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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後重生之豪門萌妻/獻給親愛的邵先生》第280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血脈

 面容端然嚴肅,聲音沉緩堅定,許卿不容置喙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現場每個人耳邊,所有人都是第一時間心明如鏡。

 這一刻,哪裡還有人再相信什麼忘年戀之類的說辭,可同時,他簡短話語裡的信息量又是讓回過神的媒體記者百思不解,緊接著繼續發問道:“劉依依的事情?許導指的是哪一方面?記者招待會大概在什麼時候召開呢?能具體說明一下嗎?”

 “你們想知道的所有方面,公眾的所有疑‘惑’。”許卿聲音沉沉、一字一頓的又說了一句,略微想了一下,沉‘吟’著開口道:“今天下午四點,記者招待會在昌輝大酒店一樓宴客廳召開。有什麼疑問到時候再說吧,今天還有拍攝工作需要進行。”

 互相對看一眼,一眾記者笑著點頭離去,許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同樣帶著些疑‘惑’看他的徐伊人身上。

 微微仰著頭,她黑白分明的一雙眸子含著些霧靄一般的瀲灩水光,隱忍的情緒他並不能第一時間看明白,想到她剛才擲地有聲的那段話,卻是覺得說不出的安慰,溫和笑著朝她點點頭,許卿轉身朝裡面走去。

 “好了好了,沒事了。該幹啥幹啥,有戲份的快點準備,八點開工!”緊跟著的張石揮揮手說了一句,圍聚在一起的劇組工作人員早已經是四散開來,想起許卿最後溫和的笑意,徐伊人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唇’角不自覺彎了彎,看著依舊站在邊上定定看著她的幾個人,略微思索了一下,她到了顧凡的面前。

 清秀‘挺’直的大男生身高接近一米八,比她都是高了一頭左右,垂眸看著她,柔和的笑了一下,神‘色’間卻依舊是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色’、忐忑、失落。

 比她小兩歲,比她晚出道三年,他對這個圈子眼下還並不熟悉,媒體記者一窩蜂的湧過來發問,即便已經是最快的作出反應,那一刻心裡的緊張也只有他自己知曉。

 說話的時候緊握的手心都是不自覺的冒汗,遠遠看見媒體記者過去將她擁堵,心裡更是著急,卻偏偏不能表‘露’出過多情緒。

 以為她會為難、以為她會笑著說“不清楚”之類的話語來推脫,以為她會柔和迂回,跟難纏的記者們打太極,可卻是沒想到,第一次,看到了她這樣尖銳而犀利的一面。

 她說話的時候因為‘激’動和憤怒,清亮通透的眼眸裡光芒閃耀,燦然灼亮,斬釘截鐵的語氣更是堅決果斷,不容置喙。

 不經意間,他已經又一次更深入的瞭解她、明白她、心動。

 對上敬重喜歡的人,對上信賴認定的事情,她會立場分明的表達意見,而不是高高掛起、明哲保身,一直以為她柔和婉轉,實際上她也有這樣愛恨分明、熱烈如火的一面啊!

 “顧凡。”輕柔帶笑的聲音傳到耳邊,他恍惚回神,對上她此刻澄淨如清泉一般的眼眸,一顆心越發柔軟熨燙,他牽動‘唇’角,笑著開口,語調微揚的“嗯”了一聲。

 “你剛才已經做得很好了。”看著他的眼睛,她似乎能看清他心裡殘留的懊惱失落,目光落到邊上幾個人身上,又是安撫的笑道:“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必緊張,覺得為難不想說的話,微笑就可以。說的少了,自然可以避免出錯。慢慢就好了。”

 “知道了。”幾個人笑著應了一聲,目送著她離開,霜淇淋忍不住握了一下拳,樂滋滋的喟歎道:“霸氣側漏有木有?剛才她說話的時候當真是忍不住‘激’動啊!不過估‘摸’著也就她這樣的身份敢這樣在媒體面前說話!‘女’神啊!我的‘女’神你等等我!”

 霜淇淋伸手向前勾住了涵紫韻的脖子,正是有些心緒恍惚,涵紫韻被他扣著沒法回頭,直接伸腳翹到後面踹了他一下,忍不住笑道:“滾吧你!再沒個正經小心我打你!”

 “哈哈,我知道你捨不得。”霜淇淋笑嘻嘻說了一句,前面的涵紫韻撲哧笑了一聲,眼見兩人一路鬧著往休息室去,稍微落在後面的顧凡忍不住彎彎‘唇’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的眼界太窄,自從看見徐伊人之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女’生,從高中一路延續同學情誼到大學,基本上從來沒有將俏皮活潑的涵紫韻當過異‘性’看。

 昨夜是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傷心,心裡自然是有不忍和愧疚,可即便這樣,也是根本不能說出一絲一毫欺騙的話來。

 類似信仰的一種愛戀,讓他產生從未有過的夸父追日一般的熱情和勇氣。

 ……

 想著心事,顧凡清秀俊俏的眉眼都是縈繞著一些悵惘的淡笑,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臉上,化妝師都是忍不住嘖嘖歎了兩聲,也是想到剛才的那一出,神‘色’比昨日更是客氣了許多,開口道:“好了,你看看怎麼樣。要是哪裡不滿意咱們再修修?”

 分明是新人,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大男生也只有二十出頭,可沉穩內秀的氣質卻是比一般剛出道的小男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出演的又是兩大主角之外最重要的男配角,也才第一部戲而已,想想也知道定然又是一個前程似錦的主。

 再加上《歌盡桃‘花’》裡少年秦初的角‘色’原本就是相當討巧,俊俏英氣的外表、那個年代較為優越的家世背景、內斂沉穩的溫暖氣質,少年慣常都是白襯衫、深‘色’布‘褲’子的打扮,隨便站在哪裡,都是器宇軒昂、引人著‘迷’。

 在這個看臉的社會,要紅起來真的是不要太容易好嗎?!

 “謝謝。”看著鏡子裡眉目英朗、輪廓立體的男生,顧凡微微勾著‘唇’角,起身朝她微微點頭欠身,動作自然流暢、神態謙和有禮,化妝師一時間都是有些陶醉不已。

 艾瑪,道謝的樣子都帥成這樣!

 “學校裡追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吧。”化妝師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話一出口,才是反應過來自己莫名其妙的問出了心裡話,有些懊惱的揪了揪自個帶著些自來卷的頭髮。

 正撣著衣角的顧凡神‘色’愣了一下,在她探尋的視線下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失笑道:“沒有吧。我不是很清楚。”

 “哈哈。估‘摸’著你這幾年也就顧著追星了吧。”化妝師了然的哈哈一笑道:“一會和伊人有對手戲哦。祝你好運。”

 顧凡又是一笑,輕聲道謝,耳尖卻是在她挪揄的目光下有些泛紅,直到出了‘門’,都是沒能緩解多少。

 電影裡故事發生的時間在幾十年前,高考也不過剛開始幾屆而已,能考上大學,基本上都是一屆學生裡最出類拔萃的一群,看得見的似錦前程已經在不遠處駐足招手。

 秦初和林綺夢,正是這樣一對幸運的學生情侶。

 父親是市級幹部,母親是頗有‘浪’漫細胞的畫家,故事裡的秦初家庭條件十分寬裕,端正溫和的父親,以及體貼柔情的母親,在發現他有了‘女’朋友也是並沒有橫加干涉。

 假期裡,兩個人的關係更是越發明朗化,林綺夢時常去秦初家裡玩耍做客。

 關於一起旅遊的提議也正是在這樣一個嬉鬧休閒的下午,經由林綺夢勾勒描繪出,秦初心動不已,一拍即合之下的決定。

 腦海裡回想著臺詞,顧凡剛是走了兩步,張石“顧凡、顧凡”的喊聲已經是通過喇叭傳到了他耳邊。

 “形象不錯。”遠遠看見他快步走近,張石拿下喇叭出聲贊了一聲,到了近前的許卿也是看了他兩眼,頗是溫和的點了點頭,開口道:“臺詞動作都記准了麼?年輕情侶的戲份對你們來說應該很容易才是。感情戲最重要的是眼神,第一次搭戲……”

 原本是要說第一次搭戲,不熟悉的話可以‘私’下先多接觸接觸培養感情,許卿卻是一時間想到顧凡三十七中粉絲團團長的身份,索‘性’將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指著內景給他講起了一會上鏡之後走動的方位順序。

 上好妝的徐伊人走到近前,正是看見兩人面朝內景說話的背影。

 五月多的天氣漸漸熱起來,大清早的陽光已經是十分明亮,穿著單衣也不會覺得冷。

 許卿和顧凡差不多高,一個穿著深‘色’的襯衫,瘦削‘挺’直,一個穿著白‘色’的襯衫,俊‘挺’軒昂,站在一處,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和諧,徐伊人很少見到這樣耐心溫和講戲的許卿。

 想到昨天聚餐時他請罪式的開場白,她心裡有些微的酸澀。

 一會要拍戲的地點是秦初的房間,劇組搭建了三面內景,臨牆擺放男生的單人‘床’,一整套藍白條紋的被單枕套,清爽乾淨。‘床’頭櫃旁邊直接是木質的小說籍擺了滿滿當當,大書桌放置在窗前,也是書籍紙筆放了一桌,為了表現秦初美術生的身份,幾張未完成的素描畫攤開‘交’錯著放在書頁上,幾根鉛筆同樣是長長短短的擺放著。

 書桌一側放著支架起的畫板,素白微泛黃的紙頁上未曾落下描畫的痕跡,攝像機架起在空著的一面,稍微傾斜著角度進去,將整個房間盡收鏡頭之中。

 影片一開始中年秦初神‘色’恍惚的開始回憶,畫面正是會悠悠的切換到這一個鏡頭,輕晃兩下,模糊畫面裡的聲音傳來,少年的秦初和林綺夢笑鬧著出現,為了自然順暢的銜接,此刻的徐伊人同樣是穿著素白的連衣裙。

 連衣裙上面是小圓領短袖的設計,腰間稍微收緊了一下,柔軟的布料一直垂墜在腳踝,乾淨秀氣、文雅娟秀,正是林綺夢要給觀眾的第一印象。

 柔軟順滑的長髮全部束起在腦後紮成高高的馬尾,‘露’出小巧白皙一張面容,站在眾人眼前的她看起來最多也就十八九歲,身形窈窕、亭亭‘玉’立,彎‘唇’一笑依舊是如少‘女’一般的恬靜美麗。

 回過頭來的許卿自然也是對她的形象十分滿意,又是溫聲叮囑了幾句,一聲“action”之後,周圍原本低語議論的工作人員倏然安靜,畫面裡的徐伊人側身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托著腮的模樣透‘露’出一些欣喜期待。

 正如一開始中年秦初看向林綺夢一般,此刻鏡頭選取了少年秦初的角度看向林綺夢,年齡相仿的‘女’孩一樣美麗的容顏,一開始就是在觀眾心裡劃上重重一個問號,故事從此徹底展開,娓娓道來。

 “好了嗎?好了嗎?”托著腮擺著姿勢側身坐在椅子上當模特,此刻的徐伊人一雙眼睛裡都是閃亮亮的期待,看著躬身立在畫板前正為她畫像的大男生,開口著急的催促著。

 “你別急。”無奈又好笑的說了一句,顧凡畫像的間隙抬眼看了一下急不可耐的她,提醒道:“你不要動來動去的。不是說了要一動不動的坐著麼?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畫好?”

 “可是我坐的好累誒!”扁著嘴說了一句,徐伊人撐著下巴不自覺的動了動,目光落在顧凡低著頭專注的神‘色’上,歎了一口氣又是一臉鬱悶的擺了剛才的動作。

 可同時,擺好了動作的她依舊是小動作不斷,一會不由自主的伸伸腳,一會歪一下頭,更多的時候還是左右移動著想繞過畫板看到作畫的男生一張臉,微微彎著的眼睛和‘唇’角都是透‘露’些戀愛中小‘女’生的甜蜜,乾淨而明亮的一雙眸子卻是帶著些狡黠靈動。

 時間靜靜流淌,鏡頭裡的兩個人說不出的和諧,看著就像渾然天成一對學生情侶,圍聚在監視器前,霜淇淋不自覺驚歎嬉笑道:“班長大人就是班長大人,這麼長時間還沒有ng!”

 “你盼著他挨批啊!”涵紫韻扭頭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霜淇淋嘻嘻哈哈的笑著,小打小鬧的一幕落在不遠處柳青青的眼中,越發是肯定了自己昨夜的那一番感覺。

 靜靜的思索著,又是突然察覺人群中並沒有看到秋華,心下一著急,下意識的開始搜尋她的身影。

 目光落到一處,眼看著柳兆文溫和笑著說了兩句話,坐在椅子上的秋華依舊是垂下頭去看劇本,略微想了一下,柳青青抬步朝著她走了過去。

 自己的父親自己再清楚不過,從來都是溫吞軟和的‘性’子,在家裡母親強勢慣了,一慣被壓迫的他在日常生活中就是特別憐惜疼愛‘性’子乖巧怯懦的‘女’生,前幾年就是因為一個影視學院的‘女’學生兩人險些鬧掰,最後還是自己找了幾個人‘私’下威脅恐嚇了那個‘女’孩一通,才是徹底的斬斷了自個爸爸那最後一點曖昧念想。

 偏偏最惱人的也正是柳兆文這樣的態度,他並沒有膽量偷腥、養小三、潛規則,最誇張的也就是‘私’底下發一些曖昧關懷的短信,或者以安慰之名對投懷送抱的不主動拒絕,可這已經是超出了母親的容忍底線。

 眼下舊事重演,又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一旦兩人發展到你來我往的短信不斷,或者是被好事媒體無意中‘偷’拍兩張,母親那裡絕對都是能將雷霆之怒牽連到她的身上。

 偏偏秋華還不是普通的膽小怯懦,一根筋通到底,每次她一開口準將自己氣個半死,也根本不將她三番兩次的警告放在心上,說她懦弱,到了和自個父親這樣的關係上,她卻是中氣十足,完全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思來想去,柳青青還是覺得當務之急得將她和柳兆文之間的關係掐斷,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先將她整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好。

 此刻,柳青青微笑著到了秋華的邊上,拉過一張椅子自己坐,察覺到動靜的秋華一抬眼看見她明顯愣了一下,有些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青青姐。”

 似乎從休息室扇了她一耳光以後,這人每次見面也都是這樣的稱呼,柳青青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是帶著溫柔的笑意開口道:“怎麼,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我的氣啊!”

 秋華鼓著腮幫子蹙眉,柳青青正想要再接再厲繼續說的時候,卻是聽見她語帶不滿的開口道:“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我,還那樣和柳叔叔說話,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蠻不講理?!”

 柳青青:……

 “是你說的,柳叔叔是很好的人嘛。而且我覺得他真的很好,他不過就是安慰我而已,你竟然說那樣難聽的話,我覺得你都不是我認識的青青姐,好陌生。”委屈的又說了一句,秋華攥著劇本看了她一眼,都是有些淚眼汪汪了。

 生生咽下去一口氣,柳青青勉強的笑了一下,聲音艱澀的開口道:“我爸的確是很好的人。可到底男‘女’有別,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往男人懷裡撲呢?這樣讓任何一個人看見都難免要誤會,更何況是我!”

 “為什麼要誤會,那些都是小人之心。”秋華一時間忘了掉眼淚,瞪大眼睛看了她一下,更是有些疑‘惑’道:“怎麼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是柳叔叔嘛。”

 天真懵懂的眼神,疑‘惑’不解的語氣,每一句話卻都是能讓她吐血三聲,柳青青控制著一掌拍死她的衝動,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開口道:“你說的是。不過他工作那麼忙,片場人多眼雜,就算我能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別人也不能理解是不是,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你直接找我好了。”

 “嗯?”秋華語調上揚的看著她疑‘惑’反問了一聲,柳青青更是笑,眨眼挪揄道:“怎麼,還生氣啊!我……”

 “沒有。怎麼會?青青姐能給我解釋這麼多我很高興!”秋華樂滋滋的說了一句,伸手過去拉她的手,友好嬉笑的一幕落到回頭的柳兆文眼中,他都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總歸是‘女’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秋華乖巧天真,剛好能彌補自個‘女’兒身上過於尖銳剛硬的缺陷,兩個人能和好如初再好不過了。

 柳兆文安慰的想了一下,也是將視線落到了監視器上。

 顧凡筆下的人物已經有了清晰地眉眼輪廓,椅子上的徐伊人卻明顯是再也坐不住了,期期艾艾的目光看了過來,秀麗的眉眼都是擰成了‘毛’‘毛’蟲,可憐兮兮的發問道:“還沒好嗎?”

 “好了。”顧凡微笑著直起身來,徐伊人“歐耶”的歡呼一聲,蹦跳著到了顧凡的邊上,一臉興奮的湊過去看了一眼,一張‘精’巧的小臉登時跨了下來,扁著‘唇’角一臉委屈道:“好醜啊!你怎麼連頭髮也沒有給我畫,你是故意的!”

 話音落地,抬手握拳直接在顧凡的胳膊上砸了兩下,小‘女’生和男朋友直接嬌俏的互動躍然於畫面之中。

 垂眸看著她,顧凡一時間覺得自己一條胳膊都是使不上力,在她的捶打之下失去了知覺,清秀的眼眸泛著溫柔的‘波’光,‘唇’角含笑的看著她,柳兆文忍不住歎了一聲“真不錯!”

 “我不管,趕緊將頭髮給我畫上,討厭死你了!”畫面裡的徐伊人突然蹦出的一句讓幾個導演愣了一下,被她推了一下的顧凡卻是倏然間回過神來,看著她說了一聲“來”,將她整個人拉到了畫板前,從身後將她圈起來在懷裡。

 顧凡走神的失誤自然而然的消弭於無形,甚至因為這一句帶著些忿怨的撒嬌,更是將小情侶之間的甜蜜彆扭展現出來,幾個導演都是不由得會心一笑。

 近在咫尺的距離,顧凡並不曾將她摟緊在懷裡,只是傾身過去將嬌小的她圈在右手的手臂之中,將手中的鉛筆塞到她手中,骨節分明的右手握著她小巧纖細的右手,是幼稚園的老師手握手教小孩子學寫字的動作。

 徐伊人窩在他一隻臂彎裡,兩個人並沒有挨得多緊,可從攝像機的角度拍過去,卻也只差兩張臉頰貼合在一起,‘女’生的眉眼間帶著些羞澀,可微微抿著的‘唇’角卻是翹著甜蜜的弧度,顧凡清秀的側臉有些嚴肅的繃著,自然而然的,就讓人感覺到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

 男‘女’關係之中,饒是他一向處於領導地位,也是有些緊張了,握著她的手,他的耳尖微微泛紅,薄‘唇’抿的緊緊地,唯有注視著畫像的眼眸依舊是輕柔動人,淡淡的溫馨愛意要從畫面裡滿溢出來,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清淡的馨香竄到鼻尖,他似乎都能感覺到來自於她臉頰肌膚的溫熱觸感,握著她的手,將筆尖移到畫板上,語調輕柔道:“我教你畫。”

 “嗯。”徐伊人越發緊咬著嬌嫩的‘唇’,輕輕地應答一聲,一片寂靜之中,只有畫筆沙沙的輕響繚繞縈繞著。

 “卡。”導演一聲喊讓沉浸在溫馨氛圍裡的一眾人如夢初醒,徐伊人被顧凡握著的一隻手動了一下,兩個人倏然之間分開了。

 “好小子,演的不錯啊!太‘棒’了!”邊上的張石到了近前,笑呵呵拍了拍顧凡的肩膀,後者也是回以一笑,許卿已經是直接開口道:“可以了。下一條。”

 下一條並不是他們的戲份,顧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右手攥成拳,連畫面重播也是根本沒有心思看,一路上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剛才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窒息暈眩的邊緣,而此刻,卻是覺得這一輩子也不想洗手了。

 走了幾步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徐伊人也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右手。

 剛才握著她的手,顧凡滿手心都是汗,好幾次,她都是覺得她的手能從他的手中滑出來。

 他太緊張了……

 心中湧現出一些複雜的喟歎情緒,兼之記掛著下午的記者招待會,這多半天時間,她都是有些心緒不寧。

 時間一晃而過,不到四點,早早守在影視城的媒體記者都是憑著證件到了昌輝大酒店一樓宴客廳。

 劇組的拍攝工作暫時由兩個副導演把關,陪著許卿召開記者會的也就唯有徐堯而已。

 ‘私’人‘性’質的記者會,許卿又一向是板正嚴肅的‘性’子,兩人眼下的關係,徐伊人自然並不能坐在他的身邊,陪同召開這樣的會議。

 後面沒有她的戲份,一個人坐在酒店房間裡,拉的嚴實的窗簾讓整個房間呈現出一種暈乎乎的昏暗,也不曾開燈,她整個人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昏暗中一張臉繃得緊緊地,以手握拳抵在沙發上,從手腕到肩膀都是止不住的顫抖著。

 大腦中一片空白,也唯有許卿一張臉不時的閃現而過,緊張糾結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是不自然的弓起身子來,抱著膝蓋將自己整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沉浸在這樣的情緒裡太過出神,她忘卻了周圍所有的一切,自然也沒有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和包裡的手機鈴聲。

 拿著房卡開了‘門’,房間裡昏暗的光線讓邵正澤愣了一下,視線逡巡過去,這才是發現她以一種略微扭曲的姿勢將自己整個人蜷縮在沙發的一角,孤零柔弱的樣子讓他心尖一縮。

 轉身關了‘門’,將房卡扔在進‘門’的櫃子上,邵正澤大跨步走了過去,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目光灼亮的和她對視。

 一張臉上佈滿淚痕,被他強迫著仰起頭來,徐伊人夢囈般的顫聲喚了一句“阿澤”,邵正澤就勢坐下去,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擁在了懷裡。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埋首在他頸窩裡,她濡濕的淚水沾染在他溫熱的肌膚上,顫抖著聲調帶著說不出的倉皇,語無倫次道:“我真的好怕,怎麼辦?阿澤,我不想失望,我不想失望啊。如果他不是,我都沒有辦法再去面對他,可如果他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你說,我要怎麼辦啊!”

 “從小就沒有父母,我想像過無數次他們的樣子,我原本早都放棄了,為什麼又要有這樣的希望,我該怎麼辦?”顛三倒四的說著,她好像完全陷入到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中去,‘迷’茫又孤獨。

 邵正澤心頭痛了一下,雙手扣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推離了他的懷抱,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依依,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她一張臉在昏暗中都是沮喪與灰敗。

 邵正澤將她暫時放開,“嘩”的一聲將厚重的窗簾盡數拉開,明亮的陽光傾瀉進來,他在亮光處,高挑頎長、筆直‘挺’拔的邁步過來,俯身重新伸手扣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道:“你不是一個人,你也不是沒有親人,我,爺爺,還有長樂,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可是……”緊緊咬著‘唇’,她的淚水越發洶湧的流出了眼眶,聲音嘶啞、勉強蹦出的音節都是破碎不堪,一臉茫然道:“我不是啊!我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是……”

 音不成音、掉不成調,她好像陷入某種糾結的情緒之中,突然地,將他排除在外了。

 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用力的扣著她的肩膀,邵正澤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神‘色’愣愣的看著他,徐伊人一時間也是怔忪,她脫口而出的話,回想起來自己都是覺得殘忍,卻又覺得無從開口解釋,撲過去伸手緊緊環抱著邵正澤的腰,埋頭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很少見到這樣脆弱的她,邵正澤心裡也是無奈又心痛,她對父母的執念一直都在,如果許卿不是,他當真有些無法想像會讓她產生怎樣的失望。

 深深的呼吸一下,他重新扣著她的肩膀,強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對,看著她的淚眼,一字一頓道:“你不是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如果你不是,你將我至於何地,還有長樂,你將她至於何地?覺得害怕,不給我打電話,就這樣將自己關在黑乎乎的房間裡,一個人藏起來,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法嗎?你知道我有多心痛!起來!”

 將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拉起來站在地面上,邵正澤不容置喙的開口道:“擦乾眼淚,現在就和我過去。去聽,去看,去明白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的父親?如果是,我能接受你,他就能接受你!如果不是,你還有我!還有長樂和爺爺!我們都愛你,這還不足以讓你鼓足勇氣嗎?!”

 “我……”哽咽著看他,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硬的他,徐伊人怔忪著停了淚水,看著他深深的眼眸,說不出話來。

 “我都明白!”定定的看著她,他的神‘色’驟然緩和許多,張開雙臂將她擁進了懷裡,一隻手安撫的摩挲著她柔軟的長髮,聲音輕柔的說:“依依,我都明白的。可你必須從這樣的認知裡走出來,你不是孤獨的一個人。即便是作為曾經劉依依的你,也從來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你有鄭媽媽、有孤兒院的那些阿姨和孩子,有琳達老師和許卿都被你打動,有林楚默默地愛著你,不是嗎?你從來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定然也是有更多的人愛著你,自暴自棄的不是你,傷心逃避的也不是你,我所認識的依依,是即便有再大的辛苦,也執著的不會放棄,上天都厚待你,現在的你,更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語氣頓了一下,一隻手摩挲著她的臉,他更是緩慢開口道:“有我們所有人在你身後,那麼多的導演、編劇、攝影師都賞識你喜歡你,你的那些粉絲,因為愛你,循著你的腳步進入這個圈子,這樣的你,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看著他明亮而堅定的深黑眼眸,徐伊人慢慢的回過神來,邵正澤松了一口氣,洗手間擰了‘毛’巾幫她擦了臉,又順了一下頭髮,牽著她的手一路出房間到了酒店的視頻監控室。

 “邵總,夫人!”正看著監控的兩個工作人員忙不迭起身喚了一聲,邵正澤抬手說了句“先出去”,兩個人急忙應“是”,貼心的拉上了‘門’。

 酒店所有的公共區域都是安裝著完備的電子監控,拉著徐伊人坐在椅子上,兩人正前方偏左一個螢幕裡,正是一樓宴客廳的畫面。

 記者招待會已經開始,簡單的寒暄過後,前排的一個記者已經是直接發問道:“許卿導演召開這個記者會,是為了對劉依依的事情予以說明,是承認自己酒醉之時喊得那個名字,就是劉依依的意思嗎?”

 “是。”許卿剛是聲音沉沉的說了一個字,一眾記者已經是按捺不住,低頭竊竊‘私’語一陣,七嘴八舌的開口道:“請問是什麼緣故呢?是因為想起劉依依出事之前的聚會,觸景生情嗎?”

 “許卿導演很喜歡她?有什麼特別的緣故嗎?”

 “時隔三年,她的事還是讓你不能釋懷,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嗎?”

 身板筆直的坐在位子上,眼看著媒體記者還有繼續追問的勢頭,許卿抬手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召開記者招待會,就是為了阻隔外界不實的猜測和臆斷,依依的事情,在我心中,的確是不能釋懷。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他是我的‘女’兒……

 沉穩堅定的一句話從畫面裡傳出來,和徐伊人一起愣住的還有現場一眾媒體記者們。

 足足有幾秒的寂靜之後,宴客廳炸開了鍋。

 “‘女’兒?我沒有聽錯吧?”

 “許卿結婚了?不對,他好像沒結婚吧?!”

 “天哪,怎麼回事啊!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別說記者,饒是一貫得他信任看重的徐堯,這一刻也是意外又震驚的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的。她是我的‘女’兒。”許卿神‘色’間驟然帶上一抹哀痛,將桌面上的一個資料夾打開,拿出了醫院的dna親子鑒定檢測報告,工作人員呈給第一排的媒體記者,許卿掏出錢夾裡泛黃的舊照片,同樣遞了過去開口道:“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依依的母親。她叫納蘭朵,蘇北臨江縣一個善良又美麗的姑娘,三十年前,我們在旅途中相識,互生好感之後發生了關係。可因為……”

 語調頓了一下,許卿慢慢開口道:“那之後突然接到我父親意外亡故的消息,給她留了住址之後,我匆忙離開,等到再想起她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我循著她的大概地址後來也回去找過,一開始並沒有找到她,在那之後,我們沒有再見過面。”

 縱然鑒定報告上並沒有人名,可親權關係卻是確定無疑,再注意到檢測報告的日期,近在眼前的清晰的舊照片,媒體記者已經是第一時間相信了他的所有話。

 縱然聽起來有些離奇,不可思議,畢竟在三十年前,旅途中的愛情聽起來還是帶著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浪’漫和‘激’情。

 可但凡經歷過愛情的人,又怎麼會不明白那樣年輕男‘女’的衝動。

 “可是後來呢?劉依依的母親也沒有來找你嗎?”

 “她的母親現在人在何處,你們是在三十年後的現在又重逢了嗎?”

 記者們心中有無數個好奇,緊緊握著拳蜷在邵正澤的懷裡,定定的看著畫面,徐伊人自然也是。

 “沒有。朵兒沒有再來找過我,其中的原因我也無從得知。是因為拍攝《漢宮》之時,無意中知道了依依的生日,我拿著她的頭髮做了親子鑒定,才得知了依依的身世。我去臨江縣找了十九天,才知道當年生產了依依之後,她已經離世了……”話音未落,許卿的聲音已經是哽咽難言,淚光閃爍在眼角,他一字一頓道:“我最後悔的,莫過於一開始因為她在圈子裡的名聲而有意的將她排除在我的視線之外,以至於,和‘女’兒朝夕相處近一年時間,都是從來不知道,她是我的血脈。作為一個導演,三十多年我無愧於心,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我辜負了一個好‘女’人,錯過了一個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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