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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入區》第16章
  叫我薩倫法

  "歡迎您,我遠道而來的貴客,黑索閣下。"罕地亞迎上前來,熱情地伸出手,"老朋友,我們有快三年沒見了,真是想念哪。還以為今天你們會晚一點,前天這兒起了風,沙漠裡肯定有沙暴。"

  "還好,謝謝。"黑索伸手,禮節化地和他握了握,沒表現出熱絡或者厭惡的情緒,很疏離。

  罕地亞似乎對他的淡漠毫不在意,接著介紹了他身後的幾個將領和幕僚,黑索一一握手,表情冷淡。

  "這位是伊伯茨,狼牙巡邏隊隊長。"出於禮節,黑索也將此次隨行的下屬介紹給罕地亞,"你們應該很熟悉了,之前還通過話。"

  "是的,聞名遐邇的狼牙巡邏隊。"罕地亞握了握伊伯茨的手,"真榮幸能夠認識您,伊伯茨閣下。"

  伊伯茨謙遜地表達了感謝:"謝謝您的讚譽,罕地亞主席。"

  褚銳一直默默站在黑索身後,純黑的發色和麥色的皮膚在紅發雪顏的靡月人中十分顯眼,黑索卻沒有要介紹他的意思。

  罕地亞很快注意到了他,目光越過黑索肩頭,看清他的一刻眼睛忽然一亮:"哦,這位是……"

  黑索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楚,我的翻譯。"

  "啊,是C國人吧?"罕地亞挑了挑眉,深褐色的瞳孔忽然收縮,如同荒漠上的孤狼,"哈哈,日不落真是個好地方,黑索收羅了不少人才啊,哈哈。"

  他的眼神緊緊粘在褚銳身上,充滿攻擊性,又帶著點說不清的貪婪,讓褚銳非常難受,剎那間更加確信自己的直覺——罕地亞剛正質樸的面孔下面隱藏著的一面,恐怕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正直。

  壓抑著不悅,褚銳勉強點了點頭:"您好,罕地亞主席。"

  黑索的厭惡則表示的更加明顯,冰冷的目光硬生生切斷了罕地亞的視線,後者感受到他的敵意,依依不捨地將眼神從褚銳臉上拔下來,搓了搓手:"呃……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連夜趕路,大約需要休息一下,請。"

  "謝謝。"黑索頷首道謝,跟著罕地亞往宅邸內走去,褚銳跟在他身後,就在進入大門的一瞬,聽到罕地亞低聲對黑索道:"之前跟您提過的事,您怎麼看?金隼金先生,他很想見您一面呢。"

  褚銳心頭狂跳,極力保持表情不動聲色,黑索則冷淡地回了一句:"抱歉,我想我跟他沒什麼好談的。"

  褚銳和阿曼分到了一間標準雙人房間,房間很大,陳設不算奢華,色彩濃豔妖嬈,充滿P國情調,洗浴設施很齊全,但沒有任何通訊設施,也沒有電視和網絡。

  褚銳開了太久的車,非常疲勞,進房後一時不想動彈,只先坐在沙發上休息。阿曼洗漱完畢,換上了軍禮服,說:"會談九點半開始,我一會就走了,你洗漱完就睡一覺吧,早飯和午飯都讓他們送進來好了。"

  褚銳點頭,阿曼整理好儀容走了。

  褚銳又坐了一會,確信狼牙該走的人都走遠了,才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站在門口聽了聽,過道上悄無聲息,打開門在走廊上轉了一圈,仍舊沒有找到電話。

  這裡是罕地亞的府邸,褚銳不敢刻意找人詢問通訊工具,也不敢貿然離開這兒出去轉悠,只好又回了房間。

  幾分鐘後一個女僕裝束的少女推著餐車來送早點,褚銳見她單純樸實,不像是軍方的人,便試探地問:"請問這兒能打電話嗎?"

  少女不說話,只是搖頭,不知道是不能打還是沒電話,褚銳無法,只得作罷。

  思前想後還是沒敢擅自離開,褚銳草草吃了點早飯,去浴室洗了個澡,索性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很安穩,達坦要塞雖然地處沙漠邊緣,但畢竟比一號基地的環境要好的多,比較濕潤,因為樹木很多,空氣裡也沒有太多沙塵。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窗外豔陽高照,秋冬之際竟還能聽到鳥叫聲,清脆悅耳。

  褚銳感覺神清氣爽,又躺了幾分鐘才起了床。

  因為早飯後他一直睡著,這個時候也不覺得餓,梳洗一番,拿上外套出了門。

  罕地亞給他們安排的住處是一座三層的小樓,褚銳住在二樓盡頭,下了寬闊的樓梯,整個一樓是一個非常寬廣的大廳,一半都是落地玻璃窗,雖然外面已經是冬意蕭索,廳裡因為供著暖氣,卻顯得生機盎然。

  廳裡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很多大大小小的盆栽和盆景,靠窗的位置隨意放著幾張單人沙發和木質休閒椅。

  褚銳踱過去坐了下來,立刻有僕人給他倒上了咖啡,這時他注意到身旁居然放著一個報架。

  在日不落的這段時間裡,他所有的外部信息都來自於黑索讓他翻譯的文件,很少接觸得到其他東西。

  於是他站了起來,假裝不經意地拿下報夾翻了翻,發現都是P國當地報紙,還有一些反對黨內部的刊物。

  翻到最下面,他忽然發現了一疊C國日報。

  這份報紙在C國內部屬於權威性的新聞日報,雖然刊載的東西不見得真實客觀,但畢竟代表著C國政府的聲音,發行量和覆蓋面都很大。

  報紙不全,且大都是週末版,褚銳迅速翻閱了一遍,失望地發現沒有刊登任何與自己有關的消息,包括尋人啟事。倒是有一則關於金氏重工的新聞,說的是他父親金隼再次登上了某國際權威富豪榜前五。

  褚銳放下了日報,拿起另一份反對黨內刊隨手翻閱,意外地發現上週最新發行的一本上居然提到了他父親。

  新聞說罕地亞決定和金氏重工展開深度合作,共同提高反對黨軍力,他和金隼握手的照片被刊登在頁面中心,不甚清晰,但仍能看出兩個人臉上都帶著誠懇的笑意。

  事情果然如黑索說的那樣嗎?褚銳皺眉,父親真的像他所說,分別與P國執政黨和反對黨做生意,並挑唆戰爭升級?

  "對我們的內刊感興趣嗎?楚先生?"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籠罩了窗外的陽光,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被端在眼前,褚銳一怔,回頭時只見罕地亞笑意吟吟地站在旁邊,"你的咖啡都涼了,我讓人給你換了一杯。"

  ……

  "哦,謝謝,罕地亞主席。"褚銳忙接過咖啡,罕地亞搓了搓雙手,微笑道:"休息的好嗎?"

  "很好,謝謝。"對他毫無來由的熱情,褚銳只能表示疏遠而客氣的感謝。

  "哦……你是怎麼到日不落的?"他說,"在國內犯了什麼事嗎?讓我猜猜,威脅公共安全?"

  "呃?為什麼這麼想?"他問的突兀,褚銳倒有點奇怪。

  "啊哈,你很漂亮,也許追求你的人太多了,引發了衝突什麼的……哈哈。"

  這是在恭維我嗎?褚銳無語,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幽默感,無論如何,這種方式應該是使用在年輕女性身上吧……何況他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完全不屬於大眾情人的範疇。

  "您說笑了,我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只是暫時呆在日不落。"褚銳禮貌而客氣地敷衍了一句。

  "噢,是嗎?看來你是個很有事業心的人哪。"罕地亞眼睛一亮,"如果想要建功立業,不妨考慮加入我們反對黨,我們非常需要你這樣的專業人才,我對你也是——你們C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見鍾情?一見如故?或者別的?總之,我非常喜歡你。"

  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了……褚銳黑線,不解地看著罕地亞,這算什麼?挖牆腳?他是做獵頭出身的嗎?這年頭翻譯這麼難找?

  一個是盛名昭著的恐怖分子,一個是高調跋扈的反政府武裝頭目,黑索和罕地亞雖然在國際上名聲都不怎麼樣,但褚銳覺得,起碼黑索看起來稍微正派點,除了表情過於單一以外。

  "抱歉,我……"

  "你醒了?睡的好嗎?"熟悉的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黑索大概才回來,身上還穿著軍隊制服,軍帽拿在手裡。

  "黑索大人。"在正式場合褚銳和所有人一樣,對黑索的稱呼都非常恭敬。

  黑索看了看罕地亞,點頭示意,眼神冷的凍死人:"你很有空,罕地亞閣下。"

  "哈,您來的可真及時。"罕地亞挑眉,好不避諱地說,"我正在說服楚先生加入我們反對黨,想必您不會介意我在您這兒挖一個翻譯吧。"

  黑索冷冷一笑,伸手搭上褚銳的肩,看著罕地亞,語調頗有深意:"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翻譯。"

  是啊,我還是個保鏢,確切地說,還是個俘虜,褚銳想,但並沒有說出口。

  "哦……是這樣。"罕地亞看了看黑索,又看了看他,不知所謂地笑了笑。

  "抱歉,我們先走了,晚宴上見。"黑索向罕地亞微微頷首,輕輕拍拍褚銳的肩膀,"我們走。"

  黑索的住處在頂樓,褚銳跟著他上到二樓拐角便停了下來,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發覺他沒有跟上來,黑索也停了腳步,說:"跟我來一下。"

  褚銳只好跟他上了樓。

  黑索的房間是個套間,很大,外間是會客廳,裡間是臥室,中間隔著一道厚重的幔簾。

  一進房間,褚銳就發現會客廳一角的寫字桌上放著黑索的記事本,上面,是那串沉香木佛珠。

  他居然到哪兒都帶著它,褚銳詫異地想,可見這位高僧在他心目中絕對地位與眾不同。

  "坐。"黑索指了指沙發,褚銳坐下了,他脫下軍裝,拿下衣架上掛著的靡月族外套,一邊穿一邊問,"你今天跟侍應問過電話的事?"

  褚銳心中一驚,沒料到這麼快他就知道了,看來即使在日不落以外的地方,也時刻有人監視著他。

  氣餒加上怨憤,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默然。

  見他默認,黑索又問:"你想給誰打電話?據我所知你父母親都去世了,也沒有其他親人。"

  "一個朋友。"看來還是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說到頭,他不過是個俘虜,想到這個褚銳的語氣不由自主冷了下來,"抱歉,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凡事事先都應該先取得您的同意。"

  他說的是"您",黑索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個變化,以及其中蘊含的失望與憤懣,適可而止地結束了這個話題,說:"晚上七點有晚宴,除了狼牙巡邏隊今晚執勤的五個哨兵,所有人都要參加,你也是。"

  "是。"褚銳機械地回答。

  "你的座位在我右側,不要忘了。"

  "是。"作為黑索的保鏢,他一向都在這個位置。

  "我最近身體不太好。"黑索說,接著解釋,"慢性胃潰瘍,不能過度飲酒,但按P國的風俗,晚宴上可能需要跟他們的官員應酬一下,所以……"

  "我會替您代酒的。"褚銳公事化地說。

  "罕地亞要你加入反對黨?"大概是為了讓氣氛緩和一下,黑索換了個話題。

  "是的。"

  "他之前也向我提過。"黑索說,"上午會談完畢的時候,他想跟我要你。哦,P國的所有制很獨特,一些大家族的下屬或者家奴沒有人身自由,他對我們的關係有所誤會,所以才會提這個要求。"

  "哦,這個……我聽過。"P國至今等級制度嚴格,存在人口買賣的現象。

  "我並沒有答應他,大概他還有點不死心,下午才又來找你的吧,他對你確實有好感。"黑索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冷淡平靜,但褚銳感覺得到,他心裡其實很不爽。

  "我已經拒絕了他。"

  "我知道。"黑索點頭,"不過他這個人很偏執,手段也很多,有時候……嗯,總之,離他遠點兒。"

  "知道了。"

  沉默了少頃,褚銳以為沒事了,站起身來:"我可以走了嗎?"

  "等等。"黑索叫住了他。

  褚銳停了腳步,黑索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半晌才說:"電話的事,我……這裡是罕地亞的地盤,所有的通訊都是反對黨監控的,所有通話必須取得他的同意,還要錄音。"

  原來是這樣,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過激烈,褚銳有點歉然,但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其實……我知道……如果你有要緊的朋友要聯繫,可以跟我說,我來協調。"黑索語氣溫和,帶著罕見的歉意,如果沒有體會錯的話,褚銳甚至感覺到了低聲下氣的意味。

  "謝謝,不用了,我只是一時興起。"褚銳的心境平和下來,低聲說。

  如果這件事要取得罕地亞的同意,還要錄音,那還是算了,這比他直接偷跑出去找金氏重工的人還缺乏可操作性。

  靜等片刻,褚銳覺得他大概沒別的話說,便道:"我走了。"

  "楚。"黑索再次叫住了他,想了想,說:"晚宴上不要叫我'黑索'。"

  "嗯?"褚銳不解。

  "也不要叫'黑索大人'。"黑索不看他,垂著眼,妖瞳認認真真看著手裡的茶杯,好像水裡正長出花來,語氣多少有點不自然,"從現在開始,叫我'薩倫法'。"

  "啊?"

  "叫我的名。"

  "是,薩倫法大人。"

  "……"黑索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叫'薩倫法'。"

  "哦,薩倫法。"這名字真拗口,褚銳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自己改口。

  "很好,不要忘了。"黑索稍微滿意了點,接著又強調了一句,"尤其在今天的晚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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