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小恆恆來了

　　「兮兮？你怎麼樣？把這個水喝了。」

　　「兮兮，如果你想哭，就哭吧，不要顧忌我，嗯？」

　　「兮兮……你就這樣坐著，我怎麼辦？你這樣，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去把那傢伙殺了，好不好？」

　　「夜兮兮，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該想想小恆恆吧，如果你身體出了什麼意外，她就沒有爸爸和沒有媽媽了，你想這樣嗎？」

　　一聲聲的話進入夜兮兮的耳朵裡，一聲聲的都自動的飛出來，不進入她的大腦。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吸收那些她聽不見的話，因為她滿心滿念都是澤西，他的眼神，他的冷漠，他的陌生。

　　「好。我出去，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但是你要答應我，要乖乖的，即使哭，也不能讓自己不發出聲音，知道嗎？」

　　夜兮兮輕輕的點了點頭，在聽到一聲關門的聲音後，她立即起身衝向了廁所。

　　趴在馬桶上，嘔心的吐著，一聲又一聲，一口又一口的痛苦，直到全部都吐了黃疸，才捂著自己的嘴爬到洗漱台，用水洗著自己的嘴，一捧水又一捧水，冰涼的刺激著自己的感官，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抬眼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今天的自己……應該是很美的，可是卻多了一絲蒼白和狼狽，因為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會以那樣的方法去遇見。

　　夜兮兮，你就這樣放棄了麼？你就在這裡自怨自艾，你就在這裡，接受他的漠然麼？不管是為了什麼，他沒有失憶，可是卻裝作不認識你，就是是有苦衷卻一個眼神都不給你，他是想讓你回去，讓你傷心，讓你走。你要接受這樣的答案嗎？

　　以為他死了，所以傷心的也曾經想死掉；現在他沒死，他就在這個世界上，即使不能擁抱在一起，但是……你真的要這麼放棄？不去弄明白一切，不去向他要個答案，你真的能釋懷？不能！答案是，不能、不能、不能！

　　夜兮兮，你絕對不能敗陣，你絕對要堅強，必須要去告訴他，不許逃避。

　　雙手撐在洗漱台上，她閉著眼睛，眼淚輕輕的滑下來，夜兮兮……你不能放棄。

　　洗了一把臉走出房間，輕輕的關上門，門外一直候著的男人立即直起了身子，看著她喚了一聲：「兮兮。」他知道，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古侖哥哥，你怎麼來了？」夜兮兮很感激，每一次，在自己困難的時候他都能出現幫自己解圍，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離開那裡。

　　「還不是……」為了你。他很擔心她一個人在這裡，所以才來的雪國，雖然雪國最近通關很嚴，但是他動用了不少關係，也幸好比之前完全不允許外界進入的情況好許多，所以他才能在這一天安全到達。

　　他的眼神夜兮兮就明白了，伸手抱住古侖，瞬間有了一種依賴感，她歎了一口氣：「謝謝你。」

　　古侖的手掌輕輕的落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她：「我還給你帶來一個小傢伙。」

　　「小傢伙？」夜兮兮立即一挑眉，該不會是……

　　古侖一笑，伸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間：「我把這棟別墅走租下來了，快進去看看吧。」他剛剛帶著她就回到了這裡，所以現在暫時很安全。

　　夜兮兮不可置信的望著古侖，立即推開他就轉身衝進房間，推開眼前的門，夜兮兮第一眼就看到那小床上的小傢伙，揮舞著四肢，在那裡自己安靜的玩耍。

　　夜兮兮捂著自己的嘴，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怎麼會……怎麼會呢……古侖哥哥……」

　　「快去看看孩子吧，她這些天在家裡都不喝奶粉，白粥只吃一點點，都已經瘦了一圈了，快去看看她。」

　　夜兮兮已經顧不得問再多了，立即衝進房間，衝到小床邊，看著床上的小女兒，穿著粉嫩的小裙子，抬著小腿，還有藍色的尿褲，真的好可愛……不管是什麼都好可愛，特別是那張小臉蛋，軟軟的，粉嫩粉嫩的，滑滑的，還有兩顆牙齒，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夜兮兮輕輕的流淚笑著，伸手將小恆恆抱了起來，抱抱在懷裡輕輕的搖著，而小恆恆一點也不因為幾天沒見媽媽而生疏，反而像是激動了，立即哭起來，小手不停的往媽媽的脖子上搭，夜兮兮扶著她的小腰將她抱起來，小恆恆的頭就乖乖的趴在她的肩上，「哇哇」的哭著，似乎在哭盡自己的委屈和心酸，似乎在控訴媽媽拋棄了自己。

　　夜兮兮聽著孩子哭，自己的心也跟著挖著疼，一邊哄著孩子自己也哭了。

　　「她真的瘦了好多……」夜兮兮摸著寶寶身上的肉肉能感覺得到她身上真的少了好多肉。都怪自己，明明知道孩子不習慣喝奶粉……就沒有想得周全。

　　「他們在家也給孩子請了奶娘，但是就是不可吃，他們就知道，孩子是在思念她的母親。我走之前，綠卡卡夫人找到我，說讓我把孩子帶來給你，她知道你一定也放不下孩子，而孩子再繼續那樣下去，或許小命就沒有。如果有什麼困難，小恆恆在，你反而有力量。」古侖走過來，無奈的抹掉夜兮兮臉上的淚痕，夜兮兮自己也摸著，真的很感謝媽媽。

　　「如果沒有小恆恆，我早就支持不住了……我才發現自己真的好脆弱。古侖哥哥，謝謝你。」

　　古侖歎了口氣，伸手摸摸她的頭：「兮兮，我以前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總想最後爭取，把你鎖在我身邊，可是後來我才知道……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你不會幸福，你不幸福我就不會幸福。所以，原諒我以前的輕狂，我會保護你和孩子，像以前那樣，像你心裡那樣……是個哥哥。」只不過這個哥哥，會一直在心裡面愛著你。

　　夜兮兮點著頭，抱著小恆恆被古侖抱進懷裡，不管遇到什麼，她都不怕了，小恆恆……就在身邊。

　　古侖出去了，夜兮兮坐在房間裡給小恆恆餵奶，看著小寶寶那可愛的小嘴不停吮吸的動作，她輕輕的勾了勾唇：「我不會再等了，一定會去問你爸爸……問他要不要我？要不要你？只是一句話，他不要……我們就回去，再也不來見他，永生不來見他，不管他是什麼理由，好不好？」她要的是精神上的理解，不是互相的折磨。

　　夜兮兮正在餵奶，窗口突然跳進一個人，夜兮兮立即拉過被單擋住自己的半個酥胸和孩子的臉，而跳進來的人好半天才爬了起來，歎口氣看向夜兮兮：「我終於找到你了……」

　　夜兮兮一看是紙鳶，腳下踢槍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懷裡的孩子，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紙鳶愣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夜兮兮。

　　夜兮兮已經換了衣服，換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條白色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文雅而乾淨，但是渾身都散發出了一種屬於母性的光輝，特別是那懷裡抱著的小寶寶，還有那正在做的事情！

　　夜兮兮瞟了紙鳶一眼：「紙鳶，過來看看，這是我孩子，恆。」

　　紙鳶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看到小孩子可憐的臉頰，還有那吮吸的小嘴，紙鳶立即臉紅了，因為她不僅是看到了孩子，還看到了夜兮兮的柔軟美麗。

　　夜兮兮知道紙鳶在害羞，笑了笑伸手拉過紙鳶：「你摸摸孩子的胳膊。

　　紙鳶的手握住小恆恆軟軟滑滑的小胳膊，立即心都軟了。

　　「小寶寶就是這樣的嗎？這是兮兮你的孩子？」

　　夜兮兮點了點頭，一臉的自豪。

　　「兮兮……你真美。」紙鳶看著這樣的夜兮兮，禁不住的讚歎。

　　夜兮兮臉紅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呢……」

　　「真的，做母親的你，真的好漂亮。比平時還美。」紙鳶不太會撒謊，每次撒謊夜兮兮必定看得出來，而現在的紙鳶，就是沒有撒謊的時候，只不過紅紅的臉蛋，始終那麼可愛。

　　「謝謝。」夜兮兮接受她的讚美，輕輕的扶開小恆恆頭上柔軟的髮絲，而小恆恆小小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夜兮兮一愣，而後溫柔的笑開來。

　　紙鳶突然鬆了一口氣：「我剛剛在大街上看見你……以為你……」

　　「我怎麼？」夜兮兮抬頭著向紙鴦，紙鳶立即搖了搖頭，看來是孩子……拯救了她。

　　「那個，少爺讓你趕緊回去。你剛剛都不知道，看見你被那些人抓著，他多著急。」

　　「我今天不回去了。」夜兮兮拍了拍孩子的背道。

　　「不行！」紙鳶想也沒有想就喝道，夜兮兮抬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行？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在雪家也是自由的，不是他雪傾真正的奴隸。

　　紙鳶看到夜兮兮眼裡的認真，立即擺著手解釋：「兮兮，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如果留在這裡，少爺如果讓人找來，這裡就慘了，而且他肯定會找今天把你帶走的這個男人！你要連累這裡的人嗎？」

　　夜兮兮遲疑了一下，看著紙鳶沉聲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紙鳶看著夜兮兮輕輕的勾了勾唇角：「不是你告訴我，你是我姐姐嗎？而且我喜歡你，喜歡你這樣的人。雖然我也喜歡三少爺，但是……我也不想看見你受傷害。」特別是夜兮兮今天在大街上，紙鳶才看清她究竟是多麼的努力、認真。

　　夜兮兮笑了笑：「謝謝你。你告訴雪傾，我今天晚上要做自己的事情，希望他不要找我朋友的麻煩，不然我就永遠不會把他當做朋友。還有，我今天晚上不會在這裡。」

　　紙鳶雖然疑惑，不過還是支持夜兮兮的決定，又逗了一會兒小恆恆才轉身離開。

　　夜兮兮歎了口氣，小恆恆也吃飽了，所以現在睡著了，夜兮兮抱著孩子找到在樓下看書喝茶的古侖。

　　「那是你朋友？」古侖頭也沒抬，指的是剛剛偷偷摸摸進進出出的紙鳶。

　　「嗯。」夜兮兮不否認，把懷裡的小恆恆放倒古侖的懷裡，古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夜兮兮卻已經蹲了下去，握住小恆恆的手，看著古侖懷裡的孩子認真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你幫我好好照顧她，我知道你會的，是嗎？」

　　「你要去夜闖……」

　　「噓！你知道就好了，有些事情我不問清楚，是很難在堅持下去的。古侖哥哥，我知道你現在幫了我很多忙，曾今我沒有怪過你，以後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你帶著小恆恆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用等我，知道嗎？如果沒有意外，明天我就會回來，然後帶小恆恆去雪家繼續呆著。」

　　「就住這裡不好嗎？」古侖皺了皺眉，她在自己身邊，必然也會安全的。

　　「不，我不能給你帶來危險。」夜兮兮輕輕的搖了搖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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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的喜慶中，而此時在大殿裡舉行的宴會更是豪華奢靡，巨型吊燈、琉璃水杯、各色美酒和各色美人，還有穿梭在人群中的名媛們，香檳美酒，美麗的衣服和俊帥多金的男人們，個個都帶著偽善的面具，或笑或歎或談。

　　綠意茴環顧了一下整個大廳，再抬頭向坐在高處的男人看去，他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起來孤孤單單，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造這樣孽！綠意茴正想起身向高位走去時，一隻手突然拉住她，綠意茴回頭看去，正是自己的丈夫雪辰。

　　「你要去做什麼？」

　　「我要找他談談。」綠意茴示意前面，而雪辰卻搖了搖頭，「不可以。」

　　綠意茴不明所以的看向雪辰，雪辰伸手揚起酒杯擋住了兩個人的臉：「所有的人，都最好離他遠一些，才是最安全的。我想他也很樂意讓你離他遠一些。」

　　「到底是為什麼……！」綠意茴始終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原因，而雪辰卻一隻手摀住她的唇，「茴兒，低調說話，這不是在家裡面。你以為我們內政兩年真正的原因是沒有君主嗎？明君雖然不多，但是我們雪國絕對不缺。」

　　「……」綠意茴越來越不明白了，難道……不只是因為皇位？

　　雪辰不在說話，他知道綠意茴該明白的時候，總會明白。

　　宴會到十點後才結束，各位大臣一個個在聚光燈之下乘著自家的車離開，而只剩下整個空蕩蕩狼藉的殿堂大廳。

　　夜兮兮輕靈的落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大廳，猜想著他會從哪裡回自家的寢宮。

　　於是跟著自己所想的路線，輕靈腳步的走到了後院，跟著哪天記憶裡寢宮的方向而去，剛剛一個轉彎卻聽到有人用英語道：「陛下要洗澡，趕快去採些新鮮的花瓣來。」

　　「是。」

　　夜兮兮立即猜測，洗澡堂會在哪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只好貼在原處的牆壁上，然後等待原本過去的人回來，果然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提著三個籃子走過去，一路穿著名族服飾的宮廷服，夜兮兮很顯眼的看到了，立即走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個宮女拉到暗處，然後一掌擊暈，再把宮女的衣服剝下來傳到自己的身上，這宮女服其實很簡單，露了半個肩的粉紅色長裙。

　　夜兮兮立即提起籃子跟上宮女們的步子，微微的喘了口氣，其實也沒有很難，一開始就不該聽雪傾的話，看來真的該什麼都自己試一試才知道結果。

　　垂下眸，走了大約十分鐘到了沐浴的地方。

　　夜兮兮抬頭，難道他平時在這個地方洗澡？還真是豪華奢侈！夜兮兮低著頭跟著進了浴室，也沒有見到應該見到的人，卻被一個女官指揮者把花瓣撒進去。

　　夜兮兮和另外兩個宮女立即跪倒浴池邊，伸手抓了一把花瓣，撒了進去。

　　「你、你怎麼撒花瓣的？不會撒花嗎？要輕柔點兒！真是的……還有你那頭髮，我允許你們小宮女把頭髮披散下來嗎？」那女官看見夜兮兮似乎很不順利，走過來不停的挑著毛病。

　　夜兮兮看了那女官自己披著的頭髮，卻還是默不作聲的把自己的頭髮紮起來，然後挽起來，再看看別人撒花的方式，跟著一起把花瓣撒進浴池裡。

　　而那女官一邊盯著一邊去檢查洗澡所需要用的工具，夜兮兮才聽見旁邊的宮女道：「我英語越來越好就是因為這環境逼迫的，哎。不過說回來，我們陛下平時都在自己的寢宮裡面沐浴，今天怎麼要到這裡來啊？」

　　「不然你去問陛下？」

　　「你才去呢，看陛下長的迷人，就要勾引陛下嗎？」

　　「你也要有勾引的資本啊。」

　　「小蹄子……」

　　說著就變成了自己國家的話，夜兮兮聽不懂了，倒是瞭解了一些信息，他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剛剛撒完最後的花瓣，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陛下。」

　　一群宮女立即往後退，推到了離浴池三米地方，然後趴著頭在地上，恭候著尊貴的國王進來。

　　「你們都出去吧。」低沉卻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夜兮兮微微的抬頭，看到一雙黑色的鞋，他的心猛的一跳，是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是。」領頭的女官立即帶領著宮女們要出去，夜兮兮一邊走一邊想著自己要怎麼才能留下來，就在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卻突然道：「等等，你留下來，等一下讓我喚一下差。」夜兮兮抬頭匆匆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兒沒把自己的魂嚇掉，竟然是內務官清河？

　　不過夜兮兮還是留了下來，抬眼偷偷望去，正好看見澤西在脫衣服，背對著她，脫下那件休閒服的時候，整個背露在夜兮兮的面前，夜兮兮差點兒尖叫出來，好不容易才摀住嘴控制了自己。

　　天啦……那究竟……是怎樣的背？

　　她的淚嘩然的落下來，滿背的蒼夷和刀疤，他不是植皮了嗎？不是做手術了嗎？為什麼還那麼多的疤痕？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折磨！