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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醫生》第8章
  第八章:補償•接近

  Alex?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你叫我什麼?”聶辰詫異地看著霍子南,這個名字是他在國外上學的時候起的,國內幾乎沒人知道,回國後從來沒人這麼叫過他。

  “……”霍子南怔怔看著聶辰,瞳孔的焦距一點點聚攏了,漸漸地似乎恢復了少許神智,眼底透出幾不可查的慌亂。

  掩飾地閉上眼,他低聲說:“聶先生……”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淡定從容:“謝謝你……”

  他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聶辰一時間顧不得追問他從哪里知道自己的英文名字,拉著他的手問他:“你怎麼樣?”

  “……”霍子南重又閉上眼睛,休憩了一會,攢了些力氣:“我沒事,麻煩你,送……送我去……去天佑。”

  聶辰點頭,將他的身子扶了起來,霍子南勉強站到地上,腿一軟卻往下滑去,聶辰索性將他攔腰打橫抱起:“我抱你吧。”

  “你……”霍子南有些尷尬,“不用,請放我下來,我能走……”

  聶辰不答話,抱著他逕自往外走去,霍子南渾身酸痛,一時拗不過他,只好任由他抱著,轉念想起叔叔的事,忙說:“聶先生,我叔叔打了你的人,但他是無心的,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他們撤銷……”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妥當。”聶辰說,“先去醫院。”

  看著聶辰抱著霍子南出來,徑直往停在門口的三菱越野車走去,魁哥驚訝地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這才意識到他們倆是認識的,看樣子還挺熟,不由得有些後怕,惴惴不安地跟在聶辰後面期期艾艾地解釋:“辰哥,今天的事是垮仔吩咐的,我們都不知道你認識他……這一家是釘子戶,扛著很久了,江寧地產意見很大,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司……”

  聶辰一言不發地走到了車旁邊,阿蟹拉開車門,他將霍子南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後座上。

  “江寧地產要求我們想辦法讓他早點簽合同。”魁哥還絮絮解釋著,“弟兄們做事,一向都比較認真,下手重了點兒,那個……合同還在他口袋裏,垮仔吩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他簽的,我們回去不好交差……”

  “交差?”聶辰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他的存在,轉頭看著他,“我的事需要你向垮仔交差麼?”

  “……”魁哥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聶辰一臉漠然地問阿蟹,“他誰啊?”

  魁哥瞬間漲紅了臉,阿蟹咳了一聲:“那個,他是公司的保安主管,趙魁,這邊拆遷事項的小組長之一。”

  “哦……”聶辰關了車門,冷冷盯著魁哥,“趙魁是吧?我有印象。”

  “是……辰哥,我在公司好些年了。”趙魁呐呐說。

  雖然平時聶辰不怎麼和他們打交道,但有些人似乎帶著天生的盛氣淩人的威儀,光是這麼看著你,就能讓你冒冷汗。

  聶辰斜眼看著趙魁,趙魁被他看的後背發涼,忐忑難安,忍不住偷眼看了看阿蟹。

  阿蟹不說話,趙魁不安地咽了口吐沫,聶辰說:“趙魁,咱們是保全公司,不是打手團,做事認真沒有錯,但要有分寸,出手太重,公司跟在你後面賠醫藥費找人頂罪,成本太高了。正好,前一段後勤部說收到了很多關於你的投訴信,為了平民憤,你修個年假吧,想休多久休多久。”

  趙魁完全摸不著頭腦,保全公司說白了不過就是個領了執照的打手團,主要幹的還是幫人收賬看場子之類的活兒,嚴格說起來沒幾件是合法的,後勤部的投訴受理處根本就是個擺設,要是投訴了就處理,那他們就不用開張了,直接解散得了。

  自從力誠保全公司成立以來,他一直是垮仔最親的親信,嚇唬人砸場子一向都沖在前面,分紅從來沒少拿,還從沒人拿投訴跟他說過事兒。

  “辰哥,我們都是按13K的老規矩辦事的。”想到這裏趙魁有點上火,梗著脖子說,“你可以問問垮仔,我有沒有壞過幫裏的規矩。”

  聶辰一副就事論事公事公辦的腔調:“力誠是註冊公司,經營要上稅,辦事要講法制,都像你這樣的做法,一個月接到四五張傳票,我這個當總裁的,怎麼坐得穩?”

  這番話完全超出了一個黑社會能夠理解的範疇,趙魁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聶辰也不多跟他解釋,對阿蟹說:“你去跟垮仔解釋一下,就說這件事社會影響太差,輿論壓力太大,影響力誠的行業形象。我要送霍醫生去醫院,善後的事交給你了。”

  阿蟹點頭,聶辰駕車絕塵而去,趙魁半晌才回過神來,不置信地看著阿蟹,呐呐道:“蟹哥……辰哥他什麼意思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阿蟹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魁哥,你運氣真好,可以帶薪修年假了。”

  因為頭部被重重踢了好幾腳,車子啟動時顛簸了幾下,霍子南就又暈了過去,再醒來已經躺在了天佑的外科病房裏。

  聶辰就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見他醒來關切地問:“你怎麼樣?”

  “沒事。”霍子南抬頭看看自己正在注射的吊瓶,都是些消炎的藥物,動動手腳,發現沒有骨傷。

  “醫生說都是皮外傷,打完吊瓶可以回家休息。”聶辰說,“你家我已經讓人去清理維修了,最好明天再回去住,不然……你可以先住我那裏。”

  真是慷慨而突兀的邀請,霍子南立刻回絕了:“不用,我一直住醫院的宿舍。”

  “你的腳踝腫的厲害,幾天內可能都無法行走,得有人照顧。”聶辰說:“一個人住宿舍的話,不方便。”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唐突,又加上一句:“上次就因為我的事讓你受傷,這次又……我很抱歉,希望能補償你。”

  補償?霍子南訝異地看著聶辰,覺得自己都幾乎不認識這個曾經共同生活過四年的男孩了。

  過去,從給他買襪子到為他的期末論文收集資料,連他的交通罰單很多都是林祖棟去銷的賬。可那時候,也許是兩個人的關係太親密,又也許是聶辰還太年輕,別說什麼報償,連“謝謝”都很少從他嘴裏聽到。

  也許是因為長大,也許是因為半年多來身處險惡的環境,他居然也變得能為別人著想,能說出“補償你”這樣的話了。

  “在想什麼?”見他出神,聶辰疑惑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舒服嗎?”

  霍子南心中感慨,扭頭避開了,低聲說:“沒事。”

  “今天的事,真是抱歉。”聶辰收回手,眼中全是疼惜,語氣滿懷歉意:“我知道的晚了些,不然一定會提前阻止他們。”

  霍子南搖頭,淡淡笑笑:“沒什麼,你能及時趕到阻止他們,我已經很感激了……”

  他神情淡漠疏遠,甚至比初見時還要冷淡,側頭躺在枕上,露出修長優雅的脖頸,線條流暢而曲折,幾乎透露出些許執拗的意味,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幾近剔透的皮膚下隱隱可見,脆弱,惹人憐惜。

  看著他額角的傷痕,想到他所受的苦,聶辰有些心疼,但他居然還說到了“感激”之類的話,又讓聶辰有些輕微的難堪,有一瞬幾乎以為他根本就是在挖苦自己。

  聶辰沉默不語,眼神複雜深刻,霍子南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賭氣的味道,轉開了話題:“我叔叔的事……”

  “放心吧。”聶辰暫時壓下了心頭的不悅,“阿蟹已經去警局銷案了,他大概明早會回家。”

  “謝謝你聶先生。”霍子南低聲道謝,頓了頓,又說:“我沒什麼要緊,一會可以自己回去,你如果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必在這裏陪我耽誤時間……”

  他話雖說的客氣,但很明顯是逐客的意思,聶辰有些窩火,天生的任性霸道忽然從胸中升起,沒等霍子南說完便打斷了他:“我知道,今天是力誠的人打了你,雖然我事先並不知情,但我是力誠的老闆,你恨我也是理所當然。”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替力誠,也替我自己跟你誠心道歉。”聶辰執拗地看著他,“你現在這個樣子,家裏又照顧不上,我于情於理都不能扔下你不管。”

  “我……”霍子南被他堅定而又強勢的態度堵的說不出話來,聶辰又問:“你有女朋友能照顧你嗎?”

  “呃……沒……”

  “那就這麼定了,一會我送你回去,這兩天我來照顧你,要是我忙,會派其他人來。”

  “……”霍子南百味雜陳地看著他,無論怎麼改變,聶辰還是聶辰,一如既往地強勢,一如既往地任性,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

  深夜,聶辰駕車送霍子南回到了他的宿舍。

  天佑給住院醫師配備的是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兩人同住,霍子南住靠南的一間小臥室,房子很小,只有十來個平方,但帶著個大露臺,顯得很寬敞。

  一走進這個簡單而整潔的房間,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深藍色的床罩,帶書架的柏木書桌,木質電腦椅上鋪著深藍色的椅墊和靠枕,牆壁上是一副仿的非常精緻的 “楓丹白露的森林”油畫,鑲著銀色的邊框。

  聶辰驚訝地看著房間中的陳設,下意識地回身往門背後看去,果然,那裏掛著一個標靶,上面紮著幾個銅質的飛鏢。

  “只能請你坐椅子了。”霍子南把胳膊從聶辰肩頭抽出來,單腳跳著坐到了床沿上,“外面的客廳是公用的,我和劉醫生都沒有買沙發,平時只是放些雜物,沒法招待客人。”

  聶辰依言坐到了椅子上,霍子南說:“我去洗手間,你先坐。”

  “我扶你。”

  “不用不用。”霍子南擺手,自己站了起來,“只有幾步路,我自己去就行。”說著連跛帶跳地出去了。

  聽著他走到過道那頭,關了洗手間的門,聶辰環視房間,雖然明知道翻別人的物品很不禮貌,還是鬼使神差地一個個拉開書桌的抽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些什麼。

  最左面的抽屜裏是雜物,迴紋針釘書機名片夾什麼的,中間一個放著一疊疊的空白稿紙,最右面,是霍子南的一些手稿,最上面一頁畫著一個簡單的大腦解剖示意圖,下面大約都是腦外科方向的論文草稿。

  聶辰定定想了想,抽出了一疊手稿。

  林祖棟是林家去美國的第四代移民,他的中文並不好,重生後,依賴于霍子南的身體二十二年的語言習慣,他能夠說流利的漢語,平時寫寫病歷工作總結,填一填單據什麼的,也大體能夠應付。

  但對於需要大篇幅闡述觀點,進行複雜論證的醫學論文,他的中文就遠遠不夠用了,只能用回使用了四十年的英語。

  聶辰的手有點抖,他不是沒見過霍子南寫的字,但都是中文,英文還是頭一次見。

  這個筆跡何其太像……每一個連筆,每一處省略,都是那麼熟悉。

  極力控制著劇烈的心跳,聶辰在文稿中找到了幾個大寫的“D”,果然,他用的是花體。

  林祖棟有個獨特的習慣,書寫時所有的字母都是簡寫體,只有大寫的“D”,習慣用古典英文的花體字。

  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書寫習慣怎麼可能像到這種地步?

  漸漸走近的不規律的腳步聲驚醒了聶辰,他匆匆將文稿塞進抽屜,輕輕關上。

  “要喝點什麼?”霍子南扶著門框站在門口,“冰箱裏有橘子汁,還有……呃……香草冰激淩。”

  “不用了。”聶辰定定看著他,“你坐下休息吧,別累著了。”

  霍子南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依舊是先前淡淡的樣子,兩步跳進來,坐到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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