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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國[重生]》第12章
第12章 搜捕

謝明澤最先回過神來,他拉了拉榮景瑄的手,低聲道:“陛下,這事也可能是叛軍做的幌子,昨日你我大婚,修德找了一圈都沒找見太上皇,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被叛軍抓住?”

雖然謝明澤打心底裡對太上皇無甚好感,但他到底是榮景瑄的父親,他從來見不得榮景瑄難過痛苦,自然先一步開口安慰。

榮景瑄倒是還算鎮定,他衝謝明澤擺了擺手,面色漸漸緩和回來。

他記得,上次也大約是這個時候,宮裡響了喪鐘。

可是那時候是謝明澤替他死的,因為宮變,宮中亂成一團,榮景瑄不知道他們到底清不清楚謝明澤不是他榮景瑄,但是喪鐘卻確確實實響了二十七下。

如今看來,陳勝之想要稱帝,必選給他、或者他父親造成一個已經死亡的結局。

無論那是不是真的。

“朕曉得,心裡也明白。其實父皇已經消失三日,登記大典結束之後,他跟天治道人就都不見了,朕猜想,他們或許早就逃命去了。”

榮景瑄很冷靜,彷彿那喪鐘沒響過一般,繼續道:“叛軍已經圍住永安,城裡只有三千御林軍,他惜命得很,自然要趕緊退位逃走。”

這話說得有些冷,似乎太上皇是個多麼無恥而又貪生怕死的人,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可在場幾人都對他太熟悉,聽了榮景瑄的話,竟然覺得他說得在理。

“好了,喪鐘響就響了,師父、明澤,我們繼續吧。”榮景瑄對謝明澤招招手,兩個人又繼續學習去了。

這一日上午過得還算平靜,幾人用過午膳,榮景瑄跟謝明澤便回了房間,商談起事情來。

有謝明澤在身邊,能給他出謀劃策,能陪他出生入死,榮景瑄頓時覺得放鬆不少,沒有上一次那樣壓抑與緊迫。

兩個人一人一本書,一邊看一邊聊天。

“明澤,我想出城之後,直接轉道豐城。”榮景瑄道。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不喜歡用朕這個字眼,現在這樣的境況,他用起來也頗有些不自在。

謝明澤認真看著兵法書,聽了他的話想了想,才道:“陛下,勇武軍不是都已調到廣清?豐城還有餘部嗎?”

勇武軍調走這事情謝明澤很清楚,在他的記憶裡,豐城大營應當已經沒有人了,這時榮景瑄要去那裡,肯定有什麼理由。

畢竟,豐城是柔佳皇后的家鄉,也是馮氏的根基所在。陳勝之肯定會派兵追捕他們,豐城自然是重中之重。

榮景瑄倒是搖了搖頭,他抬頭往外面瞧了瞧,便湊到謝明澤耳邊道:“寧遠衛這裡還算安全,我便把事情先與你講了,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了。”

謝明澤認真點點頭,又挪了挪凳子離榮景瑄近了些。

榮景瑄低聲道:“這事父皇是不知的,小時候母後講給我聽過,說早年先祖高皇帝立國之後,曾讓勇武軍鎮守前朝國庫。”

他說完,頓了頓道:“我們要想再回長信,必須要有兵馬,這亂世之中誰又會以命效忠我們?有了那些金銀珠寶,我們才能招募更多兵士,才能抗衡陳勝之號稱五十萬的兵力。”

謝明澤還未從他第一句話中回過神來,緊接著便聽到第二句。

作為一個被推下皇位的皇帝,榮景瑄雖然一天一夜間都很冷靜,但他心裡恐怕並非如此。

他不相信兵士的效忠,也不接受他們沒有目的的投靠,換句話說,他不信任任何人。

謝明澤直接便想到了這個結論,可回過神來,卻發現榮景瑄跟他就靠坐在一起,對方姿態那麼放松,似乎又極為信任著他。

或許……他只信任這小院裡的幾個人吧。

謝明澤總覺得榮景瑄以前是個好太子,他未來也會是一個好皇帝,他覺得大臣們都應當忠於他,而兵士們也理所應當為他拋灑熱血。

但時至今日,他才突然意識到,榮景瑄比他認為的更加清醒,也更懂人心。

他還是太過天真了。

“如果那些東西真的有,我們又怎樣才能從豐城帶出來?”謝明澤反問。

榮景瑄一愣,又低頭思索起來。

他會想著先去豐城,完全是因為上一次他逃出永安之後,先去的洪都。洪都那裡本就有他六皇叔慎親王的舊部,又離永安相隔百裡,所以還算安全。

後來那三千人舊部跟隨他來到廣清,在這裡又彙集到勇武軍剩下的那一萬兵力。大陳早年兵荒馬亂,又逢西北大旱、中部鳴春江洪水決堤,許多難民都無處可去,只得投兵混口飯吃。

榮景瑄靠著慎親王王府府庫,也勉強養活了新舊五萬兵士。

因有這五萬人,他才能一路打到永安城下,卻最終死在了城外。

年景不好,天災不斷,百姓不過為了活命,給誰賣命都是賣,有糧食的才是大爺。榮景瑄心裡十分清楚這一點,他不求別人為他肝腦塗地,只求銀貨兩訖,兩廂情願。

那一次他雖然失敗了,可卻學到更多東西。

他年少被立為太子,從小所學皆是治國之術,因為看多了父皇的昏庸無道,他還沒龍椅高的時候就立誓要成為好皇帝,要讓百姓人人稱頌。

可好皇帝是那麼好當的嗎?並不是的。

那顛沛流離的一年,他輾轉在大褚曾經的國土上,看著百姓窮困潦倒,因為天災賣兒鬻女,家破人亡。

那一瞬間,他曾經的執念與信仰就破碎了。

讓百姓稱頌有什麼用?百姓們依然吃不飽飯,無家可歸。

如果他能再歸長信,他一定要讓百姓都有飯食,有衣穿,有家可歸。

他想讓大褚子民都安居樂業,都平安一生。

所以這一次,他最先考慮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國庫。

有了這筆錢,他能招到更多兵馬,就算不能,最起碼也能給更多百姓衣食。

“那也只是母后哄我睡覺時講的故事,勇武大營現在已經人去樓空,幾乎只剩後勤兵力,我們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國庫,”榮景瑄說著,拍了拍謝明澤的肩膀,“不要著急明澤,找不到國庫,我們還能尋到勇武軍的餘部,無論有多少人,總歸是好的。”

謝明澤愣了愣,他還未來得及安慰榮景瑄,反倒被他安慰了,他無奈笑笑,卻說:“如果能從豐城離開,我們便直取廣清,那裡易守難攻,聯繫上廣清舊部之後,或許我們可以暫時休養生息。”

榮景瑄笑笑,贊了句:“不愧是明澤,深得我心。”

謝明澤想的,跟他昨夜思考得幾乎相差無幾。

他們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無論是為政治國,還是調兵遣將,他們的想法總很一致。

說是一致,卻又有點區別。

謝明澤比榮景瑄更堅韌,他會更喜歡堅持與堅守,而榮景瑄以前優柔寡斷,喜歡劍走偏鋒,避鋒而行。

經歷亂世復國,死而復生,重活一世,榮景瑄不說脫胎換骨,也相去不遠。

此刻的他,更多的則是強硬與狠絕。

兩個人談完大致路線,已經是掌燈時分,他們正待出去覓食,卻不料外面突然亂作一團。凌亂的腳步聲在小巷子裡回蕩,榮景瑄眉峰一皺,下意識抓起了長劍。

謝明澤也握住長劍,他側身站在榮景瑄身邊,表情已然嚴肅起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外面是寧遠二十的聲音:“聖上,陛下,叛軍開始挨家挨戶搜捕,正屋有密室,請讓屬下進去打開。”

榮景瑄和謝明澤對視一眼,也不廢話,直接上前打開房門。

外面,站著寧遠二十,還有榮景珩及鐘琦四人。

榮景珩似乎剛剛睡醒,臉色嫣紅,他神情十分委頓,看上去並不是太好。

榮景瑄對這個幼弟一向十分疼愛,見他這樣心裡不免難過,可也沒有辦法。

榮景珩是早產兒,生下來底子就不好,在深宮中將養十餘年都沒有好轉,也不知未來的路他能不能跟著走下去。

可是不走,留在長安就意味著一個死字。榮景瑄寧願弟弟逝於重病,也不願他被叛軍虐殺。

他過去把弟弟扶進來,然後便讓寧遠二十打開密道。

出乎意料的是,密室就藏在雕花木床的床幔之後,只要掀開床幔,就能看到後面的木門。

榮景瑄剛想說這地方不妥,下一刻就說不出話來了。

只見寧遠二十打開木門,裡面赫然是一組櫃子,上擺放了許多造型奇特的物件,在場幾人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

無非就是春宮之物。

這東西,宮中多的是,榮景瑄小時候見的多了,只覺得無聊又奇怪。

現在長大了,他也對這些奇怪的東西喜歡不起來,因著母後早逝,宮裡也沒個正經娘娘,榮景瑄長至今日將近弱冠,也沒人給他操心開蒙的事情。

他倒也樂得輕鬆,如果逼著他去臨幸不認識的宮女,他反而會覺得不適應。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大婚了啊……榮景瑄的目光往謝明澤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也在看向自己,不知道為何兩人一塊紅了臉,迅速別開了眼。

寧遠二十彷彿對那東西司空見慣,麻利地一組一組拆卸下來,去掉隔板,拆掉背板,後面儼然是個漆黑的洞口。

寧遠二十先是遞給鐘琦一個包袱,然後又給了他們一盞油燈,這才起身讓開洞口:“聖上,陛下,也不知外面何時結束,請先在密室中暫且忍耐一下,包袱裡有毯子食物,等到人走了,屬下馬上便來請您出去。”

榮景瑄點點頭,這時候也不計較那麼多,率先走下地道。

這個密室挖得不深,裡面倒也算乾淨,鐘琦跟在他身後下來,一進來就馬上忙活開。

等到毯子鋪好,他們五人也在低矮的密室裡坐好,寧遠二十才合上密道的門。

他給準備的包袱挺全,不僅有兩個湯婆子,還有一罐熱湯及幾塊糖餅。趁著人還沒來,榮景瑄招呼他們先吃些東西。

幾個人也一點都不講究,飛快就把六張糖餅吃了個乾乾淨淨。

就連以前飯食不豐的榮景珩都吃了大半張,也不用他再哄了。

等他吃完,見另外四個都盯著他看,便不好意思道:“皇兄,明澤哥,我知道自己要養好身體你們才能安心。你們放心吧,我懂得的。”

榮景瑄心裡感動,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軍漢罵罵咧咧的說話聲。

鐘琦手腳麻利,直接便擰滅了油燈。

密室裡頓時昏暗一片。

那些軍漢似乎在外面搜了一圈,好半天才來到這間主臥,榮景瑄一手摟著弟弟瘦弱的肩膀,一手死死攥著謝明澤的手,手心裡都冒了汗。

他們只感覺那些人叫罵聲不絕於耳,然後就是寧遠二十結結巴巴的討好聲,最後他們似乎發現了密道門,笑罵著打開後,更是連著說了好些猥瑣的話。

榮景瑄渾身都緊繃了,他皺著眉頭,恨不得立時出去狠狠打上一場。

然而就在這時,軍漢清晰的聊天聲傳進他們耳朵裡:“哎呦我去,那顧老頭也是個倔驢,咱們聖上都要給他加官進爵,不就是寫個罪己詔嘛,他至於抹脖子自盡,忒不識抬舉。”

另一個接下話茬:“可不是嘛,你可沒瞧見,當時大殿上滿地都是血,忒滲人了。”

“嘖嘖,咱沒讀過書,根本不懂讀書人所謂的什麼狗屁氣節。”

“反正狗皇帝都跑了,他還堅持個奶奶球,活得忒膩味。”

兩個軍漢你一言我一句,一邊炫耀著上午皇宮裡看到的趣事,一邊勾肩搭背出了正屋。

密室裡,榮景瑄和謝明澤交握的手冰冷一片。

剛才兩個軍漢的話告訴他們許多事情,令兩個人的內心一瞬間哀到極點。

他們兩個的恩師,曾經的太子太傅,如今的太師顧振理已經自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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