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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51章
  處處機鋒

  四月初天氣漸漸熱了,我們仍舊住在林柏凡家裏,有天晚上玩微軟拉力賽對戰到很晚,第二天我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半,燕詳正站在穿衣鏡前打領帶,見我醒了說:“睡醒了嗎?”

  他難得穿這麼整齊,我迷迷瞪瞪爬起來:“要出去嗎?”

  “去趟公司。”

  “嗯。”我重又躺回被窩閉上眼睛,他走過來掀開被子:“起床吧,跟我一起去公司。”

  “幹嘛?”我莫名其妙地問他,他說:“我今天有公務要處理,必須去趟公司。”

  “那你就去啊。”我搶過被子裹在身上,打了個哈欠:“我好累,眼睛酸,要再睡一會兒。”

  “不成。”他不由分說拉起我開始給我穿襯衫:“我會想你的,你得坐我旁邊,我工作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見你。”

  “我又不是吉祥物。”

  “你是我的慰安男。”

  “……”

  在床上滾來滾去了半天,我還是被他軟磨硬泡地弄到了車上,一起去了公司。

  我知道他緊張我一個人呆著,也知道他這麼久寸步不離地陪著我是怕權念東和喬美恬的人找麻煩,雖然對他這樣過於小心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習慣性地聽從了他的安排。

  “錦業大廈”坐落在S市城南最繁華的商業區,一共三十層,除了下面六層是商場,上面的部分都是錦泰地產的寫字樓。

  我跟著燕詳上了電梯,直達最頂層,秘書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候,看見我也跟著過來有些意外,偷偷瞟了一眼我們拉在一起的手,微笑著跟我道了早安。

  “今天我要處理批件,所有的外來訪客一律擋駕。”燕詳拉著我進了辦公室,對秘書小姐說:“下午兩點半通知所有副總開會。”

  秘書點頭,問他:“早點吃過了嗎?需要喝點什麼?”

  “去對面買一盒蛋撻過來,再來兩杯咖啡。”燕詳吩咐她:“買一份今天的日報,最近的汽車雜誌……”轉頭問我:“還要什麼?”

  秘書小姐對我們的關係比較了然,看得出她挺怕燕詳,但完全不怕我,背著燕詳還對我曖昧地眨了眨眼。

  我尷尬地說:“那個……沒有了。”

  很快有個下屬來彙報工作,我的存在顯然比較突兀,他一邊說話一邊拿眼睛的餘光瞟我,搞的我如芒在背,他走後我說:“我能去別的地方呆著嗎?這樣不是妨礙你工作?”

  “沒妨礙我啊,你想去哪兒?外面大廳?”燕詳摸摸下巴:“那我也得搬到大廳去工作,萬一忍不住碰你,恐怕會引起圍觀。”

  粘在一起好了,我無奈地歎氣,他要是發起神經來,根本不像是個成年人,比小孩子還無賴。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很快來了好幾撥人辦事兒,都是檔簽字報銷發票什麼的,每個人進來都會好奇地多看我兩眼,燕詳線,打了電話給秘書:“副總級以下員工今天不要來找我。”

  之後終於清靜了,我坐在沙發上看雜誌,他手下不停地簽字寫批復,忙了整整一個早上。

  午飯後燕詳抱著我躺在沙發上休息,我窩在他懷裏昏昏欲睡,恍惚間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燕詳起身開了門,秘書小姐急急說:“燕總,我跟她說過你不見外客,可是……”

  “我算是外客嗎?”喬美恬一把推開她闖了進來,身後緊緊跟著那個四十多歲面目冷峻的中年女人。

  “燕詳你怎麼不躲一輩子,告訴你,別指望委託個大律師就能高枕無憂,你這個孬種……”

  “你閉嘴!”燕詳打斷了喬美恬的話,對秘書說:“你出去,通知下午的會議延期。”

  “好啊,都出雙入對了。”秘書出去後喬美恬看著我冷笑一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玩兒變態……”

  “我變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都一年多了你還沒習慣?”燕詳點了根煙,說:“早點簽字早點解脫,該給你的我都給你了,外面好男人大把抓,沒必要在我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喬美恬直直盯著燕詳,良久眼中忽然泛上淚光,哽咽著說:“燕詳,五年了,一個女人有多少個五年?我要的不是錢,不是你的股份……”

  “你要的我給不了,你還是找別人吧。”燕詳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時間寶貴,還是留點精力往前看吧。”

  “往前看?我老公跟個男人跑了,我還怎麼往前看?”喬美恬屏住眼淚惡狠狠地說:“我恨你,我不好過誰也別想快活。”

  “我說過,我們的婚姻是個鬧劇,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現在在用我十年創業的心血糾正你犯下的錯誤,你還想怎麼樣?”燕詳面無表情,抽了口煙:“別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來,很醜。”

  “你混蛋!”喬美恬憤怒地揮手想要抽他的耳光,燕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推開:“過去你鬧了我多少次,我一次也沒有還過手,但並不代表我對你的忍耐沒有限度,我沒興趣跟一個瘋子談。”對她身後的中年女人說:“六姐,帶你家小姐回去。”

  中年女人扶住了喬美恬,陰戾的眼神死死盯著我,燕詳微微一笑:“六姐,別幹傻事,誰沒有個妻兒老小,你也不是光杆兒司令。”

  六姐垂下眼,低聲說:“小姐,好好跟先生說說。”

  門被輕輕敲了三下,接著又是三下,燕詳還沒有出聲,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陰鬱地看了看燕詳,又看了看喬美恬,沉聲說:“恬恬,別鬧了。”

  喬美恬一愣,呐呐說:“爸,你怎麼來了?”

  他竟然就是喬廳長,我嚇了一跳,父女倆居然前腳後腳都跟了過來,心裏不禁越發尷尬,真沒想到今天會這樣碰個當面,這樣亂煩的情形,大概會讓燕詳本來就分外艱難的離婚事件更加雪上加霜吧,我擔心地看了看他,他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淺淺地蹙了蹙眉:“喬叔,坐,要喝點什麼?”

  喬廳長擺了擺手:“不了,我馬上就走。”對喬美恬說:“恬恬,這兩天你一直躲著我,我也沒有著找你,想多給你點時間冷靜,事已至此,拖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還是簽字吧,早點了斷了好。”

  喬美恬冷冷笑了笑:“爸,離婚是我和他的事,不用你來費心。”

  喬廳長歎了口氣:“我真後悔,當初不該由著你鬧騰把這個婚結了,一年多來我為你們的事把頭髮都熬白了,就算爸爸求你,你簽字吧。”

  “哈!”喬美恬怪笑一聲:“讓您多費心了爸爸,把我這個女兒賣了個大價錢,您的頭髮白的值得啊。”

  “恬恬!”喬廳長忍耐地蹙了蹙眉:“現在離婚還不算晚,你不過二十六七歲,還有大把的青春來找個好男人,何苦執意耗在一個人身上。”

  “做你的春秋大夢!”喬美恬冷笑著盯著她的父親:“爸爸,別把自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要不是早就想要錦泰地產,你怎麼會答應我騙他結婚!現在好了,你想要的都到手了,錦泰地產小一半都姓了喬,你滿意了?可我想要的呢?”

  “夠了,你太任性了!” 喬廳長略有點難堪地吼了她一句:“別忘了你也姓喬,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做人,要認賭服輸。”穩了穩氣息,他看了一眼燕詳,說:“是,這些股份的確是用你的婚姻換來的,可每一個有理智的人都會這麼做,恬恬,不要覬覦那些你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你是成年人了,要面對現實!”說著從文件袋裏掏出一疊紙塞到她手裏:“檔我都帶來了,簽字吧,以後你就是錦泰的大股東,身家過億,燕詳雖然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他也沒虧待你。”

  喬美恬一頁頁翻著手裏的檔,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砸在紙上,喬廳長歎了口氣,說:“這半年多你們鬧的也夠了,我看得出你也累了,別硬撐著了,大家都要往前看,爸爸老了,不想再看你折騰,你再一意孤行,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女兒。”

  喬美恬咬著嘴唇不說話,喬廳長恩威並施又絮絮勸了半天,她終於簽了字。

  六姐扶著喬美恬離開了,喬廳長卻沒有走,點了一支雪茄抽上了,看了看我,問:“你就是陳樹?”

  他問的突兀,我有些不知所謂,遲疑著點了點頭,燕詳面露不悅:“喬叔,還有什麼事嗎?”

  喬廳長笑了笑,吐了個煙圈:“沒什麼。”乜斜了我一眼:“聽說你還在念書?”

  他的語氣奇怪極了,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怒、敵視和不屑,反而帶著點探究的意味,很深,很沉。

  不等我回答,燕詳說:“我的私事,請不要過問。”

  喬廳長垂下眼,嘴角依舊帶著微笑:“你有朋友姓林?”

  “好幾個都姓林。”

  “你知道我在說誰,前一段聽說他得到了很大一筆風投注資,是你的吧?”

  “沒有啊。”燕詳攤了攤手:“錦泰是上市公司,每一項投資都會在證監會披露,再說我們是地產公司,又不是風投。”

  “不是錦泰,是你。”喬廳長抽著雪茄:“阿詳,雖然你做公司時間不算長,但你很會用人,你的財務總監確實是個人才,董事會被你玩的團團轉啊。”

  燕詳從容地笑了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公司合規合法,審計年前才做完,下周就開董事會了。”指了指一邊的櫃子:“看,才發的S市十大納稅明星獎,我都在考慮要不要入黨呢。”

  喬廳長斂了笑意,說:“全市有幾個人會在開曼群島註冊公司?我數來數去就只有你,你用了誰做法人?”指了指我:“是他嗎?”

  “又不是我註冊的,我怎麼知道法人是誰,再說你不是都說了麼,他還在念書。”

  “開曼群島的公司你扔了不少錢進去吧?要不是財務上的事都辦妥了,你怎麼會提離婚。”

  “喬叔,我是正當商人,納稅大戶,做的也是實業,那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八成是有些人使的離間計,您不用理會。”燕詳的語氣十分誠懇:“現在企業做的大了,我也想物色個新總裁,財務總監綜合素質比較好,我想讓他來繼任,所以比較栽培他,你多心了。”

  喬廳長沉默不語,燕詳說:“錦泰是我的心血,現在地產業這麼火,我穩坐龍頭,又怎麼會把它掏空?再說,錦泰也是您一手栽培起來的,這次我之所以給喬家這麼大的讓步,主要還是考慮您多年來對我的支持,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出於對她的補償。”

  喬廳長的神色有所緩和,燕詳又說:“現在地產業很熱門,大家都擠破頭想鑽進來,喬美恬是錦泰的大股東,咱們在一條船上,以後還要您多幫忙疏通關係,穩住我們在業界的地位啊。”

  喬廳長放下了手裏的雪茄,深深看著燕詳,良久笑了笑:“阿詳,你很會做事。”瞟了一眼我:“要不是你一心非要跟他在一起,我真想有你這麼個女婿。”

  燕詳搖了搖頭,笑著說:“其實有我這麼個董事長就夠了,女婿什麼的,我還真不會當。”

  那天他開會到很晚,天透了才開車帶我回林柏凡家,車子駛過燈火闌珊的街道,音響裏一直放著羅大佑的老歌,靜靜地,像帶著苦香的茶葉,幽幽飄在鼻端,苦的內容豐富,香的若即若離。

  我半開著車窗默默坐著抽煙,他忽然說:“不高興?”

  “沒有。”

  “整個下午都沒說話。”

  “你忙。”

  他歎了口氣:“今天是意外,我沒想到他們會來,以為律師都能辦妥。”

  其實喬美恬簽完字的那一刻,我心裏五味雜陳,什麼感覺都有,解脫、希望、辛酸……還有些淡淡的愧疚。

  過去的一年如同放電影般在我腦海裏不斷閃現,恍恍惚惚地,特別清楚,又特別模糊,對於忽然握緊在手心裏的幸福,我有些飄忽的疏離感,總覺得太突然太突然,突然的讓人感覺不真實。

  “你的生意……”我問:“讓了很大一部分給喬家嗎?”

  “嗯。”

  “會影響你在公司的話語權嗎?”

  “會。”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那都是身外之物。”換了一副很臭屁的腔調:“其實我最煩賺錢了,數都數不急……”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撥開他的手:“好好開車。”

  “你剛才一臉悲愴的樣子啊”他笑著說:“跟聽到老公破產的管家婆似的。”

  我氣結,他取下我手上的煙撚滅了:“別抽了,要保重身體,以後努力工作,別忘了你以前還答應過要養我呢,我要是真被喬家擠兌的下了崗,就全靠你了。”

  我笑著點頭:“行,你等著吧。”

  回到林柏凡家樓下,燕詳說:“這兒住膩了吧?小林兩口子都太宅了,下周開完董事會我能休息一陣子,咱們回徽居住一段,那兒不遠有個靶場,我想教你打槍。”

  打槍?我有些詫異,這項運動似乎比較冷門。見我不解,他又說:“反正也離得近,學學吧,跟我在一起,說不定以後用得上。”

  我點頭,他歎了口氣:“以後咱們每天爬爬山,遊個泳什麼的,很快你就跟以前一樣帥,又能出去招蜂引蝶了。”

  “我現在不帥嗎?再說我什麼時候招蜂引蝶……”

  “嘁……前年夏天那個女孩給你塞的電話號碼條兒,我都幫你存著呢。”

  “……”

  回徽居,爬山、游泳……兩年了,回想起剛跟他認識的那段時光,那些美好的日子仿佛帶著陽光、青草和樹木的清香,給我連日陰霾的內心帶來少許安慰與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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