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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入區》第33章
  劫持

  褚銳最終選擇了留在日不落。

  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不是黑索,而是金隼。

  正是金隼那番簡潔明了毫無轉圜餘地的"最後通牒",讓褚銳完全明白了自己作為金氏掌門獨子的價值,那就是,毫無價值。

  這個認知太過殘酷,殘酷的幾乎讓他無法理解,當他徹夜站在公寓窗前抽煙的時候,二十年來與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依次閃過,從他蹣跚學步,到他長大成人,每一個親子會,每一次畢業典禮,每一個生日,幾乎都沒有關於父親的記憶。

  即使幾年前,由於周宴白的出現,金隼對他的態度有所好轉,也無法為他的父愛提供佐證,只能定義為略高於資助者的關懷。

  那些沉默的慈愛,疏遠的關懷,似乎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像。

  即使他妥協,屈服,跟父親回到C國,最好的結局也只是如金隼所說的一樣,庸庸碌碌地生活,娶個平平淡淡的女人,給金氏一個繼承人,而已。

  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的未來僅僅建立在一粒精子,一條基因的上面,那不僅僅是他的悲哀,也是金氏的悲哀,更是黑索的悲哀。

  當金隼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宴白已經預知了這個結局,這個預知是那麼肯定,肯定的讓他覺得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向褚銳爭取些什麼。

  和金隼在一起的幾年來,他已經為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作出了無數努力,但這一刻,他承認自己徹底失敗了,金隼用這樣強硬的態度可以征服對手,可以征服家族,可以征服情人,但不可能征服他的兒子。

  他瞭解褚銳,他知道這個年輕的男孩河流般平靜溫和的外表下,藏著多麼堅毅的自我信仰。

  "我沒什麼可說的了。"臨走前周宴白在褚銳的公寓裡和他見了最後一面,作出了他最後的努力,"我們都瞭解你的父親,他不但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個掌門,一個政治人物,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不得已的。"

  褚銳平靜地笑笑,彷彿一夜之間長成了大人,眉宇間多了一些讓周宴白看著都覺得心疼的滄桑感。

  "我看得出他也很難過,對你的選擇。"周宴白繼續說,"明天我們將和罕地亞一起離開這裡,往西進入P國領地,他們還有些生意要談,他希望你能親自送送他。"

  "是嗎?"褚銳暗淡地笑,"我以為他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這一別,也許就是一輩子了。"周宴白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心裡也不好受。"

  褚銳點頭,這也許是他能夠聽到的,最後一個來自父親的要求了:"我會送你們一直到西部的邊境,到你們和罕地亞的大隊人馬會和為止。"

  伊伯茨堅決反對褚銳送別,尤其在得知黑索也要一起去的時候。

  事實上,當褚銳決定放棄國籍,和金隼斷絕父子關係的時候,他就非常失望。

  "一個叛國者,他能背叛他的國家他的父親,他的誠信還有什麼可以期待的?"黑索的辦公室裡,伊伯茨語重心長地說。

  "日不落有超過四分之一的人是叛國者。"黑索冷靜而淡漠地說,"我祖父的父親就是一個I國政治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靡月人沒有妖瞳,你知道要多少次的混血才能發生如此罕見的變異嗎?"

  "我不是針對你……"

  "我希望你也不要針對他。"黑索說,"他放棄國籍放棄姓氏,只能證明在他的心目中已經將日不落和我放在了更高的位置上,沒有其他解釋!"

  "你已經失去了理智黑索。"伊伯茨失望地搖頭,"你把危險的敵人帶進了日不落,讓他們進入一號基地,又安然無恙地離開。你愛上了一個騙子,現在還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帶著他送他的父親到邊界上去,那不是你的親人黑索,那是你的敵人,天,你已經不可救藥了,你會把我們的部族都帶入危險之中!"

  黑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良久沉聲道:"你說的沒錯,這件事的危險也許比我想像的還要大,那麼……"他走到書桌前,遞給伊伯茨一個用火漆封著的信封,"我想我們需要一些保障性的協議,拿著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這份文件即時生效。"

  "這是什麼?"伊伯茨疑惑地看著信封。

  "一封授權書。"黑索平靜地說,"授權伊伯茨長老全權代理族長事務,並履行日不落元首的職責。"

  伊伯茨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置信地說:"什麼?授權書?難道你已經預知了危險的降臨?"

  "我的異能無法預知非自然的將來,只是,依據經驗和直覺,我猜測未來的危險可能比我想像的更加嚴峻。"黑索將信封放在桌上,坐在了椅子上,雙手交疊輕叩膝蓋,放緩了聲音,道:"伊伯茨叔叔,我必須承認,我陷入了一場無法自拔的愛情當中,我知道我在涉險,但無法,也不能避開,我愛他,即使和他在一起將面臨煉獄,我也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必須,只能,和他一起走下去。"

  伊伯茨為他這感性的從未見過的語氣完全驚呆了,良久才緩慢地搖頭,沉痛地道:"黑索,你忘了你是一個元首。"

  黑索嘆了口氣,道:"這也許是靡月人無法抵禦的天性,我以為詠釋死後我已經具備了抵禦這種天性的能力,但看來,我錯了。"

  送別的車隊並不龐大,黑索沒有動用過多的兵力,只有狼牙巡邏隊一支精幹的隊伍跟著他的越野車。

  依舊是褚銳駕車,黑索坐在旁邊,數日來兩個人的交流並不多,黑索不擅長安慰人,褚銳也不擅長傾訴,彼此都很沉默,只能在內心互相牽掛。

  但有的時候,有的人,也只需要你在內心牽掛,就足矣。

  "快到哨卡了。"天色漸暗,一處哨卡出現在遠處的丘陵裡,黑索說,"罕地亞的衛隊就駐紮在這裡。"

  "哦。"褚銳明白,這就是他要和父親分別的地方了。

  "我們晚上在這裡住一夜,明早他們往西回P國,我們就返回。"

  "嗯。"

  大漠無垠,筆直的通路直通天邊,地平線上橙色的落日正徐徐下墜,給沙地丘陵都染上金輝。

  發動機單調而沉悶地轉動著,黑索視線的餘光掃了一眼褚銳暗淡的面孔,沒說什麼話,沉默地抬起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褚銳兩眼平視前方,表情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片刻後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薩倫法。"

  "永遠不要對我說這個詞,永遠。"

  狼牙前哨的車子率先駛入了哨卡,接下來是兩輛越野巡邏車,一切看上去都和平日沒有什麼不同,但就在褚銳換擋的時候,黑索忽然坐直了身體,說:"不對。"

  "嗯?"

  "減速。"黑索的手按在他手上,說,"巡邏兵的數目不對。"

  黑索話音剛落的一瞬,一聲巨響忽然在車隊中後部炸開,火力之猛讓週遭的沙土揚起三四米的高度。

  "?"褚銳大驚,從倒後鏡看出去,兩輛相近的車子已然停了下來,火光四起,卻不見上面的人下來。

  "爸爸!"褚銳飛快地推開車門,飛躍下地,冒著漫天沙塵往著火的車子跑去,"周大哥!"

  "小銳!"黑索大驚,一伸手卻沒能拉住他,只摸到了他的衣袖,眼見褚銳的身影消失在土黃色的煙霧裡,果斷打開車門,跟他跑了過去。

  "黑索大人!"兩輛貼身保鏢車馬上靠了上來,車還沒停穩,阿曼帶著另外三個巡邏隊員從上面一躍而下,跟著往出事的車子跑去。

  硝煙瀰漫當中,褚銳接近了金隼乘坐的車子:"爸爸!"

  沒人回答,黃沙和裂紋完全覆蓋了擋風玻璃,阻礙了他的視線。

  車門已經變了形,褚銳手腳並用將燒焦的鐵片拽了下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刻瀰漫開來。

  "爸……"褚銳的聲音都抖了,金隼沉穩的聲音卻從後座傳來:"司機死了,車子沒事,小銳,上車,開車衝進哨卡,快!"

  僅僅是一秒鐘的遲疑,事態卻急轉直下。

  一個冰冷的槍口頂上了褚銳的後腦,罕地亞的聲音帶著笑意:"別動。"

  褚銳一愣,一時間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你也別動,金先生。"罕地亞的聲音變得殘酷起來,"還有你,黑索閣下。"

  夕陽滿天的金輝之下,大隊的P國反對黨士兵從哨卡里衝了出來,越野車和裝甲車的轟鳴聲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現在,金先生。"罕地亞"咔噠"一聲將手裡的槍上了膛,"我數到三,馬上引爆微型核彈,如果你不想看到他死的話,三……"

  金隼依舊坐在車裡,打斷了他的倒數:"他跟我沒關係。"

  "噢,是嗎?"罕地亞停止倒數,陰沉地看著他,"那麼你為什麼非要要求他送你離開呢,金先生?據我所知,虎毒不食子呢。"

  金隼不語,罕地亞用槍口頂了頂褚銳的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金先生,微型核彈這麼隱秘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其實沒什麼神秘的,要知道,人都是感情動物,我能夠買通黑索閣下的衛兵班音,自然也能買通你的人,可惜,你這個人太謹慎了,我沒能知道核彈的位置和型號,否則,我一定不會冒這麼大的險,在這裡挾持你的繼承人了。"

  金隼微微昂起下巴,眼神深沉而危險,罕地亞卻毫不退縮:"其實只是早晚的問題,何必呢,一號基地遲早都要覆滅,你又何必在意多一個人和你分享陰謀得逞的喜悅呢,我的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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