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個不請自來的人,便是陳梓銘。
為了那五千萬,陳梓銘今天出門之前還特地打扮了一番,一改之前那個邋遢到不行的樣子。
他的髮型整個了新的,鬍鬚刮得乾乾淨淨,衣服也是十分搭配的,就是有點要風度不要溫度,大冬天的,外頭只套了件風衣,裡頭穿著襯衫搭配針織毛衣。
如果不是陳梓銘之前做出太多令人噁心的事情,人性都是扭曲的,僅僅光看臉的話,還是過得去的。
當看到陳梓銘的瞬間,沈隨遇的表情一變,整張臉拉了下來,眼底的厭惡溢於言表。
直接就想要把門關上,不過卻被陳梓銘瞬間伸出的手擋住了,看到這樣,沈隨遇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你想做什麼?」他是故意這麼問的。
「隨遇你別這樣。」陳梓銘皺起眉頭,笑容散去,整個人開始散發著憂傷:「我這次是來跟你道歉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沈隨遇的手,不過卻被躲開了,對此,他怔了一下,隨後訕訕地收回手,語氣無比真誠:「對不起隨遇,真的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我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我不能失去那份工作,你是知道的,所以第一本能就推卸了責任,我是慌亂下才會傷害了你,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啊。」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越發痛苦,眼眶都紅了起來:「在知道你離開b市,徹底失去你的消息之後,那段時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一整夜一整夜地失眠,總是想起我們在一起時候的點點滴滴……」
話到這裡,他已經哽咽了,本來一直在眼眶裡的眼淚直接掉了出來:「我……我差點就崩潰了,在那之後,我就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沒有了你,我的世界就像失去了光亮,白天黑夜不再有任何區別,這感覺太痛苦了。」
抬起一隻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陳梓銘停頓了好久,隨後才把手放下,目光炯炯地看向沈隨遇,眼底充滿期待的光亮:「隨遇,你原諒我吧,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發誓,再也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了,我們明明很相愛的不是嗎?」
壓制住心裡快要嘔吐的欲望,沈隨遇蠻想回他一句去你媽的相愛,只是不想理會的情緒終究占了上風,他也懶得去理論這個。
冷眼看著陳梓銘自導自演的虛誇演技大爆發,沈隨遇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他心裡反胃極了,只覺得自己當初眼睛怎麼會瞎成這樣,他真恨不得回到過去把自己掐死了事。
陳梓銘抹著眼淚,借著手掌的掩飾,偷偷地看了一眼沈隨遇,在發現沈隨遇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並且神情越發冷然的時候,他在心裡狠狠地罵了幾聲,只覺得沈隨遇是給臉不要臉——
他都這麼低聲下氣地來求他原諒了,居然還端著架子,以為自己是誰。
實際上,陳梓銘跟蔣文墨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是同一種人,自私自利自大,永遠以自我為中心,他們就覺得地球是圍著他們在轉的,以為沒了他們下一秒就該世界末日。
陳梓銘自己也不想想,他才是臉大,做出那種事情後再來假心假意的求原諒,誰能原諒,又不是傻子跟聖母。
又等了半天沒聽見沈隨遇的回應,陳梓銘抬起頭來,表情要多痛苦有多痛苦:「隨遇,你說句話好嗎,到底要怎麼要才肯原諒我呢,我給你跪下好不好?」說著,他就雙膝彎曲,真的跪下了。
只是,沈隨遇對此的反應並不大,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然後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陳梓銘你別噁心我了。」
「什麼意思,隨遇,你怎麼會……」陳梓銘瞪大眼睛,還在那裡誇張無比的演戲,沈隨遇卻已經失去了繼續看的興趣,他閉上眼,再睜開地時候用冰冷的語氣打斷他的話搶先說一個字。
「滾。」
說完之後似乎覺得還不夠,沈隨遇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有多遠滾多遠,看到你我覺得噁心地要吐了。」他實在太難受了,不發洩一下一定會生病的。
被沈隨遇的這句話啪啪兩下甩到臉上,陳梓銘膛目結舌,直接蒙了。
一直到剛才,他都是自信滿滿的,他甚至已經開始計畫著那五千萬要怎麼花了——
他從來都以為,自己如果願意回頭求原諒的話,沈隨遇一定會屁顛顛的,然後高高興興地乖乖回到自己的懷裡,任由他捏扁搓圓,賣了數錢……
畢竟他們那段感情,從頭到尾一直在付出真心的,都只有沈隨遇一個人,傻得半死,而他當初之所以會跟沈隨遇在一起,完全只是因為新鮮而已,而且那個時候,他也需要沈隨遇的幫助。
可是,這會兒,這個局面完全是出乎了陳梓銘意料的,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沈隨遇不是一直都很愛他的啊,那為什麼現在會對他是這樣的態度?
其實這也怪蔣文墨,因為蔣文墨並沒有告訴陳梓銘,沈隨遇已經有了愛人。
想不明白,陳梓銘也不再想了,他慢慢地站了起來,深情款款的眼神已經收了起來,表情變得扭曲瘋狂起來。
他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沈隨遇,臉上都是惡意的嘲諷:「呵,本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是不想動手的,但你自己不領情,現在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陳梓銘就遂不及防的動起手來,他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電棍棒直接朝著沈隨遇撲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是得意,是志在必得。
他之所以會掐准這個時間過來,就是因為知道這會保護沈隨遇的那對兄弟還在路上,之前他都認真研究過了的,知道他們一般都是九點才到,而現在,才剛剛八點四十五,他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不過大概是老天爺本身就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偏偏就是今天,趙晨跟趙宇由於起得太早,所以在出門吃過早餐之後便提前來了。
他們兩個人剛剛出電梯就看到這一幕,幾乎是下意識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本能的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擋下陳梓銘的攻擊之後,接著三兩下就又把陳梓銘給制服了。
掃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梓銘,趙宇跟趙晨都忍不住,上去補了幾腳,一邊踹一邊還在碎碎念的吐槽,表情憤恨不已。
差點就害他們失職了!
踢夠了,趙宇扭過頭看向沈隨遇,問道:「哥,這個人要怎麼辦啊?」
沈隨遇瞥了地上的人一眼,說道:「先把他綁起來,我給淮安打個電話。」既然都自己送上門了,他總不能就這麼把人放走。
趙晨和趙宇點點頭,然後一人拖著陳梓銘的一隻手,一路給他拖到了雜物間裡,用繩子給他捆的死死的。
這邊,沈隨遇給蔣淮安打完電話之後,交代趙宇跟趙晨兄弟一聲,就自己回了房間,然後進到了空間裡。
在空間裡來回走了兩圈,深呼吸了好幾次,沈隨遇總算是把心情平復了下來,他剛才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想著乾脆把蔣文墨的左腿也打殘算了……尤其是,陳梓銘居然還有臉提曾經。
蔣淮安匆忙趕回來的時候,沈隨遇已經從空間裡出來了,正坐在書房裡,捧著一本跟農業有關的專業書籍看得津津有味。
「小遇,你沒事吧?」隔著房門,蔣淮安擔憂的話語已經傳了進來。
把手裡的書籍放下,沈隨遇回答他:「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把門打開,蔣淮安嚴肅著一張臉直直走到沈隨遇跟前,霸道得把他拉起來,然後從上到下連腳趾頭都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確定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後,原本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穩妥地回到肚子裡。
伸手將青年拉進自己的懷裡,蔣淮安深深地嘆了一口:「幸好你沒事,幸好。」
「是,我沒事的。」沈隨遇輕笑一聲,反手拍了拍他的背脊,「所以你別自責。」他剛才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歉意。
摟著懷裡人的手臂緊了緊,蔣淮安說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走到哪兒都把你揣在身上,這樣就不用再擔心在害怕了。」
聞言,沈隨遇沒有回答他,只是靠在他身上,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不少。
氣氛正越來越曖昧,眼見再過幾秒鐘兩個人該甜甜蜜蜜地吻在一起了,恰好這個時候,趙宇的聲音響了起來。
雖然他非常不想這個時候出來打擾他們溫存,但是陳梓銘已經醒了,這會正歇斯底里的亂動,口吐白沫渾身抽筋的,非常不對勁兒。
「那個……蔣大哥,哥。」趙宇探著腦袋,咳了一聲,說道:「那個人剛剛醒了,他有點不對勁兒,你們,要不要去看看他?」
拍了拍禁錮在自己腰間的手,沈隨遇轉頭看趙宇,非常疑惑:「他怎麼了?」
趙宇摸了摸腦門,想了想,才不確定地說:「看著,像是毒癮發作了。」
「毒癮!?」沈隨遇跟蔣淮安都有些詫異,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不解。
鬆開抱著沈隨遇的手,蔣淮安看了一眼趙宇,皺著眉說:「帶我去看看他。」
沈隨遇連忙應了一聲:「我也去。」
來到綁著陳梓銘的雜物間,趙宇拍了拍站在門口的趙晨,兩個人往旁邊退開了幾步,讓出空間給沈隨遇他們經過。
沈隨遇跟蔣淮安站在門口,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陳梓銘癲狂無比、面部扭曲的模樣,心裡都有了答案。
這就是毒癮犯了,不會再有其他解釋。
看看沈隨遇又看看蔣淮安,見他們兩個都表情嚴肅不發一語的模樣,趙晨抓了抓頭,忍不住問道:「蔣大哥,這個人要怎麼處理啊?」總不能就讓他一直這樣吧。
蔣淮安看了一眼沈隨遇,見他眼底沒有任何波瀾,笑了笑,收回視線思考了片刻後,跟趙晨說道:「報警吧。」
陳梓銘的這會的狀態,恐怕是要進戒毒所的。
「知道了蔣大哥。」趙晨乖乖地點了點頭,隨後拿著手機去旁邊打電話了。
沈隨遇擰著眉想了好一會兒,之後轉身去了一趟廚房,出來的時候他手裡拿了一塊抹布。
蔣淮安盯著那塊抹布看了好幾眼,挑了挑眉,「小遇,你不會是想用這個塞他嘴巴裡吧。」
沈隨遇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把抹布給陳梓銘塞進嘴裡之後,他還特別鬱悶地說:「要是家裡有更髒的抹布就好了。」他總要報復點回去才能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