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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後重生之豪門萌妻/獻給親愛的邵先生》第15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示好

 兩個人正是喟歎感慨,靳允卿冷冷的聲音已經再一次落在耳邊:“一個小時為限。你們之中活著的那一個可以走出這扇門。”

 “你說什麼?!”

 牢房裡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尖叫一聲,江筱雅已經是沖到了門邊,一張柔媚的面容上都是不敢置信的扭曲神色。

 不同於一般監獄那樣的小單間,此刻他們身處的這一座監牢目之所及都是像鐵柵欄一樣的方格子,人卻很少,基本上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尖叫之後,她們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回聲。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外面靳允卿眸光幽深、臉色卻是巋然不動,只利刃一樣的看著她們,江筱雅和他只一門之隔,心中升起深深的恐懼感,外面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一個男人扔進了一把刀子來。

 “一個小時為限,活著的那個人可以走出這扇門。”靳允卿又是冷冷的一聲,江筱雅一回頭,和孫虹四目相對。

 她們是親生母女,可因為孫虹以前的明星身份,後來的後母身份,二十年時間,她們都是聚少離多。甚至有時候,一年都見不了幾面。

 原本的感情並不親厚,眼下朝夕相處也不過一年時間,對彼此都太過瞭解,此刻眼神中都是慢慢的升騰起警惕神色。

 兩人之間扔著的一把刀子,成了她們眼下都要第一時間爭奪的東西。

 沒有人說話,她們兩人都是慢慢的靠近那閃著寒光的刀子,江筱雅距離近一些,在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之中,孫虹突然是抬眼淚光閃閃的看向了她,一臉悽楚道:“雅雅,別和媽媽爭了。你才二十多歲,還有多半輩子要過,就讓媽媽去死吧!”

 江筱雅正往前挪動的身子一僵,愣神看向一米之外滿臉淚痕的孫虹,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過去的二十多年,她永遠都是被都丟下的那一個,沒有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她心裡簡直恨死了這樣的孫虹。

 她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給了自己江家養女的身份,讓她有機會往上爬,讓她有希望靠著自己去爭取,可同時,她給自己的屈辱比這些遠遠還要多。

 明明有父母,卻被所有人喚作野種,明明她的媽媽是大明星,可她卻整天只能跟著虛榮尖刻的保姆住在逼仄的二居室裡。

 沒有大房子、沒有穿不完的公主裙、沒有生日舞會和接送她上下學的小轎車,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恨得要死,尤其是不過三十歲的保姆沒完沒了的給家裡帶一個又一個臭男人,窩在沙發上旁若無人的看電視。

 多年的憤恨早已經磨光了她對父母的期待,此刻孫虹肚子裡有了男孩,在江老太太那裡都是整天抬頭挺胸、無限榮耀的樣子。

 連帶著,她都恨死了她日益隆起的肚子,那裡面的小雜種一出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江家,做江家名正言順的小少爺,憑什麼?!

 恨得發瘋,她甚至恨不得孫虹下樓梯的時候滾下去摔死她!所以在剛才,靳允卿第二遍說只能活一個的時候,她已經打定主意一刀刺死她。

 這樣一來,只要她有機會出去,靳允卿就是殺人犯,江蔚然那個賤丫頭就是教唆犯,一切都是他們逼的,她還是那個死裡逃生的江家女兒。

 可此刻,這個一向對她並不親熱的母親卻是說讓她自己去死,江筱雅心裡有一瞬間的複雜,定定的看著她,目光落在她哀傷的神色上,心裡卻是突然敲響了警鐘。

 就是這樣,她這個媽媽就是這樣,表面上永遠都是溫柔可親的一副樣子,不管心裡有多恨,在人前,她早已經偽裝的滴水不露。

 肚子裡還懷著賤種,她怎麼可能會主動求死,她只會拿著刀子,在自己鬆懈的時候一刀刺過來,要了自己的命!

 目光落在她依舊往前挪動的身子上,兩個人都帶著手銬,她一隻手還受了傷,只有左手依舊完好,江筱雅心裡冷哼一聲,同樣開始挪動著自己的身子,一臉倔強道:“不。你肚子裡還懷著弟弟呢?一屍兩命,我怎麼忍心?就讓我去死好了。反正這一次要不是我闖禍,我們也不會出事。”

 “雅雅,媽媽知道你心裡一直責怪我,從小沒有在你身邊。可當時媽媽的事業又在上升期,你爸爸也一直不敢得罪楚家,我們也是無奈,沒辦法將你領回家。而且,我們也是在那麼久以後才結婚的。媽媽對不起你,眼下雖然有了弟弟,可媽媽一直最愛的還是你。那個時候,最起碼你爸爸他是真心愛著媽媽的……”孫虹淒淒慘慘的說完,在江筱雅怔忪的神色中拿起了地上的刀子,一隻手吃力的舉了起來,就朝著自己的胸口紮進去。

 門外的靳允卿微微眯了眼,已經是伸手將口袋裡的槍重新掏了出來。

 孫虹和江筱雅縱然可恨,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是無辜,只要孫虹動作加快,最後關頭,他就會開槍打飛她手中的刀子,先留那個孩子一命。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此刻,手中的槍口準確無誤的瞄準了孫虹手中的刀子,卻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刀子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孫虹整個人被撞飛到一邊,地上一灘血跡在她身下慢慢暈開。

 千鈞一髮之際,孫虹刀尖逆轉撲向了江筱雅,卻被早有準備的她閃到一邊,直接撲過去撞了她一下,成了眼前這樣一番畫面。

 “賤丫頭!”孫虹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作一團,撕裂的疼痛讓她一張臉早已經慘白,想起剛才江筱雅瘋了一樣用那樣大的力道將她撞倒在地,一時間都是有些忘了此刻危險的處境,而是破口大駡道:“你這個賤種,你別忘了你是誰肚子裡掉出來的肉!你……”

 她話音未落,站在原地喘著氣的江筱雅卻是一把撿起地上的刀子,兩個手緊緊的握著刀柄,一個箭步上前,刺向孫虹的肚子,一邊大聲尖叫:“去死吧去死吧!你趕緊去死吧!帶著肚子裡的小雜種一起死!”

 不知道刺了多少刀,等她扔了刀子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衣服上臉上全部都是血跡,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分外的恐怖。

 而她,目光落在孫虹死不瞑目的怨憤神色上,渾身哆嗦了一下,退到了牆邊。

 “十六分鐘。”門外的靳允卿神色越發冷寒,手上剛才握著的槍早已經被裝回了衣兜裡,目光從鮮血染遍的孫虹身上劃過,最終落到了江筱雅血跡斑斑的面容上,眼眸底寒霜一片。

 這一對母女,當真是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狠絕無情。

 “快放我出去,你說的,殺了她我就可以出去了。”也許是因為害怕,此刻的江筱雅隔著牢門撲到了他面前,一張臉上都是焦急慌亂。

 靳允卿抬頭使了個眼色,邊上一個男人上前上前開了門,江筱雅腳步慌亂的就直接朝著一邊明亮的地方跑。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她整個人跪倒在原地,捂著一條腿一臉猙獰的呼痛,靳允卿起身緩步到了她近前,語氣淡淡的開口道:“帶到‘皇廷一號’。”

 京城最出名的會所,江筱雅怎麼可能不知道,尤其她給江蔚然和江櫟姐弟倆都是在那裡面準備過好戲碼。

 可那姐弟倆實在是走運的很,一想到那眼下不但沒有身敗名裂,還春風得意的姐弟倆,江筱雅心裡的火都是快將她自己燒著了。

 腿上的槍傷疼得她差點暈過去,等整個人到了皇廷一號的包間裡,癱軟在沙發上,更是恨不得死過去才好。

 目光落在眼前牆壁上的顯示幕上,卻是怎麼也沒辦法移開視線。

 她倒是知道有些高級會所會有這樣的設計,大包間裡套著小包間,而小包間裡的人能將外面發生的所有事情盡收眼底。

 可當真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眼看著外面幾個人皆是身姿端正的坐在沙發上,還是覺得非常詭異。

 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顯示幕上同樣是沒有絲毫聲音,安靜的幾乎窒息。

 恐慌、憤怒種種情緒逼的她差點抓狂,她甚至不知道這個房間的門開在何處,正是支撐著起身想四處尋找,眼看著螢幕上多出的一個人,卻是怔怔的停住,再也無法移動。

 房間裡幾個人在靳允卿的眼神示意下關門出去,江蔚然蹙著眉到了他身邊,目光掃過茶几上幾個空酒瓶,清麗的眉一時間越發緊皺,語氣遲疑道:“你喝酒了?”

 “一點點。”靳允卿神色帶著些慵懶靠在沙發上,多日以來按捺的陰鬱怒氣終於驅散了一些,此刻眼看著坐到他邊上的女孩依舊是乾乾淨淨,唇角的笑容也是日益明朗了一些,心裡更是難以言喻的慶倖。

 一年前醒來的時候,他用了整整半天的時間接受重活一遭的事實。

 可這一年多以來,每一次看見這樣完好的女孩依舊是心疼到打顫,他自然從她的變化之中察覺到她定然也是守著同樣的秘密。

 可他卻已經是早早的打定主意,這一生也裝作不知道。

 那樣悲慘而狼狽的過去,他願意用一生時間去慢慢抹平她曾經的傷痛,卻是一點也不忍心再去揭開那樣的傷疤。

 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眉頭輕蹙的清麗面容之上,看著看著,靳允卿露出一個柔和而寵溺的笑容。

 落在江蔚然的眼裡,卻是覺得他好像有些酒氣微醺。

 畢竟,靳允卿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人,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容許他去碰這些有損健康的東西。

 此刻他燈光下一張臉依舊是蒼白,帶著那樣的笑,看著就好像一個體弱多病的人在勉強的寬慰他的家人。

 從上一次在醫院被靳母責難以後,眼下每一次看見他,都會想起那些她從前不甚留意的事情,看著他,會心疼自責到無以復加。

 “你那些都是什麼朋友,知道你身體不好也不勸著你一點,怎麼能讓你喝酒呢,真是的!”女孩帶著責備和薄怒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到門外,兩邊已經換了西裝站著的高大男人一時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

 從來沒見過他們老大喝酒,他們哪個人敢讓他喝酒?!

 天地良心,他剛才真的只是抿了一點點而已,估摸著舌尖都沒有嘗到味。

 她的輕斥落在耳邊,靳允卿卻是眼眸裡都帶上了笑容,平日波瀾不興如千年潭水的眼眸拂過一層春風一般瀲灩波光,柔情脈脈、十分動人。

 伸出胳膊攬過江蔚然,就那樣用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脈脈含情的看著她,卻是不見有絲毫動作。

 每次被他這樣注視,江蔚然都會心軟的不得了,卻是知道他素來臉皮薄,連親吻都小心翼翼,看著他,湊過去主動獻上自己的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從他的身邊到了他身上,靳允卿懶懶的靠著沙發,她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一隻手揪著他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緊貼著他的身子,輾轉索吻。

 一隻胳膊伸過去環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固定在自己身上,靳允卿顯然也是有些神色迷醉,收緊了手臂,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親密的姿勢,就好像靳允卿正在被江蔚然推靠在沙發上,予取予求一樣。尤其是他根本連一點點的脾氣都沒有,整個人看上都都是溫柔繾綣的不像話,一開始唇角的笑容就刺痛了江筱雅的眼睛。

 她何時見過靳允卿這樣的姿態,怎麼能想像他也可以那樣慵懶而文弱的像個小孩子一般靠在沙發上,對著一個女人露出那樣柔和的笑容來,即便是被她斥責,眼角眉梢都俱是柔情。

 那樣的心甘情願,甚至,都讓他產生一種錯覺,好像被她斥責,於他而言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真的是變態,她何時見過這樣變態的男人,可這一刻,咬牙切齒的盯著畫面裡兩個人,真的好恨啊!

 真是痛苦的想將他們兩個人直接撕碎,想將那樣礙眼的笑容撕碎……

 嫉妒的要發瘋,憤怒的也是要發瘋,她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可她知道自己漂亮,在長大了還沒有到江家的日子,她已經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讓一個又一個的臭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神魂顛倒。

 可每每征服一個,她又會覺得索然無味,她需要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她心裡的空洞和憤恨。

 一開始她以為那個人是靳允浩、後來她覺得那個人應當是邵正澤,再到現在,看著眼前這樣被推倒在身下親吻的靳允卿,她卻是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到底該是誰了。

 所有對其它女孩微笑的男人她都想要,她就是喜歡這種將別人棄如敝履、待自己如珠如寶的感覺。

 可當真到了這一刻,她才是被棄如敝履的那一個,不,她甚至連別人的一個溫柔眼色都沒有得到過。

 “啊……”大腦痛的快要爆炸,江筱雅不過一切的伸手過去拍打撞擊著顯示幕,想讓眼前兩個人徹底的消失在她眼前。

 小包間外面,溫度節節攀升,靳允卿蒼白俊秀一張臉都是慢慢泛紅,此刻兩人分開,他看著無力極了,一隻手搭在江蔚然的脖頸後,鼻尖碰著她的鼻尖,聲音啞啞的喚了一聲“然然。”

 又是過去好一會,等江蔚然有事先走,甚至還在門口不滿的看了幾人一眼之後,尖刀006和007有些無奈的推開了房間門。

 他們一向身板筆直、一絲不苟甚至帶著些潔癖的老大,正神色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整理自己的西裝外套,因為他們進的突然,他滿臉柔情尚未來的及收起來,全然無害的樣子當真好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

 “呃……”兩個人一時間忘了要作何反應,靳允卿卻是自顧自低低一笑,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這樣的動作間,又是慢慢斂去了那樣的溫和柔情,清明的神色逐漸被鋒芒和淩厲所取代。

 伸手按了牆壁上一個毫不起眼的開關,幾人到了里間。

 不知道拍打撞擊了顯示幕多少下,此刻的江筱雅,就好像喪失了神智一般,頭髮淩亂、有氣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嘴裡喋喋不休的念叨著:“去死啊,去死啊……”

 看著他們幾人進來,更是第一時間撲到了靳允卿的腿邊,聲嘶力竭道:“放我出去,我要出去,你這個變態,聽見了沒有,放我出去啊!”

 “怎麼,嫉妒怨恨的要發瘋?”靳允卿微微俯身,稍稍後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角第一次露出笑容,卻是嘲弄而殘忍:“可是沒辦法,太愛你的妹妹,我連吻她都覺得膽戰心驚,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她,寵著她、慣著她,讓她做最驕傲最幸福的公主……”

 “閉嘴,你給我閉嘴!我不要聽!我不想聽!聽見了沒有,閉嘴啊你!”小腿上帶著傷,可這樣的話無疑於又在她此刻被烈火熱油煎熬的一顆心上又補了血淋淋的一刀。

 這個世界上,她最恨最恨的就是江蔚然。

 只要她幸福,她就渾身不舒服,她笑,她就想讓她哭,想將她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可此刻,被一腳踩到泥濘裡的那個人卻是她自己。

 這個男人,他不但逼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媽媽和弟弟,竟然還讓自己看到這樣逼她發瘋的一幕……

 看著她一雙眼通紅而怨毒,靳允卿唇角的笑意越發嘲弄,低低的語氣帶著入骨的冰冷,一字一頓道:“我會放你出去,就這樣要了你的命我也會覺得髒手。而且,呵,你會時時刻刻看到你的妹妹怎樣無憂而幸福的繼續生活著,可我不會讓她再看見你。所以,你還是去遠一點的地方好了……”

 “你騙我!你說會放我出去!你騙我,你個變態!你要做什麼?啊,你要對我作什麼?”撲過去要撕扯他的褲腿,整個人卻是被輕飄飄的撥弄到一邊,陰冷的好似來自地獄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道:“聽過X國的人獸表演嗎?”

 江筱雅不敢置信的複又抬頭,靳允卿眼神示意下,邊上的人用遙控器給顯示幕調了台,龐大的鐵籠子裡,一人一狗正在展開激烈的撕扯。

 她怎麼會不知道,上過國際醜聞的表演項目,X國的人獸表演早已經因為國際上的輿論壓力而取締。

 可此刻,畫面裡刺眼的燈光之下,鐵籠子裡的人因為被剪了舌頭只能發出類似野獸一樣的嘶吼聲,周圍叫好的那些圍觀者扭曲的臉都是嗜血的光芒。

 太殘忍了,這簡直太噁心太殘忍了……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我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可以這樣對我!”知道他沒有危言聳聽,江筱雅心中只剩無邊無際的恐懼,趴在地上,聲音嘶啞的哀求著。

 靳允卿看著她沒有出聲,外面又是進來五大三粗幾個醉醺醺的男人,等她再抬起頭來,被幾聲乾笑逼得節節後退。

 出了小包間,卻是好像離開了一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靳允卿在門口站了良久,語氣低低道:“一會完事了。直接將人送過去。還有江家那邊,想辦法讓江昊成閉嘴。”

 “是。”身邊的男人沉聲應了一句,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外套,靳允卿邁步離開。

 ……

 雖說到了七月,清晨的山林依舊是涼風習習,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花香、草香竄到鼻尖。

 邵正澤依舊是裁剪合體的筆挺西裝,站在廳門外,面色淡淡的聽著王俊將後續情況一一彙報完,眉頭微微蹙起。

 “昨晚連夜將人送到了X國,江家那邊毫無動靜,連一條新聞也沒有。外界的消息是江筱雅失手刺殺了孫虹,連夜逃了。”王俊收了話尾,眼看著邵正澤沉默,心裡也是一陣喟歎。

 雖說邵正澤已經吩咐過此時不必再跟,可是為了確保那一對母女最終不會再引起絲毫後果,他還是讓人小心盯著事態。

 靳允卿這樣的手法比他心裡想像的還要殘酷一些,甚至比宋叔的手段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間心裡已經是敲響了警鐘,看向邵正澤,語氣低沉道:“靳二少這樣的變化可著實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需不需我繼續派人盯著,探探底……”

 “不必。”邵正澤抬手將他的話直接打斷,語氣沉著道:“讓所有人都撤了。不要再繼續去琢磨他們的任何動靜。”

 “boss,這……”王俊難免是意外,要知道,雖說邵家這一輩,自個老闆從商,可是通過娛樂圈錯綜複雜的各路關係,京城盤根節錯的勢力他一向要做到心中有數。

 邵家歷經多年而不倒,即便開國至今,國家換了多少屆領導人也已經是巋然不動,自然和邵家每一輩子孫都有關係。

 就像眼下邵正澤的父母,皆是外交大員,邵端和張昀都是精通數國語言,在國際政壇上長袖善舞,連國家最高領導人都是親近有加。

 更別提依舊健在的邵老爺子了,只要他開口,再高層哪個不得給幾分面子。

 作為老爺子身邊最親近的人,自己老闆即便從商,可私底下所掌握的消息也是像一個龐大的資訊庫。

 靳家這二公子這樣橫空突現,實在是太詭異了一些,縱然兩家一直交好,也不能如此的聽之任之才是。

 畢竟,政壇上從來沒有永遠的同盟者,所有的合作和交好也需要以共同一致的利益為前提。

 “按我說的去做。”邵正澤清冽的聲音越發板正,看了王俊一眼,語氣緩緩道:“尖刀072的行動如果被你派去的那些人都能第一時間摸得這樣清楚,他們,還配擔得起‘國之利刃’這樣的稱呼嗎?”

 “這?”王俊一時語塞,面色微變,遲疑道:“boss的意思是,他們刻意將消息透露給我們?”

 “八九不離十。”邵正澤語調淡淡,卻是難得給了他確切的答覆,“將這樣的消息透露出來,甚至讓我們確定那個人就是他,允卿他這是示好之舉。畢竟近來他們的動靜大了些,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了他的命……”

 語氣頓了一下,邵正澤輕歎一聲,繼續道:“他選的這一條路並不好走,可是以我從小對他的瞭解,他絕不會危及邵家。讓你那些人都撤了,他自然知道是我的意思。”

 “是。”王俊心中大駭,想到自己到底和boss不在一個段數,沉聲應了,一時間心裡也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阿澤?”身後一聲帶著些探尋的輕軟女聲傳來,邵正澤一回頭,徐伊人正是唇角微彎的看著他。

 起得早,小人兒似乎還有些困頓,說話間一隻手揉了揉頭髮,天真而懵懂的女孩嬌態。

 微微一笑,腦海裡錯綜複雜的考量盡數拋卻,一顆心驟然柔軟,他擁著她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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