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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公子的賭約(黑色童話 2)》第9章
第九章

「當然幸福啦,我叫希臨,希望降臨,有我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全給我滾開!」她氣勢萬鈞,朝無形的黑暗咆哮。

 文世濤聞言,低低笑開。

 「你笑什麼?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她努了努嘴。「雖說我爹娘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可爺爺總說,還好還有我,否則他真不知道要怎麼活了。」

 「爺爺是個好人。」

 「可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是個好人,而是因為我喜歡你,你到底懂不懂?這種話不要讓我說太多次,很羞人的。」她嘀咕著,小臉泛紅。

 「我愛你。」他感動的回應。

 卜希臨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小手猛扇著風。「真是太羞人了,我餓了,我要吃飯。」

 「說的也是,你舟車勞頓來到天水城必定是累了,吃飽早點歇著。」他將碗筷遞給她。

 「然後呢?」她挑眉看著他。

 「等我明天把丟掉的七彩鳥找到再說。」他嘆道。

 「自作孽。」她哼了聲。

 他笑而不語,一邊替她夾著菜,一邊想著明天要怎麼把七彩鳥給找回來。

 一早張開眼,懷里溫熱的存在讓文世濤笑眯了眼,垂眼瞅著還在沉睡中的人兒,兩人的發絲交纏,體溫分享著,讓他嘗到了幸福的滋味。

 和她分開時,他以為自己可以慢慢遺忘,但卻是愈想忘,記憶愈是清晰,如今,她就在眼前,不需要用回憶填補,就在他的懷里……

 「唔……七彩,天亮了?」她發出沙啞嚶嚀聲,在他懷里尋找著舒服的位置。

 「你再睡會。」他吻著她的額,卻覺得她的體溫似乎高了些,便以頰邊貼著她的額。

 「希臨,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眉一擰,他問。

 「沒有啊。」她張開惺忪的眼。

 「你的額頭有點燙。」

 「……天氣熱的關系吧。」她不以為意地打了個哈欠。

 「是嗎?」

 拉開被子,他正準備起身,她卻抓著他的手,用撒嬌的口吻問︰「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我要去找七彩鳥。」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不過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一道去吃早膳吧。」

 「早膳?」她又打了個哈欠,指了指窗外的天色。「應該是午膳了吧。」

 文世濤一怔,才發現,原來自己睡了這麼久;才知道,原來擁著最愛的人入睡,就是最平凡的幸福。

 他勾笑,將她輕柔抱起,親愛的廝磨一會,才稍作梳洗換裝,臨出門卻發現,門竟推不開。

 「怎麼了?」卜希臨不解地看著他。「你餓到沒力氣了嗎?」

 要不然怎麼會連門都推不開?

 「有人把門給鏈住了。」他推著門,可以听到鐵鏈摩擦的聲響。

 「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我們被困在里頭了。」

 文世濤輕推兩下,看向嵌在牆面的門柱,二話不說,大掌一拍,門柱中間的小木榫掉了出來,旋即門板往外倒落。

 「走吧。」他雲淡風輕地說,牽著她下樓。

 在一樓,午膳吃得差不多時,樊入羲走了過來,往文世濤的肩頭一靠,桃花眼曖昧的眨了眨,聲音壓得很低的開口。「好兄弟,你是不是應該要感謝我?」

 他抬眼,微微笑道︰「是啊,所以我把你的門給拆了。」

 「非要送這麼大的禮?」他眯眼瞪他。

 「誰要你把門上鐵鏈?」

 「……」樊入羲被堵得無話可說,瞧見卜希臨低頭笑著,也跟著笑了。「算了,看在未來弟妹這麼開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難怪他見不得姑娘哭,瞧,像這樣笑著多好,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那還真是多謝。」他哼了聲。

 「哪,瞧你快吃完了,待會有沒有什麼打算?」

 「……我要去找東西。」如果可以,他並不太想告訴他。

 「找你昨天丟的東西?」

 「……」

 「既然要丟,干麼找呢?」樊入羲落井下石。

 他話一出口,卜希臨噗哧一聲笑出口。

 文世濤淡淡地看向她,耳邊听見樊入羲問︰「敢問弟妹在笑什麼?」

 「你管太多了。」他插話,冷著臉,等著卜希臨邊笑邊將剩余的菜肴吃完,才又繞到後方的溪邊。

 悅來酒樓,由三棟七層高的樓餃並合抱,樓後有數條淺溪穿切而過,上頭搭上石橋,蓋上亭台,較寬的溪岸更搭建觀景樓,方便欣賞船景,或是配合各種時令,欣賞不同的景致。

 而昨天文世濤所待的地方就是觀景樓,窗下就是溪水,如今溪上還有柳葉舟在劃行著。

 「要不要我叫那些船夫劃開?」樊入羲很好心地問著。

 文世濤看著溪邊,正忖著是否有其他方法,卻發現卜希臨靜靜地待在一旁,好似從用過午膳之後,她就沒什麼氣力,和她過往愛鬧好動的性子相差甚多。

 「怎麼了?」看她垂著臉,他關心的問。

 她緩緩抬眼,淺勾著笑。「沒事。」

 他眯眼盯著她頰上不尋常的紅,探手輕撫,發覺熱度比剛起床時要高上許多,再觸上潤白的額,驚覺她根本就發著高燒。

 「希臨,你在發燒。」他低聲道,隨即將她打橫抱起。

 「是喔……我從小到大壯得像頭牛,從來沒有發燒過,這還是第一次……」她無力地靠在他肩頭上,連話都不想說。

 原來這就是發燒呀,渾身好沉,頭好重……

 「入羲,幫我找大夫過來。」他邊走上樓,連頭也不回地吼著。

 「沒問題!」

 樊入羲辦事向來牢靠,不一會工夫便差人找來大夫。

 大夫推測,許是昨天泡了水,再加上之前趕路,導致她體虛染上風邪。

 喝了湯藥之後,卜希臨沉沉睡去,不斷地發著汗,但是體溫卻還是沒降下,教文世濤驚慌不已。

 「世濤,染上風邪就是這樣的,要解熱也沒那麼快。」樊入羲輕聲安撫著。

 文世濤哪里听得進去。他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更快替她解熱。

 「入羲,可以到黑霧林幫我請伏旭過來嗎?」守在病榻邊,文世濤沉聲問著。

 照理,他應該自己前去,可是他現在不想離她太遠。

 「黑霧林?」樊入羲眨了眨眼。「你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要找那位煉丹師吧?」

 天水城的南城門外,有通往孔雀山的官道,但要是往東,則是一片連陽光都照不進的森林,終年罩著霧氣,神秘而詭異,听說聚集著魑魅魍魎,讓人不敢踏進一步。

 據說,住在那里的,只有邪惡的煉丹師。

 相傳,煉丹師習于以咒煉丹,甚至以人的魂魄為丹藥,被視為邪門歪道。

 不過,他听世濤提過那個叫伏旭的人,因為之前執秀每次病情危急,都是倚靠那個人救治,只是他從沒見過那個人,更不曾踏進過黑霧林。

 「算了,幫我找輛馬車,我直接送她過去。」文世濤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已經快到掌燈時分,既怕伏旭在這時分不願到城里,又怕他到來替酒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當機立斷將卜希臨抱起。

 「你說那什麼話?你是以為我不願意讓那位煉丹師踏入我的酒樓嗎?我是那種人嗎?告訴你,為了兄弟你,就算是黑霧林我也敢去。」瞪著他,樊入羲撇了撇唇道︰「走,我陪你一道去。」

 「不用了。」

 「什麼不用?多個人也好照應。」樊入羲說著,隨即走出門要貼侍去準備馬車。

 來到黑霧林,文世濤二話不說,直接踹門進去,連招呼都省了。

 所幸,伏旭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對于大門被踹開一事,看在文世濤心急如焚的份上,也沒有多計較。

 專注地替卜希臨把了一會脈,他淡聲道︰「她是染上風邪,你把她帶來我這里做什麼?」

 他身為煉丹師,並非大夫,卻偶爾被充當大夫使用,純粹是因為他煉的丹藥對治療外傷極管用,但若是傷風等,找大夫還快一點。

 「真是風邪?」文世濤不死心地問。

 伏旭揚眉。「要不然呢?你以為她是得了什麼病?」

 「她……我怕她是因為我的緣故。」文世濤垂下眼。

 這種狀況並非沒有過,畢竟他的家人里,有不少是因為急病去世。

 況且打從他認識希臨以來,一直就覺得她的身體底子極好,就連那回在山上和他淋雨跑下山,也沒見她咳上半聲,如今不過是在溪里泡了一下人就病倒,不能怪他會有諸多猜疑。

 如今確定不是因他而起,至少讓他安心一點。

 「依我看……」伏旭打量著卜希臨的臉,正要說什麼,卻因為一旁的灼人視線,教他不耐的瞪去一眼。「世濤,他是誰?」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跟著前來的樊入羲。

 打從他進門至今,那雙眼瞪得大大的,像是瞧見什麼天仙絕色,一瞬也不瞬,看得他很不舒服。

 文世濤看向樊入羲。「入羲,你在干麼?」

 「我……」樊入羲這才回神過來。

 他一直以為煉丹師應該長得很邪氣或其貌不揚,哪里知道和他想的差得可遠了!他樊入羲最愛看美人,但從來沒有一個美人像眼前這個煉丹師一樣,讓他看呆了。

 瞧那家伙總算移開眼,伏旭才道︰「我還以為你帶她來,是為了要我醫治她臉上的傷痕。」

 「她……」文世濤頓了下,瞧卜希臨長睫顫了幾下,緩緩地張開眼。「希臨,你醒了。」

 他喜出望外地靠近她,大手輕握住她的。

 卜希臨睡得迷糊,眨了眨眼,看向四周,覺得好陌生。「這是哪里?」很簡樸的屋子,擺設著簡單的木造家具,空氣中透著一股吊詭的濕冷和藥味。

 「這里是我的朋友家里,這位是伏旭。」他簡單介紹著。「你高燒不退,所以我才把你帶來這里。」

 「喔……」她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不過,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那麼,我帶你回文府。」正要將她抱起,卻感覺身後有抹陰影逼近,文世濤回頭,對上伏旭的師兄朔夜似笑非笑的眼。「朔夜大師,有何指教?」

 卜希臨聞言,轉過頭,看著朔夜,旋即皺起眉頭。

 盛暑的天氣,他竟穿著黑色斗篷,臉上還戴著黑色的皮革面具,唯一瞧得清楚的,是他的眼和唇。他的眼楮極為深邃,仿佛可以勾魂攝魄,勾彎的唇有抹血色的艷紅,莫名教她不寒而栗,直覺他非善類。

 「不打算醫她的臉嗎?」朔夜問著,黑眸噙笑微眯,如黑曜石般閃亮。

 文世濤聞言,垂睫看著卜希臨。「想醫好你的臉嗎?」

 「……醫得好嗎?」她疑惑的問。

 她臉上的傷口極深,連皮肉都削薄了,要怎麼醫?光是能讓傷口愈合,就已是相當不簡單的事了。

 「當然可以,只要你拿出等值的東西交換。」朔夜笑眯了眼。

 卜希臨一愣,不解地看著文世濤,听到他說︰「朔夜是伏旭的師兄,是個咒術師,可以以咒治人。」

 卜希臨瞠圓眼。

 「咒術師?」樊入羲驚呼,硬是往竹榻邊一站。「那可不成,听說咒術師向來是從受咒者身上取得同等價值之物來彌補其他缺憾,這樣補來補去,還不是一樣?

 況且天曉得這種逆天而行的咒術,是不是會惹來天譴?」

 卜希臨沒開口,但樊入羲已經替她把話說開了。她沒見過咒術師,不過曾經听聞過,對于其行徑和做法皆不認同。

 她寧可丑著一張臉,也不要拿身上其他東西去換,反正丑一點,日子還不是照過,只要世濤不嫌棄她就好。

 「入羲。」文世濤阻止他再說下去。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當然知道咒術師的咒術有風險,若非逼不得已,又有誰願意這麼做。

「不考慮?」像是不察旁人對他的排斥,朔夜不死心地再問一次。「再拖下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然而,看在文世濤的眼里,總覺得他的詢問,並非針對卜希臨的臉,像是知道了什麼,教他很不安。

 「師兄,用我的法子就能把她的臉給醫好,哪里會來不及?」伏旭嘆了口氣,看向文世濤。「放心吧,想醫治再來找我,我有把握可以把她的臉治好,至于風邪之類的病,還是找大夫喝藥湯比較快。」

 「伏旭,謝了。」文世濤點頭道,將卜希臨抱起。

 「不用謝,記得下次別踹我的門。」伏旭送著他倆走出屋外。

 「踹壞了,我會幫你修理。」他勾笑上了馬車,卻見好友像是著魔似的一直杵在伏旭身旁。「入羲,你還待在那里做什麼?」

 樊入羲置若罔聞,眯起桃花眼,俊臉往左微斜,展現他最迷人的角度,朝伏旭壓低嗓音道︰「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到悅來酒樓把酒言歡?」

 伏旭眼皮抽搐。「滾。」

 「嗄?」

 「滾!」伏旭一腳將他踹出去,關上門拴上閂,動作一氣呵成。

 「你到底在做什麼?」文世濤傻眼的看著好友。

 樊入羲堪稱天水城第一美男子,面如白玉,鼻若懸膽,加上一雙會說話的桃花眼,通常只要他眯眼勾笑,就可以迷暈一票姑娘家的,如今首次嘗到敗北的滋味,教他好痛心。

 坐回馬車里,他擺了擺手,示意馬車夫快快回城里,才艱澀地問著,「我說世濤,你認識她多久了?」

 「你是指伏旭?」

 樊入羲輕輕點著頭。

 「應該……有十年了吧。」他大略估算著。

 「十年?」樊入羲驚詫地張大眼。「她今年幾歲?」

 「我沒事問他幾歲干麼?」

 「也對,姑娘家的芳齡總是不方便透露。」樊入羲頗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話一出口,連快要睡著的卜希臨也不禁睜大眼,和文世濤不約而同地瞪著他。

 「干麼這樣看我?」他有點不自在地輕咳幾聲。「外頭的人都以為我仗著好皮相在美人窩里游戲花叢,但實際上,我很純情的,而且我眼光很高,真正入得了我的眼的……就只有剛剛初見的伏旭了。」

 兩人倒抽口氣,默契極佳地對看一眼。

 「剛才那一瞬間,我的心被挾持了……我才知道,什麼叫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終于遇到對的人,終于遇到我的真命天女。」樊入羲說著,俊臉上泛著微妙的酸甜。「唉,才初識,一分開就犯相思……原來這就是思念的滋味。」

 文世濤听不下去,很好心地想要糾正他錯誤的想法時,突地听到外頭有馬蹄聲逼近,馬車隨即停住。

 樊入羲一頓,掀開車簾問︰「發生什麼事了?」

 「爺兒,孔雀城悅來茶肆的何掌櫃派人捎來消息,說是卜姑娘的爺爺犯病。」掠陽策馬靠近馬車,稟報道。

 文世濤眉頭深鎖,將卜希臨摟進懷里。

 得到消息,卜希臨急著想趕回鳳鳴山谷,卻被文世濤給攔下來,先將她帶回文府歇息。

 一來是天色已黑,趕夜路,就怕遇到山賊,二來是何掌櫃早就請了大夫醫治卜三思,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才差人快馬加鞭向他們通報一聲。

 能夠年紀經輕就將家里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樊入羲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實有著細膩的心,早在他帶著文世濤回天水城時,便跟底下人吩咐過,多加注意卜家的狀況,正因為如此,何掌櫃不敢輕怠,三不五時便到卜家走動,這一回才能在第一時間安排卜三思就醫。

 「可是,我擔心爺爺……」躺在床上的卜希臨心急如焚,只想趕快回家。

 「別擔心,入羲說了,有何掌櫃發落著,有任何狀況他會立刻派人送口信來。」文世濤安撫著她。「要回去,等天亮再回去,更何況你的身子還虛弱得很,也不適合在這當頭長途跋涉。」

 「可是……我怕拾幸的秘密會被發現……」

 「別擔心,明天我就陪你回去。」他緊握著她的手,不斷地安撫。

 卜希臨只能無奈點點頭,在喝了有安神效用的藥之後,慢慢沉入夢鄉中。

 文世濤瞅著她的睡臉,心一陣陣地泛疼著。

 他很想勇敢地替自己爭取一回,可現實卻殘酷地一再打擊他,讓他不得不正視現實。

 向來硬朗的卜爺爺,總是身強體壯的希臨,卻莫名都病倒了,這意謂著什麼,已經不需再說明。

 這情況,就跟當年一模一樣,看似不起眼的小病,卻慢慢地轉變成無藥可醫的重癥,從此撒手人寰……而她,也面臨著同樣的未來嗎?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還是說……趕緊離開她?

 他忖著,又怕詛咒已經開始生效,就算他現在離開,也是于事無補。那麼……他還能做什麼?

 看著熟睡中的人兒,他不禁悲從中來。

 不是他不肯爭取,而是他根本沒有資格爭取什麼,他的存在只會傷害身邊的人,這樣的他還留著做什麼?!

 他真恨這樣的自己,恨之入骨!

 「留著你的命,也許還能救她。」

 門外傳來低沉的嗓音,文世濤防備地抬眼望去,房內燭火映照出門外人的身形,那高大的身影像是穿著寬大的斗篷,教他不由得一怔。

 看了眼卜希臨後,文世濤隨即起身開門,果真瞧見朔夜就在門外。

 文世濤眯起眼瞪他。「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因為我听到有人在祈求。」朔夜笑道。

 「……你以為自己是神嗎?」

 「不,我只是一個可以實現你願望的惡鬼。」

 文世濤怔愣地看著他,抿了抿唇,怕兩人對談的聲音會擾醒卜希臨,于是合上了門,往外走了幾步。

 「你……可以實現我的願望?」他問著。

 他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惡鬼,他只想知道……自己能否擺脫一身詛咒。

 「當然可以。」

 「真的?」

 「我實現了範姜魁的願望,不是嗎?」朔夜笑睇著他,那眸色有幾分癲狂妖冶,似人似魅。

 文世濤微擰眉。「範姜魁的願望?」

 「你也親眼見識到執秀的身子,已經和一個尋常人沒兩樣了。」

 文世濤想起那一晚,範姜魁為了讓執秀能像個尋常人生活,願以己身五感做為交換,可是……「執秀說,咒沒有成立,因為範姜魁的五感並未消失,他還是和往常一樣。」

 「是誰跟你說,咒術師就非得以物換咒?」朔夜好笑地看著他。「我確實對範姜魁施了咒,但咒被文執秀給破解了,因為她那一份執著的愛,所以咒在瞬間化解,祛除她身上的病痛。」

 文世濤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可執秀能夠恢復成正常人,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垂眼尋思片刻,他抬眼道︰「那麼你要怎麼實現我的願望?你又怎麼知道我內心的渴望?我得用身上什麼東西換取?」

 他刻意隱瞞想法質問著,就不信他會知道。

 朔夜始終含笑。「你想要解開身上的詛咒,讓你身邊的人永遠不再受其害。」

 文世濤不敢相信的半眯眼。「你……到底是誰?」他連伏旭也從未提起過這事,知曉的人唯有執秀、入羲和希臨,而他們不可能隨意向人透露。

 「不過是個可以實現你願望的咒術師罷了。」朔夜冷笑著,上下打量著他,像是在想什麼,又像是在賣關子,好半晌才道︰「我不需要你拿任何東西換取,我只要你跟我打一個賭。」

 「賭?」

 「對,很簡單的賭。從賭約定下的瞬間,卜希臨的病會馬上好轉,明天她就可以上路回家,只要你跟她約定,要她七日內回到文府見你,那麼……你身上的詛咒就會消失。」

 文世濤身體泛起陣陣寒栗。他竟連希臨明日要回家都知道……「只要這樣就可以?」而且,這樣的賭不會太簡單嗎?

 「對,只要她愛你,她可以在期限內趕回,那麼她的愛就可以化解你身上的詛咒。」朔夜伸出長指比著他。「不過,既然是賭嘛總有輸有贏,要是她沒回來的話,我要挖出你的眼楮,而且你身上的詛咒會一直纏著你到死為止。」

 文世濤毫不猶豫地道︰「好,一言為定。」

 七天之約,這對他而言,根本就是贏定了,他沒有不接受的道理,況且如此一來,他就再也不受詛咒束縛。

 「很好。」朔夜笑彎了血紅的唇瓣,長指在空中快速地筆畫,眼前出現古老綻放金色光芒的文字,往文世濤身上一繞,瞬間消失不見。「賭約成立。」

 文世濤垂眼看著自己的手腳,沒有任何異狀,再抬眼時,朔夜已經消失不見,他愣了下,隨即又自嘲一笑。

 怕什麼呢?他自己不也是個近似惡鬼的人嗎?

 翌日一早,果真如朔夜所言,卜希臨病情好轉,燒退了,人能跑能跳,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回鳳鳴山谷……

 「七天之約?」卜希臨不解地看著他。「你不是說要跟我一道回去的嗎?」

 「希臨,對不起,木造廠臨時有事,我走不開身。」文世濤早已想好說詞,溫柔地摟著她。「只能讓你獨自回去,但我希望你可以在七天之內再趕回文府。」

 他算過時間了,要是一切安好,當日來回,時間上是綽綽有余,但若她想要照顧爺爺,或者安置拾幸,五天的時間也夠了,如此一來,七天之內她絕對可以返回文府。

 「喔……」她有些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沒問題的,我一定會趕回來,只是,為什麼一定要趕在七天之內?」

 「這是一個賭約,要是你在七天之內趕回,你就知道贏得了什麼。」他緊握著她的手,像是要得到她承諾般請求。「你可以做到吧?」

 「當然可以。」她想了下,又說︰「爺爺的身子骨向來硬朗,就算生病,應該也不會太嚴重,我只是有點放心不下,才一定要回去一趟,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快趕回來,搞不好連七天都不用呢。」

 來回兩地,搭馬車只要一天的時間,七天對她而言,綽綽有余。

 于是,盡管離情依依,文世濤還是送她搭上文家的馬車,目送她離去。

 在卜希臨離去之後,他再度前往悅來酒樓,想要尋找七彩鳥,然而樊入羲一見到他,不禁愣住。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卜姑娘呢?」

 「她回去了。」文世濤逕自朝觀景樓走去。

 「你怎會讓她一個人離開?你不是應該要陪著她一道回去的嗎?」樊入羲跟在他的身後,瞧他涉入溪里,有些沒好氣地問︰「我愈來愈搞不懂你了,你把她丟下,結果卻獨自跑來我這找雕飾,你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想一個美夢。」他笑著說。

 只要七天,所有災厄都將結束,要他怎能不開心?

 短暫離別可以換來無災無厄的未來,怎麼想都覺得值得。

 「這是怎麼著?瞧你笑得很樂,發生什麼好事了?」樊入羲很不雅地蹲在溪岸,打量著他的笑臉。

 「當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懂。」他卷起袖管,沿著溪邊尋找。

 樊入羲輕呀了聲。「啊……我懂、我懂,直到現在,我的心還卜通卜通地跳,哎呀,相思好磨人。」他搖頭嘆氣,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

 文世濤直起腰,很正經地看向他。「伏旭是男的。」其實昨晚他就很想戳破他的幻想,但卜家有事,教他暫時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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