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幾天後,方誠曾茹夫婦於出門遛彎兒之際遇見黃源,經穀毅正式介紹,四人開啟了每日一會模式。
因為方誠夫婦已經接受了央視春晚的邀請,至少要在這裡待到年後,所以方正小朋友直接就從寄宿改成了走讀,兩口子每天親自接送,一家人的感情突飛猛進。
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元鷗等人紛紛對他們表示恭喜。
方誠連稱不敢,對著黃源和穀毅抬抬下巴,笑,“前輩都在那兒呢,在這方面我們可算是新人。”
元鷗刷的看過去,就見穀毅和黃源倆人正一臉淡定的坐著喝茶,半點兒也看不出情緒的起伏。
黃源上過兩次春晚,這個元鷗是在當初查閱資料的時候看到的,可穀毅也?!
她這個女朋友當得也忒不盡職了,竟然不知道!
曾茹又道,“聽說今年也邀請小穀來著。”
穀毅挺平靜的嗯了聲,“我得準備演唱會,過陣子還得參加年末打榜,而且公司又來了一批新人,實在沒脫不開身。”
其實說真的,他是真不愛上春晚。
地方台舉辦的也就罷了,可是這種級別的,基本上拿不到錢不說,光是前期提前小半年就開始的各種交涉、彩排就夠煩人了,有這麼多時間能做多少事兒啊。
是的,穀先生就是這麼實際的人!
而且出於各種因素考慮,上臺的歌手就跟個木偶似的,很少有自己發揮的餘地……
一句話:
如果是單純為了提高知名度和鞏固地位,那麼春晚無疑是個好選擇;但假設你本身就已經忙的腳不沾地,又對這些明爭暗鬥的沒什麼興趣,那還是別去了。
幾個人又就上春晚的事情進行了一番交流,方誠曾茹夫婦眼光無比虔誠,就差拿個小本本記下了。
沒辦法,跟人打交道本就不是他們的長處,更何況春晚這種水深不見底的所在了。
之所以接下這個,其實還是他們經紀人的主意,而且一開始夫婦兩個也著實不怎麼想去。
為什麼呢?
首先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就是,春晚會場的設計和佈置根本就不適合演奏古典樂。
其次,春節圖的是什麼,熱鬧!春晚觀眾們最喜歡的節目基本上都集中在諸如小品、歌舞、流行樂甚至是相聲上,再不濟魔術、雜技也好,可以這麼說,為了欣賞古典樂而看春晚的,基本上沒有。
而且方誠有種八九不離十的不詳預感,按照以往春晚的尿性,如果他們夫妻倆上臺,到時候演奏的還未必會是自己擅長的古典樂……
但經紀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國內的市場太大了,消費能力令世界矚目,而方誠曾茹夫婦從出道開始到現在,基本上都是在國外活動,幾年下來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在國外,尤其是古典樂圈,他們夫婦幾乎無人不曉,地位也頗高,可一旦回到自己的祖國,竟是走到大街上都沒幾個人認識!
為了儘快將這十幾億人的市場打開,也為了擴大他們的知名度,經紀人這才主動聯繫了央視那邊的人。
好在對方也比較想讓節目多元化,需要幾個這方面的代表人物做典型,算是一拍即合。
這四個人一旦開始談論音樂,基本上就沒有元鷗什麼事兒了,她能做的也就是在旁邊聽個熱鬧,有時候甚至還聽不懂。
然後,看著眼前的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相談甚歡的情景,她感到了莫名的心慌。
以前沒跟穀毅交往的時候她也不必在意這些,可現在她卻驟然發現,自己和穀毅竟然沒有太多共同話題!
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元鷗的大腦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狂奔起來:
也許現在穀毅並不在意,可是以後呢?以後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無趣?
穀毅不懂自己的事業,她同樣也不懂穀毅的事業,那麼這是不是就代表著兩人之間的隔閡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明顯?他們的感情又能否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再也沒辦法忽視,元鷗緊張的舔舔嘴唇,環視四周之後忽然眼睛一亮!
穀毅肯定是不可能演習廚藝了,那自己是否可以……
她趁著四個人不注意,悄悄沖著正靠在曾茹身邊喝果汁的方正小朋友勾勾手指,然後眼神示意他去隔壁說話。
幾秒鐘之後兩人鬼鬼祟祟的碰頭,方正眨巴著眼睛問她,“姐姐,什麼事啊?”
元鷗暗自糾結了會兒,有點不大好意思的問他,“小正啊,你覺得姐姐從現在開始學樂器的話,靠譜嗎?”
“樂器?”方正想也不想就點頭,“怎麼不靠譜?學嘛!”
元鷗又說,“可是我今年都快21啦!你們不都是從小就開始學的麼?我行不行啊?”
方正學著她的樣子坐在地上,盤著兩條小短腿兒,認認真真的告訴她,“姐姐你想太多啦!國際上也有不少著名的音樂家是成年之後才接觸樂器的哦,去年我就見過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伯伯,他是四十多歲的時候才忽然發現自己很喜歡低音提琴,然後才改行的,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個著名的提琴手啦!”
聽他這麼說,元鷗多少安心了點,不過還是略忐忑,然後各種各樣的擔心都跑了出來,“那個,我唱歌跑調啊。”
“演奏樂器又不需要開口。”
“對哦,可是我怕我沒什麼天分啊。”
“姐姐,”方正忽然特別嚴肅的看著她,板著一張包子臉問道,“你到底想不想學啊?”
元鷗一愣,“當然想啊!”
“那你學了之後是想要去參加比賽嗎?”
元鷗想也不想的否定,“當然不是啦,只是想要豐富下生活,以後跟你們也多點共同話題嘛。”
“那不就好了,”方正搖頭晃腦的說,“爸爸媽媽經常跟我講,只要你真正喜愛音樂,永遠沒有太早太晚的說法,而且你又不去參賽,要什麼天分啊!”
元鷗一想,也是哦!
方正開心道,“學嘛學嘛姐姐,以後我們兩個一起練啊!”
元鷗頓時哭笑不得,“你都快成仙了,我連那些小蝌蚪是啥都不認識,怎麼一起練?”
別看人家年紀小,可是鋼琴和小提琴的實力早就不容小視。
方正上的是國際學校,作息時間也接軌國際,每天下午四點就放學了,然後小傢夥就會自己乖乖練琴。
不過方誠和曾茹並沒有強制規定他一天練習多久,也沒有一定讓他在兩種樂器上分出個高低先後來,更沒有讓他跟風隨大流的考級。
人家兩口子是這麼說的,“孩子雖然還小,但已經是個完整的個體,即使是家長也沒有權利強迫他去做什麼。現在他喜歡就去練,如果以後不喜歡了,我們也不會強迫,因為學習音樂,本來就應該是一種讓人從心底感受到快樂的事情。”
對此,元鷗那是真心佩服,誰說人家不會教孩子的來著?瞧見沒,這才是真理,一般人哪兒能有這樣的覺悟!
方正滿不在乎的擺擺小肉爪子,又問,“那姐姐你想學什麼啊?”
元鷗想了又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貌似什麼樂器對她來說都差不多,因為她都不懂啊!
見她還在苦惱,方正小朋友眼珠一轉,嘿嘿笑了幾聲,“學鋼琴吧。”
元鷗反問,“為啥啊?”
小孩兒一臉的傻笑,“谷哥哥也會鋼琴麼,而且你們以後可以坐在一起彈,就像爸爸媽媽那樣……”
元鷗仰頭想了會兒,覺得臉上有點熱。
哎呦,貌似有點小羞澀哦。
不過,真的好有誘惑力啊!
見元鷗明顯意動,方正又嘿嘿笑了幾聲,緊接著突然爬起來,撇開兩條小短腿兒就登登往外跑,進了客廳之後大聲道,“姐姐想學鋼琴,谷哥哥你快幫她買一台啊!”
裡面還沒回過神來的元鷗:“=口=!!”
穀毅愣,然後看著裡面點頭笑:“好!”
方誠&曾茹&黃源【意味深長的】:“哦~~!”
裡面的元鷗羞憤欲死,哦,哦什麼啊哦,你們有什麼可哦的啊喂!
經方正這麼一鬧騰,夫婦二人動作飛快的幹掉杯底所剩無幾的茶,然後很有眼色的告辭。
正處於借宿狀態的黃源苦逼兮兮的看看穀毅,乾咳一聲,操著蹩腳的普通話問方誠,“這個,介不介意我去貴宅拜訪下?”
方誠夫婦用力搖頭,“不介意不介意!”
等一堆人都走了,穀毅才忍笑從裡面的角落裡把看上去隨時都會因為面部充血而昏厥過去的女朋友找出來,“要學琴為什麼不先告訴我?”
元鷗捂著臉哼哼,只覺得天靈蓋上呼哧呼哧冒熱氣,“別提了,就當我啥都沒說!”
穀毅笑得不行,微微用力把手從她臉上拉開,“我聽都聽見了怎麼當沒聽見嘛!走,咱們這就去買琴!”
元鷗驚訝,也顧不上害羞了,“現在啊?”
“對啊,”穀毅拉著她去抓了車鑰匙和手機錢包,興沖沖往外走,“還等什麼,又不是買不起。”
元鷗喊,“等等啊,我回去拿卡啊!”
不由分說的把她塞進車子,穀毅一邊給她綁安全帶一邊道,“卡什麼卡啊,有我在這兒要什麼你的卡啊!”
說完便一腳踩下油門,飛馳而去。
【遠處探頭探腦的黃源心中淚流滿面,你們記得回來啊,我可是空著手出來的啊……】
往琴行去的路上元鷗還問呢,“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吧?”
穀毅抽空打了個電話,似乎是聯繫熟人,完了之後又給她解釋,“樂器這種東西呢,也講究個緣分,買的時候務必得親手試了,看著順眼,用的順手了,然後才能買。”
按照元鷗本來的意思是先買個基本入門款用著,等以後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更換,但是穀毅對此持不同看法。
他說,“其實嚴格說來並沒有什麼入門款不入門款之分,大家也就是覺得剛開始練習的時候,假如沒有名師指點,可能會比較耗琴。但是很現實的一個問題就是,好琴和地攤貨的手感和音質就不一樣,就好比用沙盤練字的效果肯定比不上上等宣紙不是?”
比起那點錢,他穀先生自然是希望到手的東西都是好的,損耗點怕什麼嘛!
穀毅的意思是,反正元鷗也不是專業玩兒這個,那些特別專業的和特別頂級的也沒有必要,基本上挑個品質過硬的中等偏上級別鋼琴就行。
元鷗覺得挺有道理,不過問了價格之後又有點動搖。
不是她買不起,而是穀毅明擺著是要替自己付錢了,一下子少說刷出去十幾二十幾萬的,她太不適應了!
但是元鷗身上既沒帶錢又沒帶卡,而就算帶了估計穀毅也不可能讓自己付,唉。
看出她的不自在,穀毅抓著她的手,笑呵呵道,“兩個人在一起呢,就不要分得那麼清楚啦,不然難道我以後還得記著數,然後一頓飯一頓飯的做給你吃回來嗎?”
元鷗無奈一笑,“淨是歪理。”
也罷,以後日子還長,大不了她一點點還回去。
兩人挑了琴,填好了送貨單子,然後穀毅無比爽快外加揚眉吐氣的刷了卡,心道可逮著機會送女票點東西了,容易麼我!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的女朋友都是纏著男朋友要東要西,可我倒好,湊上去人家都不樂意花,真是甜蜜的負擔啊……
琴行老闆是穀毅的熟人,經營範圍也挺廣,內容涵蓋古今中西。
難得一起出來一趟,倆人當即決定將這次難得的外出機會當做約會,把這棟五層的大樓仔仔細細逛了個遍。中間穀毅還十八般武器一樣樣演奏過去,收穫了女朋友崇拜有加的目光之後,這才意猶未盡的回去。
結果一下車,倆人就被門口蹲著的黃源給嚇了個半死。
見他們回來,黃源抓著手臂上新鮮出爐的幾個大包,嘎巴嘎巴的站起來,緩緩抬頭看了眼半空中溜圓鋥亮的大月亮,幽幽道,“你們還記得躍澗居外的黃源嗎?”
拉著手的穀毅&元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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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已經九月末,街對面精品屋的房租也快到期,跑完了各種桌椅板凳之類的硬體設施之後,元鷗陸陸續續的定下來新店的員工名單。
不過就是掌勺的大廚和熬粥的師傅難以抉擇,頗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這幾天元鷗幾乎把每個下午都耗在糕點屋的二樓面試了。
送走了今天最後一位面試者,元鷗揉著酸痛的脖子下來,還沒跟蘇子他們交代完的就見趙益急匆匆推門進來。
趙益徑直往元鷗這邊過來,把她拉到一邊之後低聲問,“吳桐來過嗎?”
元鷗下意識的搖頭,“我下午才過來面試,沒注意,等會兒我給你問問啊。”
結果問了今天當值的幾個店員,都說沒來過。
見趙益急得不行,元鷗忙問怎麼了。
趙益來聽唐之後,幾乎天天過來糕點屋玩,跟元鷗脾氣相投,混得也比較熟。而且穀毅也不止一次的表示元鷗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對於她,趙益還是有一種特殊的信任感的。
他略一猶豫,說,“吳桐中午就沒跟我們一起吃飯,說是出來走走,可是到現在還沒回去,整棟大樓都不見她的影兒。”
“啊?”元鷗一聽也挺著急,現在都五點多了,吳桐挺好的一姑娘,千萬別出了什麼事,“學校和宿舍找了嗎?”
趙益點頭,“剛才就找了,沒人。”
乍一碰上這樣的事,元鷗也有點拿不定主意,最關鍵的是吳桐的身份比較敏感,作為聽唐極有可能出道的練習生,一旦出點什麼問題就不好辦了。
“跟你們的負責人說了嗎?”
趙益搖搖頭,臉色不大好,“還沒。”
元鷗急了,“怎麼能不說呢!吳桐不是本地的,她能去哪兒啊!萬一!”
她也不敢說下去了,就怕烏鴉嘴。
趙益也才是個十八的孩子,這會兒也有點慌,眼眶微微發紅。
“最近大家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我和吳桐跟他們吵過幾次,組長昨天還訓過他們,我,我不敢說。”
元鷗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趙益的擔心的確不是沒道理,作為聽唐尚未出道的練習生,負責人對他們可不像對待穀毅那麼和氣。
而且照趙益說的,吳桐剛挨過訓,萬一今天她只是偷溜出去轉換心情,一旦把事情鬧大了就會被上升到不服管教、違反合約的高度,可就不只是挨訓那麼簡單,被直接從聽唐除名也不是不可能。
可要是不說,萬一吳桐真的遇到點什麼事兒呢?
別的暫且不論,經過之前的選拔比賽已經小有名氣的吳桐哪怕只是被別有用心的狗仔跟上,她能應付得來嗎?
一起同甘共苦了這麼長時間,趙益和吳桐的關係最好,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有點不知所措了。
思來想去,元鷗歎口氣,“你先別急,我給穀毅打個電話,他對這片比較熟,先問問他的意思。”
趙益有點意動,又有點擔心,猶豫道,“能行嗎?”
元鷗點頭,“准能行。”
別看穀毅平時那麼嚴厲,其實私底下還是很欣賞他們的,說起來的時候也是笑著居多。
而且跟他說總比直接捅到聽唐高層的好吧……
知道這事兒之後,穀毅馬上就趕過來了,黑著臉把人叫到二樓,“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了!”
他可不認為吳桐無緣無故的就會玩兒失蹤,這裡面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比如說,幾個練習生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緊張?
事到如今,趙益也不好繼續瞞下去,不過開口說之前還是帶著哭腔的懇求道,“老師,能不能先找找吳桐啊,我怕她”
“她走的時候帶著手機嗎?”穀毅挺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問道,“就是你們簽了合同之後公司統一配備的那部。”
幾個新入圍的練習生除了可以免費入住聽唐藝人宿舍之外,每個人還得到了一部新款手機,穀毅現在說的就是那個。
“哦帶了,”趙益連忙點頭,“我給她打過電話,第一遍的時候沒人接,再打就成了關機。”
穀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道,“手機裡都有衛星定位系統,我剛才過來之前已經托技術部的朋友幫忙悄悄查了。”
趙益大張著嘴巴,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差點讓自己崩潰的難題,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行了,”穀毅屈起手指敲敲桌子,“現在說吧。”
原來,從選拔賽開始,聽唐高層就對趙益和吳桐的嗓音條件十分滿意。原本聽唐是打算組團,讓趙益和吳桐分別擔任第一主唱,可後來以穀毅為首的幾個負責人都覺得,以他們兩個的嗓音條件,組團的話太浪費,就考慮是不是單獨把趙益和吳桐提出來,作為單人歌手出道。
不過這目前也還只是計畫而已,並沒有最終確定。
但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想,穀毅和其他老師們在訓練之餘就會有意識的給趙益和吳桐格外開小灶,要求起來也分外嚴格。
其他的練習生也不是傻子,時間一長就覺察回過味兒來了,心中難免憤憤不平。
別的不說,個人和團體所受的關注度首先就不同,而且團體的話賺了錢也得平分,收益也勢必會大大減少。
再者,為什麼他們就非得組團,而趙益和吳桐就能單獨出道,這不分明是覺得他們不如那倆人麼!
於是一次次的,趙益和吳桐跟其他人的距離越來越遠,關係也越來越僵,終於從最初的冷戰演變為熱戰,還引起了組長的不滿。
今天早上,就在女生宿舍裡,一個原本跟吳桐關係特別好的女生突然發難,指桑駡槐的說了好些不中聽的話,吳桐氣不過,跟她刺了幾句,結果同宿舍的另一個女生也跳出來說吳桐,吳桐當場就給氣壞了。
這還不算,在公司見了面之後,吳桐忍不住偷偷地跟同命相連的趙益訴苦,不小心又被同批的練習生聽見,不可避免的又爆發了一場小規模戰爭……
趙益一說完元鷗就感慨了,“那幾個人以前不跟你們挺好的嗎?”
她記得前幾天大家還一起過來玩來著,當時也沒覺得關係這麼僵啊。
趙益的情緒也很低落,他還沒正式出道的就已經感受到了娛樂圈的殘酷,以及來自同伴的惡意,著實有些難過。
穀毅哼了聲,接了個電話之後站起身來,“走吧。”
趙益刷的抬起頭來,驚喜道,“找到了?”
穀毅點點頭,走出去幾步又折回來,“小鷗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你是女孩子,萬一吳桐情緒激動的話你出面會比較方便。”
穀毅的車子目標太明顯,趙益直接沒有車,三個人坐了元鷗的越野,朝著定位系統回饋的座標駛去。
最後三人在海邊看到了吳桐,因為不清楚她現在的狀況,這個地理位置又比較微妙,穀毅不好貿然過去,以免刺激到她。
趙益和元鷗下車之前,穀毅面無表情的對他說了句話,“如果她連這點壓力都受不了,你可以替我告訴她,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趙益開車門的動作一僵,低低的嗯了聲,然後朝吳桐走去。
雖然是在海邊,但吳桐是真心沒想過自殺來著,就是一時頭腦發熱跑出來散心,對著空曠的海面哭喊了幾個鐘頭之後差不多也就平靜下來了。之所以到現在還不回去也是因為她自己知道害怕,生怕一回去就又要面對組長的怒火。
幾分鐘之後,腫著一雙眼睛的吳桐跟著趙益和元鷗上車,上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跟穀毅道歉,“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穀毅冷笑一聲,言辭和神態間無比冷酷,“你覺得你是我的什麼人,值得我擔心?”
一句話刺激的吳桐又有掉淚的趨勢,一旁的趙益不忍心,剛要開口就被元鷗按下。
她知道穀毅並非刻薄的人,之所以說這種話,怕也是氣吳桐自己不爭氣的多。
果然,穀毅下一秒就道,“自己都不拿著自己當事兒,別人憑什麼遷就你?”
說著,他直直的看向吳桐,緩緩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替你瞞下來,但是吳桐,聽唐公司不是你家,周圍的人也不是你的家人,誰也沒必要包容你。而且我告訴你,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很難過了,受不了了,那你還是就此退出的好,因為真正的娛樂圈,遠比你想像的你所經歷的還要殘酷一百倍!”
話音剛落,吳桐就已經哇啦啦的哭了出來。
就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我不,我不退出,我要出道!我一定要大紅大紫,我非得要讓他們看看,聽唐沒看錯我,穀老師你也沒看錯我,所有認為我值得的人都沒看錯我!”
“我要出道,我一定會出道!”
這個剛十九歲的姑娘,終於在一瞬間退卻了稚氣和軟弱,擁有了鋼鐵般的意志。
見她終於發洩出來,趙益也跟著松了口氣,對著穀毅和元鷗鄭重道謝。
穀毅又哼了聲,眼睛看向窗外,語氣嚴厲道,“注意保持距離,別還沒等著出道的就傳出緋聞,連前途都未蔔呢,還談什麼戀愛!”
趙益和吳桐同時一哆嗦,對視一眼之後小小聲地說,“謝謝您,我們知道了。”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乖巧,弄得穀毅跟打到棉花上似的,反倒覺得沒意思了。
他索性閉上眼睛,今天第N次的哼了聲,“浪費我的時間!”
元鷗有些無奈的笑了,穀毅啊穀毅,你真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沒跟你近距離接觸過的人,又怎麼能體會到這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