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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醫生》第14章
  第十四章:九爺•阿安

  雖然出生在美國,並且在那個開放而張揚的國度生活了近四十年,霍子南並沒有一般美國人那種自信爽朗的性格,相反的,他是一個討厭惹麻煩,喜歡簡單生活的人,因此,在拒絕潘昱雄的禮物以後,他多少有些忐忑。

  意外的,潘昱雄並沒有就這件事詢問過他,甚至,沒有多做什麼解釋。就好像它並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對霍子南的態度更加和藹親切而已。

  隨著酷暑漸漸過去,潘傑的病情慢慢平穩下來,霍子南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

  九月的第一個週末,天佑醫院統照例組織了一次秋季體檢,霍子南除了比春天掉了三公斤體重外,竟然被查出有輕微的貧血。

  拿到體檢報告,他意識到自己這幾個月是有點太忙了,先是被力誠保全的人打傷,還沒徹底痊癒就接手了潘傑的治療,期間神經高度緊繃,又忙著裝修房子和撰寫醫學論文,儘管這個身體很年輕,底子也很好,他仍舊是有點透支體力了。

  死過一次的人,對生命和健康都有著深刻的認識,霍子南放棄了熬夜撰寫論文,恢復了一天一次的跑步,以及一週一次的保齡球。

  除了開人的腦袋,霍子南可以說沒有什麼其他特長,體育運動方面更是乏善可陳,勉強算愛好的話,就是保齡球了。

  離天佑醫院不遠,開著一家老舊的保齡球場,據說當年保齡球流行的時候,那裏也曾經很紅火過,只是時過境遷,喜新厭舊是人們很快遺忘了這項運動,場子的生意也暗淡起來。

  霍子南去年冬天就發現了這個保齡球場,不忙的時候經常過去玩,球場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退休保齡球教練,盤下這個盈利慘澹的場子基本不是為了掙錢,主要是為了自己有個地方玩兒罷了。

  這一次連著忙亂了好幾個月,霍子南再次來到球場時,老闆看見他很高興:“Hi,子南,好久不來了。”

  “最近太忙了,您怎麼樣?身體還好吧?血壓有沒有再升高?”

  “沒有沒有,托你的福,這段時間身體一直很好。”

  “那就好。”霍子南遞上會員卡:“還是19道。”

  “今天不湊巧呢。”老闆說:“19道已經被人預定了,也是這裏的常客,經常打這個道的,只是你們沒有遇上過……不然你換20道?”

  “哦……好吧,那就20道,請先幫我開機器,我去換鞋。”

  全場的最高分,一直保持在19道,滿分,整整三百,據說好幾年了都沒人平過。

  其實霍子南在保齡球方面也算是有天分了,曾經有一次打到了280,但離300越近就越難進步,本來今天是想試試會不會人品爆發的,但既然已經有人預定,那就沒辦法了。

  在更衣室換了鞋,霍子南拿著自己的專用球上了20道,隔壁預約的客人還沒有來,頭頂微微有些發黃的記錄牌上寫著滿分保持者的名字——九爺。

  據說連老闆本人也沒見過這位九爺,大概自從打滿300後,他就再沒有來過吧。

  霍子南稍事活動熱了熱身,開始默默地打球。

  跟做手術一樣,運動起來,他也是心無雜念非常專注的,連隔壁道的客人什麼時候來的,都沒有發現。

  “好球!”

  當霍子南打出了一組漂亮的280分時,身邊的19道忽然響起喝彩的聲音,霍子南嚇了一跳,轉頭看時,居然是聶辰。

  “是你?”霍子南一怔,隨即微笑著跟他打了招呼,“原來是你預約了這個‘王者之道’啊。”

  “王者之道?”聶辰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積分牌,明白了霍子南的意思,揉了揉滿頭亂髮,笑了:“看來想打平他的人不止是我一個。”

  “子南,今天打的不錯。”老闆拿著一個新的積分牌走過來,“20道的最高分很久沒刷過啦,今天終於可以換牌了,照這麼下去,很快你就能打平19道的九爺了。”

  霍子南笑著點頭:“碰巧了,很久沒練,真沒想到能打這麼高的分。”

  老闆將記分牌降了下來,換上了新的,上面寫著新的最高分:“子南,280分。”

  “你就是霍醫生啊?”一個纖瘦的男孩從過道那頭走過來,聲音溫和清亮,“打的真不錯。”

  他個子不高,年紀應該也不大,長及肩膀的黑髮紮著一個小小的馬尾,額發隨意地披散在臉上,微笑著的眼睛溫順中帶著慧黠,薄薄的唇角翹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蘭安。”聶辰跟霍子南介紹,“車隊的副隊長。”

  “幸會。”霍子南微笑著跟蘭安握了握手,終於見到了,果然是溫和又漂亮的類型。

  “你經常過來打球?”聶辰問霍子南,“跟老闆很熟的樣子。”

  “嗯。”

  “我也常來,居然從沒見過你。”

  “我一般會早上來,打19道。”霍子南說,“這個分數一直沒被平過。”

  聶辰抬頭看了看記分牌,浮上一絲古怪的笑容:“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想要幹平他呢,原來你也是同道中人。”

  聶辰的保齡球是打的極好的,這也是林祖棟和他唯一的共同愛好,從前在佛羅里達,兩個人一起打過幾次。林祖棟一直很奇怪,聶辰明明打的很好,顯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對這項運動卻似乎並不熱衷,經常都是開上一局,打到後來就意興闌珊,導致總分上不去。

  好些次林祖棟來了興致,聶辰甚至都不願意奉陪。“枯燥的運動,”那時他總是皺眉,“瓶子都停在那裏,有什麼好打的,真不明白你們這些老傢伙為什麼這麼喜歡。”

  時隔一年多,聶辰的變化正不是一般的大,現在,居然喜歡上打保齡球了。

  “霍醫生,不如我們打一局吧。”蘭安提議,“不過我剛開始學,打的不好,你們不要笑我。”

  “你就算了吧,差的太遠。”聶辰揉他的頭髮,“我跟子南賽一場,你去20道練練吧,等什麼時候過了我這關,再參加我們的比賽。”

  “歧視我這個初學者啊。”蘭安好脾氣地笑,將身邊的機器調成了雙人賽,“你們打吧,我給你們當啦啦隊,順便觀摩一下。”

  也許是因為剛剛破過記錄,這一局霍子南打的很順,聶辰一開始還比較隨意,後來也上了心,每一次都是深思熟慮後才動手,好幾次打出了難度很大的曲線球。

  最終兩個人以260的比分戰平,霍子南是穩紮穩打型,每一次的發揮都差不多,聶辰則很險,好幾次第一球都打偏了,還好第二球補的很完美。

  一局既終,蘭安鼓掌:“打的真好,像我這樣,不知道要練多久才能趕上你們。”

  “多練練很快的。”聶辰對他很親昵,幾乎帶著些讓霍子南妒忌的寵愛。

  “賽車也沒贏過你,打球又不行,我很鬱卒呢。”蘭安半開玩笑地說。

  “你生意比我做的好啊。”聶辰說,“才二十歲就是地產公司老總了,我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少來了。”蘭安嗤笑,“幾個月的功夫把力誠整頓的那麼好,你當我是瞎子看不見麼。”

  聶辰微笑不語,蘭安又說:“現在房地產這麼火,你做物業公司沒錯的,過一陣力誠上了軌道,我幫你引薦幾個地產業老闆……”

  聶辰淡淡說:“好啊。”蘭安扭頭看看霍子南:“不談這個了,亂枯燥的,霍醫生……我從小就怕醫生,不如叫你子南哥吧。”

  霍子南笑著點頭,其實以他的年紀,自己做他叔叔也夠格了……

  “上一局沒有分勝負,不如再來一局吧。”蘭安重新調機器,“看看到底誰厲害點。”

  “不了。”霍子南不知怎的有些意興闌珊,“我想回去了。”

  “要走了?”聶辰有點失望,“這麼快?我們才剛來。”

  “我來好久了。”霍子南說:“最近體力不好,打一會就累了。”

  “不如稍等我們一起出去吃晚飯好了。”聶辰說

  “是啊,一起吧。”蘭安也附和,“今天我慶生,請你們吃大餐。”

  生日宴這麼私密重要的事,不好做電燈泡吧。

  “生日快樂。”霍子南向蘭安祝賀,“可惜我晚上有事,改天吧。”

  “那改天吧。”聶辰也不好挽留,只能說:“有空我打電話約你過來打球,兩個人比著打,說不定能平了記錄。”

  霍子南走後,聶辰也有些意興闌珊起來,連著幾局都沒打出200以上的分數,蘭安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說:“不然我們也走吧,我看你最近為了公司的事是搞的太累了,狀態不太好呢。”

  聶辰點頭:“財務一團亂麻,行政架構分崩離析,想要全都整起來哪有那麼容易,何況,你知道的,垮仔他們不好對付。”

  “慢慢會好起來的,你這樣的進展已經是很快了。”蘭安安慰他,接著又說:“今天出來玩,就別想這個了。去吃海鮮?我打電話訂雲舒飯店的位子?”

  “好啊。”聶辰說,“叫阿豪他們都過來,熱鬧一點好了。”

  蘭安咬了咬嘴唇,垂下眼,低聲說:“辰哥,我只想跟你一起過,不想要其他人。”

  蘭安的心思,聶辰是很明白的。

  剛回國的時候,他被幫派內的爭鬥搞的壓力很大,舅舅査飛咄咄逼人,老刀坤叔他們隔岸觀火,誰也不把他這個二十出頭的當家人看在眼裏。

  白天,無論他做什麼,走到哪里,都有査飛的眼線,日子過的很壓抑,經常整夜睡不著覺,午夜騎著摩托車去海濱大道兜風。

  有一次,他遇到了蘭安。

  蘭安騎一輛銀灰色的川崎,若即若離地跟在他身後,一開始聶辰沒有注意,拐過幾道彎後才發現了尾隨者。

  兩個人開始飆車,一刻鐘後幾乎同時到達海濱大道終點。

  聶辰沒料到,車子開這麼狠的人,居然如此清秀溫和。

  蘭安的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的娘家是地產大亨,他名下也有一家小小的二手房交易公司,是他媽媽弄給他練手的。

  因為喜歡摩托車,蘭安考上大學後就組建了這個車隊,一年多來在M市小有名氣。

  他的性格很柔和,說起來一點都不像個車手,一開始聶辰就是被他的這種矛盾的氣質所吸引,跟他成了車友,之後又拿錢投資擴充他的車隊,蘭安也很順地讓聶辰做了隊長,自己反倒聽他的調遣。

  那時候林祖棟的死訊剛剛傳到聶辰耳朵裏,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他心裏失落的厲害。

  沒想到是這個結局收場,人的生命原來是這麼短暫,他一直以為,只不過是分手,總有一天,他們還會再見面,阿祖那樣溫柔的人,一定會忘記他一時獵豔的荒唐。

  一向寵溺縱容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忽然那麼決絕,明明眼神中都是滿滿的不舍,表情又悲哀又傷痛,還是一刻不停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走了。

  蘭安的溫和熾烈,都跟阿祖很像。

  過了一陣子,聶辰以為自己大概也開始喜歡蘭安了,但當一次賽車後,整隊人在KTV喝的爛醉,蘭安趁醉偷偷吻他的時候,他滿腦子卻都是阿祖的感覺和氣息,平和,寬容,成熟卻帶著那個年齡不該有的單純和青澀。

  時間是很刁鑽的東西,曾經的爭執、背叛和矛盾都被看不見的網擋住了,細細的快樂和愛卻沉澱了下來,弄的人滿心都是鋪開的溫馨回憶。

  無論將來怎麼樣,現在不行。

  聶辰開始疏遠蘭安,不動聲色地,把他當兄弟當車友。

  “辰哥?”蘭安見聶辰不說話,又追了一句,“就我們倆去吃海鮮好麼?”

  聶辰的思緒被拉來回來,清澈的眼睛帶著虛弱的祈求望著他,他無法再回絕,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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