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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入區》第9章
  鴛鴛浴

  黑索沒有再勸他,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健碩修長的身體如豚魚般破水而去,再冒頭時已經到了好幾米外,隨手一拋,一條五寸長短的小小銀魚劃了個拋物線,落在褚銳身後的草叢裡。

  他的臂力真好,拋鉛球的話,搞不好能破世界紀錄……褚銳放低身子坐在了湖邊的沙地上,隨手揪了一根長長的草葉叼在嘴裡,妄圖吹出什麼優美的曲調來,卻只吹出了一陣低沉的嗚嗚聲。

  記得小時候,父親隨手在花園裡摘個葉子就能吹出好聽的曲子,年幼的褚銳曾熱烈地懇求父親教他,可金隼對他從來沒什麼耐性,說煩了也只是厭惡地叫管家來將他帶走。

  也許後來父親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做法太過粗暴,專門請了一個家教來教褚銳吹長笛,但他不知道,孤獨的孩子渴求的並不是那些繁複優美的曲調,只是父親的關心罷了。

  最終他也沒有學會吹長笛。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新月初升,帶著濕氣的微風開始帶上了濃重的寒意,吹亂了褚銳的短髮,也吹透了他身上的短大衣。

  褚銳打了個哆嗦,看著月光下悠悠泛著霧氣的溫湖,忽然有些渴望被溫暖包裹的舒適感覺,站起身遠遠看去,只見黑索正在湖心處遨遊,似乎暫時沒有上岸的打算,於是他吐掉嘴裡的草葉,靜靜脫了身上的衣服,一步步走進了溫暖的湖水。

  一號基地雖然是騰裡沙漠最大、水資源最豐富的綠洲,但畢竟是在大漠裡,在那裡生活的兩個多月,褚銳只能洗淋浴,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將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柔和的溫水中。

  真舒服……褚銳愜意地閉上眼睛,漸漸在水中躺平,讓身體慢慢漂起來,浮沉在清澈的湖水中,雖然他沒學會仰泳,好在光躺著不往前划水還是會的。

  湖水平靜極了,靜靜躺在湖面,只有當微風偶爾吹過之時,能夠感覺到身邊的水波輕輕蕩漾,若有若無地輕撫著皮膚身體,讓人疲憊頓消,舒暢放鬆。

  不知躺了多久,睏倦襲來,褚銳打了個哈欠,卻捨不得睜眼,任憑肺部的濁氣隨著呼吸全部吐出,身體慢慢往水下沉去。

  溫水漫過了胸膛,漸漸淹沒口鼻,褚銳感覺自己正沉入湖底,水壓開始升高,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感受到了一種舒適的壓力,有點壓抑恐懼,又有點莫名的興奮。

  越往下沉,水的浮力越強,片刻後下墜停止,褚銳整個人都靜靜漂在了水中。

  他依舊閉著眼,感受著湖水天然的波動,以及銀色小魚在自己身邊穿梭來去的感覺,這些小魚完全不怕人,有時還會大膽地在他身上咬兩下,癢酥酥的,並不難受。

  由於長期保持著長跑和登山的習慣,褚銳的肺活量和耐受力都非常好,沉在水中一點也不覺得憋氣難受,能堅持很長時間。

  這體驗簡直奇特透了,褚銳在水中微笑,緩緩張開了眼睛。

  此刻月亮已經升高了,皎潔的月光穿透了清澈的湖水,即使在兩三米深的水中,也能看到水面上氤氳的蒸汽,以及身邊穿梭來回的銀色小魚。

  睜開眼睛的一瞬,褚銳完全愣了,只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竟倒立著漂浮在斜上方,藍綠色的妖瞳近在咫尺,就那樣靜靜看著自己,平靜,憂鬱,帶著說不清楚的某種感懷。

  褚銳愕然和他對視,水中光線暗淡,來歷不明的水波輕輕蕩漾,將黑索的影子擾亂了,有些輕微的扭曲,看不清表情,只有那雙可以穿透一切的妖瞳,像精心打磨的翡翠,直刺人心,絲毫不為所亂。

  發現了褚銳的覺醒,黑索垂下眼瞼,修長的身體在水中一個優美的翻轉,帶動一陣紛亂的暗湧。

  大串的氣泡讓褚銳不得不閉上眼睛,恍惚間感覺黑索柔軟的發絲在他面頰拂過,再睜眼時黑索已經倒轉身,直立著漂浮在了他的面前。

  亮晶晶的氣泡還在紛紛擾擾地上升著,隔著氣泡,褚銳仍舊看不清黑索的表情,只感覺一隻有力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接著黑索便挺身一躍,拉著他往水面上浮去。

  褚銳將頭探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濕氣的寒冷空氣,莫名其妙看著黑索:"怎麼了?"

  黑索鬆開了他的手,五指分開將自己貼在額前濕淋淋的紅發撥到腦後,淡淡道:"我以為你溺水了。"

  "哦……沒有,只是潛下去呆一會。"

  "我看你很久沒有潛上來,以為你出事了,沒料到你能閉氣這麼久。"黑索趟著水往岸上走去,"太晚了,天黑以後這裡寒氣深,我們上岸吧,也該弄點吃的了。"

  "哦。"褚銳跟著他往岸上走,腦海裡全是他剛才在水中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種赤身裸體被人偷窺的感覺令他有些不舒服,但又覺得黑索的解釋十分合理,也許是自己多年積習使然,想多了。

  黑索在湖邊的沙地上升起一堆篝火,將剛才拋上岸的幾條銀魚洗剝乾淨,用樹枝穿了,放在火邊慢慢地烤著,他似乎天生不怕冷,接近零度的氣溫下只穿著襯衫背心依舊毫不畏縮,褚銳就不同了,也許是之前在湖邊坐著受了寒,裹著短大衣坐在篝火邊還覺得渾身發冷。

  "怎麼了?"黑索見他臉色潮紅,問,"冷嗎?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

  褚銳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感覺是很燒,但拿不準是發燒了還是火烤的,便搖了搖頭,"不冷,大概是離火太近了烤的。"

  黑索將烤好的魚遞給他,褚銳扯下一條嘗了嘗,雖然沒加什麼佐料,但肉質細膩,烤的又很嫩,非常鮮美。

  "味道不錯吧?"黑索問。

  "嗯,很美味,和以前吃過的魚都不同。"

  "是生長環境的原因吧,這些魚上半年都生活在隔壁的寒湖裡,一過七月,就會紛紛越過中間的石壩轉入溫湖。可惜吃到的機會不多,只要離開夜女泉,這種魚無論在哪兒都養不活,冷凍的話會變得像石頭一樣又乾又硬。"

  "真遺憾。"褚銳感嘆,他是極喜歡吃魚的,但父親卻很討厭魚味,小時候廚娘偶爾偷偷做給他吃,金隼聞到味道總是很反感,抱怨自己生個兒子像是貓變的。

  "沒關係,這兩天我們都在這兒,你可以盡情地吃。"黑索說,"明天可以試試吃生魚片,就是有點兒腥。"

  "我們……要在這兒呆幾天?"褚銳疑惑地問,畢竟日不落和魁鬼之間劍拔弩張,他作為日不落的最高統治者,這種時候即使不親臨一線,也不該這麼放鬆,一個假度好幾天吧?

  "看明天會不會遇到天馬群,要是今年它們還不來的話,呆膩了就回去。"黑索倒是完全不著急。

  "那個……魁鬼的事,不用擔心嗎?"褚銳試探著問。

  "擔心什麼?"黑索反問。

  "呃,比如魁鬼會襲擊其他商隊,或者還有別人會幫他們對抗日不落,你不是說,P國反對黨和……和金氏重工都想爭取他們,開闢新通道麼?"

  "天氣已經冷了,雪季馬上就要到來,商隊不會再走騰裡沙漠這條路了,他們會繞道其他國家,大不了多交點關稅,比死在雪漠上強。"黑索說,"至於結盟,我瞭解白山王,這次我們給他們的打擊不小,短期內不會有人冒險,擁護軍團指揮和日不落做對了。所以從現在開始,直到明年春天,大漠裡會很平靜。"

  "哦……"褚銳咬了兩口魚,又問:"為什麼……你不願意他們在騰裡沙漠開闢軍火輸送的通道?"

  "因為我討厭戰爭。"

  "可你剛剛才攻擊了魁鬼城。"

  "我討厭戰爭,可為了永久是平靜,不得不動用它的威力。"頓了頓,"對於一個部落首領,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決定。"

  "誠如你所說,戰爭也有正義的,何況是武器,武器只不過是一種工具,不是嗎。"也許是幾個小時來的相處太過和諧,也許是黑索對他長期以來的寬容讓他忽略了上司和下屬,甚至王者和俘虜的等級差異,褚銳一時間完全忘了隱忍,脫口而出,"比如P國內戰,反對黨如果是為了推翻腐朽的舊政權,讓公民享受民主和自由,為什麼不能給他們提供更好的武器來對抗敵人?縮短戰爭的週期,無論對國家還是對公民來講,不都是一件幸事嗎?"

  黑索冷淡的妖瞳顯出詫異的神色,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烤魚,認真地看著褚銳,若有所思:"你對戰爭和政治的觀點很有個性,經常關心這個?"

  "不……"褚銳忽然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掩飾地轉開視線,"我是學考古的,對歷史研究的比較多,歷史本來就是新舊泰換的過程,實現這個過程的手段,大多數時候是戰爭。"

  "你說的有道理。"黑索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消除腐朽過時的舊事物,戰爭確實是一劑猛藥。事實上我並不反對P國革命,雖然日不落一直保持著中立,但我也一直在援助反對黨。每年有很多商隊要通過騰裡沙漠運送商品去一些國家,從這裡走不繞路,有日不落的保護,也能很有效的避免天災人禍。卡新思的商隊,就是給反對黨送藥品的,日不落只收他們三成的關稅,必要的時候還會送他們入國境,對抗政府軍的襲擊。"

  "既然支持他們,為什麼不同意金氏重工向他們出售武器?"儘管已經意識到自己有所失言,但因為關乎家族與父親的利益,褚銳還是沒能壓制住自己,"比之於藥品,武器不是更能解決問題?長痛不如短痛。"

  "楚,你讓我很意外。"黑索冷冽的笑容在嘴角擴大了,半眯著眼睛看著他,"知道嗎,你看起來很小,要不是測過你的骨密度,又看過了你的身份文件,我一直以為你還沒有成年。"

  黑索的眼神帶著訝異和探究,直刺他眼底深處,像是要從那裡看穿他,看穿他的一切。

  褚銳強迫自己和他平靜對視,而後儘量自然地轉開眼:"基因問題吧,C國人看起來是顯小一點。"

  "你看上去很單純,很乾淨。"黑索說,"我喜歡你這種澄淨的感覺,沒有C國成人那種用謙遜偽裝的城府,又不像大漠人那種粗糙的簡單,像一張乾淨細膩的紙箋,讓人覺得舒服,無害。"

  面對這樣毫不掩飾的、不切合實際的誇獎,褚銳十分尷尬,在來到日不落之前,他自認自己確實是單純乾淨的,但自從冒名頂替了楚童的身份以後,這對他來說已經無異於一種諷刺。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你不用在意。"黑索發現了他的窘迫,"事實上你的很多觀點是對的,只是天真了點。"

  "天真?"褚銳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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