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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入區》第17章
  醉

  褚銳告辭出來,慢慢地邁步下了樓梯,一邊走一邊思索,在日不落,靡月族人之間似乎從來都不用名字稱呼對方,一般都是叫姓,即使對親人長輩,也是在姓後面加上稱呼,比如伊伯茨大叔,阿曼大哥等等,連對未婚妻塔塔,公開場合阿曼也從沒叫過她的名字。

  褚銳曾經由此得出過結論——靡月人的名字大概只出現在書面文體當中,根本沒有實用價值。

  於是此刻,黑索對他的要求就顯得更加令人費解,令人感到詭異了。

  回到房間已經是七點整了,阿曼正躺在沙發上看雜誌,雜誌封面上是一個衣著暴露的P國美女,褚銳掃了一眼,確定那是一本P國當地色情雜誌。

  他還真有一套,這麼會兒功夫就弄到了這東西。

  "你出去了?"見他回來阿曼坐了起來。

  "在樓下走了走。"褚銳看看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打開衣櫃開始找正裝,族長府給他發過軍服,還是帶軍銜的,不過他幾乎沒穿過。

  "要不要看雜誌?"阿曼開始推銷他手上的色情畫刊。

  "不了,謝謝。"褚銳沒心情。

  "你對女人不感興趣?"阿曼將封面上的性感美女圖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還好,不過僅限於C國人。"褚銳只好勉為其難地看了一下。

  "啊?靡月女人不好嗎?還有P國女人,也很正點哪。"

  "對於比我還黑還魁梧的女人,我有接受障礙。"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完全對女人沒興趣,但可以確定對畫刊上豐滿黝黑的G Cup美女確實不感興趣。

  "這麼說你能接受女人?"阿曼的八卦魂熊熊燃燒起來,丟下畫刊,兩眼發光地看著褚銳,好像他比色情雜誌的封面女郎更吸引人,"你是BI嗎?"

  "什麼?"褚銳愣了,一邊解紐扣一邊想自己到底是不是BI,也許是從小沒有母親的緣故,比起其他男孩他好像有點晚熟,還沒有太深入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褚銳脫下外套和襯衫,開始換正裝,"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阿曼抱著雙臂倚著牆看他換衣服,在他脫完上衣後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你身材不錯。"

  確實,比起五官,褚銳的身材更有可觀性,由於從小打籃球和練武,長大後又經常跑野外實習,他的胳膊和腿都很長,骨架優美,渾身的肌肉都是緊致的長條狀,腹肌更是完美。

  因為身架和蜜月人比不算魁梧,平時穿著衣服他看起來挺瘦弱,但一旦脫了衣服,還是很有內容的。

  "你也是BI嗎?"褚銳對他的口哨很反感,冷冷道,"塔塔醫生沒意見?"

  "哈,我很直啊,BI怎麼鎮得住塔塔這樣的彪悍女。"

  "我覺得她很溫柔啊。"褚銳已經穿好了正裝,對著穿衣鏡整理襯衫領子,"要不要我回去提醒一下她,讓她以後對你好一點,別老在我這兒抱怨她是悍婦。"

  "喂,你不是吧,生氣了嗎?"阿曼是典型的妻管嚴,馬上開始賠笑,"其實你BI不BI並不在意,只是擔心黑索罷了,哈哈,如果你真喜歡C國女人,他一定會傷心喲。"

  因為黑索對褚銳一向比別人要溫和,偶爾有些人會開他的玩笑,平時褚銳並不在意,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阿曼這麼說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有點心煩意亂,彆扭透了。

  "阿曼二等兵。"褚銳拿起軍帽戴在頭上,肅然看著阿曼,"已經七點一刻了,晚宴七點半開始,希望你不要遲到。"

  一般他這麼稱呼阿曼的時候,就是表示已經非常生氣了,阿曼聳了聳肩:"是,楚中尉,謝謝您的提醒。"

  褚銳瞪他一眼,阿曼笑嘻嘻換上了軍服,前後不到兩分鐘就收拾妥了,向他敬了個禮:"您好楚中尉,二等兵阿曼有事報告。"

  "什麼?"

  "您穿上制服很帥長官。"阿曼一本正經地說,"以後請經常穿正裝長官,相信黑索大人一定會早日向您求婚的長官!"

  "閉嘴!"褚銳恨不得抽他一個耳光。

  晚宴設在罕地亞府邸最大的宴會廳裡,長條形的餐桌鋪著雪白的檯布,裝點著芬芳的鮮花,在冬季將至的這個時節顯得非常珍貴隆重。

  褚銳坐在黑索身邊,深藍色的軍裝讓他看起來挺拔英武,比平時成熟了許多,罕地亞暗褐色的眼珠不時停駐在他身上,讓黑索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面孔看起來更黑了。

  "為了長期以來日不落對我們反對黨的支持與援助,乾杯。"罕地亞舉了舉杯,就餐眾人都端起了杯子:"乾杯。"

  大家一飲而盡,黑索皺了皺眉,也喝了,褚銳想起他的胃潰瘍,又想起幾天前他喝醉酒的情形,不禁有點替他擔心。

  晚餐乏善可陳,P國內戰時期,物資並不豐饒,廚師的手藝也有限,烹製的菜餚不怎麼好吃,尤其是肉類,又老又柴。

  雖然一整天沒怎麼吃飯,但穿著挺括的制服,腰上的皮帶又勒的很緊,褚銳一點也吃不下去這樣的飯菜,只能勉為其難地挑幾根蔬菜吃一吃,肉就敬謝不敏了。

  片刻後,依照P國風俗,反對黨的官員們開始巡酒,狼牙巡邏隊的兵士們都是長期在外面跑的漢子,酒量甚豪,酒來杯乾,毫無壓力。

  黑索勉強喝了四五杯,本就不甚健康的面孔看起來更加白了,額頭也微微出了汗,褚銳注意到他基本沒怎麼動盤子裡的菜,對於酒量不大,又有胃病的人來說,空腹喝酒肯定更加痛苦。

  又一個官員過來巡酒了,這人是個又胖又高的粗漢,性格也很直爽,別人給黑索倒酒只倒多半杯,他卻直接斟滿了:"黑索大人,我是反對黨軍團的醫務署長,感謝您長期以來護送卡新思公司的商隊給我們運送藥物,我一直非常景仰您,請。"

  黑索依舊板著臉,也許別人看不出什麼,但褚銳感覺到他已經非常不舒服了,想起他之前的囑咐,於是低聲說:"我替你吧?"本來想稱呼他"黑索大人",想起他之前的囑咐,還是勉為其難地改了口,"薩倫法?"

  黑索似乎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褚銳端著他的酒杯站起身來:"抱歉,黑索大人身體欠佳,由我來代他喝了這杯酒吧。"

  對方示意可以,褚銳一飲而盡,放下了杯子。

  坐到椅子上以後,他忽然發現,餐桌上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自己,尤其是罕地亞、伊伯茨和阿曼。

  ……

  褚銳感覺情況有點詭異,開始考慮"薩倫法"三個字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但搜索完整個大腦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妥。

  或者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什麼暗號?褚銳莫名其妙看了看坐在自己下首的阿曼,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你叫他什麼?"阿曼湊近了他,悄聲問。

  褚銳疑惑,阿曼抽了抽嘴角,說:"你居然叫他薩倫法?"

  "?"褚銳不解地看著他,阿曼表情詭異,卻不作答,整理神色重又開始吃飯,褚銳掃視一圈,只見震驚過後其他人也開始若無其事地吃飯了。

  不知所謂……褚銳搖了搖頭,索性也不理會了,開始繼續吃飯。

  宴會進行了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又有好幾個人來敬酒,但除了罕地亞結束宴會時最後一次舉杯之外,黑索再沒有多喝一杯酒,所有的敬酒都是褚銳代勞。饒是如此,晚宴結束的時候,黑索的臉色仍舊沒有緩過來。

  所有人都沒有跟褚銳客氣,散席後大家理所當然地讓他送黑索回房間,褚銳雖然覺得有點不公平,畢竟自己喝的比誰都多,但既然眾望所歸,一時也無法可想,只能送他回去。

  出了餐廳,寒冷的夜風吹來,酒勁上湧,褚銳一陣眩暈,身旁的黑索更加離譜,下台階時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褚銳忙趕上去扶住了,將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半挾半抱地往住處走去。

  黑索本就身材高大,雖然看著不甚壯實,其實一身的精肉,沉得要命,他越走越往褚銳身上靠,褚銳使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回了房間,平放在臥室的床上。

  P國的飯不怎麼樣,酒的後勁卻大得很,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褚銳覺得自己也暈的厲害,眼前都是重影兒,手腳出汗,後背都浸濕了。

  保鏢真不好當,喘了口氣,褚銳剛想離開,看黑索身上還穿著制服,又是肩章又是武裝帶的,這麼睡肯定不舒服,於是幫他脫了軍靴,又開始解皮帶開紐扣。

  褚銳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脫的笨手笨腳地,黑索大概是被他弄的不舒服,皺著眉哼了一聲,貌似十分不爽。

  剛脫下黑索的外套,他忽然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般彈了起來,一頭撞在褚銳胸口,褚銳差點一個後背掉下床去,還好黑索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

  褚銳剛鬆了口氣,便見黑索雙眉緊蹙,然後,譁一下吐在了他胸口。

  有沒搞錯啊!褚銳直翻白眼,你一個當老大的,酒量要不要這麼差啊……

  黑索倒是吐的不多,吐完了往下一倒,安安穩穩睡了過去,撂下一頭黑線的褚銳,完事。

  褚銳默默內牛。

  還好黑索晚上沒吃什麼飯,吐出來都是酒,褚銳苦著臉下了床,去了浴室。

  在毛巾架上抽了條毛巾,接了點熱水擦了擦胸口,褚銳發現面前的鏡子裡都是重影,好幾張自己的臉,且都挺紅,看來酒勁已經完全上來了。

  頭暈的厲害,腿也發軟,P國這什麼破酒啊,褚銳在心底抱怨了幾句,把腦袋塞進水龍頭底下衝了沖,水是熱的,沖完感覺挺舒服,但困勁兒又上來了,累的不行。

  讓我歇會兒吧,褚銳頂著毛巾坐在浴缸沿兒上喘氣,靠著牆打算稍事休息,沒想到一坐下就不想動了,然後,就這麼睡了過去。

  爸爸!

  喝完酒人的警惕性總是特別差,褚銳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動自己,就是渾身發軟不想醒來,好像夏天在野外睡覺被蚊子叮了,癢的不行,又懶得動,只盼它叮夠了早點飛走,放自己一刻安寧。

  褚銳迷迷糊糊任由對方擺弄著,片刻後感覺自己像是被泡進了熱水,十分舒適,一時更加懶得動,直到水漸漸沒過了口鼻,才被窒息感徹底驚醒。

  "咳咳咳……"褚銳嗆了一鼻子水,劇烈咳嗽著清醒過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寬大的浴缸裡,頭頂的花灑嘩嘩流著熱水,浴缸裡水已經放滿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堵住了防溢口,水正稀里嘩啦在往外溢,浴室地板上全是水。

  浴室門猛的被打開,黑索快步走了進來,看見滿地的水嚇了一跳,趕緊把花灑關了,低聲嘟噥,"怎麼會溢出來……"看著褚銳,"你溺水了?"

  宿醉的眩暈導致褚銳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回不過神來,張著嘴瞪著黑索,不明白自己這是在那兒,過了好幾秒一些破碎的影像才在腦海中漸漸顯現,然後記起來,晚宴後自己送黑索回來,然後他吐了,然後自己來浴室清理,然後……好像就睡著了?

  我睡浴缸裡了?那水是誰放的?褚銳低頭看看,驚悚地發現自己脫的一絲不掛,更扯的是,浴缸的水裡貌似還放了浴鹽啊泡泡浴啊什麼的,又香又夢幻……

  "對不起。"

  "抱歉。"

  兩人同時發聲,然後同時閉嘴,靜默兩秒,黑索率先說:"侍應生剛才來收衣服,我交代了一下,沒料到防溢口堵了,讓你嗆著了。"

  "呃……水不是我放的?"褚銳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得夢遊症。

  "是我,昨晚我喝多了,後來記得好像吐你身上了。"黑索歉然說,"早上醒來發現你躺浴缸裡睡著了,衣服又皺又髒,就幫你脫了,順便想給你洗個澡,沒想到……"

  他給我洗澡?褚銳覺得更囧了。

  "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洗吧。"黑索語氣平淡,"對了,你的衣服剛才我已經讓侍應生拿去洗了,大概下午能送回來。"

  "呃……謝謝。"褚銳只好說,想了想又問,"那,現在幾點了?"

  "八點一刻。"

  都八點多了?褚銳沒料到自己睡的這麼死,這才發現黑索大概也是剛起床不久,洗過澡,身上還穿著浴袍,頭髮也有點濕。

  "早餐已經送來了,洗完澡可以吃。"黑索說,"你怎麼樣?頭還暈嗎?自己能洗嗎?"

  "呃……可以的。"

  黑索點頭:"那我出去了。"

  浴室門"咔"一聲被帶上了,褚銳鬆了口氣,慢慢滑下去,讓熱水漫過肩頭,宿醉後泡個熱水澡是很舒服的。

  不過,自己一夜未歸,阿曼這大喇叭,估計又要生出很多八卦來了吧……褚銳頭大地想,讓他當巡邏兵真是太屈才了,要是放在C國,他一定能成為首席娛記,意淫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泡了一會,褚銳覺得差不多了,放掉浴缸裡的水,用毛巾擦乾身體,然後愣了。

  沒有衣服。

  連浴袍都沒有,唯一的一件好像被黑索穿出去了……

  這兒暖氣很旺,倒是不冷,但這麼光溜溜地出去,不太妥當吧?褚銳糾結,不過自己的衣服都是他脫的,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了,也不用這麼扭捏吧,都是男人嘛……

  可是為什麼就感覺這麼彆扭呢?褚銳想了想,還是找了塊大毛巾,勉強圍在腰上,好在他腰還不算很粗。

  躊躇了那麼一會的功夫,門鈴響了,褚銳的手剛摸上浴室門把手,還沒來得及打開門出去,黑索已經開了外間的大門。

  透過浴室半開的門縫,褚銳聽到罕地亞熟悉的聲音:"啊,黑索閣下,早,吃過早飯了嗎?"

  "早,吃過了,謝謝關心。"黑索冷冷說。

  "昨天跟你說過的那位朋友,怎麼樣,現在有興趣見一見嗎?"

  "哦……"黑索似乎有點猶豫。

  "抱歉,我沒有取得你的同意,就把他帶來了。"罕地亞笑吟吟地說,"其實他現在就在外面等候。"

  "……"既然人都來了,再說推辭的話顯然不太合適,黑索只好說,"當然,請進吧。"

  "那麼,請,金先生,這位就是日不落基地元首,薩倫法.黑索先生。"罕地亞說,接下來的這句話,則讓褚銳如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向您介紹一下,黑索閣下,這位,就是C國第一軍工集團,'金氏重工'的總裁,金隼金先生。"

  褚銳站在浴室門口,完全石化——此刻,僅隔著一道薄薄的木門,距他不到五米遠的地方,竟然就站著他的父親!

  外間的大門"咔"一聲關了,黑索帶著訪客走進了會客廳,褚銳站在浴室裡,手握著們把手,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出去。

  ……

  "哦,抱歉,來之前我應該讓人通傳一下的。"罕地亞的語氣帶著歉意,"我不知道您這裡有客人留宿。"

  "哦?"黑索似乎一愣,片刻後浴室門的手柄一動,門開了個小縫,一件浴袍遞了過來。

  褚銳下意識地接過了,黑索在門口低聲說:"洗完了麼?我讓阿曼給你送衣服過來?"

  頭腦一片混亂,褚銳根本無法發聲,等了幾秒沒得到回答,黑索直接關了門,回到了會客室。

  少頃,褚銳略微恢復了一點鎮定,四下看看,這才發現浴室有一面牆是磨砂玻璃的,正對著臥室,想必臥室和會客廳之間的幔簾沒有拉上,浴室的燈又開著,所以站在會客廳很容易看出裡面有人。

  真該死。

  褚銳懊惱透了,胡亂套上浴袍,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父親在外面的話,自己穿著浴袍出去,跟什麼都沒穿出去,被他看見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情形太尷尬了,大清早出現在別人的浴室,是個人都會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曖昧的猜想……如果是別人也無所謂,反正也沒人知道他是誰,但,父親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簡直無法想像那樣的結果。

  史上最大醜聞,金氏重工的繼承人,居然和一個恐怖分子、一個發表聲明要暗殺他父親的男人搞在一張床上……

  不敢想像!

  褚銳猶豫半晌,頹然坐在浴缸沿上,痛苦地將頭髮抓成了一堆亂草,最終還是放棄了現在就出去和父親見面的念頭。

  外間的會客廳裡,黑索坐在主位上,穿著暗紅色靡月族常禮服,紐扣系到最上面,豎領包裹著修長的脖頸,看起來優雅而冷酷。

  罕地亞則穿著軍便裝,身形彪悍,表情謙遜,真誠中隱藏著他特有的城府與狡猾。

  而在他身邊坐著的,就是金隼了。

  雖然黑索曾經發表過反戰聲明抨擊過金隼,但真正和他面對面,這還是第一次。

  事實上他這次並不想和金隼見面,他反感金隼的所作所為,也不認為自己和一個戰爭販子有什麼好談的,因此昨天罕地亞提出的時候他就沒有搭茬,沒想到罕地亞今天直接來了個先斬後奏。

  不過,既然來了,就來吧。

  黑索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金隼,同是C國人,他和褚銳的差距還是滿大的。

  也許是年紀小的緣故,褚銳的身架雖然已經相當成熟,面孔卻還帶著少年的圓潤,加上清秀純淨的五官,看看上去單純而無害。

  金隼則不同,他的面部輪廓很深,五官粗硬剛毅,下頜方正,配上強勢而陰鷙的目光,給人的感覺十分威嚴。

  據說他今年今年已經四十八歲,兒子都快二十了,但大約是保養得當,看上去非常年輕,像是只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從舉止來看,身體協調性和體力也一定非常好。

  黑索不動聲色地坐著,一邊暗中觀察金隼,一邊抽出根煙叼在嘴上,由於這次來訪完全是意外,他並沒有準備什麼話題,因此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幸會,黑索先生。"靜等片刻,見黑索沉默,金隼剛毅的嘴角微微上翹,現出一個公事化的微笑,彬彬有禮地向他伸出了右手,但並不顯得諂媚。

  "幸會。"黑索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語氣平淡,不卑不亢。

  "那麼我們……"罕地亞忽然打住了話頭,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體貼地說,"不然我們先迴避一下吧?讓您的……翻譯一直呆在浴室恐怕不太妥當,哈哈。"

  "沒關係,我想我們之間可談的並不多,應該用不了太久。"黑索冷淡地說,拒絕的意味很明顯,"而且,我們的談話沒有必要對他保密。"

  "哦,當然。"罕地亞毫不在意地略過了他前半句話,只接上了後半句,"楚先生是您的翻譯,又貼身負責著您的安全,既然能夠跟在您身邊到P國來,當然是您非常信任的人了,哈哈,說起來,要不是昨晚聽到他叫你的本名,我還拿不準你們已經這樣親近了,昨天跟您提過的事,真是冒犯了。"

  "沒什麼。"黑索很籠統地說了一句,雖然很客氣,但基本上等於默認了他所有的話。

  罕地亞呵呵一笑,對金隼道:"說起來,金先生,很巧,黑索閣下的……"遲疑了一下,問黑索,"該怎麼稱呼他呢?未婚夫?"

  "翻譯官。"黑索面無表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哦,是,翻譯官,楚先生,也是個C國人呢,我想,起碼在審美觀上,你們是有共同語言的。"

  "哦?是嗎?"金隼低聲應了一句,雖然是問句,但殊無疑問的意味,只是瞳孔倏然收縮,漆黑的眸子精光一閃,而後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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