最近這半個多月辛苦你了,穩定批資料沒有問題,但有些事我做不了主,等明天下午權哥回來吧。”

  我本來是想當天就帶我哥走的,但他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再等一天。

  事實上當天晚上權念東就回來了,第二天一早我們在他的LOFT裏見了面。

  時隔三個多月,他竟然又瘦了些,本來淩厲的面部線條看起來更加如刀刻的一般,無框眼鏡換成了色的板材眼鏡,顯得整個人更加嚴肅冷酷。

  我進去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份檔正在看,茶几上還堆著一堆,似乎是我的實驗記錄。

  看見我進來他微微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

  空曠的大廳裏只有我們兩人,雖然已近六月,天氣很熱了,但這個地方承載了我太多不堪的記憶,坐在亞麻沙發上寒意還是冷不丁沿著我的脊椎升了上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權念東起身倒了杯茶給我:“冷嗎?喝杯熱茶吧。”

  我無心跟他多談,直奔主題:“資料你都看過了吧?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

  權念東拿著資料繼續看著,卻不接我的話茬,淡淡說:“身體怎麼樣了?”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一如普通朋友般輕描淡寫,我卻聽著刺耳,我怎麼樣了他還猜不到嗎?

  見我不回答,他抬眼看了看我,接著低下頭將手裏的資料翻了一頁:“還是那麼瘦,戒毒很辛苦吧?聽說他送你去公立戒毒所了,還真下得了這個狠心。”

  笑話,論狠心,誰能狠得過他權念東。

  我無心跟他敍舊拉家常,單刀直入地追問:“我什麼時候能走。”

  權念東丟下手裏的資料,靠在沙發靠背上深深看我,眼神一如既往地複雜:“咱們認識快兩年了吧……那時候,真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個局面……你們過的還不錯吧?”

  “很好。”

  “我……”他神色有些糾結,也有些尷尬,但還是艱澀地說:“以前的事……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控制不住自己這樣對你……”

  我一陣惡寒,到現在這個地步,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我打斷了他的話:“權總,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他神情一窒,大概自己也覺得無聊,便停了這種溫情脈脈的話題,說:“喝茶啊。”

  話音剛落,大門被“砰”一聲推開了,燕詳冷著臉大踏步走進來,看了看我,對權念東說:“聽說你昨晚回來了。”

  權念東眉宇間瞬間升起一絲煞氣,薄薄的嘴角抿了抿,眯著眼看了看燕詳,很快又恢復了冷峻的神色,點了點頭:“坐,聽他們說剛才你去看刀片了。”

  燕詳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氣我不等他一個人過來,但當時阿跳執意要我先來,我又沒有手機能通知他,只能聽阿跳的安排。

  “怎麼樣?”燕詳坐到沙發上,問權念東:“東西滿意嗎?”

  權念東往後仰了仰,表情高深莫測,完全換了一副談生意的姿態,笑了笑:“效率很高。”

  燕詳面無表情,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別著急。”權念東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事情總要一件件解決。”

  “還有什麼沒解決的?”

  “當然是有。”

  我疑惑地看著他,聽他言下之意,似乎對我的實驗結果並不滿意:“還有什麼問題?”

  權念東將手上的資料遞給我:“你自己看。”

  我接過來仔細地翻看,資料很厚,有三十多頁,是關於三號成品研發的,一開始只是一些實驗記錄,後面整整六頁都是結論分析。

  另一組實驗員用我做的第一批中間體A的樣品做出了“三號”的成品,但應用還是有問題,尤其在跟其他藥物勾兌使用的時候,白鼠經常因為心臟驟停而死亡。

  我細細看過報告,說:“三號最後用兩個中間體對接,出現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味著中間體A有問題,也可能是中間體B。”

  “你也說了是可能。”

  “我提供給你的中間體A純度非常高,10PPM以上的單一雜質全都做過定性分析,不可能對活體實驗有這麼大的影響。”

  “這裏的分析儀器有限。”權念東顯然是個內行:“說不定還有什麼沒分析出來的雜質,而它才是致命的,雖然三號是兩個中間體對接的,但活性基團在中間體A上,它的品質對藥理影響肯定更大。”

  他說的是事實,但以現在的情況,我完全可以推卸責任——我合成出的中間體A合乎他們的品質要求,即使他懷疑有什麼未檢出的雜質,那也不是我的責任,是他們提供的儀器不到位造成的,我的責任只限於中間體A的製備,不涉及成品“三號”的製備,“三號”的應用不成功可能是幾個環節綜合作用的結果。

  但,我哥在他手上,他說不放,誰也沒有辦法,何況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一時間我們都陷入了沉默,良久權念東說:“我已經將中間體A、B以及三號的樣品送去了國外的實驗室,五天之內分析結果會傳真過來,我需要你來做剖析,如果確認中間體A沒問題,我立刻放人。”

  燕詳皺了皺眉,詢問地看著我,他沒做過藥,聽我們的對話肯定是一頭霧水。

  我無法反駁權念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只能做完剖析,有了定性定量的結論,才能完全分析出是誰的責任導致“三號”的活體實驗不成功。

  我點了點頭:“行,我來做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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