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什麼玩意兒!
在心裡狠狠啐了一口,罵了一句娘,陳梓銘也是孬的,只敢在心裡偷偷地罵,臉上根本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滿,畏畏縮縮的坐在沙發上。
典型的小人嘴臉。
把蔣文墨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溜,陳梓銘這才舒爽了一點,然後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合作協議。
雖然對這份協議充滿了疑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但是蔣文墨的話無疑是勾起了陳梓銘此時心裡最深的期盼——
他一點都不想繼續這麼過下去了,他根本適應不了,他本就該是有錢有勢站在頂層社會俯視他人的,而不是像現在活在最底層看人眼色!
這一切,都是那個背後整他人的錯,他咬著牙,心裡的憤怒讓他恨不得拿把刀砍人。
仔細地把手裡薄薄地兩張紙看完,再抬起頭的時候,陳梓銘整個人都激動了,手都在顫抖,驚喜溢於言表。
反應過來後,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蔣文墨跟前,抓著他的褲腿,另一隻手裡捏著協議,瞪大了眼睛,表情因為興奮過度顯得扭曲無比:「這裡頭說的都是真的?只要我幫你把沈隨遇帶過來,你就給我五千萬?」
五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現在就差錢,有了錢才能救命,才能改變生活,而這會兒的錢,簡直是他的救命稻草。
被抓住褲腿,蔣文墨臉色一變,的反應極其大:「媽的,你給老子滾遠點。」
重重地踢了陳梓銘一腳,蔣文墨根本沒回答陳梓銘的問題,把人踢開後,又對周振勾了勾手指頭,讓他現在就去買套新衣服回來。
他可不想染上這種破病。
周振面無表情地應著,然後轉身離開套房,只是當他轉身的瞬間,臉上已經掛上嘲諷的笑意,當然他嘲諷的物件,也包括蔣文墨。
畢竟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只是此時此刻,一個稍微不幸了一點點罷了。
陳梓銘整個人趴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痛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他想對蔣文墨怒目而視,然而他根本沒有這個勇氣,這間屋子裡都是對方的人,他根本占不到上風。
跟隻喪家犬一樣地縮在地板上,等緩過了這陣疼痛,陳梓銘才慢慢爬起來,這回沒再往前一步,反而又後退了幾步,他可不想再被踢了。
臉上賠著笑容,陳梓銘壓住心裡的怒氣,還恭維地稱讚了蔣文墨一聲:「您的腳力真好。」
跟看垃圾一般地看了一眼陳梓銘,蔣文墨這會覺得自己渾身都難受,如果不是他各種辦法都用過實在抓不到沈隨遇,沈隨遇實在被保護的太好,他必然不會把主意打到陳梓銘身上。
因為對他而言,陳梓銘恰好是他最討厭的那一類人,首先陳梓銘是個愛滋病人,其次陳梓銘還是個人渣,最後陳梓銘依舊是個不要臉的懦夫。
對於蔣文墨這樣的人來說,永遠只看得到別人,看不見自己。而且他很怕死,怕得要命,他自己私生活也混亂不堪,對這種病抵觸心理非常大。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眼神閃了閃,陳梓銘站在距離蔣文墨十米遠的地方,雙手緊張地交握著,他吞咽著口水,笑的臉都要抽筋了,小心翼翼地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
蔣文墨的臉色難看,他已經待不下去了,隨手指了身邊一個小弟,示意那個人代替他回答,而他自己則迫不及待地轉身走進浴室,過一會水聲就響起了。
突然被指名,一直都是零存在感的小弟高興極了,他咳了兩聲,兇神惡煞地開口:「他娘的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同意了就簽字,後天之前把人帶到這裡,只要見到他人,五千萬少不了你的。」
陳梓銘就是慫包一個,被這麼一吼,立刻是是是地一個疊聲,緊接著又連續點了好幾下頭,迅速抓著筆趴在茶几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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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隨遇並不知道蔣文墨跟陳梓銘簽了協議,要讓陳梓銘來綁架他。
他現在整個人都非常輕鬆,雖然沒怎麼出去走動,霧霾籠罩整個b市,日子還有點無聊,但是不妨礙他每天每天都笑盈盈的,心情特別好。
而且自從把空間的秘密坦白說出來,他跟蔣淮安唯一的隔閡沒有了,關係越發緊密同時也越來越恩愛。
早上起來送走蔣淮安的時候一個離別吻,晚上回來的時候又是一個親吻,趙宇跟趙晨兩兄弟從最開始嗷嗷嗷叫喚虐死單身狗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看到他們卿卿我我也能異常淡定地看著並且互相討論起來——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東西。
再一次接到陌生來電的時候,沈隨遇跟蔣淮安剛剛做完汙汙汙的事情,原本正瞇著眼睛窩在蔣淮安的懷裡,舒舒服服地靠著,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們還接了一個吻。
鬆開彼此,沈隨遇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頭的來電顯示,發現是一個未知號碼,聯想到上次在家裡接到的那通電話,他立刻就坐了起來,然後把手機舉到蔣淮安眼前。
「這次會不會又是那個神秘人?」眨眨眼睛,沈隨遇問道。
蔣淮安看了一眼,也坐直了身體,表情嚴肅起來:「應該是他,你先接電話,看他這回要提醒你什麼。」最近這段時間,他大致也鎖定了幾個人,但是還沒辦法做最後確定。
沈隨遇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問:「要開免提嗎?」這樣他們兩個人都能聽見。
搖搖頭,蔣淮安告訴他:「別開,開了他會察覺到。」他雖然非常好奇這個神秘人是誰,但是他不會拿自家寶貝的安全開玩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蔣文墨接下來想做什麼。
聞言,沈隨遇了然的點點頭,隨後便按下了通話鍵。
就如他們所料想的一樣,這個電話的的確確就是提醒沈隨遇最近會有危險的,跟上次有所不同,這次電話那頭的人還把具體會發生什麼告訴了他。
掛掉電話後,沈隨遇握著手機,不禁皺起了眉,「這次似乎不是上次的那個人啊。」
說完話,他仔細地想了想,又換上了肯定的語氣再次說道:「不對,我很確定,這次是另外一個人!」
他能很確定以及肯定,這次的人跟上次並不是同一個。
蔣淮安把人重新拉回懷裡,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懷裡人的背脊,下巴抵在青年的頭頂,語調溫柔:「你聽出了哪裡不同?」
沉吟了一會,沈隨遇慢慢說道:「兩個人的聲音區別很大,上次的人音色沒太多特色,是很容易被遺忘的那種,這次的聲音,好聽很多。」
「而且這次給我打電話的這個人似乎比較著急,句子跟句子之間間隔很短,周圍環境也比較嘈雜,雖然有刻意壓低了嗓音,但有些時候難免還是會露出自己的本來音色。」
說到這裡,他歪了歪頭,想了一會說道:「跟上次太過普通的音色不同,這次的人擁有很有特點的聲音,如果我能再聽到,一定就能認出來。」
聽到這裡,蔣淮安問他:「有什麼特別的?」
沈隨遇回答他:「嗯,怎麼說呢,本音應該是很有磁性的,而且在讀翹舌音節的時候,尾音會上挑。」他剛才聽到了幾個字,無一例外都是如此。
攬著的沈隨遇的手緊了緊,聽著這樣的形容,蔣淮安的腦海裡模模糊糊映出一個人影來……但是那個人,怎麼會背叛蔣文墨呢?!
抿著唇,蔣淮安決定明天派人去查一查周振,他覺得自己肯定有個地方疏漏掉了,而這部分對他現在而言,非常重要。
暫時把關於神秘人是誰的猜想丟到一邊,蔣淮安又問:「小遇,剛才那個人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什麼?」
沈隨遇仰起頭,告訴他:「他提醒我最近要小心陳梓銘。」
「陳梓銘?」發出一聲疑惑,蔣淮安瞇了瞇眼睛,「蔣文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拍了拍他的胸口,沈隨遇笑著說道:「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他不太明白,蔣文墨到底有什麼理由相信讓陳梓銘出馬能抓住他?
……大概,是狗急跳牆破罐子破摔了吧,只要跟他有點關係的人,就都想試試。
親了親青年的唇瓣,蔣淮安溫聲說道:「不要大意了,陳梓銘現在沒了工作又得了這病,如果蔣文墨真的開出好條件,他估計也是不管不顧孤注一擲了,他是個小人,方法多得是,你還是要小心些。」
沈隨遇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之前做了汙汙的事情一個晚上耗費了不少體力,這會兒把事情談完,兩個人也都有些睏倦了。
關燈躺下,沈隨遇自然而然地滾進蔣淮安的懷裡,雙手攬著他的腰,臉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隨後才心滿意足地跟他道了一聲晚安。
他喜歡這麼貼著睡,會很安心,很安心。
勾了勾嘴角,蔣淮安摸了摸他的臉,也輕聲回了一句晚安。
雖然睡前的話題有些影響心情,但好在蔣文墨跟陳梓銘並沒有陰魂不散地跑進他們的美夢裡,這個晚上,兩個都睡得很好。
也許是某種汙汙汙的運動真的能夠有助睡眠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了,這個時間對蔣淮安而言有點晚,估計是要打破他從不遲到的記錄了。
依舊是甜甜蜜蜜的來了一發早安吻,沈隨遇起床準備早餐,蔣淮安去衛生間洗漱。
吃過早飯,又是一個甜蜜的離別吻,之後蔣淮安出門,沈隨遇窩在沙發上,看看電視或者看點雜誌打發時間,直到趙晨趙宇兩兄弟過來——
以往的一個星期都是這麼過來的。
然而今天,在趙晨趙宇兩兄弟過來之前,沈隨遇率先迎來了一個並不受歡迎的客人……或者說,他異常厭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