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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入區》第32章
  兩個選擇

  作為一個元首,黑索在外交方面有著充分的經驗。

  當週宴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絲毫沒顯露出吃驚的表情,甚至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姿勢中規中矩,力度大小適中,堪稱典範。

  然後他微微昂起冷酷的下巴,道:"意外事件呢,周先生,很遺憾向金先生發送請柬的不是我本人,而是罕地亞先生,看來我得好好謝謝他。"

  周宴白臉色一僵,道:"事實上金先生並不樂意收到這樣的請柬。"

  "如你所說,如果我將要迎娶的人是金先生的獨子,誠然他的態度非常重要。"黑索依舊是那副冷冰冰不動聲色的模樣,"但可能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重要。"

  "黑索閣下……"周宴白不悅地皺眉,還要說下去,卻被黑索制止了:"衛兵,請護送周先生回住處,我想接下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眼角掃了一下褚銳,道,"無論如何,婚姻不是兒戲,尤其是我的婚姻。"

  周宴白被迫離開,房間裡陷入了寂靜,黑索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右腿交疊在左腿上,膝蓋架著胳肘,手支著下巴,整個人都陷在黑色的禮服裡,沉穩而冷靜。

  "那麼,你仍舊要堅持這場婚姻嗎?"伊伯茨首先打破了沉默,"黑索,冒犯了你我非常抱歉,但我還是想說,你的新郎只是個騙子,更壞的揣度,甚至是個間諜,我不認為這場婚禮還有持續下去的必要,我們應該立刻將他收審,包括那個姓周的,這場婚事根本是金氏重工對我們日不落的嘲弄!"

  黑索緩慢地將視線挪到了伊伯茨臉上,雖然表情依舊漠然,但這清冽的眼神已經足以讓他閉嘴。

  "薩倫法。"褚銳閉了閉眼,艱難地開口,"我不想說對不起,因為……無論如何我也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歉意,我,我欺騙了你,但,請你相信……僅止於姓氏與身份,而已。"

  他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抿了抿嘴唇,啞聲說:"我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回去了。"

  "哦,這就是你的道歉嗎?"伊伯茨諷刺地看著他,"我要如何相信,金氏重工的繼承人愛上了日不落的元首?你是打算把金氏重工作為嫁妝,還是,你的父親打算把整個日不落當做聘禮?"

  "伊伯茨。"褚銳忍耐地說,"也許在你心目中婚姻無異於生意,無異於政治,但對於我不是,我愛他,只是我的個人選擇,跟我的父親我的家族我的國家都沒有關係。"

  "是嗎?很好。"伊伯茨冷笑道,"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願意向全世界發表聲明,脫離你的姓氏你的家族你的國家,從今往後只作為日不落的第一伴侶出現在公眾面前?有朝一日如果日不落和金氏重工兩軍對壘,你是不是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子彈射入你父親的胸膛?抑或……調轉槍口打死你的丈夫?"

  褚銳憤怒地看著伊伯茨,眼中漸漸浮上悲傷失望的神色,良久緩慢地搖了搖頭:"不,我就是我,我不會放棄任何東西。"

  "哈,你聽見了吧?"

  "夠了。"黑索平靜地說,"但願你們的爭論僅限於這間房屋,僅限於我的面前,我想強調的是,比起我們的婚禮,比起如何處理他的身份,如何和金氏重工達成妥善的關係,我更加關注日不落的安全,那麼……"他抬起眼看著伊伯茨,"我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金隼也不認識我的未婚夫,為什麼罕地亞卻對所有的細節瞭如指掌,我們的信息安全到底有多差?為什麼罕地亞會單方面發函給他的父親,而且將他父親的伴侶帶到我面前來,在這樣的時刻,他真的是只想給我一個驚喜嗎?還是……另有所圖?"

  伊伯茨的眼神立刻變了,黑索敲了敲膝蓋,接著道:"伊伯茨,從今晚開始,密切注意罕地亞一行的動向,狼牙巡邏隊的部署恐怕也要做出適當的變更。"

  "是。"

  "現在請你出去。"黑索說,"我要和他單獨談談。"

  沉重的大門嘭然閉合,褚銳心底裡不由得打了個突兒。

  黑索就這樣看著他,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褚銳直視著他翡翠色的瞳孔,心底裡翻騰著無數的解釋和歉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戀人之間最大的背叛,就是謊言。

  "我想知道。"黑索突兀地開口,"是什麼讓你一直不跟我說實話,恐懼?陰謀?欺騙?還是真如伊伯茨而言,有所圖謀?"

  這問題本身便如刀一般尖銳,褚銳心裡隱隱作痛,但還是整理了情緒,發自肺腑地道,"除了後者,都有。一開始是恐懼,我怕你會殺了我,或者拿我來要挾我的父親,等到我瞭解了你,發覺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的時候,已經沒有勇氣澄清自己的謊言了。後來,在塔台,我曾經想要鼓起勇氣告訴你實情,可……我意識到這樣做可能會失去你,這念頭讓我恐懼極了,薩倫法,我愛上了你,我寧可一輩子隱姓埋名,都不願意因為我的身份而失去你。"

  黑索沉默著,看著他的眼睛,眼神和剛才一樣平靜淡漠,但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看出那裡面漸漸盛滿了柔和的情緒,信任、愛情,甚至是縱容。

  "我們和金氏重工是對立的。"黑索沉吟良久,道,"日不落不可能和金氏聯姻,小銳,我愛你,但僅止於你,不包含你的家族和你的父親,我不能強迫你切斷親情和家人對立,那有悖人性,可你必須保持政治上的中立和清白,所以,我希望你放棄你的國籍。"

  褚銳與他默然對視,他完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無法割捨和這男人的一切,哪怕背井離鄉,哪怕成為一個叛國者……

  "我願意。"

  黑索的眼神徹底柔和下來,甚至能在其中發現一絲歉疚:"過來小銳。"他依舊坐在座椅上,拉住他的手,將他擁在懷裡,仰望著他悲傷的痛苦的面孔:"我會給你的父親發函,請他來這裡見個面,並在秋天參加我們的婚禮,以私人的身份,如果他願意的話。"

  "薩倫法。"褚銳回抱他,他深深地明白,黑索這麼做要冒多大的險,日不落的兵力並不強盛,靡月人雖然驍勇但人數稀少,他們唯一天然的屏障就是騰裡複雜多變的地形,以及天然的地下磁場,多少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外人受邀進入過一號基地,甚至從沒有一個外人能活著離開這兒,遑論是金隼這樣危險的……敵人。

  周宴白對褚銳的抉擇簡直無法理解,在他心目中褚銳雖然從小脾氣隨和,但並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金隼對他雖然冷漠而疏於管教,可並不意味著沒有父子感情,這樣一個孩子怎麼會忽然間如此不可理喻,居然願意放棄自己的國籍?'

  "我想你需要和你父親親自談談。"周宴白無奈地說,"我本以為我能把你帶回家,沒想到你對這個靡月男人已經到了如此迷戀的境地,還是讓你父親來給你上上課吧。"

  褚銳沉默不語,黑索則給他遞上了一份親筆簽署的通行證:"站在私人的角度,我願意和褚銳的父親談談。"

  周宴白注意到他說的是"褚銳的父親",而不是"金先生"。

  漫長的等待,整整十天之後,金隼才在狼牙巡邏隊的引導下來到了一號基地。

  過去的十天是褚銳怕而又盼的,從心底講他非常害怕金隼的到來,從小到大他都怕父親,怕他的冷漠,怕他的嚴厲,怕他的喜怒無常,但他骨子裡又是一個非常傳統的C國人,儘管希望渺茫,他還是希望金隼能理解他的感情,認同他的選擇,原諒他對家族的叛逃。

  他想,畢竟,父親也愛過,他愛過母親,愛的那樣深刻,甚至為了紀念她而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從母姓,他想他應該瞭解這種感情的洶湧與熾熱,並給自己祝福。

  和半年前相比金隼沒什麼變化,依舊是深沉而威嚴的,因為他受到的是黑索的私人邀請,日不落並沒有安排官方的會面,褚銳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黑索宅邸的客廳裡。

  金隼坐在單座沙發上,黑索坐在他對面,而褚銳,則坐在側面,兩個人的中間。

  "你還是我的兒子嗎?"金隼沒有任何寒暄,威嚴的目光注視著忐忑不安的兒子:"我真不敢相信,褚銳,我給你的自由還不夠多嗎?我是不是太過民主了,以至於讓你忘了你自己是誰,讓你連家族和國家都不要了?"

  褚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爸爸。"

  "也許你該叫我金先生了,我不可能接受一個放棄國籍的兒子,褚銳。"金隼冷笑,"或者,你大約是要從他的姓了吧,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你,嗯?另一個黑索閣下?"

  "爸爸。"褚銳絕望地看著父親盛怒的眼睛,"不,求你冷靜點,不要這樣。"

  "金氏重工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醜聞!"金隼說,"我可以接受你不學無術搞你的考古,我可以接受你毫無進取之心對金氏重工不聞不問,褚銳,我對你的要求從來很低,別給我捅婁子,規規矩矩上完大學,找個平平凡凡的女人結婚,生個繼承人,然後混吃等死,而已!"

  褚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震驚地看著父親冷酷的面孔,嘴唇動了動,卻完全無法發聲。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父親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堪的境地。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無論他學習多好,取得多大的成就,父親都不願意給他肯定,不願意分享他的喜悅,他一直以為這是理解和信任,卻絕沒想到,居然是失望到極致後的流放。

  "我和你的未婚夫沒有什麼好說的,褚銳。"金隼站起身來,"我給你兩個選擇,放棄國籍,和我脫離父子關係,或者,離開這個男人,跟我走。"

  說完,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周宴白完全沒想到他們父子會面居然是這樣的結局,金隼甚至連一秒鐘的辯白都不願留給褚銳,一絲一毫轉圜的餘地都不留給自己,縱然他本人也對褚銳的選擇非常失望,但此刻他更認為金隼的決定無法理解。

  他到這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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