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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醫生》第9章
  第九章:試探•猜疑

  “對了,你餓嗎?”霍子南忽然想起聶辰從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飯,掏出手機,“我打電話叫外賣吧,附近有家店的炒河粉很不錯。”

  “別叫了。”聶辰握住了他的手,深深看住他的眼睛,從他手裏緩緩抽出手機,“我之前給阿蟹打過電話,他應該馬會送飯過來,嘗嘗他的手藝。”

  “哦……”霍子南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他還會做飯?”

  “他以前是廚師,刀法很好,才被我爸看中了帶在身邊。”聶辰的眼神掃過床腳,忽然發現那裏放著一個墨綠色的保齡球。

  “你也打保齡?”

  “哦……偶爾。”霍子南會的體育運動屈指可數,保齡球是打的最好的一項,出於習慣專門買了一個13磅的球,每次去球場都用自己這個。

  聶辰彎腰拿起那個球,把玩了片刻,說:“我有個朋友,也喜歡打保齡,因為用不慣球館的球,自己買了一個存在儲物櫃裏,正好也是13磅的,墨綠色。”緩緩轉過頭看著霍子南,“跟你一樣。”

  霍子南淡淡笑笑,“我以前也試過用更重的,但效果不太好。”

  “子南。”聶辰說:“記得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跟你說過的吧,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不光是保齡……”

  霍子南心跳加速,快的幾乎沖出胸口,用盡自己四十年來所有的意志才勉強調整出了平靜的表情,從容的口吻:“聶先生,是因為我很像你的朋友,你才這樣刻意照顧我的麼?”

  “不……不全是。”聶辰有些困惑,說實在的,面對霍子南,他自己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態。

  “被人當成替身的話,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呢。”霍子南微笑。

  “是……你很像他,但我很清楚,你不是他。”沉默了半晌,聶辰的聲音低沉沙啞,“如果可能,有些話我很想親自跟他說清楚,真可惜,他已經死了。”

  “真遺憾。”霍子南靜靜說,“逝者已矣,請節哀。”

  “可我總覺得他還在。”

  “鬼神之說,古已有之。”霍子南說:“潘家廟有幾家紙紮店子,據說老闆能通靈,我小時候爸爸還請他們跟去世的奶奶捎過話。記得那位神婆喝了些符水什麼的,我奶奶就上了她的身,說了好多話,跟我奶奶生前的神態語氣一模一樣,連聲音都很相似,很神的。”

  聶辰不語,他又說:“或者我明後天帶你去見她?”

  “不用了。”聶辰垂下眼,“總有一天,我也要死,到時候親自跟他說好了。”

  沉默,兩人默默對視,沒有人再開口。

  良久,門鈴的脆響打破了詭異的寂靜,霍子南首先清醒過來:“有客人。”

  “哦……”聶辰也回過神來,站起身往門口走去,“應該是阿蟹。”

  沒想到阿蟹看起來那麼粗獷的人,做飯還是一把好手,菜色清淡而不寡味,排骨湯清澈透亮,卻味道香濃,米飯也蒸的軟硬適度。

  兩人坐在書桌的直角兩邊默默吃飯,辰忽然開口,“對了,怎麼知道我的英文名字?”

  “呃……”霍子南停了筷子,“我、我也不記得在哪里看見過了。”

  “聽你叫的很順口,很熟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從前認識我。”

  霍子南頓了頓,安安穩穩又開始吃飯,“不認識。”

  這天聶辰離開已是午夜,也許是白天昏迷過,又睡得太久,霍子南一時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坐在露臺上的竹編搖椅裏納涼。

  他說有話要對自己說的,會是什麼?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回憶前世分崩離析的愛情,還是說說分手後彼此的經歷?

  如果承認的話,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大驚失色,然後被看成是一個怪物,靈異事件,抑或是瘋子?

  無論何種結果,都太尷尬,太危險,太無謂。

  霍子南整夜都為怎麼應付聶辰而頭疼,沒料到次日清晨送來早餐的,並不是聶辰本人,而是一個滿臉稚氣的男孩。

  “辰哥早上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來不了了。”男孩提著個保鮮盒,“他說他中午過來,問你午飯想吃什麼。”

  “不用麻煩了。”聶辰沒有來,霍子南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隱隱的失落,“請你轉告他,我自己叫外賣,讓他忙他的吧。”

  小弟不置可否,放下保鮮盒走了,霍子南打開一看,剛出爐的榴槤酥,外加一杯鮮榨橙汁。

  林林祖棟的口味。

  中午十二點半,聶辰準時來到,看著書桌上的保鮮盒:“怎麼不吃早飯?”

  “我吃不了榴槤。”霍子南說,“不過果汁很不錯。”

  “哦……”聶辰收拾了桌子,擺上帶來的午飯,“我以為你會喜歡。”

  “抱歉,真是接受不了榴槤的味道。”

  午飯吃的很沉默,霍子南刻意改變了自己的習慣,嘗試著多吃了些酸甜口味的菜色。

  聶辰似乎並沒有注意他的口味,飯後收拾了餐具,說:“現在打吊瓶吧,免得天黑前打不完。”

  霍子南剛紮上針,門鈴響了,聶辰出去開了門,片刻後他和阿蟹的對話透過臥室半掩的房門傳進來。

  “昨晚我去了垮仔那裏,把你的決定給他說了,也給他看了你的報告。”阿蟹說,“他要求今天下午開個高層會。”

  “我知道,他打了電話給我。”

  “你撤了趙魁,他本來就惱火,現在又要動這麼多保安主管,而且全都是他的親信,他肯定不會答應。”阿蟹說,“下午的會,你頂得住麼?”

  “我下午不出席,由你全權代理。”聶辰說。

  “啊?”阿蟹詫異,“垮仔他知道你不去麼?”

  “不知道。”

  “霍醫生傷的厲害麼?”

  “不是他的問題,我不想和垮仔正面起衝突,反正該說的我在發給他的報告裏都說清楚了,剩下的事你去跟他談。”

  阿蟹似在深思,半晌才說:“我在力誠的人不多,恐怕扛不篆……”

  聶辰回了臥室,從電腦包裏掏出一個打著封條的文件袋,出去遞給了阿蟹,“會議前五分鐘,記著,不要早也不要晚,把這個給垮仔,給的時候不要讓別人看見…… 他看完後你收回再看,但切記,不能讓第三個人看到。”

  “是……”阿蟹將信將疑,“你確定他看過了就會妥協麼?”

  “應該會。”聶辰的語氣很輕鬆,“除非他想讓他馬子明天去海濱給他收屍。”

  霍子南躺在床上,聽到聶辰的最後一句話心中一跳。

  在他心目中,聶辰似乎一直不過是個年輕任性,沉默寡言的大男孩,但此刻他忽然意識到,那個男孩長大了,成熟了。

  不,不光是長大和成熟那麼簡單,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聶辰身上曾經的簡單純淨已經漸漸被某些看不見的東西洗滌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連他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都有些費解的……

  城府。

  阿蟹走了,聶辰回到了臥室,神態依舊平和:“要吃水果麼?”

  “不了。”霍子南撿起床頭一本雜誌,單手拿著翻看,“你忙的話,不用在這裏陪我。”

  “不忙。你這裏挺好,很安靜,跟你呆著我挺舒服,精力也很集中,”聶辰自顧自地坐在書桌前,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很適合做些需要動腦筋的事。”

  霍子南無奈,再怎麼改變,怎麼長大,他有時候賴皮起來,還是老樣子。

  聶辰一直在筆記本上忙忙碌碌敲著什麼,霍子南受傷後本來就虛弱,昨夜又睡的太晚,在輕微而規律的鍵盤敲擊聲中不知不覺沉沉睡去,手中的雜誌滑落下來,掉在了地上,發出“啪”一聲輕響。

  聶辰回過頭去,只見霍子南平躺在床上,整個人都陷在深藍色的被褥枕頭當中,只露出略顯蒼白的面孔,和罩著格子睡衣的手臂。

  輕步走到床邊,聶辰撿起地上的雜誌放在床頭櫃上,將他空著的胳膊收在被子裏,又將空調調高了一度。

  正午的陽光很烈,透過露臺淺綠色的幕簾照進來,寫意著他俊美柔和的五官,長眉,薄唇,高挺的鼻樑,長而黑的眼線。

  很美。

  但,和那個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世界上喜好相像的人應該很多,筆跡相似的人也很多,至於感覺,也許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阿祖明明已經死了的。

  因為遺憾,因為追悔,對一個人,一件事,太過執拗,太過在意的話,所想所念,均皆成魔。

  深夜,聶辰駕車回寓所,阿蟹同乘。

  “垮仔他都簽了。”阿蟹說,“撤下來的人,他說他會妥善安排。”

  “嗯。”聶辰毫不意外。

  “那些事……”阿蟹斟酌著說,“垮仔他背著査爺做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聶辰不答,只默默開車。

  雖然平時關係很近,聶辰也沒什麼太子爺的架子,可有時候,有些事,他不願說的,阿蟹也不敢多問。

  到了阿蟹住處,聶辰停了車:“關於垮仔的東西,看完後銷毀,以後也不要再提起,他老爹欠高利貸那麼多錢,這些年他背著舅舅掏錢,也不是為了他自己。正因為這些事,他對舅舅心懷愧疚,差不多也是對他最忠心的一個。”

  垮仔掏了公司五百多萬,以及他對査飛的忠心,跟聶辰一直在努力嘗試的掌控力誠公司之間,阿蟹完全無法建立起聯繫,只依言點頭。

  “我讓你查的事,有什麼結果?”

  “查到一部分。”阿蟹掏出一個U盤,“他的背景很單純,從上學到工作都沒有離開過M市,更別說出國了。街坊、老師、同學和同事我都派人打聽了,他這人很內向,基本沒什麼朋友,只有急診科的護士阿梅跟他走的比較近,但似乎不是戀愛關係。”

  深夜,聶辰盯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面是阿蟹查到的關於霍子南的資料,簡單的背景,單純的經歷,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打開一份去年十月的工作記錄,字跡清秀而潦草,一如所有的醫生,最後面附著一張假條。

  一個兩年來都沒請過假的人,那次居然請了半個月假。

  真巧,聶辰皺眉,那時候差不多是林祖棟去世的日子。

  這一次霍子南休了整整一周的假,腳踝傷的太重是一個原因,趁著這個機會,他也想給自己放個大假,順便抽時間準備一下即將發表的一篇醫學論文。

  一周裏聶辰每天中午都會過來他的宿舍,一開始霍子南還挺不好意思,怕他為了自己的事耽誤工作,久而久之發現聶辰根本就像是到這裏閉關修煉來了,每天都拿著一大堆財務報表無休止地算來算去,在筆記本上做一個又一個他完全看不懂的表格,完全佔領了他的書桌。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佛羅里達公寓的書房裏,他們也是這樣,一人一張書桌,晚飯後在各自的領地上忙著自己的事情,林祖棟要寫很多學術報告,聶辰則要定期給導師遞交和課程相關的論文。

  身為醫生,林祖棟是非常注重養身的,聶辰卻是是個率性的人,玩的時候瘋玩,考試或者交論文的時候則完全透支精力,往往連著做好幾個通宵。為了改變他這種習慣,林祖棟硬性規定每晚十一點半兩個人必須洗澡睡覺,這才漸漸糾正了他的惡習。

  時隔數年,霍子南發現,聶辰依舊遵循著這個習慣,每晚他總是十點鐘收拾檔結束工作,詢問自己第二天想吃的東西後駕車離去。

  真是讓人感覺欣慰的習慣呢。

  一周後霍子南決定結束假期,白天打電話跟唐醫生說了,晚飯後告訴了聶辰。

  聶辰聽了皺眉:“你確定你這樣能行麼?”

  “差不多吧,走慢點已經沒問題了,我上班又不用跑跳,應該能應付的來。再說我從沒請過這麼久的假,我們科本來就缺人手,也不好意思讓別人頂太久,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

  “哦……不用謝,應該的,再說我也天天占你的地方工作。”聶辰挑挑眉,“不知道為什麼,在你這兒我的效率總是特別高。”

  霍子南笑笑,聶辰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家房子的事情,我今天早上跟江寧地產的人談好了。”

  說著從包裏掏出一份合同擺在霍子南面前:“你叔叔原先一直是想要一套抵償房的,我改成了兩套,只不過面積都不算太大,一個九十一平,一個七十三平,”指著合同後的附件,“好在都是現房,簡裝一下就可以搬進去。樓層是我選的,雖然是點式樓,但採光朝向都很好,你叔叔應該會喜歡。”

  霍子南呐呐說:“原先只說給賠償一套的……”

  “政策都活的。”聶辰也不多解釋,“簽字吧,拆遷是肯定的,你叔叔當初也不過是為了多要一點賠償金,現在這樣,比拿錢好多了。”

  這差不多是潘家廟拆遷戶能拿到的最優厚的賠償了,霍子南明白這都是聶辰在幫忙,要不然,就算人家的政策再怎麼活,他們也不可能換到兩套房子。

  霍子南簽了字,“明天我拿去給我叔叔簽,下午下班我給你送過去……這次的事,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明晚請我吃飯吧”聶辰說,“下班我來接你,順便拿合同。”

  霍子南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忽然響了,接完電話,他匆匆說:“有個非常危急的病人要會診……你能送我去醫院麼?這個時間很難打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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