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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常》第170章
☆、第171章

 香儷旋歎了口氣,別轉臉看著別處。

 香芷旋垂眸看著腳尖,「姐夫得以升官,是我夫君幫襯所致。如今襲府處在風口浪尖上,你們也不得安穩,是受了我們連累。你們得益時,沒人要你們感激;如今你們被連累,我也不接受你的責怪。這是命,你就認了吧。」

 香儷旋側目看向她。

 「只當我多事,但是這次你要聽我的。要我說清原委,我說不出,只是心裡不踏實。」香芷旋起身往外走,「沒得商量。別跟我鬧,鬧起來不好看。」

 香儷旋看著她透著冷漠決然的背影,一時恍然。

 這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阿芷麼?

 不管是心中疑惑還是有所不滿,香儷旋都無選擇餘地,只能照辦。

 很明顯,阿芷心緒不佳,不照辦的話,她真敢命人把她和公婆綁到別院去。從小就是這樣,平時沒脾氣,一旦拗起來,任誰也沒法子讓她改變心跡。

 即便是去找叔父嬸嬸評理,答案肯定是要她聽阿芷的。叔父嬸嬸這些年更與阿芷投緣,她與夫妻二人卻只是親近,而非親人一般。

 夏家一直是無條件地給阿芷撐腰,是阿芷最堅實有力的靠山。

 不是為了夏家在京城,阿芷當初怕是也不肯老老實實嫁入襲府。

 想遠了。

 香儷旋歎了口氣,轉去公婆房裡,說了說要搬去襲府別院的事情。

 錢大老爺和錢大太太只要聽到事情與襲府相關,便會無條件地答應,此次亦然。他們始終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何有了一條坦蕩的仕途。

 **

 靜園。

 四公主陪著皇上下棋,已經連續輸了五局,小聲嘀咕著:「父皇可真是的,一點兒情面也不肯給,我都輸得暈頭轉向了。」

 皇上就笑,「誰叫你棋藝這麼差的?讓你五子都不行,還要朕怎樣?」

 「還是讓的少。」四公主嘟了嘟嘴。

 皇上朗聲笑起來。

 父女兩個說話間,太子進門來。

 皇上落下一子,吩咐四公主:「你留在這兒好生想想如何能扳回一局,朕與太子去說說話。」

 「好啊。」四公主乖乖點頭應下。

 父子兩個轉去宴息室。

 太子稟道:「夏易辰已經帶上您與兒臣的幾封親筆書信,八百里加急離京。」

 皇上只是問:「你瞧著此人可信、堪用?」

 「是。」太子解釋道,「他不同於尋常商賈,行事甚而不輸朝堂一些重臣,來日再與秦明宇匯合,成事不難。」

 皇上頷首,「那就好。」

 太子遲疑片刻,道:「眼下襲府、蔣府都不安生,屢屢出事……」

 「你想怎樣?」

 「兒臣是想,能否給他們找個讓家眷安身之處,派重兵保護,如此,他們才能心無旁騖。」

 皇上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可行。你這樣做,可以說是好心,可也可以看做是將他們的家眷軟禁了起來。況且,你怎知軍兵之中無皇后的死士?他們的家眷要是在皇家手裡出了閃失,那這天下可就真亂了。」

 太子聞言神色一凜,「父皇教誨的是。」

 「能安天下者,必能安家。」皇上淡淡的道,「你不需為他們擔心。」

 不擔心?不擔心才見鬼了。太子腹誹著,你跟皇后打擂臺,拼上的卻是我最看重的兩個人,他們要是出了閃失,來日我便是登基,坐在龍椅上也不踏實。

 皇上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為虎作倀?」

 太子一怔,不是為這個問題,為的是皇上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朕,隨後才回道:「兒臣不敢有異議,只是覺得還有捷徑。」

 「話可不是這麼說啊。」皇上指一指一旁的座椅,「坐下說話。」

 太子稱是落座。

 皇上繼續道:「你和一些臣子應該都在想,我為何不將皇后廢掉,不將程曦打入天牢。我是可以這麼做,但是,理由呢?只因為睿王那些放在明面上的罪名?是,我可以借著那些罪名廢後甚至賞她一條白綾,但若是那樣,你無從看到如今這些原本藏匿於暗中的死士。死士是什麼?憑襲少鋒的手段,活捉的死士都是抵死不肯招認——皇后廢不廢、死不死,與他們會不會現身伏擊並無太大關係。你怎能確定,皇后失勢之後他們不會現身?到那時,又當如何?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殺掉除掉幾個人那麼簡單,我早已喪命無數次。」

 太子沉默。

 「事情得從頭說起。」皇上給太子梳理整件事的經過,「因為睿王的事,我才恨毒了皇后,我想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這些年的野心是一個笑話,更想將她手裡的黨羽逼得現身從而除掉,還朝堂、天下一個安穩的局面。而中間也曾猶豫,擔心四方動盪,陷入內憂外患的局面,所以,與其說是給了皇后一段籌備的時間,不如說是給了我自己一段權衡輕重的時間。興許,我是在等著他們將我徹底激怒,豁出天下的安穩,只要一個贏的結果。」

 太子頷首,望向皇上。不是不意外的,從沒想過,皇上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心裡話。他們是父子,但相處時,從來只是君臣。

 皇上淡然一笑,「後來,你我與襲、蔣二人商議出了應對之策,眼下只需按照計畫行事,結果如何,我們都要聽天由命。我又何嘗不與你一樣,愛才、惜才,可越是如此,越要篤定自己沒看錯人,相信他們能在這當口齊心協力,謀取皆大歡喜的局面。若覺得虧欠,來日好生補償他們便是。」

 太子恭聲稱是。

 「我也與你交個底吧。」皇上笑微微的道,「我在位這麼多年,一直打著以仁孝治天下的口號,到了今時,已經膩了——這個爛攤子,我會盡力幫你收拾乾淨。皇后與睿王的黨羽,都要除掉以絕後患。但願我有生之年能夠如願。如此,也不負——」不負元皇后所托,心裡話是這一句,說出口的卻是,「不負你我一場父子情分。」

 太子起身行禮,剛要說話,皇上已擺一擺手,「就別說希望我壽與天齊的空話了,在我聽來,那不是好話,是咒我。你若是像我一般活了這些年,早就厭了這塵世。」

 聽得這樣的言語,太子心頭一驚,隨即悵然不已。

 **

 當夜,皇上找蔣修染吩咐一些事。蔣修染告退之後,詢問之下,得知襲朗在高處觀望皇城內的格局,便尋了過去。

 襲朗與尋常暗衛一樣,一襲黑衣,衣料不求名貴,只求穿著舒坦。此刻手裡握著個小小的酒壺,正在觀望皇城外的一場廝殺。

 蔣修染走過去。

 襲朗取出個與手裡的一模一樣的酒壺,拋給他,「燒刀子。」

 蔣修染接到手裡,見那酒壺十分精緻,大小不到一個巴掌,四方,扁平,很是精緻。「這時候還喝酒?」他笑問。

 「讓你帶歪了,哪天都離不開酒了。」

 蔣修染撇撇嘴,「誰把誰帶歪了還不一定呢。」說完旋開酒壺蓋子,喝了一口酒,看向城牆下。那情形叫他心頭一凜——

 一個個死士像是沒有靈魂一樣,只知道殺人,受了重傷都似沒有感覺,目的不過是殺人、沖進皇城。

 應對他們的暗衛一如遇到了附骨之疽,需得拼上己身性命,才能阻攔,才能活。

 「像不像詐屍?」襲朗問道。

 蔣修染被他一句話引得笑起來,「有那麼點兒意思。」那些死士已非魔怔、瘋了可以形容,完全就是沒有心魂的鬼怪一般。

 「等家眷避出去之後,要找找他們的來處。」襲朗緩聲道,「擒賊先擒王,總是隨時等著他們突襲的話,暗衛撐不住。」

 蔣修染頷首,「皇上方才吩咐我了,將家裡的事情料理完,就來宮裡幫襯你。」

 「是麼?」襲朗笑笑地看他一眼,「好事啊。」

 「到了這時候,咱們倆再各過各的,都沒個好。」

 「那我就勉強收下你這個幫手了。」

 蔣修染斜睨他一眼,「說點兒好聽的話會死麼?」

 襲朗輕笑,「會。」又問,「你家裡安排下去沒有?」

 「安排好了,明日我送元娘去城西別院。」蔣修染道,「一道走吧?」

 「也行。」襲朗將酒壺送向蔣修染那邊,「走一個。」

 蔣修染抬手,酒壺與他手裡的一碰,「走一個。明日起,也算是共患難了吧?」

 「嗯。都要將就一陣,做一陣子的兄弟。」

 以往都沒想到過,有一日要在這皇城之中並肩作戰。

 並肩作戰便是同生共死,是兄弟。

 只是他們天生不對盤,只能做一時的兄弟。離開生死場,還是要各走各路。

 命定如此。

 **

 香芷旋從香儷旋家中回到府中之後,田衛來稟:夏易辰為她精挑細選的五百名人手已到京城。

 她先去找樊氏商議,到底是不瞭解那些人的底細,要問問嬸嬸的意思。

 樊氏笑道:「你只管放心用,隨著心思安排下去。都跟隨你叔父的心腹多年,不會有二心,在這關頭,更會義無反顧,不會辜負你叔父對他們的囑託。」

 香芷旋轉去吩咐田衛,讓他明日讓那些人暗中保護著香儷旋一家人去城西別院——還是覺得和大姐一家人分開來走更穩妥。那些人之後就在城西別院附近落腳,有事能幫襯一把是最好。

 田衛稱是而去。

 香芷旋又返回去與樊氏說話,將強迫香儷旋隨行的事情經過說了,「我是寧可多事謹小慎微,也不想出事。可一方面又是有些不安的,畢竟,他們跟著我們過去,日子也不見得安生。」

 樊氏沉默片刻,笑了笑,「你得這麼想,你如今先是少鋒的髮妻、寒哥兒的母親,隨後才是阿儷的妹妹。萬一有朝一日,有人用她們母子的安危要脅你,你該如何?你只能選擇寒哥兒,不能接受要脅。與其到那等傷人的地步,就不如綁在一起共患難了。」

 香芷旋心寬不少,握住了嬸嬸的手,心裡百感交集。

 嬸嬸這個人,很多事總是慣于裝糊塗,其實心裡什麼都清楚——定是清楚叔父的去向,且知他安危難測。但始終是從容悠然的意態,始終笑臉迎人。

 要有多堅強通透,才能這般坦然的面對未知的福禍?

 **

 這一晚,又有死士突襲。與昨夜一樣,有驚無險。

 香芷旋想,自己必須要習慣這樣的情形了。

 因著襲朗不在府中,她在事過之後仍是輾轉難眠,看著寒哥兒的睡顏,迎來了黎明。

 不管襲朗回不回來,今日都要動身去往城西別院。

 她與府裡眾人一樣,早早起身。

 啟程之前,襲朗回來了,先問道:「知會西府的人了吧?」

 西府只余二老夫人和襲肜。香芷旋點頭,「說了,今日一起過去。」

 襲朗點頭,「我也是這意思。」

 辰時,闔府的人啟程去往別院。一眾女眷、襲刖、襲肜都是乘坐馬車,襲朗策馬帶著護衛隨行。

 趨近別院時,出了事。

 幾百名一身黑衣、腰系白色絲絛的死士殺氣騰騰而來。

 一直在近處防範的護衛不能抵禦,邊戰邊退,到了一行人近前。

 坐在馬車內的香芷旋獲悉,將寒哥兒摟在懷裡,低聲道:「寒哥兒乖,外面有事,等一陣子就好了。」

 寒哥兒小手伸出,指向外面,「爹爹……」

 他的意思是說,外面有事,可爹爹還在外面。

 香芷旋心頭愴然,語聲卻愈發柔和,「爹爹還在外面,有他在,事情才能很快解決。別擔心。」

 「嗯!」寒哥兒乖乖地把臉埋在母親懷裡。

 薔薇、鈴蘭上了馬車,一左一右地坐在香芷旋前面,將寒哥兒牢牢護住。即便她們出了閃失,寒哥兒也會安然無恙。

 一支支暗箭射向馬車,發出咄咄聲響,卻不能刺穿車廂。

 香芷旋要在事後才得知,馬車的車廂中間鑲嵌著一層鐵板,便是弓箭手臂力再強,也不能將鐵板射穿。

 此刻,雖然心中疑惑,卻是安穩下來。待到弓箭手放棄射殺之後,她將寒哥兒交給薔薇,小心翼翼地透過車窗望向外面。

 恰好看到了最驚險的一幕:

 七個死士形成一個圓環,將他困在中央,手中彎刀齊齊狠戾刺向襲朗。

 襲朗騰身之際,抽出懸掛在馬鞍橋上的長劍,落地處是兩丈開外。

 七個人反應一致並且分外迅捷,齊齊追上前,圍攏過去。

 **

 趙賀等人欲上前去支援,卻被蜂擁而至的死士阻撓,無從如願。並且,他事先已得了吩咐,不管事態怎樣,要確保夫人與寒哥兒無恙。

 之於襲朗而言,妻兒比他自己更重要。

 拼力廝殺中,趙賀心頭愴然,險些落淚。

 解決掉近前的麻煩,再看向襲朗那邊,正是最兇險的時候。

 七個人反應與招式一致,這一刹,正再次將彎刀齊齊刺向襲朗。

 襲朗身形飛掠而起。

 七個人出招落了空,極快的收回兇器又再次刺出。

 他們要抓住的是襲朗身形下落而又無從發力騰身的瞬間,在這時候出手,任誰也不能活。

 襲朗下落的速度卻偏生比他們預料的慢了半拍。

 七個人的刀尖交錯在一起,他腳尖輕飄飄的落在交錯處。

 七個人立時收回刀,欲再次發力刺出。

 就是這頃刻間,襲朗身形下落同時,人與長劍合一,飛速一個旋轉,劍尖橫掃七人頸部。

 千鈞一髮的關頭,依然從容優雅如狂花落葉。

 六個人身形僵滯,片刻後栽倒在地,斃命。

 剩下的一個,是襲朗劍尖掃到的最後一個,力道差之毫釐,便不足以致命。只是頸部劃出的那一道痕開始奔湧鮮血,讓他失力。

 他眼神僵滯,行動遲緩地舉起彎刀。

 襲朗身形掠到他身後,左手扣住他後腦,右手扣住他下顎,隨即施力。

 一聲脆響。

 人應聲頹然倒地。

 襲朗招手喚趙賀,吩咐幾句,上了香芷旋所在的馬車。

 香芷旋略顯茫然地看著他,「沒事了?」

 他勉強一笑,「暫時沒事。」

 香芷旋吩咐薔薇、鈴蘭:「帶寒哥兒去老夫人車上。」

 兩個丫鬟稱是而去。

 襲朗伸出手,想去撫一撫她已蒼白的臉,到了中途,手勢僵滯不前。

 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滿手的鮮血,滿身的孽債。

 滿手滿身骯髒的孽與血,她則是不染塵世腥風血雨的一個人。

 嬌柔清豔如空谷幽蘭。

 他卻讓她目睹這塵世最殘酷最血腥的一幕幕。

 「阿芷……」他輕聲喚她。想問她:怪我麼?

 她在他開口之際,投入到他懷裡,緊緊地環住他肩頸。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到了方才,她才知道他每一日要面臨的是怎樣的兇險——甚至可稱之為絕境,每一次這樣的險惡,都是死裡逃生。

 是真的,無法為他漂亮的身手與有榮焉,想最多的是他能否每一次都能這樣立於不敗之地。

 需要怎樣的勇氣,才能巋然不動地面對這一切?

 一日一日,該有多辛苦,該有多疲憊。而他只是給予她笑顏,什麼都不曾說。

 她下巴擱在他肩頭,頃刻間淚如雨下。

 淚滴打在肩頭的衣衫,聲響輕微,卻如悶雷一般迴響在他心頭。

 「阿芷……」這一聲,滿含歉疚。

 「今晚,陪著我。好不好?」她悶聲說出這一句。

 他沉默片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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