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8、永遠出不來的人

　　神墓，卻是比楚昀柒想像中的好太多了。不是死氣沈沈的墓地，而是一個氣勢恢宏的地下宮殿。宮殿是典型的捐毒建築，宮內的佈局皆是五行八卦陣為藍本。每一處都透露著深不可測的感覺。

　　一排排刻著複雜篆文的石棺，被木架高高架起。宮殿瀰漫著一股淡淡地檀香味。讓人毛骨悚然。「師傅，蟲卵該不會在石棺裡面吧？」站在最大的一具棺材下面，他仰起了腦袋。「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要爬進去拿出來？」

　　「傻徒弟啊，你這次倒是挺聰明的了。就在你上面的那具，裡面應該是有一個藍色的晶狀蟲卵。我和天狼推開棺材板的時候，你把蟲卵拿出來。」莊若拙躍到石棺的旁邊，與天狼默契的做好了推開的準備。

　　腿肚子都在打顫了，「師傅能不能不要。我怕……。」

　　「怕什麼怕，就算裡面是飛屍也早已經被屍蟲吧唧吧唧吃乾淨了。拿出點爺們氣概來，連這都不敢做，讓天狼怎麼看你呢。」一般開棺的一瞬間，都會有類似毒霾的東西出來。這名字聽著像是見血封喉的，可實際上可是對身體百利無一害的家夥呢。不管這棺材裡面有沒有那東西，都得讓小徒弟上。

　　「師傅，我如果死了。別告訴我爹爹，就和我爹爹說。我再也回不去了。」還沒有交代遺言完畢呢，棺材板就被推開了，「唉唉唉──！」

　　「瞎嚷嚷什麼呢。沒有東西！快拿。」

　　楚昀柒怯生生睜開眼睛，盯著眼前的石棺，又唉了幾聲。「師傅，裡面的前輩是剛剛離世麼？長得怎麼和我一樣大啊？」

　　「都是捐毒的國師，等拿了東西別忘記恭恭敬敬磕頭。飛屍解決了，也算是維護了捐毒。」沒有拿到蟲卵，他和天狼都不敢撒手，就怕橫生變數。

　　楚昀柒點點頭，知道師傅在怕觸動機關。半個身子都探進了石棺，然後在女屍的身邊發現了師傅所描述的蟲卵。「前輩，多有得罪。還請見諒。」這樣說著，他拿起了蟲卵，結果在蟲卵入手的一瞬間，女屍猛得睜開了眼睛。

　　這一下可把楚昀柒嚇得腿肚子抽筋了，他還來不及喊出來，就被腦海裡蜂擁而入的記憶碎片給撐懵了腦子。頭痛欲裂……，好難過……。

　　『朕，今日榮登大寶！特赦天下，除十惡不赦者，一律釋放。但，如若再犯有違國法之事。殺無赦！另，追封楚相之子楚昀柒為皇后。謚號純文，賞賜其九族。世襲護國侯。』站在寶堂上的男人，一甩袖，陰森森道：『朕意已決，眾卿家，有何異議？』

　　朝堂上霎時間跪了一地的大臣，齊聲喊道：『皇上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接踵而至的，是那一身黃袍的男子，站在一座枯墳前。明明是天下至尊，此刻卻泣不成聲，他在說，『昀柒……，對不起，我來晚了。來晚了……，我應該自己來尋你的。』男子輕撫墓碑，猶如在撫摸愛人的臉龐，『楚昀昊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你就安心罷。』

　　男子轉過身來，竟然是九方君軒！

　　「哇啊啊──！」楚昀柒大叫一聲，抓緊了蟲卵的時候被一股外力打出了石棺。躺在地上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我還在神墓……？」一骨碌爬起來，朝著石棺恭恭敬敬磕了響頭。多謝您，國師大人。讓我看見了前世的畫面……。

　　原來九方君軒並不是坐以待斃，而是在蓄勢待發。只可惜，在九方君軒來得時候，他已經死了。不在了。

　　「我們快走！」莊若拙拎起傻呆呆的徒弟丟給天狼，天狼扛起楚昀柒就準備往外飛奔。而這個時候，有不速之客來了。那人便是，楓伢。

　　「我想不到。聖子大人，也是一個武功蓋世的高手啊。」楓伢掛著嗜血般地笑容，抽出了腰間的彎刀。他自詡可以和沈厭不分上下，沈厭的徒弟又算什麼東西？「一起來，還是一個一個來。」

　　「傻徒弟，你和天狼走。我留下來。」

　　「師傅！你當我真的是白癡嗎！我們三個人都不一定會贏，你還想自己來？」該死，行蹤居然被發現了，太師傅的身邊到底有多少人在監視著啊！

　　莊若拙瞪了不爭氣的徒弟一眼，「有你這樣中傷師傅的嘛！」

　　「別囉嗦了！閻王殿前，有你們說話的時候。」楓伢不給這師徒倆耍寶的時間，舉著刀便衝了過去。

　　「分開！」莊若拙主動撐下這一刀，這內力果然陰險狠毒。「天狼，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追兵。把他們殺在神墓入口，別讓他們進來攪了神墓清靜。」

　　「是。」天狼往外衝去。

　　楚昀柒被莊若拙甩到了一邊去，那力道大的他差點背過氣。等他緩過神的時候，楓伢身上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可莊若拙的情況更不容樂觀。已經廢了一條手臂，右眼被鮮血浸得已經睜不開了。

　　「師傅──！」喊著就想要加入戰局。

　　「別來添亂！」莊若拙喊出了傻徒弟。

　　地宮之中的神女啊，如若你們不願意見到捐毒被這些狼子野心的惡人毀於一旦。還請你們，顯靈吧！

　　這是高手之間的決戰，生死之戰。憑著楚昀柒的修為，即使寶木師傅為他輔助過，也跟不上這兩位的交手速度。他們都是用命在拼。

　　利刃之間的對撞，擊出火花。

　　抱著玉石俱焚的想法，莊若拙把楓伢擊到了守護石棺的石像上，結果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石像中立時飛出了無數鋼釘。全數打進了楓伢的身上。

　　「呵……，玉石俱焚嗎。」楓伢嘔出一口血來。如果不是這神墓的機關，就憑這莊若拙也想傷他！「那便焚罷！」將劍擊向了斷龍石。只要斷龍石碎了，這裡就會塌。這樣的傷勢，怕是也不成了。抱著拖住他們，死在神墓的心態，楓伢衝向了楚昀柒。

　　「徒弟！」莊若拙明白楓伢絕地反撲的心思。他已經是身受重傷了，可楚昀柒不是啊。只要拖著楚昀柒，他也離不開。

　　「師傅！別過來！你快走！」我好手好腳，擊開了楓伢自己就會逃生的。

　　「哪有弟子反過來庇護師傅之理！」

　　「你們，一個都……，走不掉！」蹙起眉，原以為這樣的傷，假以時日調養總是會好的。誰想，這釘，是蘸了毒的。

　　「神墓塌了！快走！」

　　石門開始緩緩自行關閉，地動天搖。楓伢不愧是當世的高手，他硬生生把莊若拙拖延到了石門只容一個人出入，才脫力無法與之糾纏。

　　「師傅！我們走！」

　　「來不及了。出去！」用劍柄擊中楚昀柒的腹部，楚昀柒保持著要拉他一把的姿勢，被打出了神墓。在楚昀柒飛出去之後，神墓裡的石像石棺紛紛倒落。整個地宮開始崩塌。

　　楚昀柒跪在石門外。不斷敲打著石門，「師傅你出來啊！太師傅還等著你啊。你出來啊！只要你出來了，我什麼都給你！」

　　莊若拙靠在神墓石門的另一邊，出氣多進氣少，他咳咳兩聲，唇邊溢出的都是血。他無聲笑笑，「師尊，到底。我還是回不去了……。」你是情況，我又怎麼會不清楚呢？這也算，我倆的結局了罷……。

　　楚昀柒大叫一聲，然後眼前一黑。暈了。

　　──TBC──

　　楚昀柒：這也忒不厚道了，有必要這樣嗎！

　　樂無異：就是就是！簡直沒人性！

　　莊若拙：出現了很不得了的人物呢啊。

　　繡娘：虐師奇譚控泥垢！

　　雅蒙：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