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一五一制鎖
吳名只想離開,而商鬼和夏伯卻想鳩占鵲巢,將始皇帝的這處風水寶地據為己有!
人家兩個人相親相愛,親密無間,自然可以裡應外合,有福同享。而他不過是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半拉徒弟,還是個不聽話、不讓尊師重道的,像須彌芥子這種逆天的寶貝,哪裡輪得到他去染指,萬一被他玩壞了咋辦?
想通了真相,吳名在鬱悶的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跟他直說又能怎樣,難道他還會和他們搶奪此地不成?
吳名正暗暗腹誹,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嚴衡身上,隨即心下一動,徹徹底底地恍然大悟。
商鬼和夏伯防備的不是他,而是他面前這位“土著”。
若是嚴衡知道這個世界可以控制,甚至有可能來去自如,他會不會生出和商鬼、夏伯一樣的心思?
當然,以嚴衡的那點能耐尚且不至於讓那兩人忌憚,但問題就在於嚴衡和他的關係過於親密,若是他色迷心竅,被嚴衡說服,與那兩人爭搶起來……
那劇情,絕對是一盆狗血,一地雞毛。
吳名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夫人?”嚴衡疑惑地喚了一聲。
“想到一些不美好的事。”吳名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開誠佈公最好,他們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因為一點隱瞞而生出嫌隙,乾脆便將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然後直接問道,“如果此地真能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想不想把控制此地的東西弄到手?”
“那是我想要就能得到的嗎?”嚴衡失笑,摸弄吳名腰間的手順勢下滑,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難道你想幫我搶?”
“也不是不行。”吳名模棱兩可地答道。
“算了吧。”嚴衡沒把這話當真,搖了搖頭,“你為我做的事已經太多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你做些事情。”
“為我?”吳名眨了眨眼。
“嗯。”嚴衡手臂上移,攬住吳名背脊,“既然是你嫁給我,那就應該讓我承擔起丈夫的職責,而不是……反過來。”
“丈夫的職責?養家糊口嗎?”吳名想了想,忽地笑了起來,“行呀,等離開這裡,我就歸你養了。”
“好。”嚴衡含笑點頭,“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嗯嗯,放心,我還是很好養活的。”吳名也半真半假地應聲,“有張舒服的床,頓頓有肉吃就行。”
“就是天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給你摘下來。”
“你別說,後世的星星還真就是可以摘的。”吳名挑眉道,“就是成本大了些,怕你負擔不起。”
“怎麼摘?”嚴衡好奇心頓起。
“飛上天去摘咯!”吳名把手臂從嚴衡脖子上收了回來,枕在自己腦袋下面,興致勃勃地和他講起了後世的火箭、飛船、登月、太空旅行。
吳名和嚴衡聊了半宿,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吳名睜開眼就和嚴衡的視線撞個正著。
“早?”吳名遲疑地問了一聲,只因嚴衡的表情太過虎視眈眈,簡直就像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樣。
呃……
或許嚴衡真的是想吃掉他。
吳名想起他們昨晚光顧著說話了,竟然什麼事都沒做,當即眨了眨眼,“來一發?”
吳名以前用過這個詞,嚴衡一聽就揚起了嘴角,直接翻身壓了上去。
小別勝新婚。
兩人都是久曠之身,相遇之下,自是*,一觸即燃。
一直到日上三竿,午時將近,兩個人均已化骨成灰,無力再戰,嚴衡這才叫人送進熱水,與吳名一起沐浴更衣。
昨晚嚴衡叫人準備夜宵的時候,他身邊的侍從便知道夫人來了,雖然不清楚這人怎麼來的,但身為下人的首要本領就是管好自己嘴巴,摒棄好奇,因此也無人敢於多問。
但嚴衡這一次帶來的不只是伺候他的下人。
嚴衡和吳名剛坐下享用晝食,飯還沒吃幾口,姚重便捧著一疊信函跑了過來,笑嘻嘻地請嚴衡過目。
“有幾封是今日的邀約,再不看就來不及了。”說完,姚重才轉身向吳名施禮,“姚重拜見夫人,夫人安好。”
“腿好了?”吳名挑眉問道。
“謝夫人贈藥。”姚重嘻嘻一笑,跟著又補充道,“也多謝夫人教訓,從今往後,姚重定當謹記在心。”
“記不住也沒關係。”吳名也燦爛一笑,“就算再來一次,我也保證不打死你。”
“……”姚重嘴角一抽,終是沒再接言。
另一邊的嚴衡沒有理會他們二人的針鋒相對,自顧自地放下筷子,將一打信函看完。
這些信函大多來自咸陽城中的士族門閥,但也有那麼兩封來源不明,寫在上面的署名讓嚴衡生不出半點印象。來自士族門閥的信函多是請他飲酒赴宴,有幾封甚至是請他今日便去赴會。而那兩封來源不明的信函卻只有幾句不鹹不淡的問候,看上去更像是誘他回信的試探。
“這二人是誰?”嚴衡將兩封來源不明的信函挑揀出來。
“回主君,尚在查。”姚重躬身答道。
嚴衡一愣,“既然身份不明,為何還要接下信函?”
“回主君,送信的人一個持有軒親王府的腰牌,一個拿著琅琊王氏的信物,把信函收上來之後,我才發現信函上的署名不對。”姚重一臉無辜地解釋道。
“給我看看。”吳名伸手把兩封信函要了過去,瞥了眼上面的簽名,隨即冷笑,“這就已經開始站隊了啊!”
“怎麼說?”嚴衡問道。
“這個自稱張王的是終南山一系的修士,老家就是山東琅琊,用王家的名義送信的人應該就是他。”吳名把其中一封信扔給嚴衡,又拿著另一封說道,“雨霧真人是個散修,他會以那什麼親王的名義發函,應該是已經投靠了那人。”
“夫人知道的好清楚!”姚重挑眉道。
“我比你們早來這麼些天可不是用來發呆的。”吳名回了他一雙白眼,繼續對嚴衡道,“這些人你全都不用搭理,但是身邊的防備得加強,有些蠢貨為了剷除異己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
“嗯,我知道,來時的路上就遇到一個。”嚴衡把周姓男子的事告知吳名,順口提了一句何芊芊的事。
吳名對何芊芊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惡感,聽到嚴衡提起也沒生出什麼感覺,直接無視了她的插入,轉而在記憶裡翻找起“周”這個姓氏,很快就握拳擊掌,“知道了,周家有個修士在南疆的宗門裡當長老,這一次也來了咸陽,估計是想為家族謀福利才把自家的後輩叫來。”
“我沒留下活口。”嚴衡道,“會被查出來嗎?”
“修道之人很少會考慮‘查’這個字,他們都是‘算’的。”吳名聳聳肩,“沒事,大不了我今天過去把他們宗門滅了,徹底了結後患。”
“夫人說得好輕鬆。”姚重插言道。
“因為本來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吳名撇嘴道,“一個連傳承法術都沒幾種的小宗派而已,滅掉又能費多少力氣。算了,這事交給我,正好城裡也該亂一亂了,省得他們太閑,把注意力轉向城外。”
“城外怎麼了?”姚重敏銳地撲捉到了吳名話語裡的關鍵字。
但吳名卻沒興趣向他解釋,理也不理地把另一封信函也丟還給嚴衡,自顧自地繼續吃飯。
嚴衡也覺得吳名要做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當即擺了擺手,將姚重遣了下去,然後才開口問道:“你今天會走嗎?”
“今天?”吳名看了眼面前的飯菜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很快搖頭,“今天就不折騰了,一會兒給我找塊玉石,我做個同命鎖給你。”
“好。”嚴衡愉悅地應下。
一如吳名的建議,嚴衡沒有理會任何一份邀請,安靜地待在公主府內陪伴吳名。
但他這麼做並不只是因為吳名的建議,更多的還是擺出一種超然的態度,進而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比如,宮中的太后。
明爭暗鬥兩輩子,嚴衡對宮中那對母子的瞭解可能已經超越他們本人。
以嬴漢那種藏不住事的性子,但凡他還能有一丁點的自由,對咸陽城還有一丁點的掌控,這會兒都該沖到他所在的公主府跟他擺皇帝架子了。
嬴漢沒有出現,僅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境況微妙。
而太后項氏的性格卻與嬴漢截然相反,一貫是先謀而後動,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絕不輕舉妄動。
也正因為這二人的性情,上一世的時候,嚴衡雖被這二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還是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無外乎就是因為一個有心而無膽,一個憂猶而寡斷。等到前者練出膽量,後者下定決心,世道也已經容不得他們再把心思花費在他的身上。
到了這一世,嚴衡對他們更加沒了畏懼,自是高坐釣魚臺,等他們自己過來咬餌。
咸陽宮內的反應比嚴衡預計的要更快一些,吳名這邊剛把同命鎖做好,咸陽宮便派出使者,命嚴衡明日入宮晉見。
使者來去匆匆,臉上的笑容也明顯是強擠出來的,對嚴衡的態度亦是遠比他預想中更加恭謹,這讓嚴衡愈發意識到項氏母子如今的處境恐怕比他預想中更糟。
送走使者,嚴衡回到吳名身邊,將自己明日入宮一事告知吳名。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吳名歪頭問道。
“我還不想和他們撕破臉。”嚴衡隱晦地答道。
“那好吧。”吳名聳聳肩,向嚴衡伸手道,“把左手伸出來,我要取你的心頭血。”
“心頭血是從手指頭上取的?”嚴衡很是驚訝,但還是乖覺地將左手遞了過去。
“十指連心嘛!”吳名握住嚴衡的左手,用靈力將他無名指的指尖挑破,擠出兩滴血塗抹在兩塊玉鎖上,“其實就是那麼一說。要知道,全身的血都是從心臟裡流出來的,就這個角度來講,哪一滴都可以算心頭血。”
“……”
吳名也將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刺破,同樣把血塗抹在兩塊玉鎖之上,然後驅動靈力,用法術將兩人的“心頭血”沁入玉鎖,與早已燒錄在玉鎖中的符文法陣融合在一起。
“好了,自己選一塊拿走。”吳名把兩塊玉鎖推到嚴衡面前,“自己找根繩,戴胸前,記得要貼身放。若是玉鎖發熱,你就老實待在原地,別亂跑了,因為這說明我在附近,正在找你。”
“我也能通過它來找你嗎?”嚴衡問。
“不行。”吳名搖頭,“你沒有靈力也不會法術,沒法驅動裡面的符文法陣。”
“這東西只能用來找人?”嚴衡摩挲著刻有古怪花紋的玉石表面,好奇地繼續追問。
“不。”吳名沉吟了一下,“若你我當中有一個受了重傷,瀕死,同命鎖就會轉冷,越冷說明傷勢越重。若是碎裂,說明對方已經死亡。”
嚴衡微微一怔,莫名地有些心緒不寧,下意識地伸出手,把吳名拉入懷中。
“別死。”嚴衡呢喃道。
“……這話還你。”吳名滿頭黑線。
嚴衡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以吳名的能耐,自然比他更擅長保命,頓時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多慮了。”
“多慮沒關係,別烏鴉嘴就好。”吳名歎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嚴衡的背脊,“尤其別烏鴉嘴到自己身上。”
嚴衡輕笑一聲,沒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