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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50章
  古鎮花燈

  我只在戒毒所呆了十天,但也是度日如年的十天。

  一開始的幾天我被關在治療室強制戒斷,略有好轉後被送回了宿舍,除了例行的治療,我每天不得不跟著一大群人做各種集體活動,唱歌什麼的倒不難,跟著張嘴就可以了,最讓我頭大的是所謂“座談會”,有一次心理輔導老師點了我的名字,非讓我站起來跟大家談談戒毒感受。

  我能有什麼感受,除了發癮時的痛苦,就只剩下對權念東的痛恨,但這些都沒法說,我站在那裏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後來我的室友站了起來,說:“陳樹這人太內向,平時在宿舍都不說話,還是我替他說吧。”

  那天回宿舍後他賴在我床邊不走,說我的表是名牌,問我家是不是特有錢什麼的,我說不是,他又問我有沒有煙,我說沒有,他還是不走,半天我才明白他的意思,從錢包裏掏出五十塊錢給了他,他這才走了。

  這是個公立強制戒毒所,裏面都是社會底層的吸毒者,大多是些無業遊民,好些人都進來好幾次了,半數以上的人都帶著病,乙肝丙肝是最常見的,搞的我連吃飯都覺得膈應。

  戒毒者裏男性居多,住在院子西邊的四層小樓上,女的則住在對面的一排平房裏,大家只有自由活動時間才一起到院子裏去,平時跟監獄似的管的很嚴,不能互相串門,這導致整樓的男人天天大眼瞪小眼無所事事,雖然大家都因為吸毒沒什麼力氣,但總有些人精力過剩,時常挑個事兒打個架什麼的。

  像跟我要錢的室友這種算是比較本分的,有些人看著我的眼光怪怪的,在水房廁所老是不經意地摸我或者蹭我一下,弄的我又噁心又難堪。

  十天后終於到了探視的日子,燕詳帶了水果什麼的來看我,林柏凡也跟著來了。

  燕詳一見面就不顧旁邊有人將我擁在懷裏:“怎麼又瘦了。”

  “這兒伙食不好。”我第一次跟他抱怨:“我胃口也很差,我想出去。”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

  燕詳鬆開我,深深地歎氣:“醫生說起碼還要一個月。”

  我又委屈又無助,忍不住哀求他:“詳哥,你帶我走吧,我都好了,要是我挺不住,你就把我綁起來,過了那一陣就好了……”

  “小樹。”他握住我的手,低聲說:“既然來了,就徹底戒斷吧,你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好多人一輩子都戒不掉。”

  “我能的啊。”我拉著他的手,仿佛拉住救命的稻草:“詳哥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再碰那東西了,讓我出去吧……這裏好多人都有肝炎,我很害怕。”

  大約是最後一句話說動了他,他去找了范所長,半個小時後他們一起到了宿舍,范所長說:“我的建議還是再呆一段,至少一個月,儘管他心理上比較健康,但從發作時的情況來看,生理依賴還是很強的,這才不到十天,治療時間也太短了。”

  “不然餘下的治療我來做吧。”林柏凡終於說:“我剛才看了他的病例,病理治療問題應該不大,至於心理治療,他的情況跟其他人不太一樣,這裏制式的治療方法不太適合他。”

  最終林柏凡說服了范所長,中午時我收拾好了東西,跟著燕詳出了戒毒所的大門。

  因為戒毒的替代藥品多數對神經有影響,我體力和精神都很差,在車上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燕詳躺在我身邊休息,我動了一下他就醒了,問我:“醒了?難受嗎?餓不餓?”

  我說不餓,他還是熱了一碗海鮮粥給我:“霍曉京中午專門給你帶回來的,吃吧。”

  我噁心反胃,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看他焦灼擔心的樣子,還是硬逼著自己喝完了,他給我吃了藥,說:“這會外面還有太陽,我帶你出去散散步吧,醫生說要多曬太陽。”

  我們在樓下花園裏轉了一圈,然後坐在長椅上休息,燕詳忽然說:“今天是元宵節,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帶你去古鎮看花燈的,可惜……明年吧。”

  我仰著頭曬太陽,聽他一說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原本昏沉沉的腦子也清明起來:“那咱們去吧,我想去。”

  燕詳想了想說:“要麼等小林回來我問問他吧,要是情況允許,咱們四個一起去。”

  古鎮離S市不願,開車只要一個多鐘頭,因為我情況不好,霍曉京又有點感冒,林柏凡沒有開車,我們四個坐的是燕詳的卡宴。

  “頭暈不暈?”我從不知道燕詳是個這麼婆婆媽媽的人,一路上這句話他問了不下十次,這會兒又開始問了:“餓不餓?就下午四點喝了碗粥,這都七點了。”

  “不暈不餓。”我機械地回答著,心裏其實挺甜的,除了我媽,還沒一個人這麼嘮嘮叨叨關心過我。

  “你好煩啊。”林柏凡忍無可忍地抱怨:“這裏還有個醫生在你車上啊,他有問題我會看不出嗎?你這簡直是懷疑我的專業素養。”

  “你只是個破外科醫生。”燕詳說:“又不懂內科。”

  “我現在是院長啊老兄。”林柏凡白他一眼:“內外婦兒我全都要管,最近我們還開了男性科,你們以後的性福生活我全包了。”

  “你的男性科留著給自己看吧。”燕詳冷笑著說:“不就是診所改醫院麼,你就得瑟吧。”

  “還不是全仰仗你啊詳哥。”林柏凡笑著說:“不對,現在要叫你燕董。”

  到古鎮的時候天已經全了,整個老城區都是燈會會場,除了各色燈籠,街道兩邊還擺了許多賣小吃和工藝品的小攤兒,遊客也很多,熙熙攘攘分外熱鬧。

  這兒溫差大,白天還挺暖和,晚上卻是滴水成冰,我穿了厚厚的羽絨服,圍著圍巾,燕詳還執意要我戴帽子,林柏凡直翻白眼:“你要把他包成個忍者嗎?”

  分開了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跟燕詳這樣公開、放鬆地出來玩,雖然身體不好,但心情愉快極了,不一會居然餓了。

  燕詳叫大家一起去吃關東煮,四個大男人站在路邊攤旁邊吃魚丸簡直傻透了,味道也不怎麼樣,但連霍曉京這樣的特級廚師也吃的有滋有味。

  “好些年沒出來逛過燈會了。”林柏凡毫不在意地拉著霍曉京的手揣在自己兜裏:“我從小就不會猜謎,你們猜吧,猜中了有獎品,我替你們拿。”

  我跟燕詳在人前一向比較疏離,但今天他比較例外,居然也拉著我的手走在人群裏,說:“成啊,你就等著當苦力吧。”

  我們說笑著慢慢逛燈會,不過一個鐘頭的功夫就猜到了好些謎語,連霍曉京都得到了一個電熨斗,林柏凡抱著一堆電飯煲、洗髮水和毛絨玩具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說:“得了陳樹,別猜了,你想累死我啊,嫁妝置辦的也差不多了,詳哥你也別太貪心,你看我家曉京就得一個熨斗我都滿足了。”

  “我想要冰箱。”燕詳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要麼你回停車場一趟吧,我們在領獎處等你回來背冰箱。”

  林柏凡翻個白眼:“去死吧,看看都幾點了,陳樹十點鐘要吃藥,完了還得犯困,咱就別置辦家什了,回家洗洗睡吧。”

  燕詳看了看表:“九點多了。”接過林柏凡手裏幾樣東西,把一個毛絨狗塞我懷裏:“咱家的東西都看好了,別一會都跟他姓了林了。”

  我抱著狗跟在他後面,大家說笑著往停車場走去。

  “喂,你等一下。”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毫無防備地一回頭,懷裏的毛絨狗被人一把奪走,緊接一陣疾風掃了過來,我下意識地一擋,但畢竟沒什麼力氣,還是被人一拳擊在顴骨上,打的生疼。

  我嚇了一跳,那人接著抬腳往我肚子上踹過來,我伸手擋住了,昏暗的燈光下一時看不清是誰。

  聽到了背後的動靜,燕詳猛地回頭沖過來,將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一拳打在襲擊我的人臉上:“你他媽的找死啊!”

  那人被打的摔倒在地,燕詳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回頭問我:“打著哪兒了?重不重?”

  那一拳打的不算重,只是來的突然,我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摸了摸顴骨說:“沒事不疼。”

  燕詳扯著那人站了起來,厲聲喝問:“你是誰?為什麼打人?”

  “跟他沒關係。”暗中只聽得一個沙啞的嗓子說:“燕詳,你開心的很啊,一邊打著離婚協議,一邊就領著姘頭來逛燈會了,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

  喬美恬從影裏走了出來,目光陰沉地看著我們,身邊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眼神跟刀子似的戳在我身上。

  “是你。”燕詳鬆開了那個人,拍了拍手上的灰,說:“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看在你爸的份上,今天的事兒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挑戰我的底線,你付不起這個代價。”

  “離婚?你休想!”喬美恬冷冷一笑:“當初我能讓你甩了他跟我結婚,現在就有辦法讓你死了這條心。”又指著我說:“陳樹,你為什麼要妨害我的家庭,你就這麼欠人操嗎?你還是不是男人……”

  “閉嘴!”燕詳額頭的青筋爆了起來,厲聲喝止了她:“你最清楚是誰妨害了誰,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你單方面造成的一場鬧劇,我們都為了這個鬧劇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包括你的父親,現在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他是男人沒錯,我也是,我今天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個婚我是離定了,你最好早點簽字,否則你得到的東西只能越來越少,直到為零。”

  “我不會放過你……”

  “說話的時候要小心!溫哥華那一套在這兒行不通,別以為你那幾個保鏢能幹點什麼。”燕詳冷冷說:“打人放暗箭這一套,十年前我就玩兒膩味了,但我不介意教教後輩怎麼辦事兒,至於你還有什麼無理要求,儘管去找我的律師提,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說著拉起我的手:“我們走。”

  “燕詳你給我站住!”喬美恬還在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吼,燕詳拉著我頭也不回地往停車場走去。

  回去的路上換了林柏凡開車,他奇怪地問:“她怎麼會跟過來?這麼巧。”

  “她一直放了眼線盯我。”燕詳說:“我初八叫律師去找的她,本來她是不知道小樹的事的,大概今天眼線看到我們一起過來看花燈,通知了她,她就跟了過來。”

  “離婚協議怎麼樣?”

  “都交給律師了,經濟上我都辦妥了,她父親也沒有意見。”

  對於燕詳離婚的事,我不想說什麼,再加上吃過藥很困,窩在他懷裏很快就昏沉沉睡了過去。

  之後的半個多月燕詳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我,每天按照林柏凡的醫囑按時督促我吃藥,帶我出去散步、曬太陽,去醫院復查什麼的,晚上就窩在客房裏陪我看電視劇,說起來真好笑,他居然喜歡看《人人都愛雷蒙》,可見有著居家好男人的潛質。

  隔一天他會和公司副總進行一次視頻會議,他的秘書也來過兩次,帶了些檔讓他簽字,做這些事他都不背著我,甚至把我介紹給他的下屬。

  我意識到他這是要公開承認和我的關係,雖然他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但我不介意,即使傳到研究所也沒什麼,經過這麼多事,我忽然對有些事看的淡了,成不成的了專家研究員我都無所謂,沒有那些我也能活的很好,但沒有燕詳,不行。

  經此一事,我對他的感情似乎已經超越了愛情的範疇,我信任他,依賴他,跟他在一起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某種程度上跟對我媽、我繼父、我哥哥一樣,參雜著濃厚的滲透到血液中的歸屬感,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我都選擇支持他,即使再一次發生那種類似于得知他忽然背著我結婚的事,我也能全身心的信任他,等待他給我的解釋。

  我對他唯一保持的秘密,是我哥的事,自從回到S市我一直密切注意報紙和網上的消息,甚至混跡于一些吸毒人員出沒的聊天室和QQ群,希望能得到關於“東幫”內幕的蛛絲馬跡,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有一次我突發奇想想要突破緝毒大隊的防火牆進去看看,但我沒那麼好的技術,最終還是不敢冒險做這種違法的事。

  我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基本不用替代藥物了,有時候太難受,燕詳會抱著我不停地給我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

  不得不承認,毒品真的很可怕,有時候在QQ群裏有人賣K粉,我冷不丁地會心跳加速,心神不寧地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紓解煩悶,偶爾還會抽支煙。燕詳不反對我抽煙,但他每天都會數我的煙盒,要是抽的多了就會很緊張。

  有一次我們去超市買東西,燕詳去推車子的功夫,有個形容枯槁的人跟我問路,他丟下車子跑過來把那個人走了,以為他是在兜售毒品。其實我恢復的很好,雖然瘦,但看起來還算健康,不像吸過毒的人,就算毒品販子也不會找到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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